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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大人,這就是當(dāng)年事情的經(jīng)過,我們因為一時不敵桃花姬的能力只好將悠托付給神社。待我們連同所有陰陽師的力量將其封印在京都本家后,悠已經(jīng)杳無蹤跡了。沒想到陰錯陽差之下,悠與您相遇了?!?/p>
如今的陰陽師在普通人群中仍舊是不可侵犯的存在,但陰陽師們對于妖怪的態(tài)度在幾百年間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自從當(dāng)初奈落被眾人合力除掉,人們開始接受妖也分好壞這一不可爭辯的事實,他們也開始嘗試接受與善良的妖怪共處,安倍家便是一個實例。雖說到安倍彰這一代已經(jīng)人丁稀少,可本家中住著大量的式神與善良的妖,陰陽師們對強大的妖怪持有應(yīng)有的尊敬,對一心向善的妖持有足夠的寬容。
“能夠找回流落在外的小悠我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只希望在以后的時光能夠時常陪伴在她身邊,所以……希望您能夠允許與悠一起居住在安倍家在東京的別院,這里離妖界的通道也不遠。”安倍彰看著沉默不語的殺生丸,心漸漸沉了下去。
“這是一個思念女兒的父親唯一的請求。”
被支開的悠并不知道殺生丸與父親的談話內(nèi)容,但她聽得到殺生丸內(nèi)心的決定。
悠首先是一個人類,其次才是擁有靈力的特殊孩子。無論在哪,只要和悠在一起就足夠了。
在悠看來,最重要的殺生丸不會離開自己就無所謂,更何況,她對自稱是父母的兩人隱隱是有些期待的。
殺生丸看著悠眼底淡淡的期待嘆了口氣,可隨即他又釋然了,現(xiàn)在自己是悠最珍視的人不是么?他曾一個人深刻思考過,雖然一開始帶走悠是為了彌補玲在心里的空缺,可隨著悠見見長大,兩人的不同之處便愈發(fā)明顯:玲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類女孩,殺生丸憐惜她,而悠在殺生丸心里已經(jīng)成為更加特別的存在。他很清楚自己對悠更加特殊的感情,而這份感情卻讓他長久處在煎熬之中,與其說是家人,他還埋藏著更加曖昧的情愫??粗茝膵雰洪_始成長的時光卻成為這段感情最大的枷鎖。哪怕是對時間概念更加模糊的妖,也會像殺生丸這樣彷徨吧。
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起了不同尋常的戀慕之心,任誰都是難以接受的,更何況,這個孩子才九歲。每當(dāng)心里的感情快要顯露出來的時候,殺生丸又不得不慶幸悠對情感的一無所知──這樣他就可以把自己最真實的感情埋藏得久一點。
更久一點。
來到安倍家在東京的分宅,悠覺得眼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這里似乎比妖界安全許多,沒有吸食靈魂的蝴蝶,也沒有喜好人肉的邪魔。
安倍家作為名門望族,在飛速發(fā)展的現(xiàn)代顯得比過去低調(diào)許多,可是安倍家的地位依舊是不可撼動的。平安京時期就傳承下來的文化與資源從這個小小的東京別院就可以看出來。
陰陽師們最喜歡的生活莫過于“大隱隱于市”。
與隔壁的商業(yè)巨子跡部家僅僅隔了一個湖泊,相較于跡部家華麗的歐式宮殿,安倍家別院勝在古樸與精巧。占地并不大,但是這座和式大宅巧妙地與分散其中的小池塘融為一體,并且將日式園林的精華全部囊括其中。
走進跡部家,你會覺得很享受,但走進安倍宅,你會覺得這就是日本人最向往的生活。
安倍夫婦其實很少住這里,當(dāng)年失去愛女后,安倍惠子的情緒便一直都很低沉,加上她留在神奈川的父親身體也開始出現(xiàn)問題,安倍彰便帶著妻子定居在了神奈川。
而且,兩人就是在神奈川相遇的。
安倍惠子在結(jié)婚前姓鳥取。
鳥取家也是神奈川有名的家族,與安倍家一樣,也是赫赫有名的陰陽師家族,只是歷史上并沒有出現(xiàn)像安倍晴明那樣驚才絕艷的大陰陽師。當(dāng)年的鳥取惠子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作為鳥取家的獨女更是受到萬千寵愛。
終于,她在成年禮那天遇見了剛滿20歲的安倍彰,這個英俊而冷淡的男人。
是的,冷淡。哪怕他是在笑,惠子也知道他的心并沒有笑。安倍家的人向來是有傲骨的,他們強大的實力允許他們擁有一身傲氣。拒絕了無數(shù)英才的惠子在安倍彰的身上栽了跟頭。
終于,她的堅持打動了安倍彰的心。
隨后,惠子如愿以償成為安倍彰的妻子,并為他孕育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只是沒想到因為桃花姬的存在打破了平靜。剛剛墮落的桃花姬擁有無人匹敵的能量,她在給悠下了禁制后便想要一舉除掉安倍夫婦的時候,沒想到強行打破安倍晴明給后代設(shè)下的強大結(jié)界讓自己元氣大傷。擔(dān)心女兒安危的兩人趁此機會將孩子托付給日暮神社,然后集結(jié)起各個家族強大的陰陽師才勉強將虛弱的桃花姬封印。
