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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港作為一處海港,在最初一輪的卸貨裝船結束后,在清晨時分進入短暫的休憩中。
這時的陽光已有些刺目,橙紅的光透過云層撒入海面,暈染出層層疊疊的波光晃得碼頭岸線都一片夢幻。
辻子站在碼頭上,感受著清爽又帶著點海腥味的海風拂過面頰,昨晚備受夢境折磨的精神總算有所好轉。
太宰就站在她邊上,依舊穿著他那件砂色外套,從微微敞開的襯衫領口及袖口中可隱約看到包裹在他身上的繃帶。辻子不知道這是他一早上自己包好了的,亦或是昨晚就沒拆下來,總之這樣的裝束格外令人在意,姑且就當是為了引起普通女性廣義上的母愛泛濫吧,雖然不知道成效如何,但看他那張臉的話一定效果翻倍。
此時看著大海的太宰也是一臉向往,那樣的表情比往常看著河流時的迷戀更深。辻子望著他,然后聽他感慨道:“真是如艷麗豐盈的女性般美妙誘人的景色,我已經(jīng)感覺到她在向我招手了,讓我投入她的懷抱……”
尾音落下的同時,太宰向前一步,他手上的釣具并未放下,但身體前傾看起來就像要縱身躍下大海一般。
辻子嚇了一跳,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
“太宰少年……哦不,先生?!鞭y子本意是想提醒他小心一點。
但不知面前的人是如何理解的,回頭望著她拽著他衣服的手,扯起嘴角笑了笑,“夕子小姐是想和我一起殉情嗎?”
辻子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國木田一直掛在嘴上的“自殺狂魔”不是在開玩笑,果然是個看到能自殺的地方就會毫不猶豫跳下去的人吶。啊~雖然不清楚平行次元的那位文人是個怎么樣性格的人,但唯一喜歡自殺這一點倒是一樣的。
“并不,我只是想提醒你別把釣竿一起帶下去,我還想釣魚呢?!鞭y子松開手,又傾身從他手上拿過釣具袋,生怕這人真跳下去給她帶來麻煩,她不忘提醒道,“對了,如果太宰先生記性不錯的話,應該還記得要陪我釣魚吧,”
太宰回身望向辻子,以愉悅的語調(diào)說道:“放心,一個人自殺什么的不覺得太寂寞了嗎?所以在沒有獲得夕子小姐的傾慕之前,我是不會獨自離開這個世界的?!?/p>
這……真是個不能更贊的目標了。
辻子覺得,如果太宰真以這個作為目標,那他剩下的人生一定會與自殺啊殉情啊絕緣的。
雖然辻子的目標從來不是拯救世人,但未免世人受到一些非必要的困擾,她還是決定做一回圣母。
于是她微微扯起嘴角,以自認為最神圣最圣潔的表情鼓勵道:“哦,那真是太好了,太宰先生就努力保持這個目標加油吧?!?/p>
在太宰看來,此刻面前這位少女的笑容簡直散發(fā)著圣光,純潔而又美好地讓人無法挪開視線。若非昨天一早這位少女和他一塊使壞,他一定會認為天使降臨人間,然而并不是,面前這位是長著張?zhí)焓鼓樋椎男耗А?/p>
嗯,有時真想看看她被逼急時的惶恐表情,或許哭泣表情也不錯呢。
太宰笑瞇瞇地望著辻子,而突然覺得脖子冷颼颼的辻子摸了摸后頸,偷偷回頭瞥了眼太宰,卻見太宰踏著輕快的步子走到她身邊,從她手里接過釣具袋。
“我來吧?!比缓笕〕鲠灨?,又裝好了餌食,這才遞給辻子。
“萬分感謝?!鞭y子歪頭笑道。又從口袋里取出兩只折凳,一只擺在左邊,一只擺在右邊,兩只相距不過兩米,是既不會顯得遠又不會顯得過分近的距離。
對于似乎能拿出任何東西的口袋,太宰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但同樣的他并沒有詢問,只是偶爾會在她取東西的時候留意幾分。
辻子已經(jīng)坐在折凳上,面前的海水澄澈碧藍,倒映在她眼中使得那雙眼仿佛蔚藍的泉眼,有種將人吸進去的魔力。而她靜靜地望著海面的樣子,意外地有種優(yōu)雅而又靜態(tài)的美感。
太宰看了一會兒,心道一聲:真可惜,這才坐下開始釣魚。
辻子手上拿著釣竿,望著面前緩緩激起細小浪花的海面,稍一走神就又想起了昨晚的夢。
昨晚剛一睡下去,大概就開始做夢了,等辻子意識到自己身處夢中,已經(jīng)站在一處天臺上。夢境里,十束拿著一臺攝像機,從樓道口走了出來,大概是準備拍攝夜景吧。
鎮(zhèn)目町的夜晚總比白天別有一番風情,街道上終端機的光亮閃閃爍爍,使得原該黑黢黢的地面恍若夜空。
