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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確認了這抑制素的味道后,沈斯年臉色算不上好。
可對這個結(jié)果卻并沒有多意外。
他不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
早在徐峰在格斗課上突然找上他,主動提出幫他換對練對手的時候,又在李韜前腳剛和他打了一架,后腳便莫名其妙被人給揍成了豬頭。
一次也就罷了,次數(shù)多了想讓人不懷疑都難。
而且,這一切猜疑也在昨天得到了驗證。
昨天下午放學(xué),因為白天發(fā)生的信息素暴走的事件,他當時恰好和那個alpha碰上了。
為了了解情況,班主任把他叫去了辦公室詢問了一些有的沒的的細節(jié)。
等到了解得差不多后,見馬上要關(guān)校門了,他這才讓沈斯年回去。
當時已經(jīng)很晚了,學(xué)校上下根本沒剩下幾個人。
沈斯年進了教室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不想剛走到走廊時候隱約聽到了拐角樓梯口位置有人說話。
他想著可能是一些alpha在那聚眾斗毆,或者抽煙什么的,因此一開始也沒太在意。
不想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準確來說,是他和白桃的名字。
要是換作以往他頂多只是皺了皺眉,覺得晦氣掉頭就走,可因為標記的關(guān)系,他很難真的對【白桃】這兩個字毫不在意。
猶豫了半晌,沈斯年還是停住了腳步。
不過他并沒有走近,只靜默退回了教室門口,用著門掩映著身影靜默留意著那邊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走廊空無一人,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聽得見。
沈斯年用不著刻意靠近,他抱著手臂靠在墻面,斷斷續(xù)續(xù)聽到了那幾個人的話。
一共有三個人,其他兩個他沒認出來,而其中一個是徐峰。
一開始他們說的還不算太大聲,到了后面徐峰的聲音驟然大了起來。
“我都給你們說了我對沈斯年沒那個意思,老子喜歡的是omega,懂不?就那種身嬌體軟,還香香甜甜的omega!你他媽你們要是再敢胡說我打得你們媽都不認識!”
“誒不是,我們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至于那么激動嗎?”
“對啊峰哥,這里又沒別人,咱們兄弟之間口嗨一下用不著這么較真吧。其實吧退一萬步,你喜歡沈斯年也沒什么,都是兄弟說出來我們又不會笑你。這年頭aa戀雖然不是主流,但也合法了,而且……”
那個男生說到這里后一頓,見對方被噎住了不免沒忍住調(diào)侃了一句。
“他們都說了,沈斯年分化成o到可能性很大,你就更不用不好意思了。”
“嘖,老子懶得跟你們說,反正我不喜歡他?!?/p>
按照徐峰的性子,如果真被誤會了一定會解釋清楚。
這一次這樣欲言又止,也沒怎么反駁,只想要趕緊把這個話題打斷,更像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不喜歡?你騙誰呢?不喜歡你這幾天給那個沈斯年又是買藥又是塞糖的,之前他格斗課受傷你還慌里慌張背去了醫(yī)務(wù)室,還給打了飯,你要是真對他沒意思你做這些干什么?”
“艸!你們他媽的到底有完沒完!我承認這事情是老子辦的,但是是白桃那孫賊讓我做的!”
徐峰根本經(jīng)不起激將,三兩句就被逼得說出了實話。
“要說真對沈斯年有意思,那也是白桃不是我!”
