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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轉(zhuǎn)眼,就看不到悠的身影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殺生丸有些焦躁。
隔著擁擠的游-行隊伍,他只能看到對面店鋪偶爾露出的一點燈光。好不容易等人群快要離開,他沒有管原地急得打轉(zhuǎn)的邪見,抬腳走向不遠處的街角。
那是撈金魚的方向,悠一定在那里。
“悠?!?/p>
就在悠頂著酒吞童子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時候,她聽到身后殺生丸清冷的聲音響起,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氣。
“原來,你叫悠。”酒吞童子只是看了眼不遠處的殺生丸便又轉(zhuǎn)頭看向這個板著臉不愿回答自己的小姑娘。
悠微微轉(zhuǎn)頭看向殺生丸,快來解救我,這個叫酒吞童子的家伙舉得我好難受……
殺生丸從悠平淡的臉上讀出了有些哀求的意味,原本看到悠被一個陌生男人舉著而升起的薄怒也煙消云散,他又走近一些,掃了眼這個一直滿臉興味的紅衣男人。
妖力平平,紅衣,黑發(fā),頸間妖紋……
等等,妖紋?
看來是個隱藏起來的大妖怪,殺生丸在心里不禁嗤笑一聲,大妖怪,喜愛紅衣,看來就是那位了。
“酒吞童子,”殺生丸盯著這個好似一切都不在意的男人,漸漸釋放出大犬妖的威壓,“放了她?!?/p>
“帶著一個人類女孩,看來你就是殺生丸了?!眱扇穗m都是妖界極有名的大人物,四百年間卻不曾見過一次,仿佛是兩座山頭的虎族首領(lǐng),一致默契地不去侵犯對方的地界。他早早就聽過西國的大犬妖殺生丸養(yǎng)了一個人類女孩,這在妖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酒吞童子感受到空氣里不斷強硬起來的妖氣,也解除了自己的禁制,兩股極強大的妖力在中途碰撞擠壓。周圍察覺到不對勁的小妖早就在第一時間逃走,晚一步,等待著它們的將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整條街轉(zhuǎn)眼間便只剩無形對峙著的殺生丸和酒吞童子,以及──因兩人威壓臉越來越白的悠。
殺生丸首先注意到了面色有些痛苦的悠。先前感覺到悠的掙扎,酒吞童子便改為將她抬在小臂上,直到小姑娘因為妖力壓迫不得不難受地窩在酒吞童子的懷里,小手攥緊了他的衣領(lǐng)。
酒吞童子顯然也注意到悠的異樣。
兩人默契地收起威壓,空氣里的凝重一下消散開來。
悠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胸口的悶痛減弱了許多,待恢復了些許力氣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將臉埋在了酒吞童子的懷里。
“知道了,會把你放下來的?!备惺艿綉牙镄〖一镉珠_始掙扎,這次順從地將小姑娘放在地上,只是在放下之前,突然向悠湊近了腦袋,仿佛要親吻下去。悠看著酒吞童子不斷放大的臉有些慌亂,急忙伸出手抵住他的臉。
一個吻,烙在了悠的手心。
逋一接觸到地面,悠便邁開小短腿啪嗒啪嗒撲向了殺生丸。
“哎,難道我的魅力沒有殺生丸大?”酒吞童子看向黏著殺生丸不放的悠,隨意地整了整被悠揉臉的衣襟,毫不在意上面幾道明顯的褶皺,“小悠太沒眼光了?!?/p>
“誰讓你叫我小悠了?!庇茲M足地拉住殺生丸垂下的手,將毛茸茸的小腦袋埋在了他柔軟溫暖的尾巴里,聽到酒吞童子叫自己小悠,轉(zhuǎn)頭睜大眼睛瞪著酒吞童子。
若有什么妖怪敢這樣對酒吞童子講話,那么他早已死得很慘,可面對著悠,酒吞童子并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起了興趣。在人類的世界,他早已成為一個流傳著的故事,他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再吃少女了,只是偶爾興起將她們擄回來,等沒興致了再放走并消除她們的記憶。他曾看過人們提到他時的表情,眼里滿是驚恐和慌亂,仿佛他是個極其危險的存在。
他本來就極其危險。
可他并沒有感受到悠有絲毫的害怕。
酒吞童子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殺生丸和悠離去,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見,這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仿佛還感受得到柔軟的手心。
“嘖,本來還想拿到初吻呢?!本仆掏诱Z帶惋惜,轉(zhuǎn)身回到臨時的宅院。
“不過,你已經(jīng)逃不掉了,小悠?!?/p>
