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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聲驚雷,炸得珞桐滿腦一瞬的空白,什麼也思考不了,泰哥的話也聽不進去,粉面一白,腳步驀地停止,身子哆嗦,簌簌發(fā)抖,只覺周邊都是涼颼颼,直叫她寒意逼身,搖搖欲墜,一個踉蹌,扶著側邊的柱子,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徹骨的冰冷。
握著手機的手已經(jīng)無力的垂下。
似乎還能聽到泰哥焦急的聲音:“喂!啊桐?啊桐?”
事件......被報導了嗎?
還是被人得知了嗎?
那梧風......梧風......
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聽自己的電話?
淚水已經(jīng)按制不住的滑下,心已如死灰。
心裡一瞬的絞動,讓她幾近寂然,眼中只有著絕望的空洞。
淚水滑過脖子,直抵衣襟裡,帶來一絲溫熱,讓她從渾身的冰涼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蝕骨穿心。
咬著牙,把電話掛斷,把泰哥的聲音掐斷,然后關機。
低著頭的往回走。
花悅和何燁本就聊得正高興,見珞桐像是丟了魂魄的走了過來,花悅訝然問道:“你怎麼了?”
珞桐沒有答她,仍是低著頭,低低的道:“花悅,我的行李先放你家裡可以嗎?”聲音卻抑著顫抖。
花悅啊了一聲,連忙應說:“當然可以,可是你怎麼了?”珞桐微微扭頭,向何燁道:“何燁,能否請你幫忙把記者引開?”何燁愣了一瞬:“可以。”珞桐又道:“你的帽子和口罩可否借我用一下?”何燁從袋中取出了帽子和口罩給她,道:“你要去哪?”
珞桐僵了一瞬,手上動作一滯。
對,她能去哪兒?
哪兒都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但此刻她只想避開所有的人。
逃避。
珞桐眼眶紅著,但又不欲讓何燁和花悅知道,縱使沒過多久,他們也會看到新聞的了,珞桐垂著頭,顫顫的道:“你們先出去吧,我等一會兒就出來?!?/p>
花悅欲想再說些什麼,何燁卻一把摟過她,向她打了個眼色,花悅把話兒咽回去,不情愿的點了點頭,叮囑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兒?!?/p>
說罷就和何燁推著行李,走出禁區(qū),依稀聽到接機大堂外一陣一陣的歡呼聲和尖叫聲。記者們已是蜂涌而至,擔著把話筒遞到何燁跟前,相機的閃光燈閃過不停。
何燁俊然一笑,便把記者們帶到另一個區(qū)域,說是找個不阻礙人的地方做訪問。
就在人們都圍著何燁的時候,有個一身黑服,戴著帽和口罩的人從禁區(qū)裡低著頭走了出來,誰也沒有驚動,就往何燁所在的另一個方向離去,腳步略顯踉蹌,卻又急速的走著。
梧風趕到機場時,已經(jīng)看到接機大堂滿是記者。
花悅透過重重的人群看到急切的梧風,驚訝了一瞬,找了個藉口,便脫離了何燁身旁,走到梧風處:“怎麼你一個在這兒?啊桐呢?”
梧風朝何燁那兒一看,看珞桐沒有被圍著,微微鬆了口氣,眉頭卻又緊鎖,向花悅道:“她沒跟你們在一起?”
花悅答:“就在幾分鐘前,她說讓我和何燁先出來,自己卻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蹦X子裡忽地閃過一陣不安,猛地抓著梧風的肩,惶恐的問道:“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梧風眉頭更皺,默了一瞬,道:“徐爺?shù)氖聝?.....不知道為什麼被媒體知道了。”
花悅大驚:“那......那......難怪剛剛那堆記者都不停地問知不知道啊桐在哪兒,我還以為......以為是......”
回想起剛剛珞桐的模樣,顯然她是已經(jīng)知道了,難怪她的眼神如此空洞,低著頭不讓任何人看見她帶淚的臉龐。
花悅暗自責怪了自己一番,竟然是沒有留意珞桐的異樣。
未待花悅再搭話,梧風已是轉頭就走,道:“如果珞桐聯(lián)絡你的話,記得通知我?!?/p>
花悅回神,喚了兩聲,只見梧風的身影已經(jīng)跑遠了。
穿梭在人群中,梧風的心更是焦急。
本已因連日工作而十分疲憊的身軀,這刻都崩緊了起來,即便游走在冷氣充足的機場中,他額上的汗卻從未停過,心裡像被千萬雙蟻咬著般疼痛,讓他喘不過氣來。
走了一大圈都沒見到珞桐的身影,眼神更是陰驁,那種即將失去她的痛反噬其骨,直叫他痛不欲生。
一步一步的走著,步伐想要加快,卻又似是沉重的慢了下來。
愛一個人的時候,失去她的痛,比從未得到過的,痛上千倍。
她究竟在哪兒?