話音剛落,周圍一時之間靜得可怕,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徐峰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漏嘴后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怕地看著驚愕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的兩人。
“……那個,這件事你們聽了就算了,別拿出去亂說啊?!?/p>
“這是為你們的小命著想?!?/p>
“……”x2
沈斯年看著那三人離開了。
良久,他感覺到腿站麻了后這才恍惚的從門后面走了出來。
和那兩個聽到這件事震驚不已的人一樣,沈斯年整個人也處于愕然的狀態(tài)。
當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一閉眼都是白桃把他摁在洗手池標記的畫面。
溫?zé)岬挠|感帶著桃子的清甜,從脖頸處刺穿,順著灌入四肢百骸。
他舒服的腳趾頭都忍不住蜷縮。
信息素的影響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以至于在得知了一個alpha對自己可能存了這樣齷齪心思時候,沈斯年第一時間竟然是回味白日那一次荒唐的標記。
他這樣很不對勁。
哪怕白桃告訴他這是因為她即將分化成omega,他也很難把這種近乎于欲.火焚身的感覺當成是單純omega對alpha的本能吸引。
alpha是會被omega給難以抗拒的吸引,可這一切是在標記之前。
他們無法抵擋的不是omega本身,而是她們的信息素。
在標記之后,信息素穩(wěn)定下來,alpha并不會像他這樣急切的需要對方的撫慰,和親近。
反之omega才會。
這一階段,準確來說被稱為依賴期。
這一情況在標記當天,印記最深刻的時候最為嚴重。
沈斯年從沒有經(jīng)歷過依賴期。
昨夜他渾身熱得厲害,心跳的也很快。
他像是一只虛弱又不安的野獸,整個人抱著那件殘留著白桃信息素的襯衫,將臉埋在里面不住喘息。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抓心撓肝,口干舌燥,像在火焰上反復(fù)炙烤,又似被冰雪壓著,顫顫巍巍一折就斷。
——冰火兩重天。
一般來說分化期只有在后期才能知曉最終的分化結(jié)果,只是因為和白桃這么陰差陽錯的標記。
他的腺體受了刺激,分化速度也比尋常人快上不少。
意識混沌之間沈斯年突然想起了,之前生理課本上看到的omega依賴期的內(nèi)容。
依賴期沒有得到安撫的omega會變得脆弱敏感,信息素紊亂。
達到瀕臨點后,如果不能及時進行二次標記,就會進入發(fā)熱期。
這一切都和他如今的狀況完全吻合。
沈斯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過漫漫長夜的,等到他意識清明,再一次睜開眼后天已經(jīng)亮了。
他醒來后渾身汗津津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進浴室沖澡的時候,沈斯年抬眸不自覺看向了鏡子里的自己。
眼尾泛紅,額發(fā)濡濕。
裸露的肌膚透著似水汽蒸騰的緋色,平時幾乎微乎其微的信息素,不知何時溢滿了整個房間。
宛若沐浴在一片紫羅蘭的花海。
白桃騙了他。
分化成omega的不是她——是他。
不對,她應(yīng)該沒有說謊。
不然她也不可能一開始讓他咬上她的腺體,也就是說她的確認為自己會分化成omega。
沈斯年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她說過的話,和每一個神情。
她說是謝崢告訴她,說她的信息素發(fā)生了變化……
會不會是謝崢騙了她?
畢竟s級的感知力不可能感知不出來一個a級的信息素,他只是故意嚇唬白桃的?