辻子站在一邊,看著十束走出來,然后和一個人打招呼。
對方是誰,辻子看不大清楚,但的確能看到有個人趴在天臺的欄桿上。那個人沒一會兒就轉過身來,然而辻子還是看不大清楚他的面容,但聽聲音應該是個男的。
他說:“我是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在這里等人呢。”
然后從衣服內(nèi)袋里掏出一把槍,毫無緣由地向十束扣動了扳機。
子彈飛出的一瞬間,辻子下意識地想要上前,但雙腳就像被灌了鉛,根本無法動彈。只是轉眼,子彈就穿透了十束的身體,血花迸濺,映透了他的黑色外套,同樣也染紅了辻子的雙眼。
那一刻,心是痛的。
但理智還在,理智告訴她這是個夢,所以在十束倒下去的那一剎那,辻子從夢中醒了過來。
夜晚的天花板如同黑色漩渦,辻子就這么呆呆地望了好久好久,才寬慰自己幸好是個夢。就如當初她夢見壹原侑子消失一樣,那時候夢里歇斯底里的自己,不管何時想來都覺得好笑,因為侑子姐姐依舊完好地待在她的店里。
夢,不管如何真實依舊是夢,畢竟她并非夢見,所以她的夢境是不可能真實上演的。
辻子是被手中釣竿的動靜牽回神的,猛然下沉的浮漂讓她意識到有魚上鉤了。
辻子愣了下,才恍然提起手中的釣竿,但意外很重,這令她有些疑惑,因為她并未感覺到拉扯,僅僅是魚本身的重量以及海水的阻力就令她有些力不從心。
是條大魚!
辻子心下一喜,根本沒細想沿海附近哪來這么笨的大魚,偏頭就去喊太宰。
不過未等她喊出口,察覺到她這邊的動靜,太宰已經(jīng)放下手中的釣竿,笑著問道:“夕子小姐是需要幫忙嗎?”
“……是,我想需要你的協(xié)助吧?!鞭y子說完了,就見太宰快步走到她身邊,手臂越過她的肩膀抓住釣竿的手柄。
辻子微微仰頭看了一眼,頭頂那張秀麗的臉龐在試著提起釣竿后也跟著露出少許困惑的表情。
對,實在太奇怪了,目前的情況可以說完全不符合常理。
哪有被釣到的大魚不掙脫,而是乖乖等著被釣起來的,還有啊漁線也就那點堅韌度,即便因為太宰曾經(jīng)打算拿漁線自殺而發(fā)現(xiàn)漁線的堅韌度不夠所以換了種款式,但也沒道理到現(xiàn)在還堅持著。
辻子不期然想起之前的撈金魚,該不會是條巨型金魚吧,所以就等著被她拉起來。
辻子這么想著,隨著魚線一點點被收回,掛在魚線上的生物終于浮出水面……
是一個長得像人的不明生物,穿著襯衫褲子以及一件黑色長外套的男子,他有著一頭如海藻般黑色的長發(fā),臉上表情有些呆滯,所以無法得知被纏繞著脖子釣出水面的他的心情如何。
但辻子知道有個人的心情一定很糟,太宰在看到這個不明生物的瞬間,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因為置身于他的雙臂間,所以辻子很清楚能感受到。
不過下一秒,回過神的太宰用力扯了下漁線。
不知他如何使用的巧勁,竟然利用漁線一下割斷了對方的脖子。
看著血從對方的頸口噴涌而出,辻子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無比兇殘的一幕,就算看見怪物,反應未免也太激烈了點吧。但她沒空去看太宰的表情,下一刻被割斷脖子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墜落,卻在即將入水的那一刻猛地躍起跳到了碼頭上。
辻子愣愣地看著,只覺得這畫面不能更美了,無頭的身體一路灑著血站到碼頭上,然后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頭按到脖子上。
“太宰先生,你們這邊的魚都長這樣嗎?”辻子微微張著嘴巴,半響才問道。
太宰沒有回答,臉色甚至有些陰沉地望著對面。
辻子仰頭看了眼太宰,又看了眼對面穿著衣服的不明生物,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但辻子卻莫名不討厭對面的怪物。
“就不知道能不能吃……”辻子嘀咕著。
然后就在她考慮著將這送給侑子姐姐,對方的反應如何之際,對面的不明生物歪著頭看了她一眼,隨后右手伸展變成章魚觸腳,下一秒,觸腳自斷,辻子面前就多了一條章魚腳。
“……”這是要送給她吃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