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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失竊
“后來呢?蕭炎可曾踏上云嵐宗?”
“王爍,每次講一半便停,太不爽快了!”
幾個身穿褐衣的小廝纏著一位長相清秀的少年,央求著繼續(xù)講故事。
少年王爍起身叉手行禮懶洋洋的笑道:“諸位,諸位,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今日閣老們有朔朝,要是耽擱了閣老們的大事,少不了一頓鞭子?!?/p>
小廝們頓時散去,王爍雙手一撐,翻過低矮土墻,落入一間大院的馬廄中,他解開韁繩,置好了馬鞍馬轡,準(zhǔn)備把馬牽出去。
忽然,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抱著一個包裹,從后院飛奔了過來,和王爍撞了個正面。
來人一愣,手忙腳亂的把包裹藏在身后干笑道:“王爍,你怎么在這兒?”
王爍瞥了他一眼,此人正是府中的管事武大,他笑道:“原來是武管事啊,今日閣老有朔朝,我為閣老備馬呀,你這是?”
武大打了個哈哈說:“這不鬧肚子嘛,茅房有人,所以,哈哈哈?!?/p>
鬧肚子?茅房有人?這借口還能再蹩腳一點(diǎn)嗎?
但王爍看破不說破,拉著馬往前院走去。
此時,東方漸起魚肚白,王爍看著天空,忽然嘆了口氣。
作為新世界的青年,不穿越一兩次都不好跟人打招呼!
王爍再一次送快遞的時候,為救一個從樓下摔下來的小朋友,把自己當(dāng)成了人肉墊子,當(dāng)場被砸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已經(jīng)身處此地,穿越到同樣叫王爍的一個雜役身上。
王爍掰著指頭算了算,他來這盛世大唐已經(jīng)三個月了!
物華天寶,人杰地靈,萬國來朝,唯我大唐!
唐朝在每個中國人心中,都有著獨(dú)特的意義和地位,在海外的華人居所叫唐人街,代表中國服飾的唐裝,被后代改進(jìn)引用的科舉考試,以及三省六部制等等,可以說‘唐朝’的印跡,已經(jīng)深深的烙印在每個人的血液里!
王爍對史書中描述記載的風(fēng)流大唐心神向往,想與李太白攜舟同游,高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想與杜工部登高遠(yuǎn)望,感慨落木蕭蕭!
如今,上天給了王爍這個機(jī)會,讓他來到錦繡大唐,而此間年月,正是天寶十一載,大唐最風(fēng)華正茂的一年。
“可你他么讓老子變成一個仆人是什么意思!”王爍憤恨的對著天空比了一根中指。
說好聽點(diǎn)是豪奴,說不好聽點(diǎn)就一喂馬的!
王爍感慨老天待他太薄之時,身后傳來一陣悉率的腳步聲,王爍下意識的彎下腰,牽馬墜蹬,在幾個大漢的簇?fù)硐?,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翻身上馬。
王爍擺出一個笑臉道:“李公安好?!?/p>
老者眉毛輕顫,下意識的瞥了一眼王爍,不可察覺的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
王爍不以為意,以老者的身份,如果跟他一個小門房寒暄,反倒會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晨鼓敲響,坊門大開,上百名步兵騎兵早已在院外等候,寬闊的街道上,三十多位手持陌刀,身著鎧甲的魁梧金吾衛(wèi)一字排開,為老者清道凈街。
老者滿意的笑了笑,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帶著上百護(hù)衛(wèi),從容的往皇宮而去。
王爍看著老者的背影,嘖嘖了兩聲,在盛唐能有如此排場的人,只有老者一人,再無二人,就算是國舅楊國忠也要甘拜下風(fēng)!
只是這一切跟他都沒什么關(guān)系,王爍不是沒想過考取功名,靠著后世積攢的先進(jìn)經(jīng)驗,報效朝廷,但原宿主不學(xué)無術(shù),胸?zé)o點(diǎn)墨,上了考場怕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而且府上還有一名幕僚,天寶元年的進(jìn)士,現(xiàn)在還眼巴巴的望著吏部,盼望著職位快些下來!他要是想通過考取功名,躋身朝政,且等著吧!
