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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旭雖然答應赴宴，卻沒有忙著趕過去，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同馬青一起偷偷離開，直奔叛將薛守通的營地。
此刻薛守通正在軍帳里睡午覺，聽到張旭到來的消息，慌里慌張從床上爬起，連鞋子都沒來及的穿，便匆匆出門迎接。
“末將未曾遠迎，還請大將軍恕罪?！?/p>
張旭看看他這副窘態(tài)，也不禁噗嗤一笑，隨即朗聲詢問：
“薛老將軍，你的軍帳里可有直條香？”
“回大將軍，末將的軍帳里尚有幾包，您稍等，末將立刻去取?！毖κ赝ǜ纱嗟幕卮?，轉(zhuǎn)身返回蒙古包。
明朝的香分為兩種，一種是香料，點燃之后可以散發(fā)香氣，如檀香、麝香、龍延香；另一種就是張旭要的直條香，又叫線香，專門用來求神拜佛。
想想薛守通這樣的叛將，肯定是心里有愧，免不了要做些燒香拜神的勾當，來謀求心里安慰，所以張旭開口便跟他索要。
眼看薛守通捧著直條香送出來，張旭隨即吩咐道：
“點上香，插在門口，然后召集你和梁成的人馬，一炷香之內(nèi)必須集合在軍帳外聽命?！?/p>
薛守通聽完手掌也不禁打顫，匆忙把一柱直條香點燃，插在軍帳門口，立即吩咐部下集合人馬。
隨著軍鼓的聲音響起，大批兵將從周圍聚攏而來，總還算有些秩序。
張旭始終坐在馬背上等候，眼看著直條香燒得干干凈凈，外面的兵將始終沒有盡數(shù)聚齊，軍帳外，還是鼓聲依舊。
薛守通和梁成，站在張旭的馬前，見他走近，紛紛帶頭高呼：
“大將軍威武。”
后面的兵將聽到主將呼喊，也跟著附和起來。張旭高舉馬鞭示意眾兵將安靜，然后冷冰冰的問：
“二位將軍，可知道違抗軍令是什么罪？”
“末將知罪，請將軍開恩?！倍税莸乖诘禺惪谕暤恼f。
“也罷，今天是初犯，本將軍就饒過你們，等下次一并處罰?！睆埿竦χf。
“謝將軍不殺之恩?！?/p>
“責罰可以免除，規(guī)矩不能改，從今以后，集結(jié)隊伍必須在一炷香之內(nèi)完成，誰敢耽誤，本將軍絕不留情?！?/p>
“是，大將軍?！?/p>
“你們麾下共有多少人馬？”
“回大將軍，末將二人麾下共有九千士卒，各個都是騎兵?！毖κ赝〒屩卮稹?/p>
“九千人，太多了，本將軍沒有閑糧養(yǎng)這么多酒囊飯袋?！睆埿窳R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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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再沒人敢多說，一個個屏住呼吸，安靜的等候。張旭頓了頓繼續(xù)說：
“今晚本將軍要搞一次軍事演習，試試你們的戰(zhàn)斗力究竟如何。”
“如何演練，還請將軍明示？”梁成詢問。
“午夜之前火起為號，你們的人馬必須在一炷香之內(nèi)集合，往土木堡方向急行軍五百里。”
“作為騎兵，最重要的是反應速度，這次演習正是為了考核你們的應急能力，一炷香時間內(nèi)沒有集合的兵將，按不合格處置；進軍途中掉隊的，同樣也按不合格處置?！?/p>
“都給我記住，本將軍的麾下只留精兵?！?/p>
聽了張旭一番挖苦，薛守通和梁成異口同聲的說：
“末將領命?！?/p>
“今晚本將軍會稟報也先國師，借五千瓦剌兵，跟著本將軍在后面尾隨，對于演練不合格的兵將，一律誅殺?！?/p>
“末將明白。”
都安排好了以后，張旭調(diào)轉(zhuǎn)馬頭匆匆離開。薛守通見張旭走遠，抬高嗓門吩咐道：
