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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勾手,倆人離得近些,就聽王壯子道:“別急別急,我前些日子聽人說府城有一種缺腳斷手的乞丐小兒一日就能賺個百八十文,遇上那有錢的富戶大官人沒準還討到碎銀子!”
鄭氏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王壯子笑:“咱家啊要發(fā)財了!”
第5章
罐罐身下是暖和的熱炕,小腿上還蓋著個打著補丁的繡花小被,他滾著圓小的身子從炕上起來,紅著雙眼睛迷茫的看著這眼生的屋子。
“呦,乖兒子,你可睡醒了?!?/p>
王壯子和鄭氏撩開布簾走進來。
鄭氏將小半碗菘菜片子湯和半塊雜糧饃放到他面前,柔聲哄著:“哎,娃娃餓了吧,快吃?!?/p>
罐罐垂眸吞咽著口水,不敢上前,只抱著皴紅的小手往后躲了躲。
“不用怕,日后啊,這就是你家,我是你爹,那是你娘?!?/p>
王壯子揣著袖口露出個憨笑,又給鄭氏一個眼色:“這娃許是讓老魏家的人被嚇破了膽兒,咱們先出去,讓他自己吃?!?/p>
這兩人一走,罐罐的目光就落在了那飯碗上,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哥哥。”罐罐挨著袖子蹭掉幾顆淚珠,小聲道:“罐罐餓?!?/p>
王壯子掀開簾子一角,看到什么往后退了一步,對一旁偷看的鄭氏低聲道:“菜吃了,饃藏起來了?!?/p>
鄭氏耷拉了臉,指使自家兩個吃完飯的孩子去屋里頭玩。
“家里可沒有多余的糧食供他吃供他藏,這娃子年紀小心眼倒多,這饃啊怕不是藏著留給那承小子的!”
鄭氏氣道:“到底什么時候賣了他!”
“這兩天照常喂著,風頭一過就不用給糧食吃了,左右也是送去做乞兒的,瘦小蠟黃些價更好。”
王壯子兩眼冒光:“現(xiàn)在賣也太打眼了,等臘月八臘九置辦年貨,咱們一家?guī)卓诙歼^去,到時我花些腿腳費帶他去府城賣了,你就帶著姐兒哥兒回來做戲求人,人問起就說娃娃被集市人多沖散了,壯子還在找著?!?/p>
鄭氏聽得心熱:“那能賣多少銅子,這半月的糧食能勾上嗎?”
“銅子?哼,我瞧著這娃子臟些瘦些,可長得卻是渾圓可愛,不給我五兩銀子我可不賣!”
“五兩銀子!”
鄭氏放低聲音,連道幾個好字。
屋里頭,罐罐抱著半塊饃和自己的小泥罐老老實實縮在墻角。
王家八歲的萍姐兒和六歲的安哥兒在炕沿邊玩著花繩,那姐兒看向罐罐:“你想玩不?”
罐罐搖頭。
姐弟倆也不玩了,好奇的圍著罐罐。
“你抱著泥罐子做什么?我想玩,給我!”
安哥兒說著要搶,卻被萍姐兒打了下手:“別人的東西不能搶。”
罐罐將自己的小泥罐又往懷里塞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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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兒撇撇嘴又問:“你怎在我家?”
萍姐兒看弟弟一眼:“他現(xiàn)在是咱家人了,你沒聽爹娘說他是咱弟弟?”
安哥兒點了點頭,用了些力氣推了推罐罐的頭:“那你得叫我哥哥。”
罐罐抬頭看他一眼,眼珠紅了:“不要,我,有哥哥?!?/p>
“那你哥哥呢?”
