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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時許,葉立生把車停在曼菲咖啡館附近。
何曉說,我不能進(jìn)去,在車?yán)锏饶?。她戴上了墨鏡和口罩,在車?yán)镬氐戎?/p>
葉立生走進(jìn)曼菲咖啡館,要了杯咖啡和一份意大利雞肉寬面。等候的間隙,他叫來店長,說昨天下午車停在門口,不知被誰剮蹭了車尾,想調(diào)下監(jiān)控看看。
店長問葉立生是什么車,哪個時間被剮蹭的。葉立生走進(jìn)咖啡館之前,看到門口有兩輛本田雅閣,想到本田雅閣是時下極暢銷的中檔車,料定咖啡館門口一般都有的,便說是本田雅閣。至于時間,他說是下午兩點到兩點半之間。
店長打開監(jiān)控畫面,調(diào)到葉立生所說的時間段。葉立生對著監(jiān)控畫面假裝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他隨意指定一輛車,吩咐店長用二倍快進(jìn)察看,然而從兩點一直播放到兩點四十分也沒看到有車剮蹭的畫面。
葉立生并沒有留意那輛本田雅閣,他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他特意留意了監(jiān)控畫面,??吭诳Х瑞^門口主干道路邊的車輛拍不到,攝像頭最遠(yuǎn)只能拍到門口的邊沿地帶,準(zhǔn)確地說,離馬路尚有小小的距離。但這已夠用了,凡停在咖啡館門口的車子,都在監(jiān)控之內(nèi)。即便是電瓶車,停在畫好的白框內(nèi),離路沿至少還有二尺遠(yuǎn)。
而他說的那輛本田雅閣,離路邊至少一米遠(yuǎn)。轎車都停在白框內(nèi),距路邊保持一定距離,這大概是咖啡館的建筑設(shè)計者的人性化設(shè)計,避免馬路上的突發(fā)事件傷及門口的停駐車輛。
葉立生看了一會兒監(jiān)控畫面,謊稱沒看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或許是自己記錯了,車不是在這里剮蹭的,便向店長道聲抱歉,以不便長時間打擾為由,提著意大利雞肉面離開了。
當(dāng)他把調(diào)查結(jié)果說給何曉時,何曉的心猛一陣輕松。妹妹說她在咖啡館門口搭了私家車,那么,即便咖啡館的服務(wù)員看到這一幕,因為車身是側(cè)對著門口的,服務(wù)員也不可能看到車牌號。
“可以放心了,攝像頭拍不到你妹妹,警方查起來很麻煩。一個人渣,值得大動干戈嗎?”葉立生對何曉安慰一番后,把她送到了超市。何曉臨時請假一個鐘,不妨礙繼續(xù)上班。
葉立生回到家,換了套樸素的衣服,把胡子剃了——剛才進(jìn)咖啡館,他沒剃胡子。他再次把車開到曼菲咖啡館附近,當(dāng)然,換了個地方。
把曼菲咖啡館隔壁以及對面的幾家商鋪一一考察后,葉立生走向咖啡館正對面的一家飯館。
這家飯館是湘菜館,裝修頗氣派。葉立生因為怕辣,從未到此消費過。他走到門口時,門后的一個俏姑娘——大概是咨客之類——熱情地打招呼,問他是不是吃飯,幾個人。
葉立生沖俏姑娘點頭,一邊往里走,一邊問樓上有無包間。
“有啊!我?guī)纯?。”俏姑娘快步走到葉立生前面,帶葉立生上樓。
葉立生看了幾間后,選了間窗外有樹的,說:“這間先給我留著。中午十二點如果有意外情況,我及時通知您?!?/p>
俏姑娘把葉立生送到門外。葉立生在門口走了幾步,用手摸了下腦袋,裝著思考的樣子,稍頃,轉(zhuǎn)身問俏姑娘:“美女,可以跟你打聽個事嗎?”
“噢?可以呀,您想問什么呢?”
葉立生從手機(jī)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給俏姑娘看:“前段時間,大概三四天前吧,在下午兩點左右,您沒有看到這個女的,在對面的馬路上坐上一輛私家車?車是SUV——您懂是吧,對?!?/p>
這張照片是??山芨櫤螘再I茶葉時偷拍的。
俏姑娘想了想,說:“好像有,那女的個子挺高的是吧?”
“對對,你看到她坐上車了?”
“嗯。她好像是從對面咖啡館里出來,那輛車不像是專門等他,而像是恰好碰上的,開車的和那女的好像認(rèn)識,說了一會兒話,然后女的上了車就開走了。”
“您看得挺仔細(xì)的嘛!”葉立生夸贊道,您看清那女的長相了嗎?”
