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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但是誰也不再開口,就這樣坐著。大鐘的指針指向七點四十五分,電話嘟嘟的響起來,三個人跳起來一同去接電話。
上官晴離得近,抓起電話就道:“喂,喂?我爸...哦,是你們喔,你們吃吧,我家里有點事,我們就不去了,拜托,你和王楠說一聲!”
上官彬餓得要死不活,趴在那里,又不敢提出要吃飯。
上官晴看到他這個樣子才想起來他餓了,對曲鳳說:“媽,你和小弟先吃飯吧!我上門口看看,媽-放心,有我呢!”
“哦,小弟也餓了是吧,那就吃飯吧!”曲鳳發(fā)了話。上官彬跳起來盛飯去了,平常他可是個少爺,只知道看書吃飯睡覺。
上官晴急急下樓去。
“姐,你的飯要盛嘛?”
“不用!”上官晴已然飄到了樓下。
天黑沉沉的,沒有月亮,幾顆星星在眨巴著眼睛,突然一束光直刺得她眼睛睜不開。
是一輛汽車開過來,停下,一個結(jié)實的四十歲左右男人走了出來。四下里尋找著什么,看見一個小姑娘站在路口,便沖著她道:“小姑娘,請問一下15棟的上官辰住幾樓?”
上官晴吃驚道:“他怎么了?他是我爸爸!”
“那你-媽媽呢?快領(lǐng)我到你家!”男人說。
“我家在三樓,跟我來!我爸爸他是不是出事了?”上官晴敏感得很。
一路走著說著就到了門口。
“嗯—我姓蔣,和你爸是棋友,今天我老板要我--去接人,我正不得空,就推薦你爸去接了,知道你家經(jīng)濟(jì)條件不太好,也就想著給他弄點外快什么的。誰知道。唉-”蔣叔叔嘆了口氣。
“那,哦,媽媽!這是蔣叔叔!”上官晴開門,把他讓進(jìn)了客廳。
“老蔣啊,我們家上官辰聯(lián)系到了嗎?他人呢?你不是說去找了嗎—”曲鳳一個勁的催問。
老蔣看了看這一家三口,才慢慢抬眼道:“嫂子,這都怪我不好,是車禍!上官現(xiàn)在醫(yī)院里,我這就是接你們來的??熳甙桑 ?/p>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好出去接個人的!怎么就上醫(yī)院了呢?老蔣,他到底是死是活的?你倒是給我說額-”曲鳳嚷了起來。
“我們上車上說吧,時間不等人呢!要動手術(shù),快!去晚了就來不及了!”老蔣催著三人上了車。
上官晴看著媽媽的臉慢慢地變得蒼白起來,安慰道:“媽,不會有事的,蔣叔叔說了要動手術(shù)。大概動了手術(shù)就會好的。司機!能再快點嗎?”
“已經(jīng)很快了,再快就要翻車了!”出租司機也急道。
眾人沉默。
“又是紅燈!特么的!”司機罵了句臟話。
醫(yī)院終于到了,上官晴扶著曲鳳跟著蔣叔叔直奔手術(shù)室。手術(shù)室外面只有幾個人,看不見醫(yī)生。上官晴急了,像個沒頭蒼蠅似的看見穿白大褂的就問??墒嵌颊f不知道!
“媽媽。怎么辦?”
“別急!我來打電話問我們老板吧!”蔣叔叔撥通了電話。
三個人一起把目光聚在他的手機上。
“啊?這么快?哦。嗯!”只看見老蔣眉頭打成了結(jié),不再言語。
他掛了電話,神情異樣的,在三人急切的目光注視下,為難的開了口:“嫂子,你要挺住額,我們來晚了!上官他現(xiàn)在907室,我們?nèi)ヒ娝詈笠幻姘桑 ?/p>
“??!”只聽得曲鳳叫了一聲,便倒在上官彬的身上,暈了過去,上官晴趕緊接住。
“媽!媽!你怎么啦!你醒醒???”上官家的兩個孩子一起喊道。
“掐人中!我來!”還是老蔣有經(jīng)驗。伸手這么一掐,曲鳳哎呦一聲醒了過來,哭道:“怎么會這樣啊----天哪—他在哪里?小晴我們?nèi)タ纯?,我不信!一定是騙人的!”說著拉住女兒就奔向樓梯,上官晴茫然的隨著曲鳳跑著。
“是哪一間?”曲鳳慌了神地問。
“說是907!”上官晴答道。
“不是!不是!904,905---”曲鳳飛快的跌跌撞撞,一間一間找著。
“907!”母女倆同時道。
.......