只是沒想到原本將悠托付在神社的權(quán)宜之計,讓安倍家的唯一繼承人消失了九年。
幸好是和式住宅,悠才沒有太多的不適應(yīng)。與殺生丸一起的九年讓她完全適應(yīng)了類似于平安京時代的貴族生活,沒有手機電腦,沒有網(wǎng)絡(luò)通訊,有精致的日式點心,醇香的茶水,富有意境的插花,實力至上的劍道。
好在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很快,悠在母愛爆發(fā)的惠子的幫助下迅速熟悉了一系列現(xiàn)代的東西,而此時,更加注重孩子教育問題的安倍彰開始提議讓悠嘗試著去學(xué)校學(xué)習(xí)。
“學(xué)校是什么?”一直由殺生丸和邪見教導(dǎo)的悠揚起小腦袋看向眾人。
半年多的共同生活,讓悠開始接受父母的存在,內(nèi)心里渴望關(guān)愛的孩子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被呵護的滋味??吹竭@一轉(zhuǎn)變的殺生丸也逐漸跟著接受安倍夫婦在悠成長中的參與。
“學(xué)校就是讓你學(xué)習(xí)更多東西的地方,那里還有很多小朋友?!被葑涌粗频男∧樀埃呐聸]有表情也覺得可愛的快要融化了。
“小朋友……那就是有很多人類了?”悠皺著小眉毛說出了這個被眾人忽略的事實。
對,雖說逐漸適應(yīng)了現(xiàn)代的生活,悠還從來都沒有和普通的人類相處過。如果被孤立了,該怎么辦?這個后果有些嚴重,眾人決定將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下來。
“先請人來家中專門輔導(dǎo)悠的學(xué)業(yè)吧,待她適應(yīng)了老師的存在,國中再去學(xué)校也不遲?!蔽绾?,安倍彰摸了摸已經(jīng)熟睡了的悠的腦袋,輕聲向面前的妻子和殺生丸提議道。
比普通孩子遲了整整三年,安倍悠就在家中開始了自己的“小學(xué)”生涯。
托了悠聰明的小腦袋瓜的福,哪怕是學(xué)習(xí)時間被壓縮了一半,她應(yīng)付起各種科目也是游刃有余。只是有個小毛病──她不愛寫作業(yè)。
“那就不要寫了?!睔⑸枳罱鼘τ频膽B(tài)度越來越寵溺,只要沒什么大問題,他都不會拒絕悠的意見。
“那可不行,作業(yè)可以幫助你學(xué)習(xí)得更牢固?!迸c悠熟悉起來,安倍彰的嚴父氣質(zhì)愈發(fā)明顯。
“可是我都會了不是嗎?老師也夸獎我學(xué)得很快?!庇铺ь^看著出聲反對的父親,語氣和平日的殺生丸幾乎一模一樣??粗鴮氊惻畠赫f起話來和一旁的殺生丸越來越相似,安倍彰頭疼地捂著額頭。
最終,作業(yè)事件也不了了之。
每年的春天,是悠和家人回到神奈川小住的日子。
在找回流落在外的悠后,鳥取家的老家主的身體就開始漸漸好轉(zhuǎn)起來,人到了老年便會格外喜愛小孩子,他不止一次羨慕起隔壁真田家有兩個孫子,每當(dāng)這時,他就會想:如果悠還在該多好啊,我可是有一個可愛的小外孫女呢……
悠的回來給了這個老人極大的慰藉。
悠不知喜歡為何物,但這并不妨礙她對老人的態(tài)度。她愿意讓老人撫摸自己的頭,愿意聽著老人在一旁絮絮叨叨,愿意在吃得很飽的時候再塞下一塊老人遞來的點心。
而且,隔壁的真田爺爺還會指導(dǎo)自己劍道。
如果說殺生丸傳授給自己的是大量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那么真田爺爺傳授給自己的是駕馭手中武器的方法。
真田家的劍道以快為上,信奉的是講究一擊必殺的居合道。作為鳥取家主與已過世的安倍家主為數(shù)不多的知交好友,真田藩士是知道安倍悠的事情的,得知安倍悠被父母尋回,聽著鳥取家主對悠的贊賞,他便對這個外界看來無比神秘的小姑娘起了深深的好奇之心。
作為陰陽師最有名的安倍家繼承人,悠一定有其過人之處。真田藩士并不清楚陰陽術(shù)的門道,但他很清楚劍道水準在陰陽師家族中一樣很重要。
那么,小姑娘的劍道一定不差。
懷著滿心的期待,他早早等候在鳥取家的庭院中。
不得不說,安倍家的小悠確實是個極漂亮的姑娘。已經(jīng)快十歲的女孩子身材高挑,整個人帶著像是從平安京走出來的古典氣質(zhì),但是不可忽略的是,在精致的外貌下,悠天生具有讓人不得不折服的氣場。
這個孩子在過去的九年里一定接觸到了很多的東西吧,真田想。
就在這時,悠朝他看了過來。真田藩士暗自一驚,并不知道悠是聽見了他的心聲。
真是個敏銳的孩子,可是她的眼神確是異常干凈呢。
“祖父,她就是你說的安倍家的小妹妹嗎?”剛上國一的真田弦一郎已經(jīng)遺傳了祖父嚴肅的面龐,沉穩(wěn)的他看到悠面無表情的小臉精致得如同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埋在碎發(fā)里的耳尖卻是悄悄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