“我是咨客,大部分時間就站在門后。沒客人的時候,不就是看馬路嘛。她的長相看不清,離得太遠(yuǎn)了,況且她還戴了墨鏡?!?/p>
“噢……車是啥顏色,您有印象嗎?”
俏姑娘想了想,說:“銀色,應(yīng)該沒錯?!?/p>
“好的,非常感謝……您跟別人說過這事兒嗎?”
“沒。怎么啦?”俏姑娘一臉迷惑。
“也沒什么。拜托您先別跟別人說好嗎?因為這涉及到我的財產(chǎn)?!?/p>
“好的好的,您放心?!鼻喂媚镟嵵氐攸c點頭。
“您在這里干得開心嗎?”葉立生表示出十二分的關(guān)心。
俏姑娘回頭看看店里,輕輕搖搖頭。
“就您一個咨客嗎?”
“還有一個。她上晚班,咱倆一個月一換。”
“可以換班,挺好……早班是從八點到——”葉立生拖著話音,等著俏姑娘接。
“八點到下午四點。晚班是下午四點到夜里十二點。都是八個小時?!鼻喂媚锝拥煤芸臁?/p>
“想換工作嗎?”葉立生看了眼飯館,低聲問俏姑娘。
俏姑娘瞥了眼門口,掏出手機(jī):“我加您微信吧?!?/p>
葉立生和俏姑娘互加微信后,輕輕丟下一句話:“等我消息?!彪S即大步離開。
很顯然,在這家飯館,知道何翠搭車這件事的,就是俏姑娘一人,必須盡快把她弄走。自己能問出來,警察更能問得出來。葉立生想著,隨即給俏姑娘發(fā)信息,問她想不想做文員。
半個月前,他辦公室的文員提出了辭職,她懷孕四個月了,因為沒找到合適的,就一直拖著。先把俏姑娘挖過來再說,大不了臨時培訓(xùn)培訓(xùn)?,F(xiàn)在的年輕人多少懂些電腦,代理商的文員不需要多深的電腦知識,基礎(chǔ)的就夠。
很順利,俏姑娘說她學(xué)過電腦,懂基本操作。那就更好了。葉立生問:“我的文員等著回家,提出辭職半個月了,您能這兩天盡快過來嗎?”
“不行呀,不提前打招呼,押金沒了,一千塊呢?!鼻喂媚锘貜?fù)。
“押金我給您就是了,放心。來我這里,待遇肯定比您那高,文員是坐著,您那老站著,多受罪呀。”葉立生極力鼓動。
“您給我?……說話算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下午,俏姑娘下班后,聯(lián)系葉立生,說先到他辦公室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勝任。
辦事挺穩(wěn)妥,是個聰明的姑娘。葉立生心想,自己匆忙中挖個墻角,說不定還是個好苗子呢。他把俏姑娘領(lǐng)到文員面前,做了交代,自己先去茶室喝茶。
半個鐘后,文員把俏姑娘領(lǐng)到茶室,說,挺好,基本的都懂,跟著學(xué)幾天實習(xí)一下就可以了。
葉立生請俏姑娘坐下,奉上一盅茶,和俏姑娘談各種待遇,把俏姑娘說得滿臉帶笑。
談畢,俏姑娘說明天來上班。她走后,葉立生琢磨,曼菲咖啡館左右隔壁四家都沒有在門口值班的服務(wù)員,而對面的幾家,只有那家湘菜館門口有咨客。
就像俏姑娘說的,她閑的時候才會看馬路。其他各色人等,誰有閑心留意一個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人?至于車牌號碼,那就更不會去留意了。如果被一個路人偶然間記住了,那是天意,非人力可為。
俏姑娘說,何翠和司機(jī)聊了一會兒,可能是熟人。這就很危險。會不會是他公司里的人呢?葉立生想到這兒,緊張起來。
晚上,他吩咐牛可杰明天去暗訪八維廣告公司,看有沒有一輛銀色的SUV車。
次日上午,??山芟蛉~立生匯報,八維廣告公司確實有一輛銀色SUV,是寶馬X3,是運營部經(jīng)理顧大勛的,并告知了車牌號碼。
葉立生大喜,隨即又不安起來。他有了不祥的預(yù)感。如果那天何翠搭的是顧大勛的車,必有隱患。警方一旦聯(lián)系到顧大勛,何曉何翠姊妹倆必然落網(wǎng)。
他如果動用父親的人脈,通過交警,完全可以查出那天是不是顧大勛載的何翠,但那樣做反而暴露了,是下策。思來想去,顧大勛決定還是直接面對——直接找何翠。
他直接找何曉就得到了答案,直接找何翠不也一樣嗎?用盡癡心,總能換來信任。
考慮到保密性和自己目前與何翠的關(guān)系,葉立生沒把何翠喊去飯館。他趁何翠午休的時間,開車把何翠載到了一個僻靜的公共停車區(qū)。
葉立生向何翠講述了何曉跟他吐露的一切,然后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心。
何翠的臉色隨著葉立生的講述不斷變化著。詫異、愧疚、后悔、驚奇、驚慌,最后是著急:“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呢?我沒跟姐姐說碰上顧大勛這件事,我想著是在咖啡館門口碰到他的,無關(guān)緊要啊。我哪兒知道我姐干大事啊!”
