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筆趣閣】txkcp.cn,更新快,無彈窗!
李如風上了車,王卓只覺得分外緊張,若那李如風發(fā)現(xiàn)了長生劍,自己怕就是十死無生了。
“怎么著?還不走么?”李如風淡淡笑著,望著王卓,語氣中透出一股子不可違背的意思來。
“嗯?竟然沒發(fā)現(xiàn)?”王卓暗地里松了一口氣。
他當日為了徹底的易容,偽裝成老頭子模樣,干脆連汲雷劍和長生劍都棄了不用,這時候,兩柄劍正躺在這乘滿是酒水的破敗馬車的夾層中,劍外面用木盒子包起,上面還貼了幾張符紙,這是王卓以防刺客中出現(xiàn)煉神高手以陰神刺探自己所留的一手。
“我那符紙上雖然只是煉氣層次的真氣,但對于陰神這種虛身,看來還是有一定的預防作用的?!?/p>
王卓好怕,怕李如風陰神出竅,發(fā)現(xiàn)了夾層盒子中的長生劍,但事實上,李如風的神情并無異狀。
“怎么,還不走?是不想幫老夫的忙么?”李如風催問道,他以為王卓這一番失神,是因為不愿意帶自己走回頭路。
“啊,不,不是,前輩坐好了,我這馬車有些顛簸,前輩還請擔待些。”王卓也看出來了,這李如風并未發(fā)現(xiàn)問題。
兩人一路無話,馬車飛快地往回趕,半日后,車駕中傳來一聲“咕咕”聲,王卓聽了這聲音,霎時間魂飛天外,心道這下算是露餡了。
李如風也聽見了聲音,循聲望去,便見那酒水壇子中躺著一頭碧眼金雕,那雕兒虛弱的緊,方才顯然是車馬顛簸弄弄醒了它。
“嗯?這是你養(yǎng)的雕兒?”李如風目光灼灼望著王卓。
王卓半晌無話,后背上已然冷汗潸然。
“這雕兒不錯,可惜活不了兩年了?!崩钊顼L說完這話,又靜坐不語了。
王卓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他方才擔心李如風認出這雕兒乃是雷道人所養(yǎng),然而細細想來,這雕兒雖然長伴雷道人左右,但雷道人去過幾次長生島,均未帶這雕兒同行,是以這李如風沒有認出也是正常,從未見過如何認得出?
王卓虛驚一場,又接著趕路,日暮西山,兩人在一小鎮(zhèn)上打了尖,分房睡下。
正打算安睡,王卓突然覺得一縷陰神進入了自己房間,立在一旁細細觀察自己。
“是那李如風的陰神??磥硭麑ξ业降走€是有些不放心?!?/p>
王卓不動聲色,依舊安然睡下。
他心中覺得奇怪,按理說,陰神如果收斂了氣息,自己應該是感應不到的,畢竟李如風的實力要強于自己,李如風來監(jiān)視自己,顯然不可能不收斂氣息,可為何自己能夠清晰地感應到陰神的存在?
“莫非是因為我進行了一次星力灌體,實力大增的原因?或者是我本身真氣的怪異所致?”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于王卓切切實實感受到了陰神,直到三更時分,李如風的陰神才離去。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這李如風對我起了疑心,我若明日隨意給他指個方向,他尋人不著,多半要來找我的晦氣。此刻我與他照了面,他要在我身上留下什么追蹤印記實在是輕而易舉。”
王卓思量半晌,覺得這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長生島追殺自己,必然有所圖,不可能只是為了王伯蒼等一干未入煉氣層次的弟子。要知道,來追殺王卓的刺客,就沒有一個人是煉氣層次以下的。
既然如此,說明長生島所圖極大,也就說明了自己從長生島奪到的好處也極大,那長生劍中似是而非的幻境便能夠很好的佐證這一點。
但這好處乃是自己無意間獲得的,自己并不清楚怎么樣把這巨大好處用于自身,而現(xiàn)在,長生島的重要人物李如風就在自己身邊,而此人,必然是知道這個秘密的。
要怎樣來把這個秘密套問出來?
