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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這個小東西。
此時此刻,陳封才終于看清了它模樣。
它有著潔白無瑕絨毛和漆黑柔亮羽翼,軟綿綿圓滾滾身子下,是圓圓短短四肢和毛茸茸小爪子,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抓著把玩,它竟然也十分配合,不逃走也不亂動,蜷在陳封懷里,任他揉搓捏玩。
和王子本人眼睛一樣,它眼睛也如紅寶石般絢爛,許是困倦了緣故,它目光沒有王子那般凌厲,睫毛輕輕扇動,漂亮眼睛里盈著一股又是慵懶又是舒適般睡意。
陳封幾乎要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他就捧著這個小東西,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捏了捏它小爪子,又捏了捏它絨球般小尾巴。
摸到它尾巴時候,小東西似乎有些不適,眼睛一下子就睜圓了,睡意也瞬間消失無影,它扭動了一下身子,似乎是不愿意讓人摸它尾巴,卻又貪戀陳封懷抱,不舍得離開,它抬頭看著陳封,表情顯得又為難又可憐。
看它這副模樣,陳封連逗它竟都不舍得了,慌忙把手從它尾巴上拿開,安撫性地摸著它背,它才終于又放松起來了。
就在陳封嘗試著把整只手掌都沒入它絨毛里時,齊恬悅睡臥室忽然傳來開門聲音。
陳封慌忙把變成原形小王子抱在懷里,打開臥室門躲了進去。
陳封這才終于意識到時間早已不晚了,懷里小東西似乎也有些瞌睡,既然已經進了臥室,陳封便抱著小東西一同躺在床上,把小東西舉到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它看。
小東西似乎極度貪戀陳封氣息,似乎不滿足離他那么遠,便掙脫他雙手,整個身子都往陳封懷里鉆。
陳封笑了笑,便也隨著它,牢牢地把它抱在懷里。
就在這時,陳封臥室房門忽然被人敲了兩下。
陳封眉頭一皺,扯起旁邊薄被,把懷里這個小東西牢牢蓋住。
陳封看向門外,問:“誰?”
“姑父,是我?!遍T外傳來齊恬悅細細軟軟聲音。
陳封:“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兒嗎??!?/p>
齊恬悅小心翼翼地把門推開:“我想要洗澡,但是為什么沒有熱水???”
陳封看了眼墻上掛著表,問:“凌晨四點洗澡?”
齊恬悅把散落頭發(fā)別在耳后,小聲說:“我睡不著?!?/p>
她抬起頭看著陳封,表情楚楚可憐,泫然若泣:“今天發(fā)生了那樣事情,我害怕……我……我可以我可以和您一起睡嗎?”
“不可以?!标惙庹f。
齊恬悅臉色漲得通紅,她低下頭,小聲哦了一下,緩緩關上了門。
家中門鎖基本上都是壞,陳封原來一直認為門鎖壞了也沒什么,現(xiàn)在突然想立即找人修好。
看著門被徹底關上,陳封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掀開小被子,低頭看著懷里小東西,輕輕地摸了摸他它小腦袋,說:“幸好?!?/p>
小東西抬起頭來,歪著腦袋,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幸好你這么小?!?/p>
要是大了,這薄被還不一定能遮得住。
小東西似乎很不喜歡“小”這個字眼,有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臉龐都氣得鼓了起來。
陳封又忍不住笑了笑,像是故意使壞逗它似,湊過去用額頭蹭了蹭它腦袋,說:“小東西,小東西,小東西?!?/p>
小東西氣呼呼地瞪著陳封,下一刻,只見一層金光閃爍,陳封懷里小東西忽然就變成了人。
光裸,沒有穿衣服,人。
陳封上一秒還撫摸著毛絨絨后背,已經變成了少年光滑腰。
而他嘴唇,正抵在少年額頭上。
陳封整個人都僵住了。
更要命是,臥室房門沒有鎖,忽然又被人推開。
“對了姑父,我想問一下那位王靈師去哪……”
齊恬悅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她看到了什么?
陳封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個薄被,而薄被里分明還躺著一名少年。
少年光滑小腿肚從薄被里伸了出來,而薄被在少年動作之間,滑了下來,露出了他光裸肩。
他什么也沒穿。
似乎感到了異樣氣息,少年微微扭過頭去。
“??!”
看清那位少年面龐,齊恬悅發(fā)出一聲短促尖叫,轉過身子逃也似地跑了。
她估計是閉著眼睛跑,跑得太慌張,連拐彎都忘了,直接把面前墻撞了一個大洞,然后把玻璃窗又全部撞碎,帶著一堆玻璃渣子從33樓跳了下去。
……幸好被撞塌不是承重墻。
陳封默默地想。
陳封把視線移回來。
王子閉上眼睛依舊要往陳封懷里鉆。
這可不行。
陳封冷靜地想。
陳封掰開王子手,用薄被將王子嚴嚴實實地裹住,然后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小東西都被變沒了,還一起睡什么睡?
陳封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抬腳往外走……
走……走不動。
身后王子殿下牢牢地鎖著他腰,感覺身后簡直像是拖了3000斤大石頭。
陳封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王子。
盯著王子看了兩分鐘,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小聲哄他說:“變回去?”
王子抱著他腰,毫無反應。
陳封:“……”
陳封放棄了自己妄想,說:“那你至少把衣服變出來?”