“通知下去，今晚誰也不許脫衣服，聽見鼓聲以最快的速度上馬出營，無論往什么方向走，絕不能讓后面的瓦剌騎兵追上?！?/p>
梁成同樣也交代了一番，大致內(nèi)容跟薛守通講的差不多，核心思想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軍營，想盡一起辦法活下去。
馬青跟著張旭走了一大段路，才出言詢問：
“將軍的意思，是打算趁亂離開？”
“沒錯，通知咱們的人，輕裝簡行，隨時等我軍令?！睆埿窕卮?。
“末將遵命！”馬青興奮的說。
張旭返回自己的軍帳，特意找來二驢子笑著問：
“你小子自稱慣盜，是不是可以露一手給我們看看？”
“當然可以，瓦剌人晚上防守松懈，哪怕您看中了也先家里的寶貝，俺也能偷來?！倍H子自信滿滿的說。
“咱們即將離開，沒必要惹太大的麻煩，我在周圍看過了，瓦剌人存了不少過冬的干草，你找個靠近清平鎮(zhèn)的位置，點著三五堆就可以。”張旭交代道。
“俺有個要求。”
“說吧！什么要求？”
“老迷糊手里有火石，您得幫我要上兩塊。”
“這事容易，我讓馬青去要?！?/p>
都安排妥當之后，張旭仔細想想再沒什么后顧之憂，才帶著馬青前往清平鎮(zhèn)見也先。
此刻還不到吃晚飯的時間，也先正拿著一把鐵皮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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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里練箭，他身邊站著個身穿蒙古袍的青年男人。
男人捋著小胡子，明顯可以看出，并非也先的部下。
“拜見國師?！睆埿窨聪蛞蚕?，抱拳施禮講道。
“張將軍來了，試試本王的硬弓?！币蚕日f著把手里的鐵皮弓交給了張旭。
張旭接在手中一個不留神，差點把鐵皮弓掉落在地，匆忙握住，才發(fā)現(xiàn)這硬弓足有二三十斤的份量。他高高舉起打量幾眼，笑著說：
“國師這是難為末將，如此分量的硬弓，末將可拉不動?！?/p>
“聽說近日將軍在練習騎術？”
“沒錯，末將從前很少騎馬，擔心日后給國師丟臉，所以正在勤加練習。”張旭回答。
“騎不了馬，拉不了弓，將軍從前又是如何掌管軍隊的？”也先好奇的問。
“不瞞國師，末將在神機營任職，從前管的都是炮兵?！?/p>
聽了張旭的話，也先微微點頭，隨即笑著說：
“土木堡一戰(zhàn)，本王繳獲了明軍數(shù)千火炮，將軍可有興致一看？”
“當然。”張旭干脆的回答。
“將軍請?！币蚕日f完，親自帶著張旭邁步走向后門，直奔第二重院落。
那位青年男人，跟在他們身后，始終沒有說話。也先直到此刻才給二人做了介紹：
“將軍，這位是脫脫不花大汗的使者滿都魯親王?！?/p>
“幸會，幸會。”張旭抱拳說。
“滿都魯不懂漢語?！币蚕忍嵝训?。
馬青隨即把張旭的話翻譯了一遍，這位蒙古親王也還算客氣，同樣一抱拳說了句問候的話。
此時已經(jīng)推開院門，張旭看到眼前景象不禁一愣，后宅原本應該是金屋藏嬌之所，卻緊密的停了十幾輛勒勒車，上面蓋著長短不一的羊毛氈子，捂得非常嚴實。
也先撩開一領氈子，笑著講道：
“將軍且看，這正是本王繳獲的明軍火炮。”
見也先一副炫耀的神情，張旭不禁苦澀的笑了笑，原以為他所繳獲的是些高大威猛的火炮。
結(jié)果這些炮筒都跟迫擊炮差不多粗細，長度只有四十厘米左右，更像他兒時在老家放煙花的炮筒。
“將軍似乎沒瞧上這些火炮？”也先好奇的問。
“從前末將始終有所疑惑，國師的騎兵已經(jīng)在土木堡殲滅明軍主力，因何沒能攻克京城？今天總算明白了其中緣由?！?/p>
“說來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