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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快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暫時不用做那么多表面文章了,李清現(xiàn)在實在不知道應(yīng)該和那些大人文士怎么寒暄,要問問題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還是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才好,沒想好之前還是先快跑!
盡管有心理準(zhǔn)備,可才過得牌坊,李清還是被秦時樓的規(guī)模不小的震撼了一下,別的不說,這滿樓的紅燈籠,一晚上得燒多少蠟燭?。恳蛔裁礃??一群樓才是,***主題公園?最前面是一座主樓,最大,四層樓都衣襟飛舞,釵鬢斜橫,真正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一下的來大馬,李清仍然認(rèn)為這是馬,他就滿眼忙活開了,自有幫閑的幫他牽騾子,正待招呼他呢,卻見隨后小轎里下來的謝大娘、云三娘他們,幫閑一聲高聲吆喝:“大娘回樓嘍!今年狀元紅回樓嘍!”居然消息傳的這么快?人還沒回呢,這名頭就先回來了?一句吆喝后,一時間人影沸騰,且不說圍著大娘獻(xiàn)殷勤的水泄不通,連四層樓的闌干上也是依滿了人,李清在一旁暗暗估量了下,好家伙,即便另外兩座樓規(guī)模小一點,也只三層,合起來至少也是后世大型夜總會的規(guī)模了,人太多,一時間也看不仔細(xì)質(zhì)量如何,可沖京中第一樓的名頭,想來能出頭露面的也差不到哪里,就眼前這么圍上來這些,就不算是俗脂庸粉了,恩,確實不錯。李清以前招待客戶可沒少進(jìn)過夜總會的,一般標(biāo)青的就那么幾個,大部分也就中人之資,即便說是連鎖全國的天上人間也不過如此,也絕對沒秦時樓水準(zhǔn)高!就有一個情況都差不多,圍著謝大娘扯著腔,拽著文的幾個中老年才俊們,依舊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有地位、素有人望的主!
李清和若英他們幾個一旁等了足足一刻鐘,也見識夠了咱大宋花樣百出、各有新意的奉承話,不愧是斯文人啊,一整理都能成詩的,等大娘、三娘一一告了罪,說了諸般借口,才俊們方漸漸散去,依舊偎紅倚翠,重入溫柔鄉(xiāng)。大娘吩咐個管事的把若英幾個帶下去安置茶飯安寢,對李清說道:“三郎且隨我來。”與云三娘領(lǐng)著李清穿樓而過。李清這才發(fā)現(xiàn),三座樓后面還有一個小園子,園子中間是個池塘,池塘邊一個小小的閣樓,三人直奔小樓而來,上得樓來,李清四下一打量,不用說,超級vip房,等閑人進(jìn)不來的,看來是有話要說了,一時間掌燈的,打簾的,端茶送水的都退下去了,門也關(guān)上了。謝大娘坐在那也是一時不吭氣,云三娘期期艾艾的兩邊看看也不張嘴,李清也不是傻瓜,今兒晚上別說風(fēng)頭占盡,就連狀元紅都拿下了,真?zhèn)€予求予???人家可是把自己從運河里撈上來的,想到這李清自己說道:“謝大娘,你的救命之恩,看顧之情李清沒齒難忘,今后旦有用得上李清的地方任憑大娘吩咐就是?!?/p>
“罷了,你既如此說,我倒留你不得了。”說完,三娘走進(jìn)里間,不一會拎著個小包,手里還拽著幾張紙頭出來,“三郎,這有紋銀五百兩,再加上我和云三娘的一些頭面首飾,今日你即全我謝玉環(huán)臉面,又助秦時樓眾姐妹得脫難關(guān),這點謝儀惟表心意罷了。”
“若不是想收她,三郎所謂放她出門是何意?”見李清的神態(tài)表情不似做偽裝,大娘奇怪的問道。
“清是想若能給她一個機(jī)會,嫁得一戶好人家,不入這煙花苦海,倒也是一件行善積德的事情,望大娘成全?!崩钋逭f道。
聽得此言,謝大娘和云三娘相視苦笑無語。
過得半晌,謝大娘問道:“三郎日后欲圖何往?可有去處?秦時樓非郎君久居之地,可有打算?”
要趕我走?我能去哪?“大娘可是要逐客?”
“唉,若非三郎詞填的古樸清雅,曲調(diào)也中正平和,否則,憑你的口音見識,我等必認(rèn)為三郎不是我大宋人士,未曾料到三郎不通時務(wù)竟至如此,也罷,今日且與君細(xì)細(xì)道來?!贝竽飮@聲說道。
“三郎以為我謝玉環(huán)何許人也?我豈是那敲骨吸髓之流,若得從我愿,豈一若英,便是秦時樓這三百姐妹,我亦愿悉數(shù)放歸家去,即便我自己,如何不想跳出這苦海,然三郎可知否,即便放歸家去?一入這賤籍,誰家會要,那個肯收?家祠中缺位,祖譜里除名,即便偶得一人家肯要,這子孫輩皆入賤籍,不得讀書做官為吏,只可從事屠宰工匠之下賤營生,所托之人豈有良家子哉?亦有姐妹得獲機(jī)緣入一良家為妾,其子孫受盡歧視,就是她本人,死后亦不能葬入家墳,只能在亂石荒野中堆一孤冢。邊關(guān)旦有戰(zhàn)事,我等需前去勞軍,死生兩難;州府旦有旱災(zāi),我等需去祈雨,倘若雨之不得,我等需當(dāng)街枷鎖數(shù)日以平民憤?!闭f到這,大娘眼圈紅了,三娘也是垂首不語。
“我等問三郎有何去處也是此意,混跡這***場所日久,與君日后名聲有礙?!比锴穆曊f道。
李清也一時無言。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脫掉這賤籍么?難道一直都是這樣?”*,這不是叫人絕望么?李清道。
“只要尋到個機(jī)緣,官府愿意讓你脫籍從良,遠(yuǎn)遠(yuǎn)尋一個人家依托,也不是毫無辦法,可官府又如何愿意隨便放我等從良,三郎可知道我等秦樓楚館花捐幾何?”三娘接言道。
*,坑婊子錢,對了,再過些年,王安石行什么新法不也是這樣?為了推銷他的那些官釀酒,不也是強令妓女當(dāng)壚賣酒?還強壓著任務(wù)呢?這完不成任務(wù)后果也可想而知了,自管仲首創(chuàng)女閭以來,不一直是斂財?shù)氖侄蚊矗?/p>
猛的李清覺著不對了,這秦時樓剛才見了,生意這么好,***場所可一直是銷金窟啊,收入絕對差不了,怎么大娘拿出這五百銀子,還得搭上自己的頭面手飾?李清把這疑問一說出來,大娘苦笑道:“這秦時樓份屬外教坊司,乃開封府衙所管,雖每月亦有份例撥來,這收入的大部分自也是歸府衙所有,姐妹的收入主要還是恩客的私相贈與,但自古嬋娟愛少年,姐們們心儀的才子騷客、太學(xué)里的學(xué)子們,又大多囊中羞澀,慕少艾卻所托非人,大多都無善果的啊,唉,也是我等的宿命罷了。”
*,沒天理啊,這才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從來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