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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三仙正在臺上互相搭腔,自說自圓,未顧及他人的看法,好像他們才是臺上的主角。封禪臺上的劉代天中真道長及慧生大師等,年紀(jì)較大或身份地位較高的,有的坐著不動,有的在低聲議論著。他們覺得這東山三仙來路不明,武功雖然還可以,但還不必動用臺上的人出手,因此心里都想靜觀其變,希望是臺下有武林新秀出現(xiàn),能自告奮勇上臺來挑戰(zhàn)東山三仙。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三條人影從臺角竄了上來。眾人睜著大眼一看,正是兩男一女。原來這三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他們?nèi)讼缺蜃谂_上的劉代天盟主及眾人行禮,再向東山三仙及臺下的人抱拳行禮,同時,李泰自報名號大聲說道:“廣義會旗下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姑娘,前來向東山三仙討教幾招!”
眾人見了一片叫好。而林因明楊遠風(fēng)及王解石等人,都在長安街見過陳瑩和西洋劍客比過劍法,知道她的劍法相當(dāng)不錯,比剛才上臺的卓不越高出不少。當(dāng)他們聽說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都是廣義會旗下的,不禁都驚訝起來!這“廣義會”他們之前聽都沒聽說過,就剛才卓不越上來和王解石比劍時,眾人也都覺得廣義會不過爾爾,但林因明和楊遠風(fēng)有王解石等人見過陳瑩和西洋劍客比過武的人,此時都不禁開始要對這個“廣義會”刮目相看了!
其他不認(rèn)識陳瑩的人,心里都在想:“看陳瑩的模樣,大約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而東山三仙的看起來已經(jīng)有四五十歲了。若論武功修為,陳瑩就算是打娘胎時就開始練武,也不過十七年左右的時間,怎么能和有三十多年以上武功修為的人比試呢?”眾人又都有點替她擔(dān)心,不過心里又想:“陳瑩既然敢上臺來,她自己必定也是三分把握的。再說,也不全都是練武的時間越長武功就越高,江湖上練武奇材也不是沒有,楊遠風(fēng)就是很好的例子?!币虼?,眾人都希望陳瑩和李泰李達兄弟能勝,好好地把東山三仙教訓(xùn)一番!
東山三仙見李泰李達兄弟倆人相貌平平,衣著又都很普通,年齡大約三十多歲,一點都不象武功高手,而陳瑩則是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水嫩嫩的模樣。于是他們就都不把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三人放在眼里了。
松山笑道:“呵呵,二弟三弟們,你們看看,就是有人不知深淺地要上臺來和我們比武?!敝裆浇涌诘溃骸按蟾?,比就比,讓他們輸了他們自然就服氣了,免得他們心里認(rèn)為我們?nèi)值茏源?。不過,等一下我們可要讓著他們點,特別是對那們小姑娘,可要手下留情?!惫鹕揭哺溃骸澳鞘?,我們東山三仙武功雖高,但可不能讓別人說我們是恃強凌弱,以大欺??!”
