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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習(xí),尹緒是最次要的存在。
尹緒托人打聽岑今溧的戀愛狀況,那人告訴尹緒,岑今溧沒有在談戀愛。
尹緒猜想岑今溧還沒有表白,也許那天他看到的情景只是一個情難自禁的舉動,他們?nèi)蕴幵趹偃宋礉M的狀態(tài)。
那人告訴尹緒,岑今溧在寫一封情書。
“他買了粉色的信紙,應(yīng)該是用來寫情書的吧,小女生就喜歡這樣的告白方式?!?/p>
情書,岑今溧竟然會寫情書。
尹緒的腦子一熱,在大課間去了岑今溧的教室。
那天天氣很熱,他爬樓梯爬出一頭汗。岑今溧坐在靠窗的座位,尹緒在門口一眼就可以看見他低頭專心致志地寫信,是粉色的信紙。
岑今溧的班級人很多,各自喧鬧,岑今溧一向不喜歡在人多的環(huán)境袒露自己,但他卻旁若無人地寫信。
究竟是有多喜歡,才會忍不住在這樣的環(huán)境給她寫信?他就不怕被別人看見嗎?
還是說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所以沒必要掩飾?
那瞬間尹緒心里升騰起一股極致的惡意,他徑直走到岑今溧的桌子,在對方?jīng)]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搶走了那封粉色的信。
“在寫什么?”
尹緒還記得自己那時的表情,笑瞇瞇的,仿佛岑今溧最開朗的朋友。
岑今溧慌張得不行,讓尹緒還給他。
尹緒手里的信紙因為暴力拖拽,左上角被撕掉,卻沒影響正文的內(nèi)容。
那是一封飽含情感的文藝情書,字跡雋秀,每一個筆畫都蘊含著主人強烈的情感,是內(nèi)斂的岑今溧的剖白,是他最熱烈的喜歡。
尹緒很快看完,然后念出來。
他用了最大的聲音、最婉轉(zhuǎn)的語調(diào)去念那封情書。
整個過程他誰也沒看,沒去管周圍逐漸聚集的人群,也沒有管岑今溧的反應(yīng),只是用最坦蕩的方式將岑今溧的情感擺在青天白日之下。
他想,既然做不成岑今溧的“唯一”,那就做岑今溧最討厭的人。
岑今溧為什么會寫這么矯情的文字,真討厭,真惡心。
尹緒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扭曲,但他念完情書,還是和顏悅色地對岑今溧說:“岑今溧,你知不知道學(xué)校不讓早戀?”
“你給誰寫的情書?她不可能接受你的告白?!?/p>
“你寫得太矯情了?!?/p>
周圍聚集了很多人,有人指責(zé)尹緒的行為,有人小聲說快去找駱瑾,有人低聲安慰岑今溧……
岑今溧眼眶很紅地看著尹緒,問:“你發(fā)什么瘋?”
尹緒的話哽在喉中,他撇開眼睛,被嫉妒驅(qū)趕的理智似乎回來了一部分,他覺得自己很沒意思。
上課鈴聲響起,岑今溧奪過尹緒手里的情書,三兩下撕成碎片,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有人把尹緒推出岑今溧的教室,尹緒悶頭走回教室,腳步前所未有地沉重。
他做了一件讓他和岑今溧再也做不成朋友的事情——攪黃了岑今溧的告白。
他把岑今溧的隱私赤裸裸地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用最惡毒的方式羞辱了岑今溧。
誰叫岑今溧先背叛他。
岑今溧活該,尹緒也活該。
岑今溧不應(yīng)該談戀愛,不應(yīng)該喜歡別人,不應(yīng)該給別人寫情書。
尹緒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他覺得那一切原本是屬于他的……
如果岑今溧要把它給別人,那他就親手毀掉。
那天之后,岑今溧和尹緒徹底決裂,再沒說過一句話。
岑今溧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尹緒當(dāng)眾念了他的情書,讓岑今溧丟了臉,他不會原諒尹緒,更不會和他和好。
尹緒也賭著氣,他氣岑今溧什么都不告訴他,氣岑今溧背叛他們的感情,更氣岑今溧瞞著他寫的那封情書。
他深知那封情書的含金量,岑今溧內(nèi)斂到說話都拐彎抹角,卻愿意為駱瑾寫那么直白的、矯情的情書,可見她在岑今溧心中是多么重要。
尹緒覺得自己念情書的行為過激,但不算有錯,因此他哽著氣不找岑今溧道歉。
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在岑今溧心里的地位,他們的關(guān)系并沒有給岑今溧帶來一絲一毫的影響,岑今溧表情總是冷冰冰,似乎根本沒在意過他的離開。
尹緒氣死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偶爾碰見岑今溧的時候說些風(fēng)涼話,惡聲惡氣地招惹岑今溧。
很幼稚的行為,但他只是想看見岑今溧的情緒波動,厭惡也好、憤怒也好,至少能證明岑今溧對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是毫不在意。
就這樣,尹緒和岑今溧從好朋友變成死對頭。
他們只在長輩聚會時見面,互相說幾句難聽話,厭惡彼此又不得不在大人面前裝作相親相愛,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xù)了一年。
高三畢業(yè)晚會上,岑今溧上臺彈奏了一首鋼琴曲。
尹緒戴耳機打游戲,刻意忽略鋼琴聲,但琴聲依舊穿過嘈雜的人群傳進他的耳朵。
岑今溧的琴技很好,但這次他并沒有彈奏復(fù)雜的比賽曲目,而是一首耳熟能詳?shù)暮唵吻印讹L(fēng)居住的街道》。
旋律悠長、悵惘,很符合畢業(yè)的感傷。
讓尹緒想起晚會開始時主持人問的問題:“你的青春還有遺憾嗎?”
他望向舞臺上岑今溧的身影,他穿著西裝,認真、專注地彈奏,燈光打在他身上,好像童話里的小王子。
尹緒想,是有遺憾的。
他被熱烈的離別氣氛感染,像曾經(jīng)等待岑今溧下課一樣留到晚會結(jié)束,人群紛紛散場,晚會的道具被一個個撤下,尹緒看著岑今溧從后臺走出,坐在舞臺側(cè)面的鋼琴邊。
他開始旁若無人地彈琴。
會場混亂無序,嘈雜的聲音蓋過岑今溧的琴聲,尹緒望著他的背影,越過一個個座位,逆著人流往前,嘗試走到岑今溧身邊。
有一個人坐在岑今溧的旁邊,是穿著禮服的駱瑾。
尹緒的腳步瞬間停下,他被人流擠著往后退,看岑今溧彈奏一首他沒聽過的曲子,連同岑今溧的背影也變得陌生。
尹緒離開了晚會大廳。
他沒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見到岑今溧。
岑今溧沒有參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