好在王爍的性子比較隨和,他也沒什么大目標(biāo),一頭牛兩間房,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就足夠了。
“王二郎,愣什么,快些買胡餅去!耽誤了郎君娘子們早飯,少不了你這田舍漢一頓鞭子!”武大呵斥道。
王爍應(yīng)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武大,武大神情古怪道:“快去!娘子們只吃輔興坊的胡餅,快去快回!”
王爍正色叉手道:“喏!大郎,你就沒想過自己開一個店,賣些吃食?”
不等武大有所反應(yīng),王爍一溜煙的跑了,輔興坊離平康坊距離可是不遠(yuǎn),他又不能在城中騎馬,只能徒步前往,這一來一回最少要半個多時辰!
而且府上的相公娘子們,一個個口味刁蠻,胡餅必須要溫?zé)徇m中,但凡涼一點(diǎn),就少不了一頓皮鞭,府上的奴仆們幾乎是逃也似的避開這個任務(wù),只有王爍樂意接受。
王爍當(dāng)然不是缺心眼,而是那輔興坊楊家鋪?zhàn)永锏男∧镒?,破瓜之年,生的水靈苗條,那叫一個清水出芙蓉,看著真養(yǎng)眼?。?/p>
王爍剛出府門,發(fā)揮自己送快遞送外賣時的速度,撒腿就跑,不巧迎面就撞上一個頭戴斗笠的僧人,王爍趕緊把僧人扶起來,上下檢查了一遍慌忙問道:“老翁沒事吧?”
僧人上下打量了王爍一眼,又看向王爍身后的府院笑道:“李閣老可在?”
王爍一愣說:“閣老上朝去了,老翁有什么事?”
僧人輕輕一笑,長髯飄搖:“封相十九載,命劫定粟胡,朱紫一場空,山河動蕩亂!”
言畢,僧人瀟灑離去。
王爍一頭霧水道:“說什么呢?這詩也不押韻呀!”
這個小插曲并沒有妨礙王爍的心情,他飛奔到楊家鋪?zhàn)?,遠(yuǎn)遠(yuǎn)看到楊家小娘子在店內(nèi)做女紅,王爍三步并兩步的走過去笑嘻嘻道:“小娘子好手藝啊,將來一定能覓個好夫君?!?/p>
楊小娘子羞著低下頭,一溜煙的跑進(jìn)里屋去了,王爍傻笑了兩聲,他倒不是真對這楊小娘子有什么心思,只是單純的覺得這小丫頭可愛好玩,每天來逗一逗她就是最大的樂趣。
但是落在楊老頭眼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了,看王爍那眼神,跟看賊似的,還默默的把屋內(nèi)的門簾拉了下來,楊老頭之前說過,他閨女怎么也得嫁個五等戶人家!以王爍現(xiàn)在的身份,估計是沒戲了。
王爍笑著說:“楊公,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是來買東西的,又不是來偷東西的,二十五個胡餅帶走!”
“我也要二十五個?!?/p>
一道如悶雷般的聲音在王爍耳邊炸開,王爍捂著耳朵看去,那是一個身長九尺的漢子,生的一臉粗獷,一雙手下垂過膝,滿臉的絡(luò)腮胡上,在他的耳邊,還插著一朵嬌艷欲滴的牡丹花,和漢子的面相顯得極不協(xié)調(diào)。
一見到漢子,楊老頭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似的,他慌忙裝好胡餅遞給漢子說:“方大俠,什么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p>
王爍一臉郁悶,明明是我先來的好不好?
方大俠,難道是方贏?
那漢子一手接過胡餅,一手遞給楊老頭錢,楊老頭趕忙推脫:“這怎么敢要方大俠的錢呢!”