“錯不在你?!比~立生說,“你姐也沒有錯,她瞞著你是不想讓你操心;利用你,是因為你們雙胞胎的身份可以制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遺憾的是,你那天如果不搭顧大勛的車,就幾乎沒風(fēng)險。你不搭車,警方不會查顧大勛;你搭了,警方一查顧大勛,你們倆肯定露餡兒。顧大勛是唯一可以破解你們倆證據(jù)鏈的人?!?/p>
何翠的臉漲得通紅,喃喃道:“這是天意嗎?鬼知道他那天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簡直是從天而降。這就是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嗎?”
“先別沮喪?!比~立生安慰道,“你先去上班吧,趁著警方還沒調(diào)查到你姐頭上,今晚咱三個碰個面,商量一下對策,尤其你們倆,要提前對好口,不能讓警方問出破綻來?!?/p>
葉立生開車把何翠送到她公司后,一溜煙返回了。
他在茶室里一盅盅地喝著茶,大腦高速運轉(zhuǎn)著。他這幾天無心送貨,都交給了工人。父母問他,他撒謊說身體不舒服。
他一向是個文藝的人,對法律沒興趣,邏輯思維也不好。但這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得到了高度開發(fā),如果高中時讀理科,說不定也不會差。這是愛的力量嗎?
晚上,葉立生把何曉何翠姊妹倆帶到郊區(qū)的一家私房菜館的包間里。他提前叮囑,姊妹倆不要穿一樣的衣服,注意細(xì)節(jié)為好。
一坐下來,何曉就把自己應(yīng)對警方盤問的說辭拿出來分享,然后把她給妹妹制定的說辭也分享了,葉立生和何翠加入討論,最后確定沒問題了,才定下方案。
“這些都是我下午剛想出來的,你跟我說了和妹妹的談話以后,我立即想到,原來的不能用了。”何曉看著葉立生說。
“其實,”葉立生總結(jié)說,“你們倆的說辭不管多么縝密,都有一個必須排除的條件,那就是顧大勛能給你們保密。如果他告密,一切玩完?!?/p>
“翠翠,你在咖啡館當(dāng)替身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我利用的,你是無辜的。如果警察破了案,你沒有罪。但是萬一警察找到你,你幫我的話,就是包庇罪了,現(xiàn)在呢,你也是知情人了……我不想連累你,我去自首,你看咋樣?”何曉看著妹妹問。
何翠明白,這是姐姐在試探自己。從小到大,姐姐沒少搞惡作劇,常常是姐姐戲謔了她,她還蒙在鼓里。但姐姐這次的試探,她得小心回答。剎那間,她覺得坐在了火上。
上午顧大勛跟她密談后,她的心里就一直在擂鼓。去年弄死史萬辜的當(dāng)時,她要打120,被姐姐阻止了,她無力反駁。事發(fā)后的一個月內(nèi),她心悸、失眠,食不甘味,夜不安寢,竟然在脖頸上生出一顆黑痣來。那顆痣,不就是對她的懲罰嗎?
