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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離開攝影棚,我漫無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找了一天工作,結(jié)果一無所獲。
除了能干點體力活,我缺少很多工作經(jīng)驗,碰壁了一天,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
昏暗的樓道,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晃了晃,我嚇得差點踩空臺階。
“是我?!?/p>
邵征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居民樓年久失修,聲控?zé)艚?jīng)常故障,今天我的運氣有點背。
“有事嗎?”我盡量保持冷漠,只想和他拉開距離。
他站在原地,冰冷的目光掃向我,“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不請自來算哪門子客?!蔽艺伊艘惶旃ぷ?,心里藏著一堆怒火沒處發(fā)泄。
邵征怔了怔,他還是無法習(xí)慣四年后的我性情大變的事實。
“和我說話一定要夾槍帶棍嗎?”他不爽地問我。
走了一天的路找工作,我實在沒了體力,再不進去坐下,怕是要摔下樓梯。
“我都說過了,不回邵家,也明確表示我們已經(jīng)離了婚。”我一邊開門,一邊用身體擋住門縫。
邵征多來幾次,只會影響我的復(fù)仇計劃。
唯一能夠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動力只剩下復(fù)仇和找到那個人,其他的,對我而言都是奢望。
他把我抵在門口,上半身的力量壓在我身上,我疼得咬住了牙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讓開?!鄙壅饕蝗缂韧貝毫?。
我不想吃虧,只好讓出門縫,他大搖大擺地闖入家里,我沒進去,木然地站在門外。
“到吃晚餐的時間了,云黎還在等你回家?!?/p>
我下了逐客令,要他離開我的居所。
邵征拉開椅子,單手解開西裝扣子往那邊一坐,翹著二郎腿的樣子仿佛我才是上門的客人。
“要我拖你進門?”
他冷漠地望著我。
我剛邁步,還沒關(guān)門,邵征的手機響起了鈴聲,他開了免提。
“征哥,廚房今晚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石斑魚,你什么時候回來,我等你開飯。”云黎吳儂軟語的聲音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我心知肚明邵征要回去了,可是一想到我曾經(jīng)無數(shù)個飯點等著他回家的畫面,哪怕過去了四年心仍然會泛疼。
終究是我不配。
邵征抬眸望向我,薄唇緊抿著,握著手機的五指緊了緊,“公司臨時有事,你先吃,不必等我?!?/p>
云黎的語調(diào)從頭到尾沒變化,“那征哥你先忙,記得按時吃飯?!?/p>
我是佩服她的,換做曾經(jīng)我肯定會大吵大鬧,甚至?xí)苋ド壅鞴厩笞C他是否在上班。
現(xiàn)在看來,我的退出成全他們的感情是做對了,云黎比我更適合做邵征的妻子。
邵征掛了電話,手指敲著桌面,“晚飯呢?你就是這么招待客人的?!?/p>
我被他的理直氣壯氣笑了,放著金窩不住,跑我這邊的草窩來刷存在感,簡直有毛病。
“我不餓,你要是餓了就去找你的云黎?!?/p>
我站在門邊,不想靠他太近。
邵征擰著劍眉,低眸時正好瞥見桌上的銀行卡。
“不是說愛錢,怎么不花?還是你賺錢的手段太臟。”他掏出手機,上面顯示銀行卡的扣除記錄停留在四年前。
我望著銀行卡,煩躁極了,邵征密切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
“愛錢和花錢不沖突?!蔽倚枰彦X存起來一次性給私家偵探。
日常的生活開支,我根本不會碰那張卡。
“回邵家,去看奶奶?!?/p>
他依舊不肯放棄讓我回邵家這件事。
我當(dāng)著邵征的面脫掉身上的衣服,褲子,全身赤裸地站在他面前。
“好,你不怕奶奶看到我這一身傷會傷心的話,那我就跟你回去?!蔽蚁胍壅髦y而退。
他看清楚我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從椅子上站起來,脫掉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不是去讀書嗎?又不學(xué)好和人打架斗毆。”
邵征的手始終捏著西裝袖子,望著我的目光顯得陌生。
那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是我不需要的東西。
“你不是神通廣大嗎?你不是無所不能嗎?去查啊,你想知道的豈會有掩埋的道理?”我想到過去壓抑的四年,沖著邵征歇斯底里地咆哮。
只要他肯去查,我想找的那個人一定會有希望。
我想讓他去查。
“我會查,希望查到結(jié)果后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p>
邵征打開錢包,重新抽出一張銀行卡放在餐桌上。
“一百萬我暫時夠用了?!蔽也幌肭匪?。
他態(tài)度強硬,一巴掌拍在餐桌上,“別再讓我看到你出現(xiàn)在不入流的場所工作。”
我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還抱著一絲希望,他對我應(yīng)該還有一點人情味。
“一旦你是邵家養(yǎng)女的身份被扒出,邵家丟不起這個人。”
邵征臨走前還不忘往我身上潑了一桶涼水。
聽見關(guān)門聲響起,我笑了,笑著笑著,嘴角嘗到咸咸的味道。
這才是邵征對我該有的態(tài)度。
他在乎的從來是邵家的體面,何曾在乎過我的感受呢?
我用力拽下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胡亂卷成一團想丟進垃圾桶,想到他以后會問我要,我打消了丟棄的心思。
穿好衣服,我掏出手機給阿兵打了報備電話。
不到五分鐘,門被敲響,我打開門阿兵拎著盒飯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你怎么來了?”我感到驚訝。
他的身份,是我不能去冒犯的。以為第一天見過面之后,他不會再來找我。
畢竟,我沒失約。
“我給樓下快餐店打過電話,老板娘說你沒去吃過飯?!彼麆幼魇炀毜貜男裆夏贸鐾闲瑩Q上。
把生活用品和晚餐拎到屋里,放到餐桌上。
邵征留下的銀行卡被他看到了,“你這邊有客人來過?”
“嗯,無關(guān)緊要的人?!?/p>
我隨口捏造邵征的身份。
敞開的門縫被拉開,邵征拎著兩個袋子站在門外,“行情不錯,你一晚上要接幾個活?”
阿兵聽懂了邵征的意思,他怒不可遏地要沖過去。
我攔住了他,“別去,你是不能打人的?!?/p>
阿兵低頭望著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挑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樣?!?/p>
“誰說不是呢!”
我不否認。
邵征是我愛過的,也是我挑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