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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看就是家仆,少說也在王府干了三十多年,肯定知道靖王住在哪里,他就不信靖王為了耍他晚上都不睡覺了。
老婆子,“你說什么?”
沈木魚提高音量:“我說王爺睡哪帶我去!”
老婆子掏了掏耳朵,“啥?”
沈木魚:“……算了你也走?!?/p>
婆子這回聽清了,“哎”了一聲跑得飛快。
沈木魚:“……!”
小氣鬼!
不就用墨汁害得他臟了手嘛,至于這樣折騰自己!
絕交!他要和靖王絕交!
沈木魚氣呼呼悶著頭往前走。
前方是王府的后花園,建設(shè)的十分廣闊,假山嶙峋,一片紫竹林和路口向陽而生的雛菊迎風飄搖,牡丹、芍藥爭相斗艷,古人講究風水,一口種滿蓮花的天然池塘由精美的拱形橋連同兩岸,溪水潺潺,波光粼粼。
沈木魚走上橋面,看向自己的倒影,忽的身形一晃,“噗通”一聲栽進了水里。
“救命!我不會水啊!”
沈木魚掙扎的喊了兩聲,隨后整個人都沉了下去,水面只剩下一圈漣漪。
不遠處一直暗中跟著的管家眼前一黑,高聲顫道,“救人啊!快來人救人!”
后花園亂成了一鍋粥,沈木魚被撈起來一直昏迷著,氣進的少出的多。
中書令的兒子要是在靖王府死了,這事情只怕不好收場,管家拿不定主意,只能去找靖王。
凌硯行坐在二樓的窗口,手上拿著一本公文,窗戶開了一條縫,一線陽光落在地板上,將他衣擺上的那條蟒蛇刺繡映的栩栩如生。
管家跪在地上,嚇得聲音都啞了,“王,王爺,小公子落水了?!?/p>
凌硯行“嗤”了一聲,目光看向窗外,“他裝的?!?/p>
管家:“?”
管家膝行了兩步,看到窗縫外對著的場景正是沈家小公子落水的地方。
難不成王爺竟一直盯著?
管家唯唯的應(yīng)了一聲,猶猶豫豫的起身,叫下人給沈木魚換上干燥的衣服就各自干活去。
凌硯行收回目光,合上了窗,起身坐回案桌前提筆,俊美的臉融進黑暗中,喟嘆了一聲,涼薄的嘴唇微微上揚。
過了半個時辰,管家又哭哭啼啼的來了,“王爺!小公子他沒氣了!”
咔嚓!
凌硯行手中的紫豪應(yīng)聲斷成兩截,“帶路!”
凌硯行大步來到屋內(nèi),只見少年安詳?shù)奶稍诖采?,身上蓋著厚厚的兩床被褥,看不見任何起伏。
他難以置信的蹙起了眉,心跳都漏了半拍,放緩腳步走過去,行至床頭,鳳眸瞇了起來。
少年人的臉色異常紅潤,額頭上青筋隱隱爆起,緊閉的眼皮里眼珠滾動了一下,看起來有些詭異。
管家剛要說話,凌硯行給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沈木魚聽見室內(nèi)還有呼吸聲,繼續(xù)憋氣,于是臉漲的更紅了。
凌硯行居高臨下的盯著他,故意發(fā)出一些細微的動靜。
草,憋不住了。
沈木魚:“噗——”
誰啊這么討厭他都“死”了還賴在這里窸窸窣窣的打擾他的亡靈!
少年睜開一雙憋的泛紅濕潤的眼睛,眸中闖進了一張分外英俊的臉。
男人眼尾上挑,居高臨下之勢看起來人來更顯睥睨,骨相優(yōu)美毫無瑕疵,背光而立,陰影將他的下顎骨輪廓勾勒的越發(fā)立體。
凌硯行今日穿著一襲黑袍,身上那種上位者的凌厲愈發(fā)明顯,交叉的對襟遮住半顆喉結(jié),看起來禁欲又冷冽。
沈木魚心里一顫,不知為何他從靖王的眼神中讀出了幾分想要弄死他的殺氣。
難道他以為我真死了在擔心我?
沈木魚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愣了愣,他們的關(guān)系難道已經(jīng)進展到這種地步了嗎?
頭頂飄來了一聲冷笑,沈木魚渾身一震,求生的本能讓他脫口而出,“我剛才是真的好像看到了黑白無常?!?/p>
“但是察覺到你來了,我就又活過來了?!鄙蚰爵~沖著他眨巴眨巴,羞澀的說,“你果然是我的良藥,看到你我活蹦亂跳,我都不敢相信在一起后我會變成多活潑外向的陽光開朗大男孩?!?/p>
說著,躺著從心口捏了個心,舉起來送到凌硯行面前,沖他wink了一下。
凌硯行指腹猛的搭上了腰間的金鑲玉腰帶。
第6章確診營養(yǎng)不良
沈木魚還不知道自己險些被抽,渾身打了個寒顫,“咳,咳咳!”
臉蛋依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身子無意識的將被褥裹緊了些。
凌硯行放下扣著腰帶的手,溫熱的手指碰了碰少年的臉。
很燙。
凌硯行對這腦子有病浮夸造作的沈小公子又多了一層認識——嬌氣。
落個水都能著涼,麻煩。
“來人?!?/p>
人到底是在他靖王府落水的,不能直接將他扔回去,凌硯行命人去通知沈家這幾日沈木魚都住在王府了,又道,“再找個大夫。”
“是,王爺?!?/p>
凌硯行垂眸看了一眼眼神逐漸迷糊的少年,頭疼的揉了揉的眉心,躬身親自替他將被褥往上拉了拉。
“王爺……”沈木魚拉住他寬大的袖袍,小狗似的黑眸濕漉漉的,吸了吸鼻子,鼻音重了幾分,“我感冒了……”
凌硯行不和病患一般計較,敷衍著,“嗯?!?/p>
沈木魚嘿嘿一笑,“因為見到你我就沒有抵抗力?!?/p>
凌硯行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
沈木魚:)o(
“再說話本王就把你扔出去?!?/p>
沈木魚眨眨眼。
凌硯行冷冷的勾起唇角,嗓音冷冽,“喂狗?!?/p>
沈木魚抖了抖,徹底閉嘴了,努了努像鴨子嘴一樣被人捏起來的嘴唇。凌硯行深深的盯了他一眼,才嫌棄的放開。
發(fā)熱之后的身子愈發(fā)疲倦,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愈發(fā)沉重,沈木魚眼前的高大男人逐漸變的模糊,等徹底看不見人,他才腦袋一歪睡死了過去。
管家?guī)е蠓蚯皝?,開了幾貼藥,又請大夫再隔壁的廂房歇下,等小公子病好了再走。
住在王府不僅吃好喝好,還能每日拿診金,大夫一口就應(yīng)下了,將藥方給管家的時候,斟酌道,“恕老朽多言,尋常人落水不至于到高燒不退的地步,方才把脈,小公子的脈象貧弱,平日里應(yīng)當極為挑食,而近幾日又忽然暴飲暴食導致的,若要調(diào)理,待小公子醒后,只能先給他吃一些清淡素食,再逐漸增加葷腥?!?/p>
管家一愣,不禁有些懷疑這老大夫的醫(yī)術(shù),沈家的嫡子營養(yǎng)不良?騙鬼呢。
老大夫繼續(xù)道,“他這身子骨也弱,平日里不能久坐久躺,要多起來走動走動,尤其是飯后要記得消食?!?/p>
管家想起著小公子走哪都要坐車,今日才繞著王府走了一小段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