李泰李達兄弟見東山三仙又在自個兒說個不停,兄弟倆想:“在臺上當(dāng)著眾人的面,跟他們這種人斗嘴也沒意思,再說自己的嘴巴也不如他們能說會道,說不過他們,不如先讓他們說完?!庇谑潜沣对谀抢?。陳瑩見狀,就上前一步,對著東山三仙嘻笑道:“呸,就你們?nèi)齻€只會往自己臉上胡亂貼金的老怪物,真是太不知羞恥了!你們還在啰嗦什么呢,我們可沒那個閑功夫,我們這就要出招了!”說著,就拔劍直指松山。
松山道:“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真是欠教訓(xùn)!”說著,也從腰間拔出那兩把彎刀來。陳瑩也不多說,就出劍直取松山。李泰李達兄弟見狀,則都是從各自腰間抽出兩柄只有一尺左右的短劍,分別撲向竹山和桂山。
松山見陳瑩罵他們?nèi)值苁抢瞎治?,還想把話罵回去,但見陳瑩的劍刺了過來,而且劍法迅捷靈動,就再也顧不上斗嘴了,就用自己的那兩把彎刀接招。
而李泰李達兄弟都是使雙短劍,適合帖身近戰(zhàn)。竹山和桂山都沒有如此帖身近戰(zhàn)的經(jīng)驗,所以他們被李泰李達兄弟一貼上去,急著想甩開呢,偏偏李泰李達兄弟的身法粘得很緊,而且身法非常怪異,仿佛前后左右上下無處不在!他們一下子就被李泰李達兄弟逼得手忙腳亂,他們只能怪自己麻痹大意,讓李泰李達兄弟占盡先機了。
陳瑩與松山斗了二十多招。剛開始陳瑩還主動出劍攻擊對方,但二十多招過后,她就變攻為守,雖然她的劍法輕快靈活,或許可險中取勝,但松山的武功畢竟比她高出一籌,而且臨敵經(jīng)驗豐富。
而剛才在臺下,華鳴洲就跟她和李泰李達兄弟說,東山三仙中,可能松山武功略高于另外二人,所以只要李泰李達兄弟能打敗竹山和桂山,陳瑩對付武功最好的松山,就算落敗也不要緊,雙方對陣中,己方就形成了比較有把握的“二勝一負”的勝局,此乃“田忌賽馬”之妙法。因此,華鳴洲交待陳瑩,若是打不過松山,就不要涉險求勝,只要守住要害不讓自己受傷,能全身而退就行。
竹山和桂山被李泰李達兄弟纏打著不放,八十多招過后,兩人身上的衣裳都已有被李泰李達兄弟手中的短劍劃了幾個口子,傷了點皮肉。他們知道李泰李達兄弟并未下狠手,否則自己就不是只會傷得這么淺了,所以他們與李泰李達兄弟再斗了二十多招,就趁機閃到臺沿的機會跳下臺來認(rèn)輸,要不然被李泰李達兄弟纏打著不放,連叫停手的機會都沒有。
竹山和桂山倆都跳下臺去認(rèn)輸了,而松山雖仍在臺上,但不管他怎么進攻,陳瑩都只是一沾即走,偶爾才反擊幾劍,任是讓他追打不到。于是倆人之間的比武,差不多成了你追我逐的輕功比試,陳瑩的輕功又不在松山之下,直把松山氣得吹胡子瞪眼也拿她沒辦法。
這時,臺下的竹山見狀,叫道:“大哥,算了算了!不要打了,我們走吧!”松山聽后,于是也下臺來,三兄弟這時倒識趣了,也不再動口找理由為自己的落敗辯解,在眾人的一陣嘲笑聲中灰溜溜地走了。
華鳴洲王飛虎小葉子和卓不越等人則一起在搖旗并大聲歡呼,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也下臺來回到廣義會大旗下,眾人的目光都不由紛紛向廣義會旗下的方向投來。
自從李泰李達兄弟和陳瑩打敗了東山三仙后,臺下就再也沒有人肯上臺來。有些見自己的武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不愿上臺來獻丑,有些抱著技不外露的想法不想上臺來,而各大名門正派的弟子經(jīng)常交流切磋武功,都是知根知底的,再上臺來演練比試一番也無趣,就算林因明總管上前去點名也沒意思了。
過了一會兒,見還是沒有人肯上臺來,林因明就暗示楊遠風(fēng)該他出場了。楊遠風(fēng)走到臺中,先抱拳向四方行禮,臺下就起了陣陣歡呼聲。楊遠風(fēng)說道:“楊某不才,就為大家表演一套‘火焰神掌’,請大家多多指教!”
