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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夸了一句,又看到簡書身旁的裴策,兩只眼睛睜得圓滾滾,好奇地湊過:“哥哥,你們剛雨城嗎?”
簡書還沒反應(yīng)過自己究竟是如何到這個畫面中的。他還握著裴策冰冷的手指,好像上一秒自己還和他坐在房間內(nèi)“看”著這個熱鬧的世界,下一秒就置身其中了。
這好像是裴策的能。
屬雨城神明的能。
“對……”簡書楞了一會,才回答了孩童的問題。
應(yīng)該,算是剛吧。裴策不知沉睡在內(nèi)宅的上千年期間有沒有過,但他的確是一次踏足雨城除了宗祠外族人生活的地方。
抱著球的孩子『露』缺了兩顆門牙的笑。他歪著腦袋,看著兩個好看的大哥哥說:“你們那么好看,我要是見過的話一定會記得!”
誠摯的眼神和甜甜的夸獎倒是把簡書夸得臉微微發(fā)熱。
以至他覺得孩子缺掉的兩顆門牙都變得可愛起。
“哥哥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他兩只手把球往上送了一下,“小舟哥哥留堂了不能,都沒有人當(dāng)裁判了。”
簡書的臉還在發(fā)燒。他不太自在地看向廊下玩球的孩子,好像有五個,有兩個是和抱球的孩子一邊的,另外三個則站在另一邊。
見小伙伴拿那么久的球都不回去,有個看上去大一點的孩子噠噠噠一路小跑過,去搶同伴的球:“你在干什么啊,等會兒就要吃飯沒時間了!”
抱球的孩子不肯松手。他兩條胳膊將球箍在自己懷里,仰頭繼續(xù)看著簡書:“哥哥,一起嘛!”
裴策松開了簡書的手。
他的手掌貼在簡書的背上,輕輕往前推了推。
簡書被推著往前了兩步,回頭看向裴策,他的眼里都是笑,寵溺地看著他。
“他們需要你?!迸岵哒f。
如果裴策說的是“去陪他們玩”,簡書還有別扭。可是這一句“需要”,就把簡書心里所有的顧慮和羞恥都拂去了。就好像不是簡書自己幼稚想玩,是為了幫助幾個小朋友,是勉為其難去的。
“嗯!”簡書用點了點頭,然后開開心心跟著那兩個孩子了。
缺少裁判的幾個小孩一聽簡書是去幫忙的,涌現(xiàn)了極大的熱情。他們自覺分了組,熱熱鬧鬧玩了起,要是比分實在差距過大的時候,分?jǐn)?shù)低的那一方還可以獲得一次求助裁判的機會,讓裁判幫忙玩贏得一分。
是玩到后面,簡書儼然成了個孩子王,幾個小豆丁都特別喜歡他,到了飯點要分別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還抱簡書的大腿撒嬌,說讓簡書下次還陪他們玩。
簡書沒有拒絕,卻也沒有應(yīng)下。只是『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催促他們趕緊去吃飯。
半大的孩子忘『性』大,一聽到有好吃的快就和簡書告了別,一群小豆丁風(fēng)風(fēng)火火跑遠了。
“我小時候看到大家一起玩游戲,總覺得特別好玩?!焙啎^了癮,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回。
裴策一直靜立在屋檐下看他。
少年玩球的時候也免不得弄臟了衣服,弄『亂』了頭發(fā)。簡書過的時候頭發(fā)翹起了一縷,但他只注意到了衣服,低著頭扒拉著衣服上的灰和草屑。
“現(xiàn)在呢?”裴策含笑,抬手撫了撫簡書翹起的那一縷頭發(fā)。
簡書就好像是頭發(fā)都有了觸覺,被觸碰到的時候心里泛又酥又麻的快樂。他抿了抿唇,然后抬頭笑著看向裴策:“現(xiàn)在覺得……有點累人。”
他果然還是沒有運動天賦。跟著一群小朋友跑了那么久,孩子們沒累,他反累了。
裴策的笑眼里似乎盛放著星子。他看著簡書將身上的褶皺和草屑全都弄好了,然后問他:“你還想去哪里?”