這件事疑點太多。
沈斯年既不認為謝崢會是那種能隨意開這種玩笑的人,同樣,他也不覺得白桃和他說了謊。
還有……
徐峰他們說的那件事,他也存疑。
白桃對他有意思?這簡直是他從出生以來聽到過的最大的笑話。
之前他還疑惑為什么她會對自己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如今看來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
回想起昨日種種,沈斯年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向了手中的抑制素。
從之前體育課開始,也就是他進入分化期的時候,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便轉(zhuǎn)變了。
不為別的,白桃和他一樣。
只是被信息素給蠱惑了。
她喜歡的是他的信息素。
沈斯年現(xiàn)在無比后悔,后悔自己當時去了隔壁教學(xué)樓,后悔自己不小心著了六班的人的道被關(guān)在了廁所里。
更后悔自己意志力薄弱,竟然稀里糊涂就這么被白桃標記了。
如果真的像白桃所說的那樣,她是omega,他還不至于這么懊惱。
a和o被標記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alpha標記之后不會有依賴期,短時間里不會受到信息素的影響。
但是omega不一樣,他們會很難離開alpha,沒有按時得到安撫,更有很大可能進入發(fā)熱期,成為被欲.望支配的奴隸。
omega最可悲的是除了會在發(fā)熱期失去自我,瘋狂渴求alpha之外,在標記消失之前,他們不能通過其他人進行標記來緩解痛苦。
aa之間的信息素生來排斥,如果兩股信息素同時灌入身體,最后先承受不住崩潰的只會是omega。
也就是說,在標記沒有褪去的半個月里,無論是依賴期還是分化期,甚至之后的初次發(fā)熱。
沈斯年都只能靠白桃標記度過。
……
白桃把抑制素給了沈斯年后逃也似的跑開了,倒不是她多怕對方,只是她也不知怎么的。
總覺得今天的少年很危險。
不是那種aa之間劍拔弩張的危險,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好像變濃了不少。
雖然沒有之前在隔間碰上時候那么紊亂,但是給白桃的感覺卻更不安。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般的不平靜。
白桃生怕再多待一會兒會出什么岔子,慌里慌張溜回了教室。
她剛坐到位置上,順手從王淇那里順了一瓶可樂猛灌了一口。
冰涼的液體短暫的壓制住了她身體莫名的燥熱。
王淇聽到動靜回頭看了過去,只見白桃噸噸噸的,幾口就把自己一整瓶可樂給造沒了。
她不免肉痛,沒忍住開口。
“嘖,這不是還有好一會兒才上課嗎,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我,我沒跑,我就是熱?!?/p>
她喝完了還是熱,又起身把窗戶打開了。
等到晨風(fēng)吹進來后,白桃拉開拉鏈,敞開衣領(lǐng)靠在椅背上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p>
這個情況很熟悉。
白桃隱約記得,上一次自己這么熱的時候還是被謝崢信息素給影響之后。
只是這一次又和之前不同。
她是熱,心頭卻并不煩躁,更沒有什么戾氣。
王淇是沒有聞到什么信息素的氣息,可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她爸每次求親熱被拒絕,也是這樣子,心慌意亂無處發(fā)泄的樣子。
想到這里王淇瞇了瞇眼睛,看著白桃這面色潮紅的樣子越發(fā)覺得眼熟。
“老白,我說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怎么一副那什么求不滿的樣子?”
“?你說什么呢?我易感期得下個月了,再說了,我就是單純熱而已,哪有你說的那樣饑渴?”
白桃紅著臉瞪了王淇一眼,見周圍好像有人注意到這邊,她壓低聲音警告道。
“注意點影響,公共場合,少開黃腔?!?/p>
王淇單手撐著下頜,仔仔細細感知了下,發(fā)現(xiàn)她信息素并沒有溢出的跡象。
心下更納悶兒了。
“那你怎么燥成這樣?現(xiàn)在可是清晨,太陽都沒怎么出來呢?!?/p>
“我覺得你這個樣子還是注意點,抑制素你帶了嗎,一會兒上機甲的時候提前吃點,免得出意外?!?/p>
白桃信息素暴走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她見識過很多次,失去理智時候像個狂戰(zhàn)士一樣肆意破壞。
她每一次都嚇得心驚膽戰(zhàn)。
要是一會在機甲課失控了,這駕駛著機甲暴走,可不得把教學(xué)樓給拆了?
“嗯嗯帶了,而且今天出門時候就吃了?!?/p>
自從到了分化期后,白桃每天也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這抑制素再沒離身。
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重新拿了一瓶放在了外套口袋里備著,之后帶著去機甲教室。
“要我說,這抑制素也是治標不治本?!?/p>
王淇看著白桃把抑制素放好,瞥見她臉頰酡紅的樣子提醒道。
“對了,你哥不是回來了嗎?標記對象的事情有著落了沒?還有,醫(yī)院檢查出結(jié)果沒,分化日期確定了嗎?”