王卓冥思苦想,時至天亮終于有了定計。
……
第二日,兩人繼續(xù)往王卓所說的那個與雷道人師徒分別的地點趕去。
路上,王卓時不時與李如風套交情。
“李前輩,您這煉神層次可真是厲害,居然可以御風飛行,在下我就不行了,練了幾十年也就煉氣層次,這輩子煉神是沒有指望了。”王卓經(jīng)過幾次套問,已經(jīng)“知道了”李如風的姓名。
“呵呵,人這一輩子,講個因緣際會,你沒有緣分入煉神,也強求不得。”李如風一副指點晚輩的神氣模樣。
“李前輩,不知被您老人家追殺的那兩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勞動您老人家大駕?!?/p>
提到雷道人師徒,李如風的口氣立馬轉冷:“不該問的,不要問,這兩個搶……偷了東西的狗東西,被老夫抓住了,一定讓他們不得好死。”
王卓心中暗罵,這李如風的口真是緊,從他口中真是難以得到有用的信息。
但王卓注意到兩個詞,“搶”和“偷”。
李如風最后說的是“偷”,但顯然,這是他的掩飾之詞,是為了掩飾門派中的丟丑之事。
那真正的寶貝,應該是被“搶”的。
王卓現(xiàn)在也不再是初出江湖的雛兒,根據(jù)李如風這句話,他立馬便分析出很多東西來。
“東西是被搶來的,而我所搶的東西,就只有那長生劍。這長生劍似乎藏著秘密,但我未能發(fā)現(xiàn)?!?/p>
“而且那劍,當時是王伯蒼所有,他不過一個煉精巔峰之輩,如果真的是門中至寶,如何會讓他持有?”
“由此可見,被搶的寶貝只怕不止一樣東西?!?/p>
王卓胡亂猜測,竟然已經(jīng)接近了事實真相,只是他怎么都不會想到,那雷島之主長生天在這次回島之前,也不知道這長生劍的用途。
“這樣東西,只怕是老頭子去長生島的幾次所搶來的?!?/p>
“老頭子到底搶了什么?”
王卓當年是個飛揚跳脫的性子,雷道人幾次上長生島到底得了什么好處,他以前也從來未關心過,此刻再想,哪里想得出來?
“如此,只有再試探這李如風了?!?/p>
王卓籌備了一晚上,早已想到直接套問李如風的話,多半是得不到太多信息的,為此,他還準備了后手。
馬車行駛,到了一顛簸處,哐當——
從眾多酒壇子中晃出一個木盒來。
看到這木盒,王卓一愣,而后一驚,神色有些慌亂起來。
“這是什么!”李如風質問道。
“這……這……”王卓變得吞吐起來。
“打開盒子?!崩钊顼L神色淡淡。
盒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柄劍,李如風看到這劍,臉色猛然變了,這劍的模樣,分明與長生劍一模一樣。
“你怎么會有這柄劍?”李如風目光如電,似乎要將王卓看透一般。
“不,不,前輩,您看清楚,這只是柄木劍?!蓖踝炕琶忉尩?。
“木劍,”李如風方才也是急了,否認以他煉神的修為,如何會在片刻中分不清這劍的材質,看到是柄木劍,他的語氣稍微緩了緩。
“我需要你的解釋?!崩钊顼L冷聲道。
“前輩莫急,聽在下慢慢說?!蓖踝块_始胡天胡地地扯起來,“那日我與那雷道人師徒相遇,一路而來,見他們打發(fā)了十余波刺客,便出言相問到底是何原因被人追殺,兩人因與我投緣,便拿出了那柄劍來,說那劍名‘長生’,乃是東海一島嶼上的至寶,我見那劍漂亮的緊,便用木頭雕刻了一柄一模一樣的,以留作紀念?!?/p>
王卓一頓,續(xù)道:“我已然猜到……猜到前輩多半是為了奪那劍而來,我如何敢將這柄木劍拿出來,萬一前輩一怒,我小小煉氣層次的修為,可不夠前輩殺的?!?/p>
李如風聽完這話,半晌未曾言語,只是道:“坐?!?/p>
王卓依言坐下,李如風卻猛然站了起來,幾乎要撞到馬車的車頂。
“你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你?”李如風厲聲道。
