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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滴親娘誒,這是姑娘還是妖精?。俊卞X大虎忍不住喃喃自語,表情呆滯。
謝蕓錦拿著剛挖出來的土茯苓,纖長白嫩的手指掛著不少黝黑的泥土,形成強(qiáng)烈對比。這塊土茯苓比她的臉還大,著實費了不少勁兒。
她撣了撣衣服,耳朵聽到一陣很輕微的動靜,仔細(xì)分辨后,朝路昉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誒,該不會是發(fā)現(xiàn)俺們了吧?”
這句話聽起來有些奇怪,路昉將眼底的驚艷抽離,眉頭很淺地皺了一下。
這兒靠近后山,常有兇猛的獸類經(jīng)過,十分危險,除非災(zāi)荒時餓急了眼,否則村民們一般不會到這片來,尋常時間來到這的,要么就是走岔了路,要么……
正想著,就見小姑娘在離他們幾十步遠(yuǎn)的地方蹲下,低低驚呼一聲:“兔子!”
“啊,怎么死了?”謝蕓錦用鋤頭翻動野兔的尸體,在它頭上發(fā)現(xiàn)了兩個很小的血洞,看起來是被蛇咬死的。應(yīng)該剛死不久,身體還在微微抽搐。
多半是毒蛇,謝蕓錦頓時沒了興趣。
雖然兔子在當(dāng)下是難得的肉類來源,但烹食不當(dāng)搞不好連自己的命都丟了,她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口腹之欲而白瞎了來之不易的重生機(jī)會。
剛想起身,視線一轉(zhuǎn),謝蕓錦瞬間僵住——幾步之外,一條蛇正抬起頭,沖她嘶嘶吐著信子。
那條蛇大約手腕粗細(xì),渾身布滿棕褐色的花紋,此時三角頭正對著她,豎瞳死死盯著,仿佛鎖定了獵物泛著寒光。
謝蕓錦立刻就想跑,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輕舉妄動,她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皮膚像是感受到了蛇腹纏繞上來的濕冷黏膩,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這東西真惡心。
良久,謝蕓錦蹲得腿麻,本能地晃了晃,右腳一錯,整個人往右后方偏去,她用手撐住地面,枯枝的木刺扎進(jìn)肉里,清脆的碎裂聲在耳邊放大。
慌亂的模樣映入冰冷的豎瞳中。
咕咚。
伴隨著她咽口水的動作,那蛇立起了小半截身子,紅色的信子在空中微顫,如同一種信號。
謝蕓錦登時把手中的鋤頭和土茯苓都扔了過去,蛇頭靈活,只砸中腹部和尾部,稍稍停滯了一瞬,便朝謝蕓錦的方向快速滑行。
它長大了嘴,露出狠厲的尖牙,謝蕓錦沒忍住叫出聲,開始繞著樹不斷返跑。
因為角度的問題,路昉兩人注意不到蛇的存在,只看到那姑娘突然呆住不動,然后又突然尖叫著轉(zhuǎn)身跑了。
錢大虎還沒反應(yīng)過來,正要問問自家副營,卻發(fā)現(xiàn)原先在他旁邊的身影早已沖了出去。
謝蕓錦本就不熟悉路,慌亂中更是找不著方向,沒頭沒腦地逃跑。
只是爬山后本就腿軟,她的耐力又不夠,才幾步就跑不動了,繞過第三棵樹的時候,她腳下絆住,頃刻間整個人撲倒在地。
“啊!”謝蕓錦摔倒后顧不上疼,第一反應(yīng)就是往后看。
鋪滿枯葉的土地上空空如也,只有幾只爬蟲和飛蚊被驚得亂竄。還未來得及慶幸,樹干后頭,那條棕褐花紋的蛇便擺著尾巴爬來。
其實蛇的耐久力并不好,若是追了許久發(fā)現(xiàn)追不上便會放棄獵物,再加上它的視線范圍局限于直線,因此曲線跑能提高避免攻擊的幾率。
但可能它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獵物身體素質(zhì)比自己還差,本打算回去吃了那只野兔,誰料“峰回路轉(zhuǎn)”,又叫它碰上了。
謝蕓錦:“……”
嘶嘶的叫聲恍若一聲聲嘲笑,謝蕓錦覺得自己被一條蛇嘲諷了。
她下意識收攏手掌,抓住手邊的石塊,極力屏住紊亂的呼吸,讓自己看上去鎮(zhèn)定些。
俗話不是說,打蛇要打七寸嗎?可誰告訴她七寸在哪里?。?/p>
僵持間,空氣膠著,謝蕓錦開始慢慢挪動身體,試圖遠(yuǎn)離。
正在這時,耳邊響起利落的破風(fēng)聲,謝蕓錦嚇了一跳,眼睛因為驚恐和害怕瞪圓。
那條蛇被一把刀釘在地上,痛苦又瘋狂地掙扎,尖牙畢露。很快,又跟卸了勁兒似的,漸漸不動了。
謝蕓錦反應(yīng)過來,立馬抓起手邊所有的石塊砸過去,表情兇狠極了,聲調(diào)卻因為后怕而微微顫抖,帶著劫后余生的羞憤:“砸死你,砸爛你!砸扁你!”
本想提醒她別靠近的路昉:“……”
蛇即使斷成兩截也能反咬人一口,但被砸成這樣……路昉瞥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蛇頭,眉梢輕挑。
小姑娘準(zhǔn)頭還挺不錯。
發(fā)泄了一通,謝蕓錦才注意到不遠(yuǎn)處的男人,她下意識地往后挪了挪,等看清對方身上那抹軍綠,神色才微微放松,腦子也轉(zhuǎn)過來了。
地上那把軍刀是他的。
謝蕓錦睫毛微顫,含著水霧的眸子看向他,一時忘了起身。
男人穿著挺括的軍裝,寬肩窄腰,俯身處理蛇尸的時候手臂及后背衣料微微繃緊,顯出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
他三下五除二地掏出蛇膽,用葉子擦干凈刀刃上的血,收進(jìn)刀鞘中,朝謝蕓錦走來。
“能起來么?”
聲如磬玉,沉沉地撞在謝蕓錦的耳膜上。她本想說不用,卻恍然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維持刁蠻跋扈的性子,遂咬了咬唇,吞下嘴邊的道謝,坦然朝對方伸出手。
少女的手腕纖細(xì),膚若凝脂,形狀姣好的指甲滲入不少泥土,手背還有幾處劃傷。這樣鮮明的對比好似落入塵土的白玉,抑或是掉進(jìn)泥沙的嬌花,能輕易勾起人的憐惜和不忍,以及心底最深處的破壞欲。
路昉眸光閃動,一把拉起她,凸起的腕骨正好卡在他的虎口處,仿佛輕輕一折就斷了。
柔嫩軟滑的觸感在掌心揮之不去,路昉背在身后摩挲了兩下,再開口語氣又淡了許多:“一個人在這兒干什么?”
小姑娘細(xì)皮嫩肉的,手上沒有一點繭,也沒有任何可疑分子會有的警惕和偽裝,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嬌貴和恣肆,仿佛他幫她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謝蕓錦沒聽出他話里的試探,只撩起眼皮睨了一眼,像是看在他出手的份兒上才勉為其難地決定回答,又傲又嬌地道:“采藥啊,難道來喂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