“唔,標記對象的事情要再等等。我哥說得等我等級檢測出來了才能著手去找,至于分化日期,倒是昨天拿到醫(yī)院的報告了?!?/p>
上周末白衡帶白桃不僅去做了等級檢測,因為之前受了傷,他不大放心又讓她做了全套的身體檢查。
同時也確定了分化日期。
“醫(yī)生說我的情況有點特殊,一般alpha分化反應(yīng)都會比較激烈,而我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他說我很有可能會堆積在分化后期爆發(fā),而且分化時間也可能比其他alpha更長?!?/p>
她說著從書包里把那張檢查報告拿了出來遞給了王淇。
“估測的分化日期我用紅筆標注了,前后得一個半月,臨近期末的樣子。”
王淇拿過一看,上面赫然寫著七月中旬到九月初。
普通的alpha分化最長也就二十來天,白桃比他們多了一倍,的確算是她見過最長的分化期了。
這讓她不禁想起了白衡。
當年白衡的分化期也很長,前期也沒什么異常反應(yīng),不想最后關(guān)頭突然信息素暴走了,要不是送去醫(yī)院得及時可能已經(jīng)……
王淇不知道這到底是白家基因自帶的毛病,還是其他什么原因。
主要是像謝崢和白衡這樣s級的分化太少見了,一時之間也沒什么參考比較。
“……那你這段時間多注意點,有什么不舒服及時給我說,別硬撐?!?/p>
她簡單瀏覽了下那張報告單子,看到下面的等級檢測【未定】后一頓。
“你怎么等級也不穩(wěn)定?”
分化期大多都會出現(xiàn)等級變動,強化,弱化,或者保持不變都有可能。
可這大多都在后期才有顯露跡象,前期要是就開始不穩(wěn)定了基本上意味著這分化失敗的概率只高不低。
而在原文里,白桃也的確分化失敗了。
“所以我不是說醫(yī)生說我情況特殊了嗎?”
白桃嘆了口氣,把那張單子重新收好放了回去。
其實一開始在收到這個報告的時候她也挺不安的,只是看到白衡接過風(fēng)輕云淡瞥了一眼什么也沒說后,她反倒莫名安心了。
“你別擔心,我哥既然都沒說什么,總歸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p>
“……”
你哥都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了,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
這種程度在他看來那可不是不算什么大問題嗎?
白家這兩兄妹一向沒心沒肺。
之前白桃沒收斂性子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不怕死,得勁兒作死,現(xiàn)在安分了,更是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咸魚模樣。
反倒是她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了。
王淇被白桃這一副“萬事有哥,問題不大”的樣子給噎住了。
最后也只是在心里這么吐槽了幾句,沒再說什么了。
機甲課在下午第二節(jié)。
上午課結(jié)束后,白桃跟著王淇去食堂排隊打飯的時候也沒閑著。
她擔心下午操作失誤傷到同學(xué),手拿著昨晚記錄下的機甲操控注意事項的小冊子翻閱復(fù)習(xí)著。
就連吃飯的時候也吃一口看一眼,好不專心。
王淇原本也沒打算說什么,可在看到她第三次筷子夾菜夾了個空后實在沒忍住想提醒。
誰知有人比她先一步開口。
“臨時抱佛腳沒用,有這點兒時間還不如好好吃飯,不然到時候連機甲都駕馭不了?!?/p>
白桃聞聲看了過去,只見黑發(fā)藍眸的少年將餐盤放下,十分自然坐在了她的旁邊。
“你怎么來這兒了?你平時不是嫌這里人多吵得慌,從不來這里吃飯嗎?”