或許是出于害怕,或許是想了解法律避免做法盲,她喜歡上了看法律書。她漸漸明白了,她和姐姐當(dāng)初屬于防衛(wèi)過當(dāng),如果當(dāng)時報警,她倆罪不至死。但毀尸滅跡就是故意殺人了。只是在當(dāng)時,姐姐的決定不能說不對。
而這次,姐姐被竇二虎霸占一年后才動手除掉他,明顯是有預(yù)謀的故意殺人。
此刻,姐姐說去投案自首,她該怎么回答呢?她覺得她看的法律書全成了廢紙,在這個冷酷的事實面前毫無意義。她無論如何說不出同意姐姐的話來,她意識到自己是多么庸俗,和正直相距十萬八千里。
可是,何翠細(xì)一想又稍稍釋然了。從古至今,情與理的糾纏、道德與法律的較量,不知難倒了多少圣人賢士,我一個平民弱女子,有那么高尚嗎?這不是演電影,是真實的生活。即便心里支持姐姐自首,嘴上也不能直接說。
“不行不行!”何翠正在思忖,葉立生代她回答了,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何曉,你傻呀,怎么能那樣想?!你弄死的是一個人渣啊,是在替天行道呢,你何必內(nèi)疚?再說了,警察那邊不是還沒動靜嘛,顧大勛的態(tài)度也是未知,自首完全沒必要嘛。你這情況,自首和不自首,判刑差不了多少,是不是?如果你誤殺了一個好人,我不阻攔你,但現(xiàn)在的情況,沒必要想那么多——”看一眼何翠——“你想讓你妹當(dāng)鐵面無私的包青天嗎?你這樣問你妹,不是給她出難題嗎?”
何翠感激地看了葉立生一眼,這個場救得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否則,她真不知該怎樣回答。她雖然知道作為個體沒權(quán)利剝奪他人生命,但是,在姐姐面前,她委實說不出口。
何翠就著葉立生的話,拉住姐姐的手:“姐,咱倆現(xiàn)在都有一整條證據(jù)鏈和不在場證明,不用怕。只有一個漏洞就是顧大勛這條線。他不站出來作證,司法機(jī)關(guān)是沒法子的。”
何曉就坡下驢,轉(zhuǎn)而問何翠:“能不能把顧大勛爭取過來呢?”
“啥?”何翠瞪大眼睛望著姐姐。
“別誤會別誤會,我沒說清?!焙螘在s緊解釋,“在不傷害咱們的基礎(chǔ)上,讓他閉嘴?!?/p>
何翠沉默半晌,搖了搖頭:“某種意義上,他和竇二虎是一樣的人。他請我吃飯是居心不良,從我進(jìn)公司他就在打我的主意。如果他像竇二虎一樣拿著我的把柄,我真不敢想下去,你說,咱倆的長相是不是一種禍害啊……”
“或許吧?!焙螘暂p嘆一聲,望著妹妹,“紅顏薄命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咱倆不是這么漂亮,史萬辜就不會打歪主意,沒有他的歪主意就沒有后面的事……一步錯步步錯啊……”
葉立生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姊妹情深,心里五味雜陳。他未嘗不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但何曉殺史萬辜?xì)⒏]二虎的行為,讓他難以評判。這姊妹倆對法律的態(tài)度,他也難以下結(jié)論。而自己呢,也已卷入其中,甚且給她倆出謀劃策,這最起碼也是包庇罪吧?
想到這,他心里暗笑。犯罪,是自己從沒想過的。不過,他自信他的這種“罪過”,是絕不會暴露的。
何曉和何翠在相顧神傷。不行,得找個話題引開她們的情緒。于是他問何曉:
“我國目前的刑事訴訟不是在遵循‘無證據(jù)不定罪’的原則嗎?就算你是嫌疑人,可你在現(xiàn)場沒留下任何物證。就算你沒有不在場證明,司法機(jī)關(guān)也因為證據(jù)不足而沒法舉證是不是?你何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呢?”
何曉嘆口氣:“道理上是這樣,我想過?!彼Z氣低沉地說,“前提是警察沒有找到你。即便是這樣,我也怕扛不住,因為我不是慣犯,也不是高智商,我怕禁不起警察的盤問。他們盤問起來應(yīng)該很有一套的,咱都是良民哪,哪兒禁得起他們的盤問!那些有良心的嫌疑犯是最經(jīng)不起盤問的,三兩句一教育,心就軟了,就悟了,我害怕我走到那一步,扛不住……”
“姐……”何翠聽到姐姐如此說,不由得鼻子直發(fā)酸,“姐……我能想到,為殺竇二虎,你用了怎樣的心思……你本來是想瞞著我的,怕我擔(dān)驚受怕……可是,這一年以來,我看了一些書,想明白了一些道理。史萬辜是真真該死的,他強(qiáng)奸了三個幼女……竇二虎按說是不該死的,可是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話沒說完,嗚嗚地哭起來。
何曉先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拍著妹妹的背安慰道:“別哭別哭,警察不是還沒找到咱嘛。再說,只要顧大勛那條線不出岔子,一定沒事,何必這樣悲觀這樣傷心,快別哭了!”