臺下的人聽了一片歡呼與鼓掌,他們知聽說過“火焰神掌”是天山老人的獨門絕學(xué)之一。當(dāng)世除了少林方丈無界大師與劉代天盟主,其他江湖中人大多無緣見識火焰神掌,而且此掌法使用時雖然威力巨大,但比較容易消耗內(nèi)力,若非內(nèi)功十分深厚的人,發(fā)揮不出此掌法的功效。因此,有緣見識過火焰神掌的應(yīng)該沒幾個人了,所以,臺下的人大多不禁激動萬分,伸長了脖子瞪著大眼等著看。
楊遠風(fēng)就把火焰神掌演練開來,火焰神掌的招數(shù)大開大合,甚是好看!但火焰神掌的精要其實在于練此功的內(nèi)功修為,不僅要內(nèi)力深厚,而且要的是純陽的內(nèi)力,并能用內(nèi)力在雙掌上激發(fā)出似火焰般灼熱氣。所以楊遠風(fēng)使出內(nèi)力后,雙掌似乎有火焰在跳躍,把空氣都灼熱了,最后,隨著楊遠風(fēng)雙掌的不斷舞動,形成了一團熱氣包裹著楊遠風(fēng)的周身。臺下的人看了,才知道為什么此掌法之所以以“火焰神掌”命名,都叫好鼓掌起來。
當(dāng)楊遠風(fēng)剛演練完火焰神掌的招數(shù)后,收功行禮,正要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時,只聽見半空中傳一個悅耳而響亮的女子的聲音說道:“楊少俠請留步,在下‘水云派’弟子曹云煙想向閣下討教三掌,可愿意否?”
眾人循著聲音向半空中望去,只見在封禪臺右側(cè)不遠處的一處高高的石壁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生得蛾眉鳳目,齊鼻豐唇,模樣端莊,氣質(zhì)高貴,滿身光鮮的女子。從下仰望,這名女子就如同一只棲息在石壁上的鳳凰!
眾人大多聽說過水云派掌門人張明玉不僅武功奇高,早年在江湖上行俠仗義,而且自身以前是貌美的女子,所以自從三十八年前創(chuàng)派以來,也都是只收貌美的女弟子。只是水云派的弟子極少在江湖上走動,免得引起狂蜂浪蝶追逐,所以絕大多數(shù)人是只聞其名而已。但那石壁不僅高而且陡峭,曹云煙不知是什么時候躍上去的,卻沒驚動眾人,就這份輕功而言,算來江湖上也是少有人能及的。
楊遠風(fēng)抬頭望著曹云煙,微笑回道:“自是當(dāng)然,楊某樂意奉陪!”
曹云煙叫了聲好,便從那塊高大的山石上飛下來,憑著高超的輕功,駕著氣流,輕飄飄地直飛到封禪臺上。她不僅衣裳華麗炫目,而且飛下山石時的身姿優(yōu)美,仿佛是一只美麗鳳凰在空中掠過,很多臺下的人不禁看呆了!
待到了楊遠風(fēng)面前五尺遠,腳尖剛著地時,曹云煙借身子尚有向前俯沖的余勢,就叫了聲“接掌!”就直接雙掌擊向楊遠風(fēng)。楊遠風(fēng)本來還直愣愣地盯著曹云煙看,沒想她剛飛到面前直接出掌,楊遠風(fēng)不敢大意,急忙運氣以雙掌相對。
曹云煙使的是“鳳尾掌”,此掌法乃水云派掌門人張明玉所創(chuàng),原叫“竹尾掌”。那是有一次張明玉在竹林中研習(xí)掌法時,她隨意一掌都可輕易地令竹子攔腰裂開或折斷,但當(dāng)她飛身一掌擊在靠近竹梢的地方時,竹子并未折斷,而是竹稍彈了出去又彈回來,她又用盡掌中的內(nèi)力試試,照樣如此,只不過讓竹稍多抖落幾片葉子而已。因此,張明玉有所領(lǐng)悟,經(jīng)過潛心研究,創(chuàng)造了“竹尾掌”這門武功,此掌法最適合弱女子練習(xí)。后張明玉覺得“竹尾掌”名號俗氣,便改名為“鳳尾掌”。
鳳尾掌的掌力柔中帶有韌勁,柔而有力,由外而內(nèi),不僅手法似竹尾充滿彈性,而且手掌中所含的內(nèi)力也收發(fā)自如,似乎也帶有彈性,能防守又能反攻。
