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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對方那雙黑得嚇人的眼睛攫住了靈魂。
他聽見趙云瀾用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輕柔地說:“你知道么,有的時候,一個人可不止有一個影子?!?/p>
郭長城一聲不吭,順著身后靠著的墻,像根面條一樣滑了下去。
趙云瀾:“……”
“都怪你。”大慶翹著尾巴,圍著暈過去的郭長城轉(zhuǎn)了兩圈,這個倒霉催的小實習生已經(jīng)在“每日一暈”的路上越走越遠了,黑貓不滿地甩了甩尾巴,“嚇暈了他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又不是故意的?!壁w云瀾伸腳輕輕地踹了踹郭長城,實習生順著他的小腿滑了下去,毫無反應,“誰知道這貨還是聲控的,兩句話就暈?我最多以為……他會尿個褲子什么的?!?/p>
大慶:“……”
“這樣我就可以用成人紙尿褲沖抵他的獎金了?!壁w云瀾俯身把郭長城搬了起來,一甩手扛在肩上,看起來就像是扛了一麻袋土豆,還隨著步伐甩來甩去,他動作輕快,語氣卻十分冷淡,“給我說說,這小子是誰家的關(guān)系戶?插到老子眼皮底下礙眼?!?/p>
“據(jù)說部里剛剛空降的下來個大領(lǐng)導,是這小子的舅舅?!贝髴c說。
趙云瀾面無表情地問:“那傻逼不知道特殊調(diào)查處不歸公安部調(diào)動?還是他想給自己的外甥弄個‘因公殉職’?”
大慶喵了一嗓子:“有本事你別沖我來,當面把調(diào)令往人臉上摔,背后叫人傻逼,當面一口一個領(lǐng)導,叫得比干爹還親,老貓我也活了幾千歲了,就沒見過你這么沒節(jié)操的‘令主’?!?/p>
“失節(jié)是小,餓死是大?!壁w云瀾把煙屁股掐了,在貓咪腦門上輕輕拍了一巴掌,“也請你們這些整天沒事假清高的同志們都好好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們的那編制,每月按時打在卡里的工資獎金,逢年過節(jié)發(fā)的大小福利,以及辦事的時候不受任何其他部門阻撓搗亂的權(quán)利,都他媽是大風刮來的?節(jié)操是個什么玩意,能吃嗎?好吃嗎?”
一直在吃進口貓糧、以至于體型也越來越走向國際化的大慶默默地閉嘴了。
歷代“鎮(zhèn)魂令主”,都是在陽世三間管著陰曹地府的事,哪怕不表現(xiàn)出來,心里也總會把自己當成活人堆里的異類,很少有像趙云瀾這樣入世的。
而且他不單是入世,還入得頗為八面玲瓏,如魚得水,乃是個下得了陰曹,上得了酒席,推杯換盞會勸酒,嘴里親兄弟,心里罵他娘的人才。
至于吃喝嫖賭、逢場作戲那一套,他更是爐火純青、五毒俱全。
以老貓冷眼旁觀,要不是趙云瀾“不幸”繼承了鎮(zhèn)魂令,也許能憑著這種與生俱來的絕世混功,混成個大人物當當。
第6章輪回晷五…
“方才在樓道里是怎么回事?”吃人嘴軟的大慶只好干咳一聲,轉(zhuǎn)開了話題,“你的‘明鑒’為什么突然示警?”
“有東西跟著我們?!壁w云瀾說,“不過被我一照就跑了,大概也沒什么惡意?!?/p>
“也不是兇手?”