避開了酒吞童子的視線后,殺生丸默不作聲地加快了腳步,悠本來就走得很慢,這下徹底被落在了后面。悠頂著殺生丸的背影,淺淡的月光灑下來,他的一頭銀發(fā)仿佛比月光還要亮。
“你在不高興嗎,殺生丸?!庇坡犃寺牃⑸璺彪s的心聲,開口問道。
殺生丸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瞥了眼仰著頭看向自己的悠。小姑娘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可他知道,她這樣問就是在擔心自己。殺生丸往回走了幾步,主動牽起悠的小手。
正是酒吞童子吻過的那一只手。
修長白皙的手,捧著一個小小肉肉的手,手背上還有小小的肉渦渦。
殺生丸用指腹揉捏著悠柔軟的手心。看著女孩子因為覺得癢悄悄縮了縮脖子,心情大好,可他并不會表露在臉上。
殺生丸一把抱起了才到腰間的女孩,調(diào)整好姿勢,讓她趴在自己尾巴上。悠小小的驚呼了一聲,隨即享受地埋在殺生丸的肩上。
殺生丸可是很少主動抱自己呢,要好好享受一下。
隨著殺生丸走動帶來的輕微顛簸,悠輕輕閉上了眼睛。
發(fā)現(xiàn)肩膀上的女孩長時間沒有動靜,殺生丸片頭看了看脖頸處的小臉。
原來是睡著了。圓圓大大的眼睛被薄薄的眼皮蓋上,卷翹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挺翹的小鼻頭,肉嘟嘟的嘴巴。
殺生丸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仿佛高嶺之花悄然盛開,可惜睡著的悠沒能看到。他將腳步放得更輕,更慢,他只希望這條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四百年前,他將玲留在人類的村子里,讓她適應(yīng)正常人的生活。后來,他便定時去村子里看玲,給她帶各種小玩意兒,看著原本也是只到腰間的女孩漸漸長大,長成了一個清秀的少女。
直到她老去。
原本的情愫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成一種習慣,到后來,玲成為了像家人一樣的存在。
在玲剛?cè)ナ赖臅r候,他覺得心像是空了一塊。
直到他與悠相遇。
那時櫻花正開。
他來到當初玲住的地方,經(jīng)過了四百年的演變,原本的小村子成為現(xiàn)代城市的一部分,好在因為旁邊有山,并沒有建起高樓,而神社也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
他已經(jīng)很久不曾回到這里了,只是心里隱隱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今天必須來。然后他看見了神社門口,人界與妖界的聯(lián)通處,有一個襁褓中的小嬰兒。
許是感覺到有人接近,嬰兒睜開了眼睛。
殺生丸仿佛看到了當初的玲,她們擁有一樣干凈,一樣透澈的眼神。
或許是被這雙眼睛蠱惑,等殺生丸回過神,小小軟軟的嬰兒已經(jīng)乖乖躺在自己的懷里,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懷里被人塞了一張紙條和一個檀珠手串。
殺生丸打開紙條,上面只有一個“悠”字。他看向小嬰兒,突然皺了皺眉。
他發(fā)現(xiàn),嬰兒的靈魂并不完整,缺少的那一部分──
被封印在手串里。
他伸出手嘗試著觸碰手串,果不其然,他被封印灼傷了。
看著焦黑了一片的掌心,殺生丸在心里下了定論,這是墮落神的封印,除了施咒者本身無人能解,如果強硬破開結(jié)界,嬰兒的那一部分靈魂也會跟著一起粉碎。
這時,殺生丸感受到頭發(fā)被扯了一下,低頭一看,嬰兒正用小手緊緊攥著他肩上垂下的一縷銀發(fā)。
殺生丸本可以將嬰兒放下,或許不久就會有哪個人經(jīng)過這里將孩子帶走,可他并沒有這樣做。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可能是因為嬰兒稍稍離自己遠一點就會癟著小嘴哭泣吧。
不止一次,殺生丸慶幸自己當初帶走了悠,不然,他或許會更加寂寞。晚風吹過,睡夢中的悠瑟縮了一下,可能是覺得有些冷。殺生丸注意到小小的動靜,將尾巴卷起,把女孩完全包裹在里面,空著的一只手從上至下?lián)崦诹恋拈L發(fā),滿意地看著被順毛的小姑娘在睡夢中露出滿足的表情。
并不是我救了你,悠,而是你拯救了我。
本以為酒吞童子會成為旅途中的一個過客,兩人沒想到的是,沒多久,他就再次出現(xiàn)在悠的眼前。
殺生丸帶著悠來到一處妖怪的溫泉旅館,包下了一個帶著獨立溫泉池的大院子,院子里還有一棵巨大繁茂的櫻花樹。
用過晚膳后,殺生丸回到自己的房間,悠則換上一套新的浴衣來到溫泉池旁準備睡前再泡一泡。
悠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正準備解開浴衣的腰帶,就聽到酒吞童子的心音在腦海內(nèi)響起。
“怎么還不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