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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洛兒家里出來,已是滿天星斗,柳輕衣一手將黑色小幡和上衣包裹抄在手里,一手提著劍,不緊不慢地向山間小屋走去。
回到小屋里,柳輕衣將黑色小幡、包裹里的小冊子、香囊以青劍一一擺放到石臺上。
心中有一種巨大的財富裝滿暗室的感覺,同時又有像空有一屋子財富,到頭來卻要兩手空空的矛盾心情。
他自己不是靈體之身,這些仙家之物也許壓根就用不上。
他越想越不甘心,倒頭躺在床上,將那小冊子拿過來就著星光反復(fù)翻看,心道:“自己在湖邊打魚,倒是時常食用紅嘴煊魚,會不會,自己也有那靈體之身,哪怕是薄靈體?!?/p>
這般想過,又想起那許天寶說過,要鑒別一個凡人是否具有靈體之身,需要有特殊的手段,這樣的手段稱之為‘鑒靈’。
隱元城中的大族各自有傳承的鑒靈法門,這些法門又大多不外傳,居住在偏僻山鄉(xiāng)的湖廟村人,自然是無從學(xué)曉。所以一般人要想鑒靈,都要花費不菲的費用去請那些家族之人來鑒靈,這幾乎成了隱元城十里八鄉(xiāng)的通識。
當(dāng)然,除了依靠那些鑒靈法門,還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便是看你能不能修煉仙家法術(shù)。你若能成功修煉一門簡單的仙家法術(shù),自然毫無疑問便是板上釘釘?shù)撵`體之身。
只是這樣的鑒別方法,卻是最不切實際的,普通凡人甚至隱元城內(nèi)的大族,哪里有機會接觸真正的仙家法術(shù)。
以修煉仙家法術(shù)來進行鑒靈,無異于一個癡人說夢般的搞笑邏輯,還不如花費些元幣去找人鑒靈來得實際。
柳輕衣攥緊了手中小冊,口中喃喃道:“別人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得來倒不費多大功夫?!?/p>
心底存著的野望已經(jīng)燃燒起來,便止不住地要探個究竟,他起身打了火石,將油燈點亮,就著燈光細細地看起那標有‘無妄劍齋靈煅入門’的小冊子。
他前后翻看了數(shù)回,發(fā)覺除了冊子上的后半部分劍圖紛繁復(fù)雜,前面的那些什么靈焰術(shù)、御空術(shù)、風(fēng)行術(shù)等法術(shù)倒是簡單得多,后面附圖也只是短短幾頁而已。
柳輕衣琢磨著先選一種試試看,幾相比較之下,選了一種最為簡單的一種‘避水決’細細揣摩起來。
那‘避水決’口訣極為簡短,附圖也只有一張,他靜下心來默記,只一會兒便將那口訣記熟。
再看那張附圖,不過是一幅在人身各處標注的一些線條圖示,似乎是一種東西在身體里運行的軌跡,他耐著性子看了許久,始終都不得要領(lǐng),心頭漸漸有些泄氣,精神頭一過,便耷拉著腦袋沉沉睡去。
一連十多天,柳輕衣堅持每天到湖上為洛兒一家捕魚,仍舊日日不間斷地食用紅嘴煊魚。
只要一有閑暇,便拿著小冊子琢磨上面的法術(shù),十多天過去,那小冊子上的法術(shù)依舊是毫無領(lǐng)會。
他想著興許自己是對這一種法術(shù)悟性不足,便輪著將小冊子上的法術(shù)都試上一試,避水決不通,他便換靈焰術(shù),靈焰術(shù)不行,又換風(fēng)行術(shù),最后甚至連那后半部分最難的‘無妄御劍圖’都試了,依然是毫無作用,倒是把一本冊子連同圖畫背了個滾瓜爛熟。
柳輕衣有些氣餒、失望,在他想來自己恐怕不可能是那勞什子靈體之身了,原本心里一直存著僥幸,被這殘酷的現(xiàn)實如同一瓢冷水潑到了他頭上。
這種空有寶山而不得的失落心情,使得柳輕衣常常捕魚之后,一個人坐在船上,長吁短嘆。
這日,柳輕衣躺在船艙中念了半天的避水訣,有心無力地放了一天的網(wǎng),到了傍晚才懶懶地站起身來,走到船舷網(wǎng)繩處打算收網(wǎng)。
正所謂天有不測風(fēng)云,湖上突然刮起大風(fēng),不多時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柳輕衣手抓網(wǎng)繩不停收緊,因為自己偷懶一天沒收網(wǎng),網(wǎng)中漁獲滿滿,船身也給大風(fēng)刮得左右搖擺,收網(wǎng)變得極為困難。