“前……前輩……”王卓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你好歹也是煉氣層次的修為,見了那長生劍,又猜到其中藏著大秘密,豈會只是雕刻一柄木劍以作紀念??禳c說,把實情說出來,否則我保證你死無葬身之地?!?/p>
“前輩饒命,”王卓“惶恐”得無以復加,口中言語都變了調子,“前輩,我說,我說實情就是?!?/p>
“那對師徒與我分別之時,已然知曉我得知了他們獲得了大好處,是以許諾,會給我分出一份大好處,但是他們的要求,便是要我為他們引開一部分追兵?!?/p>
“追殺他們的人太多了,我們思來想去,便制作了一柄與那長生劍一模一樣的木劍,分別時,那老者以快手法揮舞了幾式劍法,便把這木劍裝入了盒子中,并高聲宣揚,說托我替他們保管此劍,以引起暗藏在周圍的刺客注意,此后我們便分頭離開?!?/p>
“由于很多刺客并沒有看清那老者的舞劍手法,所以并沒有看清留給我那柄劍只是柄假貨,所以這些日子,倒是有不少刺客來尋我麻煩,只不過在下好歹也是煉氣層次的人物,打發(fā)幾個刺客還不算太吃力。”
“哼,他們說給你分潤好處,你就信了?”李如風道。
“當然不信,”王卓笑道,“如此多的刺客來追殺他們,而且均是煉氣層次以上的高手,很顯然,他們是被人發(fā)動了‘天殺令’,他們手中寶貝的價值,自然不會小。”
王卓續(xù)道:“老頭子我的功力已然多年沒有進步,遇上這個際遇,怎么會不竭力抓?。俊?/p>
“所以你就假意答應了他們?”李如風接口道。
“對,前輩果然高明,老頭子我假意答應了他們,而后綴在他們身后,準備伺機而動,搶奪那長生劍,”王卓有些不好意思道,“當然,現(xiàn)在前輩趕到此處,那劍自然應該由前輩收回?!?/p>
“哼,伺機而動,你一個煉氣層次的修士,是那雷道人的對手?”李如風譏笑道。
“前輩有所不知,”王卓將他思量了一晚上的故事娓娓道來,“那雷道人似乎受了重傷,所以很多時候,都是由他徒弟出手,他只在暗中相助,依我看,他此刻的實力,不會超過煉氣中期?!?/p>
“哦?他受傷了?”李如風想到一片狼藉的雷島,再與此言一印證,便推測雷道人應該是被厲害仇家所傷,他對王卓所說的言語,也不由信了七分。
“那你們約定在何處見面?越州?”李如風追問道。
“對,就是越州?!蓖踝康?。
“哼,你怎么確定他們一定會到越州?說不定他們是耍你的呢?”
“前輩,在下好歹也虛長了些年頭,江湖中的很多把戲還是見慣了的,我早已在他那徒弟身上做了些手腳,我一路綴在后面,發(fā)現(xiàn)他們的蹤跡雖然曲折繞遠,但到底還是沿著去越州的方向的?!?/p>
“呵,你真是個老狐貍?!崩钊顼L笑道。
“可是前輩,我不知他們要去越州干什么,此時咱們一來一回,已經(jīng)耽擱了四天的路程,只怕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越州也未可知。”
“哼,他們離開了又有何用?只知長生劍卻未知傳承符文,還以為一柄木劍就能引開老夫的追蹤,這等愚夫,遲早要被老夫追上?!?/p>
李如風放出豪言后,又思量了片刻,似乎覺得王卓所言有理,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目的地是越州,那么還是盡快地趕到才好,他飛身而起,片刻便在十數(shù)丈以外,再轉眼間,已然消失在天盡頭處。
李如風就這般走了,王卓卻還未回過神來,口中只是咀嚼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傳承符文,傳承符文是個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