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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毅扶在辦公桌上,感覺身體放空了一般,看是觸手可及,實際上一望無際,這個案件像個無底洞,黑無深度。
“廖科長還有什么要問的嗎?”記錄人員拿著筆問。
“沒了,讓她走吧!”廖毅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恐懼,直愣愣的看著墻上的鐘表,“嗒嗒嗒”敲擊自己心臟似的。
沉默許久,劉鐵生也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品了一口茶,茶杯遮住了他嘴角卻遮不住那雙深邃的眼睛。
“劉科長,廖科長,廳長叫你們到會議室開會!”門打開總算聞到了一縷高于綠茶的清香,媚眼含羞月,丹唇逐笑開,風(fēng)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李彩霞完美詮釋了民國女人的氣質(zhì)。
“李秘書,廳長有你這樣的秘書,你說他會不會徹夜難眠???”劉鐵生站起打趣道。
廖毅猜測此次會議肯定也是和“七一零命案”有關(guān),他準(zhǔn)備好材料,將自己的大膽推理一五一十的寫在了案件卷宗上。
廖毅當(dāng)然沒寫對劉鐵生的猜測,沒有證據(jù)確鑿,做事不能太草率,同在屋檐下,早晚都會見,自己在警察廳的腳跟并不穩(wěn),還是得懂點人情事故。
“廳長!”
“廳長!”
會議室逐漸坐滿了人,周昌平坐在中間排頭的位置,一眼望去停里面各個部門的負(fù)責(zé)人都不禁被這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所折服底下了頭。
“都到了啊?”周昌平說“今天這次會議主要是對七一零命案做一次詳細(xì)的研討和報告,余天明同志身居要職,是新政府的重要成員,所以必須盡快得出一個結(jié)論上報南京!”
“廳長,請你過目!”李秘書緊挨著周昌平的右手邊坐著,站起來將調(diào)查資料和一些詢問記錄遞了過去。
周昌平并未仔細(xì)看,稍微掃了一樣,習(xí)慣性的官員作風(fēng),點點頭關(guān)上了資料。
“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想法大膽說出來!”周昌平攤手說。
下面都是議論聲,裝模作樣的好似有什么獨特簡介一樣,其實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對于警察廳的絕大多數(shù)人來說,茍活著還能掙點錢已經(jīng)足夠。
至于命案,漠不關(guān)心,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在死人,自己也沒那多閑心去管這些爛事。
“都說說吧!”周昌平想聽聽大家的意見,然而下面鴉雀無聲,還是低著頭各想著各的,只有廖毅雙手合十撐著下巴看著窗外還在想些什么?
“廖科長,你說說?!敝懿酵蝗稽c到自己的名字,廖毅背心一涼。
站起來沒有扶好身后的凳子,“噔”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對不起,不好意思。”廖毅恭敬的將凳子扶了起來,他走上前將自己準(zhǔn)備的案子資料遞了過去,“廳長,我想說的,都在里面!”
周昌平仔細(xì)的看了看,非常滿意的說“很好,廖科長果然觀察入微啊!”
面對周昌平的夸獎,廖毅并未過多沉浸在其中,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所有的推理在周昌平面前一文不值。
周昌平嚴(yán)肅的說“這件案子就到此位置吧,李秘書你待會兒去電給南京,這樣寫:余天明同志于民國二十八年七月十日晚被地下黨暗殺,壯烈犧牲,以此敬勉!”
面對這么草率的結(jié)案,想不通的只有兩人,一個是李彩霞,她不知道為什么就給地下黨莫名其妙的扣上了這頂帽子,但自己只是個秘書,案子之類的無權(quán)干涉。
另一個便是廖毅,自己費勁腦子尋找兇手,所有的推測被一言否決,除了兩人之外,包括劉鐵生在內(nèi)不以為然。
“今天就到這里,散會吧!”周昌平站起來說。
所有人都出去了后,會議室只剩下廖毅和周昌平。
廖毅疑惑的走上前說“廳長,這件命案……”
被周昌平直接攔住了想說的話,周昌平拍著廖毅的肩說“廖科長,你真的很優(yōu)秀,但往往有時候真相很殘忍!”
正在廖毅琢磨這句話時,周昌平繼續(xù)說“查到了兇手又怎么樣?地下黨,軍統(tǒng),日本人?哪一個我們敢招惹?這個世道沒有什么真相,學(xué)會站好隊才是重要的?!?/p>
周昌平走了出去,廖毅一個人坐到凳子上,他贊同周昌平說的話,但其中有一句讓自己不能安心的接受,“這個世道沒有真相!”正好和廖毅追尋的理念完全背離。
周昌平走出了辦公大樓,司機打開車門“老板請!”
“以后在廳里面不要叫我老板,以免讓人懷疑!”周昌平小心翼翼,語氣稍重的責(zé)備了兩句。
“好的,廳長,那個廖科長好像有再查下去的意思,要不要安排二號撤退!”司機開著車回頭問道。
“不用,說實話廖毅還真不錯,要是能為我所用再好不過,我相信他是個識時務(wù)的人,因為真相對于他來說真的很殘忍!”周昌平抽著古巴雪茄自信滿滿的說,吐出煙散出了車外。
廖毅清楚剛剛周廳長客氣的言辭是在提醒自己,現(xiàn)在的他備受煎熬,最終還是選擇了與現(xiàn)實妥協(xié),在會議室一直坐到下班才離開。
下班后李彩霞特意去到走馬街33號,因為王秀碧給自己信息會在這里等著她。
“‘老魚’同志給組織發(fā)的最后一封電報說他已經(jīng)找到了傀儡計劃的策劃者,具體實情等他證明后再予以答復(fù),沒想到他卻赴了一場鴻門宴,項莊不止一人,而他也不是沛公,我還是來晚了!”王秀碧注視著33號的巷道悲嘆道。
李彩霞在身邊聽著,說道“我看過廖毅的資料,他猜測余天明同志是被軍統(tǒng)的人殺害的!”
“怎么可能?”王秀碧一臉愕然的說“現(xiàn)在是合作抗戰(zhàn)時期,軍統(tǒng)不會殺害我們同志的?!?/p>
“他們并不知道余天明同志是地下黨,而且身處于新政府顯眼的職位,很可能被軍統(tǒng)列入了暗殺名單?!崩畈氏纪评碇f道。
“不到水滴石穿之前,不要對軍統(tǒng)有這樣的猜測,現(xiàn)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日本人!”王秀碧批評著說,她并不希望在抗戰(zhàn)統(tǒng)一戰(zhàn)線有所動搖,何況真正的兇手并未查出來。
“我錯了,”李彩霞承認(rèn)錯誤問道“日本人的傀儡計劃到底是什么?”
“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有看看‘老魚’同志有沒有留下什么線索?”王秀碧對此也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