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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末將幺兒哄睡后來到了樓頂,巴圖老爺肥胖的身軀正在小心翼翼的給花澆水,許末安靜的看著,沒有打攪。
“地下世界的花不容易養(yǎng)活,要花費(fèi)很多的時(shí)間精力,稍有不慎就枯萎了?!卑蛨D老爺?shù)吐曊f道,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許末卻感覺他像是在借花喻人。
花是如此,地下世界的人何嘗不是一樣,如果不是巴圖老爺保護(hù)著,米亞小姐這么善良,在這個(gè)世界很難生存。
“巴圖老爺,剛才在樓下我遇到了兇手?!痹S末開口說道。
巴圖老爺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他依舊默默的澆水,直到水壺中沒有水了,他才放在了一旁,肥胖的身軀走到旁邊休息,坐在椅子上。
因?yàn)樘值木壒剩巫痈咀幌隆?/p>
“你有什么想法?”巴圖這才抬頭看向許末問道。
“幺兒是巴圖老爺救的嗎?”許末開口問道。
“小孩子也沒人在意,給了他們點(diǎn)錢擺平了?!卑蛨D沒有否認(rèn),他看出來,許末和以前的變化很大,自他父母死的那天開始,他漸漸成熟了。
“你恨我嗎?”巴圖老爺見許末沉默問了一聲。
許末搖了搖頭,他對‘父母’的情感大多源自于原主的記憶,因此能夠理智的看待事情。
他不過是巴圖老爺?shù)昀锏墓凸ざ?,巴圖老爺愿意救下一個(gè)幺兒,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難道還要救他一家四口惹禍上身不成?
地下世界不是一個(gè)仁慈的世界,活著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巴圖老爺有他自己要保護(hù)的人,即便巴圖老爺實(shí)力不錯(cuò),也不能時(shí)時(shí)刻刻守著米亞。
“他們既然收了巴圖老爺?shù)腻X,應(yīng)該不敢向眼鏡蛇匯報(bào)。”許末心中暗道,否則,以眼鏡蛇的兇名,怕是不會放過那兩個(gè)手下。
“你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吧,我?guī)筒涣四悖F(xiàn)在想帶幺兒走也行,你想留下的話,就自己去面對,生死都和我沒關(guān)系,你死了的話,我盡力幫你把幺兒養(yǎng)大。”巴圖老爺似乎知道許末在想什么,對著他開口道。
“好?!痹S末點(diǎn)頭,道:“謝謝巴圖老爺?!?/p>
“多一口口糧,你自己決定吧。”巴圖老爺不在意的道,他也有些好奇,許末會怎么選擇?
是帶著幺兒走,還是自己去面對?
無論是哪條路,活著都并不容易,只不過他那寶貝女兒怕是要傷心了,但也該讓她了解一點(diǎn)地下世界的殘酷了。
巴圖老爺忽然間自嘲的搖了搖頭。
年紀(jì)大了,見的多了,人也就麻木了。
看他的命吧。
…………
地下世界的夜晚來臨,普通民眾都回到家關(guān)好門窗,不敢隨意外出。
但街道上依舊有來來往往的人,都是些好事之徒,在混亂的世界,會很多人生活在陰暗的角落,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許末送白薇回去之后,便獨(dú)自回了房間中,幺兒交給了米亞照顧。
房間中,他取出了兩張撲克牌,銀色的金屬撲克,殺死金絲眼鏡男時(shí)他截下了兩張。
仔細(xì)看撲克的邊緣,非常的薄,重量也很輕,而且易于攜帶,用來做暗器的話,比流星鏢更合適一些,而且也不怎么起眼。
許末眼睛盯著撲克,頓時(shí)只見兩張撲克都漂浮在他身前,許末意念控制著,便見到兩張撲克牌朝著相反的方向旋轉(zhuǎn),環(huán)繞著他的身體劃過之后,又落在了他的掌心。
同時(shí)控制兩張撲克略有些吃力,對精神力消耗更大一些,他修煉呼吸法的時(shí)間還是太短暫了些。
許末閉上眼睛,開始修煉呼吸術(shù),外界的一切都印入腦海之中,他的腦袋就像是一臺機(jī)器般運(yùn)轉(zhuǎn),他已經(jīng)不是一次有這種感覺了。
時(shí)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米亞和幺兒都已經(jīng)入睡,巴圖老爺沒有睡覺,同樣在打坐修煉。
百貨店外,街道遠(yuǎn)處方向,有幾道身影走來,一共三個(gè)人,除了白天的兄弟二人外,許末還看到了一位瘦高的男子,肩膀上扛著一把長斧一樣的武器,斧柄很長,泛著銀色金屬光澤。
三人一起朝著巴圖老爺?shù)陌儇浀攴较蜃呷ァ?/p>
很顯然,他們是來殺人的。
他們收到命令是殺三個(gè)大的,幺兒雖然也可以抓去黑市,但得到的錢終歸不是自己的,巴圖老爺給他們的,是進(jìn)了自己口袋,這是私吞了,更何況,如今還有一個(gè)活口。
蛇哥要知道,他們不死也要扒層皮。
所以,許末必須死。
在他們走到街道口的時(shí)候許末已經(jīng)起身推開了房門,他安靜的走下樓,打開了百貨店的大門往外,隨后朝著黑暗走去。
雙方不期而遇,對方三人看到許末愣了下,隨后兄弟二人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獰笑,還真是巧啊,這樣免了他們?nèi)ァ瞄T’了。
他們看到許末眼神中露出了慌亂的神色,下一刻直接轉(zhuǎn)身便跑。
兄弟二人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想跑?