葉立生趕緊接話:“就是。你們倆完全可以賭一把?!?/p>
何曉也說:“沒錯,我也是這樣想。如果老天讓我坐牢,我認(rèn)命?!?/p>
何翠無言,默默點了點頭。她的情緒漸漸緩和過來,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問:“姐,竇二虎的手機(jī)呢?”
“從他那離開前我關(guān)了定位,出門后丟河里了。他用的是iPhone7,才上市半年,128G的,新機(jī)現(xiàn)在還賣六千多?!?/p>
“丟河里了?哎呀,好可惜呀!”何翠直吧唧嘴,“差不多夠我讀半年大學(xué)了呀?!?/p>
何翠驟然間變得像個孩子,差點把葉立生逗樂了,怪不得何曉說她是傻白甜,委實有好濃的孩子氣。
“再貴也不能要,避免節(jié)外生枝,因為蘋果手機(jī)可以定位?!焙螘詫γ妹媒忉尩?,“更重要的是我覺得它臟。竇二虎偷錄的視頻應(yīng)該藏在一個文件夾里,有密碼,打不開。這下好了,讓它長眠吧。史萬辜的那個秘密,再沒人知道了。”
“還有我啊?!比~立生調(diào)侃。
何曉淺淺一笑:“我不會看錯你的,否則不會跟你說?!鞭D(zhuǎn)頭對何翠說,“翠翠,你知道嗎,我平時讓你把自拍照發(fā)給我,我說發(fā)朋友圈,其實朋友圈是發(fā)了,但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見,其他的我都屏蔽了。還有,叫你代我相親,都是讓你適應(yīng)我對你的訓(xùn)練,現(xiàn)在明白了吧?”
何翠重重點頭:“我都想明白了,你早就在施行計劃了。你買衣服和鞋子一買就是兩套,你一套我一套;頭發(fā)和我的一樣,手機(jī)也和我的一樣……嗐,姐,苦了你了。其實,你這次殺竇二虎,要是提前跟我說——”
何曉截住妹妹的話:“怎么可能提前告訴你!我這樣做,萬一敗露,你是無辜的,沒罪。就拿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大不了也就是個包庇罪,判不了幾年的。我要是提前告訴你,那就是合伙作案了,性質(zhì)嚴(yán)重多了。”
說完,何曉從包里拿出一包六安瓜片遞給何曉:“在屋里放好,說不定到時候就用上了。你要不喝就送給你的部門經(jīng)理。這算是你的物證,再配合茶葉店里的監(jiān)控,你的不在場證明沒問題的?!庇帜闷鹗謾C(jī),給妹妹發(fā)了張照片,“這是我在茶葉店自拍的,你保存下,算是輔助證據(jù)。”
何翠接收后,把照片看了幾看。何曉問他看出什么沒有。何翠搖搖頭:“沒?!?/p>
“我告訴你?!焙螘灾钢掌f,“這張照片是我自拍后截的圖。我發(fā)給你只能發(fā)截圖的,否則你這邊按不出位置信息。這一點,我是做了好幾次試驗才發(fā)現(xiàn)的。咱倆的手機(jī)都是華為,手機(jī)號都是中國移動的,就算是讓警察查看咱倆的手機(jī),他們也看不出破綻的?!?/p>
何翠很驚訝:“沒注意這個,姐,你可真是用心了?!比~立生也表示不懂。
“知道在咖啡館為什么叫你用現(xiàn)金買單了嗎?”何曉問何翠。
“現(xiàn)在知道了?,F(xiàn)金買單不留線索。那,你買茶葉也是用的現(xiàn)金嘍?”
“沒錯。”
“現(xiàn)在基本上都是手機(jī)支付啊,我在咖啡館買單是現(xiàn)金,你買茶葉又是現(xiàn)金,警察不覺得很怪嗎?”
“用現(xiàn)金買單說明不了什么,法律并沒規(guī)定不可以用現(xiàn)金買單。他們只能懷疑,但不能作為證據(jù)?!勺飶臒o’嘛?!焙螘哉f。
菜上桌了。葉立生說:“我今晚不喝酒了。你們倆都在車上,叫代駕有風(fēng)險?!?/p>
何曉何翠也不喝,于是叫了飲料。
葉立生叮囑:“明兒上午我開車考察你們說辭中的下車地點,看哪些地方?jīng)]有攝像頭。你們得牢牢記住這些地名,好應(yīng)付警方的盤問?!?/p>
何曉叮囑妹妹,從現(xiàn)在開始,通話記錄和短信記錄隨時刪除,務(wù)必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