自從得知自己會分化成omega后,白桃也沒那么怕謝崢了。
甚至偶爾走廊上碰面還能聊上幾句。
少年用紙巾仔細擦拭了下筷子,聽到白桃這話后掀了下眼皮看了過來。
“上午大課間的時候我看你臉色不大好,我怕你……”
他原本想要說發(fā)熱期,可顧忌著周圍有人,說到這里停頓了下。
“我怕你信息素不穩(wěn)定出現(xiàn)什么意外,所以便過來看看?!?/p>
omega發(fā)熱是很嚴重的,尤其是初次發(fā)熱。謝崢雖然沒經(jīng)歷過,但是卻見過。
有一次他母親提前進入了發(fā)熱期,當時他父親外出不在家,不能及時趕回來,只得讓醫(yī)生給她扎了幾管抑制劑。
然而效果并不怎么好。
因為有血緣隔離,謝崢不會受到他母親信息素的影響,于是在他父親沒回來之前,他一直都守在女人身邊。
謝崢看著平日優(yōu)雅美麗的母親渾身燙灼,頭發(fā)披散,一臉痛苦地蜷縮在角落。
忍耐了一段時間最后再也承受不住,鉆進了男人的衣柜里,抱著一堆衣服如同擱淺在岸上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呼吸著。
說實話,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謝崢很難相信眼前的人是他的母親。
聽后來醫(yī)生說,女人是因為和謝父分開太久了,在長期沒有得到安撫標記的情況下出現(xiàn)了持續(xù)性發(fā)熱的情況。
等到謝父回來時候,她飛也似的急切地撲向了他的懷里,像個孩子一樣嗚咽哭泣。
也是那個時候謝崢意識到,他的母親其實和那些omega沒什么兩樣。
只要在發(fā)熱期,她也會失去理智。
也會像所有需要alpha標記的omega一樣,拋下一切尊嚴,搖尾乞憐。
對于謝崢在想什么白桃并不清楚,她將嘴里的食物咽下,然后才回應(yīng)道。
“還好,我信息素還挺穩(wěn)定的,可能是我昨晚上熬夜練習(xí)了下機甲,沒怎么睡好,所以顯得精神差了些?!?/p>
她說完之后夾了一塊紅燒肉,剛準備往嘴里塞。
而后意識到對方是在關(guān)心自己,她這樣說好像有點兒冷淡,于是又不甚自在地補充道。
“不過謝謝你的關(guān)心,你也在分化期,最近也多注意一點。”
謝崢眼尾上挑了些,那張俊美如儔的臉因為這點兒變化少了幾分鋒芒。
“我不需要你這種口頭上的客套,你要是真關(guān)心我,應(yīng)該知道我想要什么?!?/p>
“……”
白桃不說話了,怕自己說多錯多,于是合上小冊子低頭專心扒拉著餐盤里的飯菜。
她不說了,不代表謝崢就這么算了。
少年將雞腿夾到了白桃的餐盤,在王淇對他這一堪稱溫柔體貼的行為目瞪狗呆的時候,他又開口說出了更讓人驚愕的話。
“對了,下午機甲課,我提前找老師把我和你匹配在一起了?!?/p>
“?!咳咳,你,你果然要揍我!”
因為她拒絕了他的標記邀請,所以心懷怨憤!想要報復(fù)!
謝崢皺了皺眉,看她給一激動給嗆到了順手把手邊的湯碗遞了過來。
“什么揍不揍的?我有那么沒品嗎?”
如今的白桃在他眼里就是個omega,他再如何也不可能對一個omega動手的。
“那你干什么要找老師把我們匹配在一起?我又打不過你,不是被你揍是什么?”
白桃喝了口湯順了下,捧著湯碗悶悶抱怨了一句。
“我到時候讓你一只手和一只腳?!?/p>
他長長的睫毛下那雙眸子清晰映照著白桃的面容,深邃一如海底。
“如果你贏了我,我就不提之前那件事了??梢悄爿斀o我了,你就得答應(yīng)我的要求,如何?”
操縱機甲對練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又要讓出一只手一只腳。
這簡直和把頭伸過來讓她砍沒什么區(qū)別。
在旁人看來這是一場她占盡先機和優(yōu)勢,且必贏的比試,可白桃卻不敢貿(mào)然答應(yīng)。
畢竟眼前的人是男主。
“怎么,你不敢嗎?”
