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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個陰森逼仄的峽谷中,古樹老藤交織纏繞,雜草一直長到半人高。
一處略矮的淺草地中,十幾個人圍住了一輛馬車,肩扛長刀,滿臉兇煞。
車上只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和一個矮瘦老頭。
此時老頭看起來非常緊張,一雙渾濁的眼睛干瞪著,雙手斜抱一柄劍,彎腰駝背,干瘦的身軀哆嗦個不停。
“你們是張家派來的?”
馬車頂棚上,少年一身灰衣,身形瘦削,皮膚略黑,眉眼含煞,一雙略顯稚氣的眸子冷冰冰的看著周圍。
“那你就管不著了,大爺們拿人錢財,只管與人消災”
“就是沒想到會有人出那么多錢,卻只是讓老子們來殺一個快要入土的糟老頭和一個乳臭未干的毛崽子”
“嘿嘿,這趟賺的容易,說起來也是托了你的福,所以大爺準備給你個痛快的”
“乖乖的讓大爺們一刀了事,各自省事”
“小崽子可不要不識相啊”
一圈人的中間,領頭的是個黑衣長臉,其面目枯黃,眼神渾濁,說話的時候嘴角一獰一擰,看起來很詭異。
“是嗎?”
少年聽到這里已知其虛實,眼中頓時沒有絲毫的憂色,冰冷的眼神反倒有些憐憫,緊握著劍的右手放松了下來。
和前幾波一樣,目的一樣,實力仿佛。
當然,下場也會一樣。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也省事點兒,也給你們一個痛快的”
少年神色淡然,眉頭放松,語氣冷漠,好像面對的不是一群兇惡的漢子,而是一堆腐敗的枯草。
“他剛說什么?”
“二當家,這小狗崽子不識抬舉”
“剛剛我好像聽他說要給我們一個痛快的?”
“你們都聽見了嗎?”
“二當家,這小子肯定是被嚇傻了,已經(jīng)開始說胡話了”
“哈哈哈!”
!??!
四周轟然響起了嘻哈嘲弄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下最大的笑話一般。
十幾個人,笑的跟一群豬叫似的。
半響,這難聽的笑聲才漸漸停止。
“這么久沒聽到這么好聽的笑話了”
“既然張小少爺都這般說了,咱們還在等什么,就且看看張小少爺如何給我們一個痛快的?”
“哈哈哈”
“小的們,給我殺!”
黑衣長臉玩弄的嘴臉瞬間冷了下來,隨即長刀斜指,一聲令下。
四周漢子轟然叫殺,而后分出四個灰衣漢子一左一右,嘶叫著兩兩縱馬殺來,勢要將少年剁為肉泥。
畢竟在他們眼中也只是一個小孩兒和一個老頭,所以派出四人已經(jīng)是很看的起了。
“少爺,老奴來保護你”
馬車上,老頭抱著長劍,此時嚇得面色慘白,冷汗直流,但是猶自掙扎往車頂爬,要來保護少年。
“老侯,你就在車里好好歇著吧,一群土雞瓦狗,不會耽擱太久”
少年渾不在意,話剛說完,眼神變冷,飛身向左,拔劍而出。
長劍似輕風卻呼驚雷。
也就一瞬間,左邊的兩個漢子只瞥見一道劍光,兩顆碩大的腦袋陡然飄飛而起。
少年身影不停,緊接著轉向右邊,一劍再殺沖過來的兩人。
之后身影閃爍不停,直接從右邊的人群中挨個抹了過去。
數(shù)息間,已被少年斬殺數(shù)人。
“二當家,點子扎手,怎么辦?”
有人開始打退堂鼓。
“好快的劍”
“但是,這怎么可能,難道這小崽子居然是i一個隱藏的入品武者?”
“這不可能,他才多大”
黑衣長臉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有些慌神,高倨馬上不知所措,臉色漲紅發(fā)紫,嘴角再無微笑,表情極其難看。
“不,不對”
“不是入品武者,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入品武者所擁有的血氣之力”
黑衣長臉慌亂片刻,總算是沒有被嚇破膽。
“差點兒被一個小崽子給糊弄了”
“哼!不過是個有點兒實力的普通人罷了,只要我們一起上,不信殺不了他”
入品武者代表著另一個世界,那是開山斷河,只手遮天,那是高高在上,只能仰望的存在。
而普通人再怎么強,也是有限度的。
雙拳難敵四手、人力有時窮、拳頭再硬也怕菜刀,便是對普通人高手的完美詮釋。
所以,明白了這一點后,冷笑重新回到了黑衣長臉的臉上,甚至努力的翹起了嘴角,強裝鎮(zhèn)靜。
“一起上,殺掉這個小崽子”
損失了將近一半人馬,一群人這才醒悟,呼啦啦的全部圍上來。
但這里是峽谷,圍住的圈子越來越小,他們的馬匹沖鋒越是被限制的死死的。
少年手持長劍,在人群中跳來躍去,忽上忽下,像一只優(yōu)雅的蝴蝶,輕飛曼舞。
這只蝴蝶寒光纏身,冷冽而又嗜血。
每每停留翻飛之間,必有人頭落地。
一盞茶的時間后,場中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個領頭的黑衣長臉趴在地上不住的顫抖。
“你...”