簡書心臟跳得有快。
他有不敢看裴策的眼睛,擦了擦手心的微汗,去牽裴策的袖子。
垂下腦袋輕輕咳了一聲,耳朵開始發(fā)燒:“那……我們就回去吧?!?/p>
為什么他不敢看裴策的眼睛?
為什么他的心臟會跳得那么快?
為什么牽住他的瞬間,心就開始安定,甚至生了蜜糖罐子似的甜?
裴策感受著袖子上傳的,忍不住看向少年人逐漸緋紅的耳尖。
“好?!彼Z氣柔和。
剛剛牽手的時間太短,他都沒有好好感受過。
一高一矮兩身影漫步在微雨的古城??諝饫飶浬⒅迈r的草木香氣,和若有若無的薔薇芬芳。
大概是下雨天美,又或者一路的風(fēng)景是前沒有見過的,簡書的心里也盛放著一樹花開,在微雨中慢慢綻放。
在短暫的拘謹(jǐn)后,小信徒對神明有著太多的好奇,尤其在神明帶著他瞬移到別的地方以后。
“你可以換衣服嗎?我前見你,好像你不是穿得這件衣服。”他小聲問。
裴策的精神十分放松。他牽著那只微熱的手漫步在濕漉漉的雨城,好似連束縛住自己的不適感都減輕了許多。
“可以?!?/p>
“是……只要想一想,就能換上不一樣的嗎?”
裴策不知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他的衣物倒不能隨心所欲的幻化,但也和簡書說的差不多,能夠隨他的心意選擇,所以點了點頭:“嗯?!?/p>
“那頭發(fā)呢?頭發(fā)可以變化長度嗎?”
“就算閉著眼睛,你也能看到所有的一切嗎?”
“或者……可以去任何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神明也考了好一會。后他跳過了前面兩個問題,回答了三個。
“我可以在雨城,去任何想去的地方?!?/p>
這個前提在,一定要在雨城的范圍內(nèi)。
簡書忍不住疑問:“不可以看雨城外的地方嗎?”
外面的世界更加精彩,如果裴策可以穿梭在外面的空間的話,那真的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簡書甚至已經(jīng)腦補裴策帶著他看養(yǎng)父母的家,看看他們正在做什么。又或者是以前他的舊房子,那里又有什么變化。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他還想……找一找那個愛美的人。
想看看她當(dāng)初放棄了他以后,是不是擁有了更美好的人生呢。
“現(xiàn)在,還不能?!?/p>
“為什么?”
裴策依舊笑著,似乎在說什么不要緊的事:“會頭疼。”
簡書停住了腳步。
“那剛才呢?”他心里的一樹花開凋謝了,全變成了緊張,“看雨城里的一切,會頭疼嗎?”
裴策停頓了一秒,笑著回答:“不會?!?/p>
簡書的眼神變了。
“你是不是在騙我?”他依稀記得自己在睡夢中感受過一裴策的傷痛。那疼痛自軀體的每一寸,連綿不絕。是不是現(xiàn)在的裴策依舊沒有愈合那傷痛,每分每秒都伴隨著那樣的疼痛?
裴策不太擅長撒謊。
作為雨城內(nèi)無所不知的神明,竟然也會因為少年的一句話遲疑。
簡書不知從哪里生的勇氣,撒開那截袖子去牽裴策的手。
冰冷和微燙,交疊在了一起。
大概是神明一剎那的失神,纏繞在他指尖的無數(shù)根白『色』的絲線在觸碰到簡書的瞬間,以共感的方式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絲線像是一張細細密密的網(wǎng)籠罩在雨城上,另一端似乎還連接在別的什么地方。另一端有無數(shù)個,并且還都在移動著。
“這是什么?”簡書隱約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東西,容易讓他聯(lián)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病患,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管子。
再然后,溫?zé)岜槐湮兆×恕?/p>
小小一只,被握在裴策的手心。
“不要看。”裴策說,“那是雨城的欲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