謝崢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情又恢復(fù)到了初見,那種高高在上,冷漠睥睨的姿態(tài)。
這是再明顯不過的激將。
白桃思索半晌,最后點了點頭。
“成,我答應(yīng)你?!?/p>
這并不是白桃沉不住氣被激將了才答應(yīng)的,而是她想著就算這一次她不答應(yīng),謝崢還會找另外的辦法。
與其這么極限拉扯下去,倒不如趁著這一次對練決個結(jié)果了事。
贏了自然是好事,輸了就讓他標記了得了。
反正這是他上趕著找她標記的,她也拒絕過了,要是之后出了什么事情也怨不得她,是他自己自找的。
謝崢勾了勾唇角。幾日沉郁的情緒,在聽到白桃答應(yīng)之后這才稍有好轉(zhuǎn)。
因為有謝崢在,這一頓飯王淇多少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等到他收拾著餐盤離開后,她這才敢喘口氣來。
“你和他怎么回事?”
“沒怎么啊,不就是來找我一會兒機甲課對練,提前給我說一聲嗎?”
白桃有些心虛地扒拉著飯,回答她的時候都不大敢看對方的眼睛。
“你少揣著明白裝糊涂。他以前哪這樣過?剛才對你和顏悅色的不說,還給你夾菜端湯的,這殷勤勁兒看得我慎得慌?!?/p>
她縮了縮脖子,一想起剛才那副和諧畫面,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桃知道王淇不喜歡謝崢,她之前也不怎么喜歡。
準確來說是害怕,畢竟誰會對一個剛穿過來就把自己給揍暈過去的人有什么好感?
可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白桃發(fā)現(xiàn)謝崢除了有些傲氣,說話太直不怎么在意旁人感受之外,沒別的毛病。
“……其實吧,謝崢這人挺好的,只是我之前老把他當成假想敵。現(xiàn)在心態(tài)放平衡了之后,我覺得他人還是挺不錯的?!?/p>
她咬著少年給她的那只雞腿,吃得滿嘴油光,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
“老王,你也別對他太有偏見了。學(xué)學(xué)我,用辯證的眼光看待事物,你也會發(fā)現(xiàn)他不少優(yōu)點的?!?/p>
這話誰說她都不意外,唯獨白桃。
可一肚子的牢騷在看到她捧著個雞腿啃的得勁兒后,憋著咽了回去。
真是見了鬼了。
說好的你我兄弟,輩子兄弟呢?這才幾天,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媽的,她現(xiàn)在合理懷疑她是被那只雞腿給收買了。
……
三班選修機甲的人并不多。
午休結(jié)束之后白桃跟著王淇,還有兩三個同學(xué)一起去了機甲教室集合。
因為是要放置機甲和進行對練的場地,那個機甲教室相當于兩三個操場那么大。
選修機甲的人全校上下也不過一百來人,加上機甲有限,這一百來人分為四批一周依次輪流來上課。
一堂課上課的人數(shù)便只有二三十人了。
不想今日白桃他們剛進去,便發(fā)現(xiàn)機甲教室周圍的觀戰(zhàn)席上烏壓壓的坐滿了人。
粗略望去,少說也有兩三百來人,而且大多都為omega。
“?臥槽,怎么這么多人?平時來觀戰(zhàn)的也就頂多幾十來個啊,什么時候這些omega也對機甲感興趣了?”
“你想多了,他們不是對機甲有興趣,是對謝崢?!?/p>
一般只要有謝崢在,能進行旁聽或觀戰(zhàn)的再冷門的課程也會擠得門庭若市。
“這我知道啊,可是你們不覺得今天來的人尤其多嗎,里面alpha和beta也不少啊。”
“這不不止有謝崢嗎?”
