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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9年初。
通往幽州的小道上,一行浩浩蕩蕩的車隊徐徐而來,整個隊伍約有半里之遙。
隊伍前面的兩個家兵,手中舉著兩桿大旗,在那里迎風(fēng)飄擺!
一只桿上寫著“幽州刺史”幾個大字,另一桿上卻只有一個“袁”字。
看上去龍飛鳳舞,好不威風(fēng)!
身邊的另外兩個騎兵,手舉儀仗長槍,也是器宇軒昂!
坐在中央馬車上的這位官吏,不是別人,正是袁大將軍的次子,袁熙!
年僅十五六歲,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
刺史袁熙已于數(shù)日前,接到了父親的調(diào)令,此時正一路行軍,前往北面的幽州上任。
……
正午時分,車隊一行人,來到了一山林腳下。車上昏睡著的袁熙,隱約聽到了慘烈的叫聲,于是趕緊拉開了車簾,果見一個小吏著裝的男子,興沖沖地跑到了袁熙身邊,嘴里還不停叫嚷著:
“公子,不好了!”
“公子,前方有埋伏!我們的車隊被偷襲了!”
車子里的袁熙眼珠子快速一掃,隨即把目光落在一旁的這個小吏身上。
同時開口道:“可是黑山軍?是來搶人還是劫財?”
袁熙雖說帶了一隊士卒,但與其父兄相比,卻是個未經(jīng)沙場磨煉的初生牛犢。對于黑山軍,他們的名號在整個北方,老少婦孺無人不知,縱使這個深院公子也是略有耳聞的。
畢竟黑山軍長期到處搶殺,占山為王。而且他們分支極廣,人數(shù)眾多,從來沒有把官兵放在眼里過。
跑回來的小吏哭喪著臉道:“看他們穿著整齊,武器精良,不像是黑山賊子。他們不過只有區(qū)區(qū)十幾人,現(xiàn)已被我們重重包圍了!”
“不過……”小吏略有停頓道。
袁熙連忙起來,同時道:“不過什么?”
小吏稍顯擔(dān)心道:“雖說他們只有十幾人,可是個個卻身手不凡,儼然一副征戰(zhàn)多年的嗜血悍將?!?/p>
“而我們的士卒,盡管已將他們團團圍住,但卻沒有一人敢主動發(fā)起進(jìn)攻……”小吏話剛說完,只聽得一聲聲慘叫響起,下一秒便見到遠(yuǎn)處的士卒身影,一個個倒落在地!
“哎……這群新兵蛋子!”袁熙有點憤怒的嘆息道。
袁熙知道,來的這些不速之客,必是不久前大敗于父親的敵對勢力余黨。
毋容置疑,他們是來復(fù)仇的!
可他們不應(yīng)該找我???冤有頭債有主的嘛!
小吏報告完畢后,再次回到隊伍中高昂的吼叫道:
“將士們,上啊,殺掉他們,刺史大人重重有賞!”
“殺啊,殺死他們!一個不留!”
“上??!你們都在干什么?”
“快上??!”
不過士卒們似乎沒聽到命令一樣,沒有一個人,向前邁動腳步。
此時的境況!
對袁熙來說,然而卻是他生平第一次經(jīng)歷,內(nèi)心難免有點茫然。雖然經(jīng)常聽父兄及將軍們談?wù)撨^,但現(xiàn)場的情景與自己的想象,出入是不是有點大???
盡管遠(yuǎn)赴幽州,路途上帶了五百兵卒,可這些士卒大多都是父親瞧不上眼的,觀其年齡,均為老幼,至于有多少戰(zhàn)斗力?
他卻不得而知!
再看!那些正在奮力沖殺的十幾個不速之客,一個個的倒是刀無虛砍,箭無虛發(fā)。
出手敏捷,動作果斷!
那個場面,甚是血腥!
完全沒法直視!
馬車的周圍,散落著的一幅幅不完整的軀體,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功夫不到,袁熙的兵卒已倒下了百余人。見此狀況的其他士卒,都像感染了瘟疫一般,一個個的瑟瑟發(fā)抖,萎靡不振了。
下一秒,他們便三五成群的,各自棄甲逃命去了。
袁熙遠(yuǎn)遠(yuǎn)地觀望著發(fā)生的一切,即使他再神定自若,也無濟于事了!
他心中一沉道:莫非今日我要命絕于此?