“怪.....怪不得張家出那么多的錢讓我們追殺你”
黑衣長臉如此認為,不過少年卻是知道,張家有人出很多錢殺自己,不過是為了讓這些人全力襲殺而已,抱的是必殺的念頭。
但是他們嚴重低估了張衡,這才致使多次襲殺全部失敗。
少年冷冷的看著,神色如古井般,毫無波瀾,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黑衣長臉顫抖了半響,終于嘆口氣抬起了頭。
“果然,老大的教誨是對的,一分錢一分貨,這次是我看走眼了”
黑衣長臉泄了氣一般,哆嗦著要站起來。
“錯了?”
少年冷哼一聲,眼神不屑。
“干你們這行的,還說這些?”
“錯了...就是死”
“嗤!”
少年沒再廢話,一劍穿胸,黑衣長臉痛呼一聲,趴在地上,掙扎顫抖,猶未死去,眼眸逐漸憋的通紅。
“咳咳!”
“嘿嘿,荒風郡整個張家的人都要你死,那種龐然大物本來全都是你的親人,但今后卻成了你的敵人,你一個小崽子,如此的掙扎有何意義?”
“張家已經(jīng)對你動了殺心,我們絕對不會是最終,你雖然殺得了我們,但是后面還會有無窮無盡的江湖勢力,盜匪,殺手,甚至入品武者,不死不休,沒有盡頭”
“咳咳,你終歸是要死的”
“嘿嘿,你.....”
“嗤!”
黑衣長臉瘋狂了似的,他明白少年不會放過他,所以用那口沒斷的氣,撕心裂肺還要再說什么。
少年直接揮劍,一劍將其梟首。
“這些還用你廢話?”
少年不屑的瞥了一眼。
“在那個家族待了這許多年,這些我比你更加的清楚明白,體會深刻”
“不過,你說的最后一句廢話卻是不會實現(xiàn)了”
“我張衡既然生存于此,不要說是區(qū)區(qū)的荒天郡張家要我死,就算是整個天宇帝國上千億人讓我死,我也偏偏不死”
“整個天下的人想要我死又如何?我絕對不會去死,我要好好的活著,比所有想我死的人都要活的好”
“入品武者來了也一樣”
少年似乎憋悶多時,低聲說了兩句,后面卻是幾乎咆哮大吼了出來。
一時間,峽谷中,回音滾滾,怒氣撼天。
這也難怪,畢竟三個月前還是一個少爺,如今卻不斷的被人追殺,很多人都想置他于死地,一路逃亡。
第一次體會被人殺,迫不得已之下第一次殺人,一下子一切都變了。
胸口起伏半響,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走吧,老侯”
“哎,好的,少爺”
馬車重新出發(fā),向遠處奔去。
馬車上,張衡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雖然剛剛說得好,入品武者來了也一樣,但是他也知道,入品武者已經(jīng)跟自己不屬于同一個層次了。
“唉,為什么張家的所有嫡系幾乎都能修煉,偏偏我不能”
“我的身體應該沒問題啊,難道是資質有限?”
張衡心里有些煩躁,看向窗外。
這里的路很難走,根據(jù)一些峽谷山溝中的模糊痕跡可以看出,曾經(jīng)這里是有路的。
但是,如今卻是雜草橫生,亂石堆積,猛獸往來。
“少爺,三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七波了,難道他們真的如此絕情嗎?”
“好歹少爺也是張家嫡傳的少爺啊”
老侯駕著車,一張褶皺的臉上此時面色復雜,溝壑夾風霜。
“七波了”
“是啊,已經(jīng)七波了”
少年閉著眼睛坐在里面,嘆了口氣。
“七波,每一波都讓我對張家的心死了一分”
“張家家主一共九個兒子,殺手來了七波,呵呵,還真是...都想要我死啊”
“還剩下一波,會派誰來呢?”
張衡神情悲傷又有些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