人群里有一個人突然來了這么一句,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瞧見了正在角落那邊拿著手冊復(fù)習(xí)操作要點的白桃。
今天中午謝崢和白桃在食堂約戰(zhàn)的消息早早的便被人給傳到了論壇,學(xué)校的人湊熱鬧的居多,有課的沒課的都在這時候趕了過來。
少女第一次上機甲課,看到這么多觀戰(zhàn)的人在,心里越發(fā)不安起來。
好不容易平復(fù)下來了情緒,發(fā)現(xiàn)不知怎么的對面人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更慌了。
不過她慌的不是被他們看著有多緊張,而是怕一會兒操縱起來,這么多人在,一個不小心傷一大片。
正在白桃惴惴不安的時候,人群中前一秒還嘈雜吵鬧的聲音驟然停滯,而后他們不約而同側(cè)身讓開了一條路徑。
緊接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從中走了過來。
上機甲課每一個人都要求著裝機甲防御服,畢竟人在機甲里,對練時候很容易受到猛烈的沖擊。
謝崢也不例外。
防御服是白色的,不修身,更像是運動服,穿著有些寬松。
但是在少年這里卻沒有一點松垮臃腫,他本就肩寬腰窄,身姿挺拔,是天生的衣架子,一身純白勝雪在他身上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禁.欲。
真好看。
白桃這樣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在她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的時候,謝崢也在看她。
這身防御服他不是第一次看白桃穿,可不知怎么的,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般賞心悅目。
“你先選吧?!?/p>
謝崢說的是讓她先選機甲。
不單單是讓她一只手腳,就連機甲也是讓她先選。
這讓白桃心里多少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你先吧,我總不能一直占你便宜?!?/p>
他聽后勾唇笑了笑,隨意瞥了周圍一眼,都沒怎么看,就近選了一架純黑機身,持有光劍的機甲。
白桃看出來了,他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根本沒覺得自己能贏。
即使是在這樣外人看來絕對劣勢的情況下。
她紅唇抿著,仔仔細細將周圍的幾架機甲都看了一遍。
其實她也看不大出來什么,就依照著白衡昨天給她說的,挑了個底盤低,沖擊小的機甲。
兩人擇選好了機甲后,一旁的機甲講師抬起手摁了門口處的一個開關(guān)。
隨即場地慢慢覆上了一個光罩,與觀戰(zhàn)席隔絕開來。
怪不得他們敢把觀戰(zhàn)席設(shè)置的離場地這么近,原來是有光罩防御啊。
白桃覺得新奇,沒忍住多看了一眼,而后這才慢悠悠地走到機甲旁邊,從下面進入了機體。
與之連接了精神力。
在機體里白桃不僅能夠清楚的看到周圍一切,甚至感知也和在平地沒什么區(qū)別。
這就是連接精神力的好處。
她和機甲如今處于通感狀態(tài),機甲的四肢就是她的四肢,她能像控制這自己身體一樣自如控制它。
可同樣的,連接精神力也有壞處。
機甲遭受的一切沖擊都會反饋在她身上,和格斗對練本質(zhì)上沒什么區(qū)別。
白桃看著對面黑色機甲右手執(zhí)劍,站在了她的面前。
還沒動手,光是站著她就感覺到了逼仄的壓迫感。
謝崢已經(jīng)提前將精神力覆蓋了。
如果單單靠體能一決勝負的話,只能用一只手腳的謝崢并沒有勝算,因此他打算一開始便用精神力將她壓制。
在她被壓制的時候,正是他出手的最好時機。
白桃意識到這點,連忙操縱機甲往后退開,離開了精神力覆蓋的領(lǐng)域。
她剛站穩(wěn)的剎那,對練開始的訊號也已下達。
謝崢沒有給她任何反應(yīng)的機會,手腕一動,那柄光劍似破曉光光,徑直斬向了她的面門。
那里是機甲的能源,只要斷了能源她便再無法動彈了。
他比她想象的還要殺伐果斷。
凜冽的寒氣宛如雪山巍峨,同機甲一并覆了上來。
這一劍,是往她的脖頸。
他想要見血封喉!
白桃心下一驚,下意識想要往后避開,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退無可退。
她的背已經(jīng)抵靠在了光罩上。
看著直刺過來的那柄肅殺的光劍,白桃眼眸冷凝,抬起手在劍落下
之前生生擋了下來。
“哐當”一聲,劍與機甲碰撞擦出的火星滋啦,白日焰火一般璀璨瑰麗。
謝崢顯然沒想到白桃會用手來擋,他喉結(jié)滾了滾,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劍。
他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盡管這樣下去她會受傷,可比起這個他更想要贏。
謝崢咬了咬牙,蓄力將那柄光劍砍了過去。
他打算直接砍斷機甲的手臂,而后毫無頓澀地刺入她的咽喉!