“這鬼天氣,莫把船給我扯翻了?!?/p>
柳輕衣口中罵了一句,眼見大雨越下越大,如瓢的雨線淋滿了頭面,幾乎無法視物,便索性閉著眼睛,死死地抓著網(wǎng)子,一寸一寸地往船上拽。
這時,一陣大風(fēng)刮得船身向前一偏,柳輕衣拉著網(wǎng)子重心不穩(wěn),腳下跟著一滑,整個人便隨著網(wǎng)繩‘噗通’一聲掉入湖中。
風(fēng)緊雨急,他雙手死命抓著漁網(wǎng),試著將身體帶著往船身扯去。
他本不會水,驟然落水,心中一慌,手忙腳亂間連喝了幾大口湖水,一嗆之下,便松開了手。
待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空無一物,且離船身越來越遠時,急得雙手胡亂地劃起水來,身子卻越來越往下沉,又連喝了幾大口水。
眼見此處已近湖心,周圍無一艘其他村民的漁船,一剎間,柳輕衣心中暗叫:“我命休矣?!?/p>
危急時刻,他心中猛然想起小冊子上的避水決附圖,他仿佛福至心靈一般調(diào)動起身體里一股微弱氣流,按照那圖上路線在體內(nèi)運行了起來,一切皆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
柳輕衣來不及細想,心中默念早已熟記的避水決口訣,發(fā)現(xiàn)身體如同魚兒一樣在水中自由滑動,呼吸間竟然再無阻礙,仿佛本就是水中的魚兒一般,身體跟著驟寒回暖,一陣劫后余生的狂喜充塞心間。
他一路念動避水訣,繞著小船周圍游了好幾大圈,發(fā)現(xiàn)在水下根本無需換氣,身體似乎不但毫無疲累之感,甚至還隱隱力氣越來越足,心下不由嘖嘖稱奇。
良久,柳輕衣攀著漁網(wǎng)上得船來,看著驟雨初歇的大湖,心中生出一種恍如隔世之感,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因為落水歪打正著,竟然修成了避水決這一仙家法術(shù),多少天的修煉和失望,多少回的夢寐輾轉(zhuǎn),在這一刻終于有了答案。
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心情,使得他站在船頭久久不能言語,怔怔然流下淚來。
接下來幾日,柳輕衣不再打魚,每日只顧施展避水訣在湖中上翻下覆,如一條人魚一樣將大湖方圓幾里地方一一游了個遍。
有時甚至徒手下水捉拿紅嘴煊魚,倒也歡喜、愉悅地鬧騰了好幾天。
就連周遭捕魚的湖廟村村民見了柳輕衣這般勁頭,都道:“這小子,學(xué)會了鳧水,莫不成瘋掉了?!?/p>
幾日下來,他將避水訣修煉得越發(fā)純熟,體中的氣流運轉(zhuǎn)也是越來越暢通,在水下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速度更是越來越快。
有了這避水決的成功經(jīng)驗,他不免眼饞起冊子上的其他法術(shù),只是閑下來琢磨時,卻是毫無頭緒,仍舊是一無所獲。
柳輕衣心想貪多嚼不爛,與其把精力放在那些暫時修煉不了的法術(shù)上,倒不如把避水訣琢磨到最熟練的程度,以后遇事就往水里跑,就像西游記里沙和尚一樣往流沙河里一鉆,誰也拿自己沒有辦法。
如是這樣自我安慰,倒也每天對那避水訣勤加修煉,使得此術(shù)被打磨得愈加嫻熟如意。
是夜,柳輕衣獨坐船上,眼望著大湖湖面,想到自己來時,便是出現(xiàn)在這大湖上,如今自己修成了避水訣,何不一探大湖湖底,興許能找到自己來時的秘密。
幾日以來,他利用避水訣在大湖里上下翻滾巡游,卻從來沒有下到過大湖底,幾次下潛之余,總感覺這大湖仿佛深不見底一般,這也使得心里起了更多的疑惑。
今夜湖上,物曠星稀,倒是個潯源溯水的好時候。
這般想過,念動而身隨,柳輕衣褪去了衣褲,念動避水決,一頭扎下湖心,向湖底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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