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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號、看病、開藥、打針，褚銘越看著大夫把吊瓶插到賀陽的手背上之后：“你現(xiàn)在這里坐著，我去給你買些吃的回來?！?/p>
高燒40度，這臭小子可真行，大夫說再燒一段，人直接就能燒成腦炎了。

賀陽睜開一只眼睛，歪著頭看著褚銘越：“警察叔叔都像你管的這么寬嗎？”

“……”褚銘越想敲一下賀陽的腦殼，手要落下的時候又想到醫(yī)生說這可是眼看就要燒壞的腦子，褚銘越準(zhǔn)備敲腦袋的手往下改成扯賀陽沒多少肉的臉，笑得一臉“核善”：“小子，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包子、豆?jié){、油條、豆腐腦、雞蛋灌餅……忘記問賀陽喜歡吃什么，褚銘越索性把早點鋪子里的種類買了個遍。路過超市的時候，褚銘越想了想自己小時候發(fā)燒的時候家里大人總會給自己買瓶黃桃罐頭。

褚銘越左手拎著一大兜早餐，右手拎著黃桃罐頭還有一些零食回到醫(yī)院的時候。那個本該坐在椅子上等自己回來的人不見，只剩下懸在房梁上的吊瓶，里面還掛著兩瓶藥水……

第7章：都是畜生啊

褚銘越是在五樓的住院部找到賀陽的，賀陽安靜地站在病房外面，看著剛從病危病房轉(zhuǎn)到普通病房的金媛媛。

年過花甲的金媛媛身上插滿了管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蠟黃色的暮氣。白色的被子下面是金媛媛被撞之后只剩下一條的腿，60多歲的金媛媛?lián)旎匾粭l命已經(jīng)是萬幸，再想要截肢像是正常人行走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

再剩下的歲月里，金媛媛只能躺在病床上。

賀陽：“她是我見過最有活力的老太太，每天不是在院子里種花，就是研究最新的甜品，每個月都會收好多的快遞，前一天穿的衣服第二天絕對不會再穿。明明自己的兒女在城里都住在寬敞又明亮的樓房里，卻還是選擇一個人住在那個小院子里。她向往自由，不肯屈服在時光框給她的年歲里面，明明可以當(dāng)我奶奶的年紀(jì)，卻非要讓我叫她“媛姐”?！?/p>
最渴求自由的人，卻折在了追求自由的路上。

褚銘越看著賀陽，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卻什么都沒說出來。無論經(jīng)歷過多少次這種情況，面對受害者家屬的時候，再多的語言在鮮血淋漓又慘淡的現(xiàn)實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賀陽沒什么表情地轉(zhuǎn)過身，正好撞到褚銘越伸過來打算安慰安慰的掌心。

賀陽蓬松的頭發(fā)劃過褚銘越的掌心，因為高燒而帶著些水潤的一雙桃花眼里滿是疑惑：“嗯？”

褚銘越面無表情地收回手：“誰讓你把針頭拔掉跑來這里的？”

賀陽裝作聽不見的樣子，在褚銘越拎著著的早餐袋里翻出一杯豆?jié){，插上吸管喝著。

褚銘越把賀陽壓回吊瓶的地方，兜里的手機(jī)震動，是宋壯壯打過來的電話。李大康和李大志的確就是這些偷狗案子的主謀，包括開車撞金媛媛，也是李大康酒后開車故意而為。

他們的背后確實有一個人，給一大筆錢要求他們拍那些虐待動物視頻，后續(xù)由背后的那個人上傳到網(wǎng)站上。那些不堪折磨至死的動物們則由他們開車送到李大志的狗肉館，賣給那些不知情的客人。形成一條偷竊-抓捕-售賣一條簡陋卻分工明確的產(chǎn)業(yè)鏈。

賀陽手上還綁著針頭，褚銘越在前面幫忙拎著吊瓶。兩人一起走進(jìn)警局的時候，受到一堆人的注目禮。

賀陽：“我說警察叔叔，我還不能回家嗎？”