“哪能,新死鬼跟大兇的東西我能分不出來嗎?”趙云瀾扛著郭長城溜溜達達地在樓道里亂轉(zhuǎn),“再說你也看見尸體旁邊那個手印了吧?‘骨瘦如柴、指長如鞭’,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暫時說不好,反正肯定不是人……我操這貨還是個實心的,死沉死沉的,我得著地方把他扔了。”
說著,趙云瀾找了個墻角,隨手把郭長城扔下了。
趙處表情漠然地打量了郭長城一會,看起來打算拔腿就走,讓這家伙自生自滅,不過過了一會,他還是默不作聲地一提褲腳蹲了下來,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小瓶子,在郭長城周圍撒了一圈,然后又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郭長城眉間抹了一滴血。
那滴血好像在碰到郭長城的一瞬,就被皮膚吸了進去,頓時不見了蹤影,立竿見影的,倒霉實習生那青白的臉色馬上就跟著好看了幾分。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趙云瀾才抬手在郭長城腦袋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小聲罵了一句:“廢物點心,看你不爽很久了?!?/p>
“別鬧了,云瀾,看你的表?!?/p>
趙云瀾一低頭,正好看見他那塊叫“明鑒”的手表表盤又紅了,腳底下傳來一聲有點尖銳的貓叫,他順著大慶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深色壽衣的老人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后。
隨后老人轉(zhuǎn)身就走,走兩步就停下,好像要帶他們?nèi)ナ裁吹胤健?/p>
“新死鬼?”大慶撒開四條小短腿追了上去,喵喵地抱怨說,“大白天出沒?臭基佬你瞎吧?”
“滾蛋,沒看見她不能說話嗎?沒看見她還帶著生人氣嗎?沒看見她還用兩條腿走路而不是飄在半空嗎?死胖子你貓腦無恙吧?”
轉(zhuǎn)過一個尖銳的彎,老人不見了,兩人面前是一條直通樓頂?shù)臉翘荨?/p>
大慶打了個噴嚏,抽了抽鼻子:“好大的一股怨氣?!?/p>
趙云瀾彎腰抱起了它:“看來不是沈教授,是她把我們帶進來的,跟著上去看看?!?/p>
一人一貓小心地走了上去,那臺階踩在腳下軟綿綿的,不像水泥做的,更像是某種活物,無數(shù)只從黑暗的影子中伸出來,抓向膽敢闖入他們領(lǐng)域的活物,卻在接觸到趙云瀾褲腳的一瞬間就被狠狠地彈開。
“每個學校每年都有自殺名額,只要死得人不超過這個數(shù),問題就不大。”趙云瀾說,“不過我聽人說,龍城大學已經(jīng)連續(xù)三年超標了。老校區(qū)都是老建筑,大多不高,能保證跳下來就一定能死的,也就只有這幾座新建樓的,其他的還好,這樓卻正在聚陰的地方,里面大拐角的設(shè)計弄出了好多手槍型大兇的房間和樓道,臟東西被吸進來就走不了,時間長了全給困在這里,怨氣肯定很大?!?/p>
他說完,樓梯也正好到了頭,通往頂層的小門沒開,微弱的光從里面透出來,趙云瀾從懷里掏出了一張交通卡,伸進鎖扣里輕輕一別,已經(jīng)快要報廢的小鐵門就嘎吱嘎吱地打開了。
趙云瀾舉著打火機,緩緩地走上樓頂。
十八層的樓頂視野開闊,從這里能俯瞰下去,一邊是龍城大學如同原始森林般的綠化,一邊是城市中央主干道的車水馬龍,人群息壤。
一個女孩站在樓頂,背對著他。
趙云瀾小心翼翼地開口說:“哎,那位同學……”
誰知他才剛開口,還沒來得及說出個二五六,那女孩就突然翻過了欄桿,就這么一聲不響地縱身跳下去了!
出于本能,趙云瀾撲了上去,伸手去拉她,他反應不能說不快,但明明他已經(jīng)拽住了女孩后背的衣服,手指卻從她身上筆直地穿了過去,隨后她的身影驟然消失,就如同她只是個虛空中的幻影。
黑貓像個移動的皮球一樣顛顛地跑過來:“怎么了?是人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