方贏爽朗一笑,不由分說的把錢拍在楊老頭手中說:“拿著!掙點(diǎn)錢也不易,小郎君若是見了你家李閣老,記得代我問好?!?/p>
王爍心中更加確定,此人就是方贏!
方贏是出了名的仗義,家中良田前傾,手下弟兄上千,勢力眼線遍布整個長安城,甚至有人說長安城地上姓李,地下姓方!
也只有方贏才能一眼道破他就是李閣老府上的人!
王爍趕忙叉手行禮,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能讓方贏主動搭話,已經(jīng)是極為不易,雖然他也知道,那完全是因為他背后站著的那一位李閣老。
楊老頭臉色猛地一變,看著王爍,嘴唇有些哆嗦著說:“原來小郎君你是李閣老的人,你看我這,我不收你的錢了?!?/p>
王爍微微一笑,把錢放在桌子上說:“楊公,李閣老是李閣老,我是我,且不可混為一談,走了!”
王爍裝好胡餅,臉上還帶著微笑,內(nèi)心卻無法平靜,人的名樹的影,以前他沒怎么感覺,但現(xiàn)在卻有了深刻的經(jīng)歷。
方贏的主動搭話,楊老頭前后態(tài)度的變化,不就是因為李閣老嗎?
說的更直白一些,是因為李閣老手中的權(quán)力??!
王爍剛買回來胡餅,隔著老遠(yuǎn)就聽到府中傳來陣陣的呵斥聲。
“查!每個人都給我查清楚了,必須把東西給我找出來!”
“堂堂國公府,竟然進(jìn)了賊人,你們都干嗎吃的?”
王爍很是震驚,他所在的府邸戒備森嚴(yán),三班護(hù)衛(wèi)輪流巡視晝夜不歇,如此強(qiáng)力的防護(hù)下,竟然能進(jìn)小偷?
王爍進(jìn)了院子,把胡餅放到廚房,一個廚子詫異道:“沒聽說郎君和娘子要吃胡餅啊?!?/p>
王爍無暇顧及這些,一頭扎進(jìn)了院子里,只見院落正中,一個中年儒士模樣的人,怒斥著府里的侍從。
此人正是李閣老的長子,官拜將作監(jiān)的李岫。
王爍趕緊站在侍從最后面問道:“郎君這是丟什么東西了?”
站在一旁的侍從低聲道:“丟的不是郎君的東西,是閣老的!”
什么?
王爍震撼不已,他知道李閣老的東西都藏在院落最后面的一件倉庫里,倉庫以鐵鑄大門,門口有家丁和狼犬護(hù)衛(wèi),并且倉庫只有一扇窗,離地最少有三米,并且窗口只是用來通風(fēng)的,尋常人根本無法從窗進(jìn)入倉庫,而大門鑰匙只有兩把,李閣老和李岫一人一把,其他人連鑰匙的模樣都沒見過!
這座倉庫可謂是銅墻鐵壁,那小偷就算是能飛檐走壁,也絕不可能溜進(jìn)倉庫,還把東西偷走。
除非王爍猛地看向了武大,早些時候看到他慌張的從后院跑了過來,而且懷里還抱著東西!
武大心虛的看了王爍一眼說:“郎君,要不要報官?坊間武侯日夜巡邏,說不定能覓得賊人蹤跡。”
話沒說完,李岫狠狠的瞪了武大一眼,武大一哆嗦趕忙改口道:“郎君,也許這賊人就在府里!”
王爍心中冷笑,是啊,這賊人就在府里,而且八成就是你武大!
李岫環(huán)視眾人一眼沉聲道:“誰要是能把這個賊人捉住,我重重有賞!可要是捉不住哼哼?!?/p>
李岫拂袖而去,王爍暗中思忖,要不要把那件事告訴李岫呢?
不等他想好,武大忽然問道:“今天有誰外出了?”
王爍默默的舉起了手。
武大厲聲道:“好你個狗奴才!竟敢偷郎君的東西,飽你的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