褚銘越斜著眼睛瞥了一樣賀陽：“你還沒有解釋清楚為什么你大半夜得會跑到新建村的火葬場，并且你還有火葬場里的監(jiān)控視頻?！?/p>
賀陽歪著個身子靠在墻上：“警察先生，我大半夜跑去新建村應(yīng)該不犯法吧？再說……”

賀陽腰微微弓著，手搭在褚銘越的肩膀上，歪著頭靠近褚銘越的耳畔，臉上表情無辜，語氣里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那些視頻可是在警察叔叔你的手機(jī)找出來的，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褚銘越一頓，下一秒皺著眉頭把賀陽給推開：“手放低點，針頭回血了！”

賀陽：“……”

賀陽低頭看著被褚銘越拍下來的手，針頭的位置確實有血倒流進(jìn)膠皮管里面。

賀陽開始耍賴：“我困了，我要睡覺！我現(xiàn)在是病人，這里是警察局，我就算是個犯人，你也不能虐待我吧？”

褚銘越嘴角抽了抽，被這臭小子不要臉的樣子徹底弄無語了。

褚銘越把人帶到自己辦公室的休息室，最里面有一張單人床，褚銘越把吊瓶掛在了一旁放檔案的柜子上：“你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過半個小時之后我來跟你拔針?！?/p>
賀陽直接躺在床上，留給褚銘越一個后腦勺。

褚銘越：“把鞋給我拖了！”

兩雙限量版的運動鞋在空中劃過七扭八歪的弧線，而后一左一右地落在了地上。

褚銘越握著門把的手微微用力，忍住了在警局里“施暴”的沖動。

警局的會議室內(nèi)，褚銘越是最后一個到的。一群人已經(jīng)零零散散地坐在會議室椅子上。熬了一夜的警員們，都紅著眼眶萎靡地靠在椅子上。

宋壯壯：“你帶回來的那個小子怎么回事？”

褚銘越坐到宋壯壯旁邊：“一句兩句很難解釋清，人應(yīng)該和這個案子沒什么關(guān)系。先說這個案子吧，李大志和李大康背后運營那個網(wǎng)站的人有什么線索了嗎？”

宋壯壯搖了搖頭：“背后的人很謹(jǐn)慎，每次聯(lián)系他們的時候都是用的運營卡，搜索不到來源。甚至給李大志和李大康錢的時候都是提前放到一個地方，人從來都沒有露過面?！?/p>
褚銘越點了點頭：“他們兩個有交代每次抓狗的時候，是自己蹲點的嗎？”

宋壯壯：“在哪里抓狗，抓誰的狗。有的是他們兩個蹲點蹲到的，有的是背后的人聯(lián)系他們告訴他們?nèi)ツ淖ス返摹Ｎ鹘纪到疰骆碌墓肪褪撬麄儍蓚€蹲點抓的，東郊的那個富人區(qū)的狗則是背后的人讓他們抓的?！?/p>
褚銘越單獨把東郊富人區(qū)丟失狗的照片拎了出來：“這張照片顯示的背后那個人情緒太過明顯?！?/p>
為什么會一改之前低調(diào)抓捕的性格，冒著暴露的風(fēng)險去保安如此嚴(yán)密的地方抓人呢？

褚銘越：“他們兩個有說是那天是怎么抓到的嗎？偷狗的具體細(xì)節(jié)?！?/p>
宋壯壯搖了搖頭，他們還沒問這么細(xì)節(jié)的問題，光是把那些報警丟狗的，一個個比對問話就已經(jīng)花費了好久的時間。昨夜出勤跟著抓捕的兄弟們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褚銘越：“大家該休息休息，該下班的下班。人已經(jīng)抓回來了，那些被偷的狗也都找回來了。案子已經(jīng)成功了一大半，兄弟們辛苦了?！?/p>
大家稀稀拉拉得擺手，一邊打著哈欠兒：“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