……
他本是二十一世紀(jì)的一個歷史老師,奈何幾日之前備課之中,一個慌神便來到了東漢末年,并且附身到了袁家二公子袁熙身上。
這穿越了不說,而且馬上要成為一伙兒悍將的刀下鬼了,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最短命的穿越者了。
由不得他給自己留后事,悍將頭目騎著一匹白馬殺到了車前。
只見他一支銀槍輕輕一挑,隨后發(fā)出“噌”地一聲,緊接著便掀翻了馬車的頂棚,只嚇得袁熙一個踉蹌從車上滾了下來。
同一時間,一個黑衣壯漢一個飛步跑到了馬前,拱手拜見騎白馬的悍將道:
“報將軍,經(jīng)核實此人是袁紹的次子,袁熙。”
“哦,袁大頭的兒子!這么巧?”馬上的悍將頭目,表示驚訝道。
“將軍,不是巧!是我們運氣好!哈哈哈……”黑衣壯漢嬉皮笑臉道。
……
前來的黑衣壯漢,倒也不閑著,眼睛咕嚕一轉(zhuǎn),便盯在了袁紹之子袁熙的褲襠上。
“哈哈哈哈……喂!我說袁公子啊,你的褲子怎么濕了?要不要小爺我?guī)湍銚Q條新的?”黑衣壯漢沖著袁熙譏笑道。
“你,你們……”袁熙很是羞恥地結(jié)巴了起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會尿失禁,篤定自己絕對不是被嚇尿的,只是身體短暫失去了大腦的控制而已。
“哈哈哈哈……你們袁家竟然有你這號人物!看來你們袁氏四世三公的榮耀,要就此終結(jié)了哦?!焙谝聣褲h再次笑道。
“……”袁熙低著頭無言以對。
“袁大將軍那么多兒子,我想應(yīng)該不在乎少你一個!我看不如殺之了事,免得耽誤我們趕路?!焙穼㈩^目終于發(fā)話說道。
“英雄!不,不要啊,我還不想死……求英雄繞我一命……”袁熙此刻幾乎是帶著哭腔哀求道。
“將軍萬萬不可,殺了恐遭其父報復(fù)!更何況目前弟兄們處境,何不留其性命,換我們所需?!焙谝聣褲h轉(zhuǎn)過頭來,沖著自己的將軍說道。
“你小子倒是聰慧,說來也對。眼下我們正處于他們腹地深處,而且也正缺少通關(guān)的傳書。”悍將頭目很是欣慰的對自己屬將說道。
傳書即是各個城池關(guān)隘之間,用來通行來往方便的介紹信和通行證。
“將軍大智,小的明白!小的來辦!”黑衣男子心領(lǐng)神會道。
一旁落寞的袁熙,聽完他們的對談,心存著僥幸,倒也不忘了祈禱。
下一刻,黑衣男子提著大刀,笑嘻嘻地來到了袁熙的右側(cè)。
晃眼的大刀,使得袁熙精神一振,挺起了胸膛,決定掙扎一次:“敢問英雄,有何所求,本公子定當(dāng)盡我所能,竭力滿足!”
“哈哈哈哈,竭力滿足?你的人頭,可否借我一用?”黑衣壯漢饒有興致道。
“英雄,你我相識即是緣分,何必多個冤家,自斷前路呢!”袁熙再三請求道。
“只要英雄放我一馬,本公子愿讓出幽州刺史的位置,唯你馬首是瞻!”
“哈哈哈哈,看你這么有誠意,人頭暫且給你留著!”黑衣壯漢回復(fù)道。
“多謝英雄!英雄真乃曠世豪杰!”
“只不過……”黑衣壯漢略有所思道。
接下來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轉(zhuǎn)身大刀一抽,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袁熙身上濺出了一抹腥紅,只見他的右手被斬落于身前,下一刻便暈死了過去。
“公子……你們……”袁熙身邊的小吏,礙于全家老小的小命,并未逃命,看到自家公子被殘忍對待,小吏哭叫著憤慨道。
“你……若想活命,就拿著你家公子的手,速去換通行傳書,再備一輛裝有錢糧的馬車?!焙谝履凶佑檬种钢R車旁的小吏,邪惡的說道。
“啊……我會去的!可我家公子還流血不止。你還楞著干什么……趕快給我家公子止血??!”小吏甚為無奈,請求黑衣男子幫他家公子處理傷口。
“等一下,急什么?”黑衣男子不耐煩道。
“你到底在等什么?”
“聽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黑衣男子故意敷衍著。
“你……你,會失去我家公子的!”小吏欲哭無淚,甚至有點怒了。
“你家公子沒那么容易死的,你還不速去?”
“如若使詐,便是找死。這公子的腦袋也會同他的右手一樣,離他遠(yuǎn)去。”黑衣男子奸詐的說道。
“少來威脅我,我這就起身!我家公子若是死了,你們都要陪葬!”話剛說完,小吏便轉(zhuǎn)身上馬,消失于山林之間。
接下來為首的悍將,便吩咐手下的弟兄們整裝待命,似是有更長遠(yuǎn)奔襲。
唯獨黑衣的男子蹲坐在篝火旁,烤著手中的鋼刀,像是要為斷手的少年進(jìn)行簡單包扎。
下一秒便看到紅彤彤的鋼刀落在了袁熙的斷肢上。
“滋滋……”地散發(fā)出誘人的肉香,然而鉆心的刺痛使得袁熙疼的叫爹罵娘,冷汗直冒!
隨之,然后他卻清醒了許多!
他徹底感受到,他所處的世界里,到處都是在暴亂,征戰(zhàn)。
要想茍活立命,僅靠一個公子的身份,是完全不可能辦到的!
然而他這個年紀(jì)再想去習(xí)武強身,卻是晚矣!
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要擁有一支唯他是從的軍隊,只有這樣,他才能有安全感。
所以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