“倪董,你意思,不用救他?為什么?”主治醫(yī)生走近了,小聲問道。
“你還是別問的好,知道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拿著你該拿的鎖上嘴,就行了!”旁邊的羅秘書在耳邊悄聲提醒道。
“有時候,人生的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啊-”倪政易感嘆道。
正說著,聽到有人敲門、推門進(jìn)來的聲音,他們便都閉了嘴,回過頭來瞧著門外。
上官晴和曲鳳站了一會兒,敲了一下沒人,推門而入,見里面三個男人正在說著什么。
“阿辰!”曲鳳一眼就瞄見病床上,自己的丈夫那熟悉的外衣扔在一邊。她撲過去真切地看見躺著的上官辰憔悴的臉,眼淚唰唰的就往下落。
“爸爸!”上官晴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一動不動,罩著的氧氣罩已經(jīng)拿掉了。她看著曲鳳撲上去搖著爸爸的身子,不斷地呼喊著他的的名字,眼淚就默默的流了滿臉。她驀地轉(zhuǎn)身,站到醫(yī)生跟前問:“醫(yī)生,我爸爸還有得救嗎?”
醫(yī)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后面的那個中年男人,猶豫了一下道:“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上官晴順著他的眼光看去。
那是個中年男人,寬寬的額頭,一副上等人的派頭,個子很高,慈祥的臉龐掛著笑,看得出年輕的時候還是很英俊的。但是此時上官晴眼里只有爸爸!
“是你嗎?我爸爸是幫你接人的對嗎?你趕緊叫醫(yī)生給他治?。∏竽懔?!求你幫幫我們!給我爸爸手術(shù)--要錢對吧!我家有,可以賣房子,不夠的話,我和弟弟以后會掙錢還你的,求求你了!”上官晴知道他是有錢人,現(xiàn)在這世道是有錢好辦事!求他一定有用!
這時蔣烈和上官彬剛進(jìn)來,上官彬還有點沒回過神,見姐姐拽著一個老板模樣的成功人士哭求著。他突然就憤慨起來,沖上前去拉開姐姐道:“姐!我們不求他,一看他就是黑心資本家……”
上官晴大聲喊道:“住口!只有他可以救爸爸……醫(yī)生聽他的……你救救我爸爸!你叫他給我爸爸開刀…好不好,你需要我們干什么都可以,小弟來,我們一起求他,快點!”滿心的壓抑嗓子堵的難受,還是拉過上官彬。
上官彬只往床上瞥了一眼,就知道父親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眼里蓄著淚,吼道:“姐,求他沒用,爸爸已經(jīng)死了!死了!已經(jīng)死了!”
倪政易被一個小女生就這么拉住衣服,淚眼婆娑的乞求著,那種令人心悸的眼神,實在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剛剛叫醫(yī)生拔了氧氣管,現(xiàn)在就有種沖動,不該就這么草菅了人命!接起來也是來不及了!
然而那種力量卻是更多的左右著他。他只能敷衍:“我很想幫你們!可是醫(yī)生都說沒辦法了。我也是有心而力不足?。∧銈冞€是勸勸你媽媽吧!人去了是什么辦法也沒有的了!”說完轉(zhuǎn)身走到窗邊看著遠(yuǎn)方,似乎這樣他那顆愧疚的心才不會波濤洶涌地跳的上上下下。
上官晴呆立在床邊,自語道:“死了,死了?不可能,他是睡著了?!?/p>
倪政易見這一家子悲慟的樣子,內(nèi)心無法再平靜下去,從商以來,這樣處理事情不計其數(shù),但是今天卻出現(xiàn)了別樣的情緒,被左右想法了?是因為這個女孩兒和菲兒差不多大的緣故嗎?
唉,想起那個丫頭,他心中最軟的地方有些疼!若是世間沒有那么多紛爭該多好,對這一家倪政易沒來由的愧疚,他只希望有機會能補償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