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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與走路不同,越往上越能感受到大地的吸引力,身體虛弱的人感受更加明顯。
周榆每走一步,都感覺四肢百骸變重一些,走了百步,身上便已經(jīng)被汗水打濕,衣服吸水,負(fù)擔(dān)更重。
這個時間其他人都陸續(xù)上山,看著他們繞過自己,快步超過自己,周榆明白這是不想沾上晦氣。
唯有幾個組團上山拾柴的孩子,愿意靠近些打量周榆。
兩女一男,模樣都在十一二歲,周榆認(rèn)得他們,大伯的女兒周槐,陳獵戶的兒子陳江,和采藥人蘇師傅的閨女蘇晴。
“二哥,好些日子沒見你,爹娘都說你死了。”
周槐開口就是親切的問候:
“你現(xiàn)在是死人還是活人呀?”
周榆笑笑:
“你二哥命硬,羅酆山的鬼神不收,這不回來了?!?/p>
一旁的陳江又問:
“你怎么走的這么慢呀,我單腳跳都比你上山快。
俺爹常說,慢吞吞的人沒飯吃的?!?/p>
周榆信心滿滿的作答:“可不一定,待會兒下了山,咱們比比?”
陳江不服輸?shù)膭艃哼@就來了:
“好啊,我爹說的肯定不錯,你輸定了?!?/p>
他說完,一陣風(fēng)似的往山上竄,剩下兩個孩子也跟上,這些孩子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jì),幫著家里人上山拾些柴火。
周榆看著這些活力十足的孩子,有些羨慕,嘆息一聲后,他長吸一口氣,繼續(xù)一步一個腳印的攀登。
往日半個小時的路,今天卻走了一個時辰,到山腰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高高掛在天上。
山道的兩邊遍地樹樁,周榆坐下緩了緩,恢復(fù)些力氣后朝著記憶里的方向摸索過去。
他走的很小心,沒忘記葉高林的叮囑,動物對寶植的感知更加敏銳,要是山里的狼也沖著紅銅果過去,自己撞見了就是給它加餐。
好在這一路都靜悄悄的,只有林間的風(fēng)呼呼作響,沒一會兒他就到了記憶里的地方。
這里乍看之下在密林中央,但仔細(xì)注意地面,就會發(fā)現(xiàn)旁邊樹的根部,長在斜面上。
這里其實已經(jīng)到了峭壁的邊緣。
周榆繼續(xù)向前,在一塊巖石的北面,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兩枚果子,被綠葉簇?fù)碇淮笠恍?,一枚紅如赤火,大如拳頭,一枚青似翠玉,小似毛桃。
“我躺著的這些日子,又結(jié)出新的果子?”
“老天有眼啊。”
周榆心底高興,卻沒急著上前,他先前吃過虧了,這兩枚果子的周邊被綠葉覆蓋,掩蓋了它長在峭壁上的事實。
貿(mào)然上前,就會一腳踩空,再一滑,滾下山去。
他這次一手攀著巖石,身體趴在地上,伸長手臂拽著葉子,把紅銅果拉的近了,才伸手摘下。
入手的瞬間,新的文字浮現(xiàn)眼前:
“紅銅果(一階):相對常見的山中異果,成熟后通體赤紅,可入藥,食之大補氣血,填補可得:身強體壯?!?/p>
“紅銅果(不入階):相對常見的山中異果,成熟后通體赤紅,未成熟,可入藥,填補可得:健康。”
兩枚果子,因為成熟程度的不同,價值也完全不同,都可以作為天材地寶填入身體,但成熟的紅銅果帶來的效果,明顯比沒成熟的好。
周榆看著手里的兩枚果子,謀劃了一下。
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太差了,按照大夫的說法,這輩子都干不了重活。
但只要把不入階的這枚果子填補,身體就能恢復(fù)健康,以后也能正??巢?。
可一副健康的身體,足夠應(yīng)對當(dāng)下的困難嗎?
很難,僅他知道的,債務(wù)規(guī)模就已經(jīng)達到三十兩,秋稅即將征收、冬天馬上要到。
交不上秋稅,就得被拉去服徭役,十死七八是常事。
買不到足夠的食物、足夠的炭火和厚實的御寒衣物,凍死在冬天人,不用仔細(xì)回想,因為每一年都有。
一副僅僅健康的身體頂不了什么作用。
成熟的紅銅果能賣出的價格更高,但周榆打算放棄短期的利益,將它填入性命缺口,帶來更加長遠的收益。
“填補?!?/p>
周榆心念一動,右手握著的赤紅果子化作流光,進入他的身體。
剎那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實,就好像干枯的大地迎來暴雨。
疲憊、酸痛迅速退去,原本重的像灌了鉛的身體,變得輕盈,溫?zé)岬臍庋鞅樗闹俸?,讓整個身體暖和起來。
“呼——”
周榆從地上慢慢爬起來,感受著身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手臂依然枯瘦,但皮膚不再慘白,有了血色。
“先前的我是氣血兩虛,現(xiàn)在的我就是氣血充盈。
而且填入身體的紅銅果,沒有消失。”
周榆能夠感覺到,紅銅果填入性命缺口后,懸浮在意識深處一道亮光的裂縫里,自己只要想,隨時能取出來。
日后有了得到更好的寶植,隨時可以替換掉它。
這比直接吃掉可劃算多了。
同時周榆也感受到,紅銅果的法力,自己這具身體還沒有完全發(fā)揮。
原因無他,太枯瘦了,軟件大升級,硬件太落后。
得多多吃些油水,好好養(yǎng)養(yǎng),才能完全發(fā)揮出“身強體壯”的力量。
不過,當(dāng)下發(fā)揮不完全,他也能感覺到,現(xiàn)在的自己,能打三個以前健康的自己。
無他,氣血滿盈!
有這樣一幅身體,今后不管是砍柴還是上山尋寶,都將事半功倍。
“這枚不成熟的果子,怎么也能賣個二兩銀子,那就是兩千文錢,大哥收成好的時候,一個月也只有兩千文。
下了山,直接在葉叔那里換了,免得夜長夢多?!?/p>
周榆看了眼太陽,快到正午,決定先下山換了錢,周櫸中午會回來給他做飯,要是看不到他,肯定心急。
換了錢,先帶著大哥去吃頓飽飯。
定了主意,周榆快步回到山道,他從沒感覺到自己兩條腿如此靈活,就像踏著風(fēng)一般。
距離山道還有一半,他忽然定住腳步。
“救命,救命??!”
是孩子的求救聲。
沒有多少猶豫,周榆抓起地上一塊石頭就沖著聲音的源頭過去。
很快,他看到樹上的周槐和芳晴,她們拼命拉著陳江,她們的力量不足以把陳江拉上去,又不能松手,因為樹下有一頭狼。
陳江被吊在半空,哇哇的喊著救命。
“二哥,救我們呀!”
瞧見周榆過來,周槐立刻朝他求救,周榆看向樹下的那只狼,倒吸一口涼氣。
大狼有半人高,毛發(fā)黑里發(fā)白,不是正常品種,恐怕是混著妖血。
這種狼比尋常狼更加兇暴,其它狼還像個小奶狗的年齡,它們就長得像成年狼一樣大,一口一個小朋友。
別說成年人,一般的獵戶見到,也要掂量掂量。
這頭狼好似注意到身側(cè)的目光,調(diào)轉(zhuǎn)身子,盯向了周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