白桃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這么做,另一只手先一步握住了那柄光劍。
在牽制住了謝崢的動作后,她腿用力踹向了他的膝蓋,趁著他失去平衡的時候把他給死死壓倒在了地上。
因為連接了精神力,機甲和他的一切感知都是連在一起的。
白桃這么把他撞倒的時候,那猛烈的沖擊疼得他臉色煞白,忍不住悶哼出聲。
他皺了皺眉,試圖把她從身上給踹開。
白桃覺察到了他的意圖,手扣著他的手腕騰不出手來,于是直接用腿壓在了他的腿上。
她第一次對練,根本不會如何操縱武器什么的。
便打算用蠻力把謝崢給壓制到i精神力耗盡為止。
白桃這么想著,也是這么做的。
她怕謝崢掙脫,用機甲把人給死死摁在地上,不讓他動彈分毫。
這個戰(zhàn)術(shù)倒沒什么。
只是機甲和人的五感是相連的,外人看來是機甲壓在他身上,可從謝崢感知來看,兩人這樣和嚴絲合縫挨著沒什么區(qū)別。
他甚至能感覺到白桃的呼吸,還有她壓在他雙腿之間的不自在感。
“……你起來。”
謝崢壓低了聲音,有些羞惱地這么開口對白桃說道。
那聲音喑啞澀然,這么近的距離聽得白桃耳根發(fā)燙。
白桃眨了眨眼睛:“你認輸了?”
他聽了之后沒有回應(yīng),長久的沉默讓白桃拿不準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頓了頓,猶豫著是不是他沒聽到,要不要再問一次的時候。
謝崢猛地抬腿把她一腳踹開,而后手撐著地面慢慢站了起來。
也不等白桃反應(yīng),他便自行切斷了和機甲的連接,從里面出來了。
白桃看著他面色潮紅,額發(fā)濕潤的樣子一愣,趕緊也跟著下去。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傷到你腺體了?”
謝崢薄唇抿著,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脖頸,又抬眸看向眼前擔憂詢問自己的少女。
“……我輸了?!?/p>
“?沒有啊,剛才是你把我給踢開的,你要是趁著我沒法起身的時候一劍斷了我的能源……”
“我用了雙腳?!?/p>
白桃的話剛說到一半,少年冷聲打斷了她。
她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什么,可對方卻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的打算了。
謝崢用手覆著腺體,也不管周圍人什么反應(yīng)徑直走出了機甲教室。
可能是因為從來沒輸過,又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白桃總覺得他現(xiàn)在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狀態(tài)都很糟糕。
她遲疑了一會兒,在王淇上前準備祝賀她的時候。
看著那個背影搖搖晃晃的樣子,白桃實在沒忍住,徑直跟了上去。
“謝崢,你是不是哪里受傷了?我剛才就想著壓制你,可能沒控制好力道,你別逞強,我?guī)闳メt(yī)務(wù)室看看好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伸手想要去扶他。
就在白桃剛抬手的時候,謝崢扣住了她的手腕,猛地拽著她到了一旁的更衣室。
“砰”的一聲,門突然給關(guān)上了。
里面沒開燈,昏暗的房間只有少年那雙淺藍色的眸子亮若星辰。
伴隨著漸重的呼吸聲,那濃烈的白蘭地香氣像之前在車內(nèi)一樣覆了上來。
比之前還要急切的攀附在了白桃的肌膚,不一會兒便暈出了淺淡的粉色。
謝崢直勾勾注視著眼前的人,這張看了這么多年的臉,從沒有像今日這樣覺得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眼神也不甚清明了起來?/p>
“我說你啊……
我都認輸了,你怎么還來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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