兩人也起步追了過去,瘦高男子也扛著斧頭追擊,他的步子邁的很大,跑起來速度也非??臁?/p>
巴圖老爺站在樓上的窗口,看到黑夜中奔跑的幾人,沒想到許末這年紀(jì)竟然會有這樣的魄力,以前倒是小看他了。
只是,這小子怎么這么巧剛出門就遇到了對方?
許末在街道上狂奔,身后的三人大步追趕著,街道上的人對于這種情況見怪不怪,都默默的閃開來,到了晚上,這種事很常見,早起的環(huán)衛(wèi)工,時(shí)不時(shí)就能夠看到尸體的存在。
“這小子這么能跑?”三人追趕許末竟然沒有拉近距離,而且對方不斷朝巷子里面鉆,像是對地形非常熟悉,累到他們有些氣喘。
不知道鉆了多少巷子,人越來越少,許末終于停了下來。
追趕的三人腳步也停下,彎著腰喘氣,呼吸都感覺疲憊,這小畜生太能跑了……
一股惡心的腐朽味道傳來,喘氣的三人有些想吐,看了一眼潮濕的巷子,到處都是垃圾,也不知道許末帶他們來到了哪里。
跑不動了嗎?
“小畜生,你繼續(xù)跑???”一人盯著許末開口說道:“本打算放過那女娃,不過現(xiàn)在看來,有空還是要一起收拾了,我喜歡看她哭的樣子?!?/p>
“你沒機(jī)會了?!痹S末的聲音中聽不出絲毫喘息聲,而且?guī)е鴰追直涞臍庀ⅲ沟脤Ψ姐读讼隆?/p>
見鬼了,怎么聲音都好像有些不一樣了,竟然讓他感覺到有些涼意。
“這里適合埋尸,蛇哥應(yīng)該不會知道?!?/p>
另一人開口說道,拿著刀朝著許末走去,眼神中流露出兇戾的寒光。
見許末依舊站在那無動于衷,他腳步加速往前,準(zhǔn)備一刀將許末結(jié)果了。
許末手中出現(xiàn)了一張牌,身體忽然間前沖,對方一愣,手臂抬起,便要扎向許末。
一張牌直接飛了過來,如此近的距離那張牌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般,直接以一道完美的弧線在他咽喉劃過,他依舊保持著前沖的姿勢,但喉嚨卻不斷冒血,左手抬起捂住喉嚨,他顫抖著身體低頭,臉上寫滿了恐懼之意。
下一刻,他的身體朝前趴了下去。
“怎么回事?”巷子里太暗,另外兩人甚至沒有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便看到同伴倒下了,他們眼神變了變,盯著走過來的許末。
這小子怎么回事,是故意引他們來的?
“你怎么回事?”手持斧頭的瘦高男子對著身旁的青年道,不是說幫忙殺個(gè)小孩嗎?竟然被反殺了一個(gè)。
“這里跟我沒關(guān)系,我先走了?!笔莞吣凶訉χS末說了聲,腳步往后退,想要離開,他只是來幫忙的。
許末手中另一張牌也飛了出去,持斧男子臉色變了變,腦袋偏移,但那張牌竟像是長了眼睛般,在他身旁劃過一道弧線,劃過了咽喉,鮮血飛濺而出,他瞪著眼睛,轉(zhuǎn)身看向青年,眼神中除了絕望還有憤怒。
他是被對方坑死的。
“砰!”身體倒下,剩下的青年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一幕,他正是白天蹲下身子嚇幺兒的人。
再次看向許末之時(shí),他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那張牌竟然飛回到了許末身邊,漂浮在他面前,竟然在空中旋轉(zhuǎn)。
“這……”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雙腿發(fā)麻。
他想起那天的經(jīng)歷,許末分明是斷氣了的,怎么可能活著?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他轉(zhuǎn)身就跑,雙腿發(fā)軟,哪里還有半點(diǎn)勇氣,險(xiǎn)些摔倒在地上。
許末身體往前沖去,拉住了他的衣領(lǐng),右手拿著的撲克放在了對方的脖子前。
“你會哭嗎?”許末在他耳邊低聲道,有液體滴落在地面上。
許末手中的撲克慢慢劃了過去,青年身體劇烈的顫抖,陷入了無邊恐懼之中。
喉嚨的鮮血流淌而出,他雙目圓睜,死死的盯著前方,直至沒了動靜。
許末擦干凈牌上的血跡,將對方的身體扔在地上,拉了拉衣服的帽子戴上,朝著巷子外面走去。
…………
百貨店,巴圖站在門外看了一眼,沒有等到人回來。
“應(yīng)該是回不來了吧?”巴圖老爺心中想著。
又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奇跡,嘆了口氣,肥胖的身軀緩慢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店里,便準(zhǔn)備鎖好門。
剛準(zhǔn)備關(guān)門之時(shí),不遠(yuǎn)處的街道上一道并不高大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巴圖愣了下,隨后將門打開,便看到許末的身影來到了門外。
“巴圖老爺?!痹S末開口喊了一聲。
巴圖呆了下,忘記了打開門。
“巴圖老爺,已經(jīng)解決了,我去休息了?!痹S末自己推開了門走進(jìn)了店里,隨后朝著樓上走去。
巴圖看了外面一眼,地下世界的夜帶著幾分‘涼意’,但此刻巴圖卻感覺,他好像有些看不懂這‘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