罐罐低下頭不說話了。
 王家破爛又狹小,不算簡陋的廚舍統(tǒng)共就兩個屋,癱瘓的老娘自個兒一小屋,一家四口睡在另一間屋子的大土炕上,屋后面有個窄小的里間,用來囤陳米和用來過冬的菘菜山豆。
晚間鋪被的時候鄭氏也沒多搭理罐罐,許是懶得裝了,只讓他掛著炕沿邊睡也不管他有沒有被褥。
待鄭氏王壯子的呼嚕聲震天響時,罐罐朝著墻壁,圓眼睛浸滿淚水,抱著自己的小泥罐蜷縮起來,比起暖和的這里他更想要和哥哥一起睡在那張冰冷的小床板上。
哥哥受了傷,疼不疼啊。
罐罐想哥哥了。
.
老魏家。
燭火都吹了,那三房屋里還時不時傳出男人哎喲哎喲喊疼聲。
劉氏邊給魏三年搓藥油邊罵道:“這怎么還能扭了腰,都說了不讓你上山這下鬧出毛病來了!馬上進了臘月就是年,你這成天的一身藥味你說你自個覺得晦不晦氣!”
“閉嘴!你當我進山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要不是你天天眼饞二嫂手上的銀鐲子我能跟著人上山嗎?”
魏三年沒臉說自己是打魏承是扭到了腰,真是犯了邪了,也只能往上山捉黃金子不成遇到狼上面賴。
“嘴上說得好聽,為的是我還是你那兩口馬尿你心里清楚!”
劉氏哼了聲,沒什么好氣:“你說你和二哥只顧著逃命,家伙什地籠都忘在了山上,這要是老大在的話肯定忘不了,就算忘了他也能去山里找回來,丟了可怎么辦,這可都是銅子來的!”
昨夜上山的人不少,有些村民貪心一直沒走,等想走的時候卻晚了他們被突然逼近的狼群圍攻咬了個半死,雖然撿回一條命可也都嚇破了膽兒了,眼下沒人敢去那片山頭,就連村里打獵經(jīng)驗豐富的蒙老頭也不敢去。
魏三年疼得嘶了聲:“老大都死多少年了你念叨他做什么!丟不了!等我腰好了我自己上山把東西找回來!”
劉氏撇撇嘴,心道自己上山,說著好聽,你哪里有那能耐!
.
魏承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
他渾身都痛,口干舌燥,撐著胳膊想起來,搗藥的莫夫郎扶他一把,揚聲喊道:“齊哥,承小子醒了!”
“醒了?醒了好啊。”
齊郎中應(yīng)了聲,提著幾包藥放到一旁柜子上,先是打量下魏承的臉色,又給他摸了摸脈,嘆了口氣:“脈弱血虧,臟腑失調(diào),你昏睡了這些日子可真是嚇壞了我們,日后定要好好養(yǎng)上一養(yǎng)?!?/p>
魏承額上包著止血的草藥,眼底一片烏青,唇色蒼白,他扯著齊郎中的袖子,因為太急著說話嗆著大咳幾聲:“齊,齊叔,罐罐,罐罐呢……”
“承小子你別急?!?/p>
莫夫郎道:“罐罐?你是說你那日救的孩子嗎?”
魏承紅著眼眶:“對,對,他呢,是不是被魏三年打……”死了。
“沒被打沒被打,那孩子被里正做主讓村里的王壯子收養(yǎng)了。”莫夫郎知道他著急,便多說幾句:“那王壯子家里雖然窮,但是他和他媳婦算是村中的老實人,沒聽過和誰交惡,我聽說昨兒那鄭氏還帶著那孩子和她家哥兒姐兒去李老翁那兒買了豆腐,你且放心吧?!?/p>
“那就好?!?/p>
魏承松了口氣,又哽咽復聲:“那就好?!?/p>
他撐著打著擺子的手臂往床下挪:“我要去看看他?!?/p>
莫夫郎勸道:“你這傷還沒好,還是先回魏家躺一躺再去吧,娃娃就在村中他也丟不了?!?/p>
“我去看看他,也讓他看看我?!?/p>
魏承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