王子臉頰蹭了蹭陳封胸口,不說話。
陳封認命般地嘆了口氣,從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柔軟運動衣,給王子套上,然后拖著他上了床。
陳封放棄一只手臂,任由王子抱著,另一只手拿著那本剛買了不久百科全書,一頁一頁翻著看。
身旁王子很快就睡過去,陳封試探性地把自己一只手抽了出來,合上書,走出了臥室。
陳封非常平靜,平靜地把門帶上,平靜地看了一眼時間,平靜地用冷水洗了個澡,然后平靜地摔了一跤。
陳封扶著墻,從地上站起來。
非常嫌棄自己家浴室地面為什么這么滑。
而且他也不明白,自己都用冷水洗了澡了,為什么還是這么熱?
應該是夏天要來了。
陳封一邊用冷水沖頭,一邊想。
王子醒過來時候,看著身上衣服直皺眉。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穿了一套這么丑衣服。
難道是昨天喝完酒之后隨便變?
酒實在太可怕了。
喝了酒他竟然神志不清到亂給自己換衣服。
可怕,可怕。
王子搖了搖頭。
王子重新給自己換上了一套衣服,然后伸了個懶腰,推開門走了出去。
陳封正在做早餐,是一些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早餐。
不過王子注意點顯然不在飯桌上。
他皺眉看向陳封背后墻:“這墻怎么塌了??!?/p>
王子偏過腦袋一看:“窗戶呢,窗戶怎么也碎了?”
陳封擺放筷子動作頓了一下,然后說:“那個叫齊恬悅女孩弄,她昨天晚上時候跑了,跑時候把墻撞塌了。
“為什么?”王子擰眉。
陳封把筷子擺好,有些心虛地摸了一下鼻子,說:“不知道?!?/p>
王子一邊吃飯,一邊想:
看來要吩咐一下左岸,再找人過來一定要找靠譜些,可別找像齊恬悅這種,做事馬馬虎虎魔物了。
吃了早飯之后,陳封就去送陳九星上學。
王子則回了湖溟界。
關于魔物被陳封發(fā)現(xiàn),計劃被全數(shù)被打亂這件事情,他要再和下屬他們商量一下,另外,他倒是要好好問問齊恬悅,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地逃跑,還把人家墻給撞塌了,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兒職業(yè)素質了?
左岸偽裝成陳自華綠跳,驅靈館凈澤大師,掌管消憶蟲鹿骨以及王子一些親信整整齊齊地站在高座下。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幻明鏡中陳封身影。
六眼鼻涕蟲從陳封手中逃竄,緊接著,他們就聽見陳封說:“我好像被消除過記憶。”
鹿骨額上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幻明鏡中陳封還在一條一條細數(shù)自己所察覺到所有詭異之處。
顯然,他身邊魔物都已經暴露了個徹底。
齊恬悅長姐,即當時用法術當門鈴說自家水管爆了那個齊妤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她聲音顫抖著謝罪:“此次暴露事件,我等姐妹三人難辭其咎,且門鈴一事皆是因我而起,殿下罰我一人便好?!?/p>
“是該罰?!蓖踝勇曇羯⒙拔抑恢滥切┑蛢r魔物蠢,可卻沒料到你們這些高階魔物也都蠢成這……”
王子話還沒說完,空氣中便傳來另一種聲音。
“你會幫我對嗎?有著黑色羽翼和紅色眼睛……”
“啪!”王子一掌碎了幻明鏡。
陳封30340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有一瞬間死寂。
鹿骨伏下身子走過來,看著王子臉色,打破了這一僵局,并給王子殿下鋪了臺階下:“……殿……殿下,小人懇求殿下酌情處理,其實不怪大家,都是因為這個陳封過于奸詐狡猾,我們湖溟界魔,均是善良單純之輩,敵不過也情有可原……”
殿下如若要罰,他這個掌管消憶蟲,也必脫不了干系。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沒錯,這個人類太狡猾了!”
“果然說人類是最奸詐……”
“人類太可怕了!”
王子有些不自然地換了個姿勢,輕咳了兩聲,略過這一話題。
“對了,齊恬悅怎么沒來?我不是特意吩咐過一定要把她帶來嗎?”
齊妤小心翼翼地回答說:“小悅……小悅并沒有回家,她差靈蟲寄了書信,說她心中雜亂,去暗潭修行了。”
暗潭萬年不見光亮,寸草不生。雖是修行好地,卻因環(huán)境惡劣,幾乎成了讓犯錯魔物閉門思過專門場所。
齊恬悅既然主動前去修行,也算是領了罪,王子也不好再責難。
王子皺眉:“她為何心中雜亂?書信中可有提及?”
齊妤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一卷書信,捧至頭頂:“……書信中倒也算是有所提及……殿下,莫不如看看?”
王子不耐地揮揮手:“你念就行。”
齊妤咬了咬嘴唇,把那卷書信展開,小聲念道。
“我本來想……姐姐們如此美貌,那個陳封還怎能不上鉤?原來……”
齊妤抬頭看了一眼王子臉色,聲音微微發(fā)顫:“原來,那陳封竟是個好男色,不知殿下還找我們做什么,他自己上豈不更……”
“轟?。 ?/p>
齊妤身后柱子轟然倒塌。
王子坐在寶座上,面色陰沉難看。,,網(wǎng)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