在機場內找不到人,也許她已經(jīng)離開了。
這念頭一生,梧風又立馬跑往停車場,打算在附近繞一圈。
走出了大堂,人流也少了許多。
梧風急步的走到自個座駕前,略一抬眸,尤見一個黑色身影在遠處走過,那熟悉的身姿,一瞬的掠奪了他的眼眸。
他心臟猛然一跳,瞳孔一縮,張嘴便喊:“珞桐!”
那黑色人影似乎僵了僵,猛然回頭,已掩去口鼻的臉龐清楚的落在梧風眼中,那雙通紅的眸子滿是驚訝,渾身一顫。
不待梧風再喚她一遍,她轉身拔腿就跑!
“蕭珞桐!”
梧風眸子一震,邁開步子,快步跟上。
他心裡的焦躁因珞桐的逃離變得更深。
珞桐跑得快,梧風跑得更快。
天色漸變昏暗,風雨欲搖,兩條人影,在停車場周圍就追逐了起來
刮起的大風吹走了珞桐的帽子,一把秀長的黑髮散落下來,她回頭看了看,見梧風緊追不落,身子尤是顫抖,一心只想不讓他看見自己。
這個狼狽的自己。
跑了一小陣子,已是橫跨了馬路。
珞桐咬了咬牙,攀過路中的石壆,跳過行車線的另一端,剛好有車高速駛過,擦著她的身子而過。
伴隨著車子高亮響號聲的還有梧風的一聲急速喚聲:“珞桐?!避囎玉傊恋臅r候,他的心臟一瞬的滯著,彷如急速下墜。
當他想要學著珞桐這般橫過馬路時,車流漸多,連下腳的空隙也沒有,心裡焦急如焚,就想猛然的沖過去。
珞桐終于停下回頭,帶著哭腔的嬌喝了一聲:“別過來!”
她扯下了口罩,露出了已是佈滿淚痕的臉龐,欲言了半天,哭著的喚了一聲:“梧風?!?/p>
梧風心頭一顫,就想往她那兒去,未料她見到梧風的身子一動,連忙的喝道:“我說了,別過來”」梧風聞言,腳步驀然地止。
朦朧的水意已讓珞桐的眼睛蒙上了一陣紗,她執(zhí)意著要把眼前的人看著更清,淚卻是不停滑下,身子晃晃欲倒。
梧風看著這樣的珞桐心痛難抑,他低低的道:“珞桐,什麼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珞桐卻打斷他的話:“什麼是不重要?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p>
名聲、事業(yè)、前路。
甚至是你,我也沒有了。
梧風聽罷,臉色陡然寒青,向珞桐半吼道:“蕭珞桐!為什麼你總是想逃避我?為什麼你總是不相信我?”
珞桐渾身一震,哭得更厲害。
她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
因為她對自己沒信心。
她深深的瞧了梧風一眼,沒有答他,轉身再逃。
梧風緊緊的喊了一聲:“珞桐!”也不再管有沒有車在駛著,一下子便跳下了石壆,卻只能看見眼前的背影,穿過馬路,又走到另一條大街上,擺手就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縱然他速度再快,也追不上那油門盡踩的車子。
他咬了咬牙,轉身往回跑,跑回停車場裡。
花悅二人剛好擺脫了記者出來,一見梧風,便追上前緊張問道:“找到珞桐了嗎?”梧風眸色漸深,動作卻沒落下,利落的打開車門,啟動車子:“她乘著計程車,不知道去哪兒了,我去附近兜一圈兒,希望能追上,你若見到車牌號碼是,你就打來通知我。”
在跟丟那一瞬,梧風的理智沒有落下,他把計程車的車牌號碼牢牢記住,這總比大海撈針的好。
花悅連忙應說:“好!我們也在附近看看,我已經(jīng)拜託其他的記者朋友,看看到底是發(fā)生了什麼?!?/p>
梧風點頭,猛踏油門,車子便猛地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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