曹云煙本來以為楊遠風(fēng)會使出巨大的掌力,但楊遠風(fēng)只把內(nèi)力運至雙掌,凝于掌中并不外吐,因此與曹云煙擊掌時,就變成了只守不攻了。所以,楊遠風(fēng)掌上沒有受到自己掌中內(nèi)力的回彈,只感受到了曹云煙的掌中的內(nèi)力沖擊。而曹云煙沒想到楊遠風(fēng)只采取守勢,自己掌上使出的內(nèi)力擊在他的雙掌上,象是撞到了厚重的土墻上,除了被抵消去七分內(nèi)力外,余下的三分內(nèi)力則如泥牛入海。
曹云煙后退一步,又叫了聲“第二掌!”前踏一步舉雙掌又擊出。楊遠風(fēng)又伸手接掌,通過第一次對掌,他已經(jīng)大體知道曹云煙掌力的深淺,所第二掌他就不再只守不攻了,而是先把內(nèi)力運至雙掌,凝而不發(fā),待到對掌的剎時,把掌力由慢到快由小到大地吐出。
楊遠風(fēng)這次掌中所承受的不僅是曹云煙雙掌的內(nèi)力,而且還有他自己的被彈回的一分掌力。楊遠風(fēng)本來以為曹云煙只是內(nèi)力深厚,這時才知道她的內(nèi)力也十分怪異。她的內(nèi)力似乎充滿了彈性,不僅能有效化解他的內(nèi)力,而且還能把他的內(nèi)力回彈幾分,所以她實際承受到他的內(nèi)力至多也不會超過七成。而曹云煙這回在對掌時感覺到了楊遠風(fēng)雙掌炙熱,內(nèi)力則是由輕而重,由慢到快,并未使出全力。
第二掌過后,楊遠風(fēng)承受著曹云煙的掌力和回彈的自己的一分內(nèi)力,但還是站在原地不動,而曹云煙則又是后退了一步,化解抵消楊遠風(fēng)的掌力并收回自己的內(nèi)力。
就在曹云煙第三掌擊出之前,楊遠風(fēng)微微笑著說道:“曹姑娘,楊某這第三掌可要發(fā)出十分的內(nèi)力了,你可要小心了?!辈茉茻熞参⑿Φ溃骸澳亲詈?,看掌!”曹云煙說完又前踏一步舉雙掌又擊出。
第三掌楊遠風(fēng)的掌發(fā)出了十分內(nèi)力,一對上掌就把把曹云煙擊飛了出去。眾人都以為曹云煙這次會被楊遠風(fēng)擊傷的。但楊遠風(fēng)此時心里已明白,其實這正是曹云煙化解之法,不僅是他的掌力把她擊飛,也是她的雙掌遇到他的十分強大的內(nèi)力后,便回彈他自己的三分內(nèi)力,同時借勢向后飛出去,消去他的強大的內(nèi)力和收回自己的內(nèi)力,這正是鳳尾掌功法的特點。
曹云煙飛出三丈遠后又飄回到楊遠風(fēng)前面站著,眾人緩了一下,見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曹云煙這回感覺到楊遠風(fēng)強大無比的內(nèi)力,至少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但在他厚大的雙掌上發(fā)出的內(nèi)力卻強大而柔和。曹云煙一瞬間明白了:“他雖然已知道我的掌法的特點,但他還是擔(dān)心若用猛烈生硬的內(nèi)力仍會擊傷我,所以才用這種掌法來與我對掌?!?/p>
楊遠風(fēng)雖然已知道曹云煙的內(nèi)力以及“鳳尾掌“的特點,而且他發(fā)出的內(nèi)力是柔和的,但他還是有點擔(dān)心自己的內(nèi)力太大了,會傷著曹云煙,第三掌過后見曹云煙被擊飛得遠遠的,臉上不禁現(xiàn)出緊張之色,關(guān)切問道:“曹姑娘可還好?”
曹云煙聽了,似不經(jīng)意地打量一眼這位體貌雄偉武功絕頂卻又溫和大方的楊遠風(fēng),自己的雙手上似乎還有剛才對掌時他熾熱的雙掌留下的余溫,不由心中暗生異樣的喜悅之情,抱拳行禮說道:“多謝楊少俠承讓,是小女自不量力了!”楊遠風(fēng)抱拳回禮道:“哪里哪里,比武有進退之法,并非進攻即為勝退守就是負。曹姑娘掌法奇特,今天楊某又多長了一分見識!”
臺下的人見楊遠風(fēng)和曹云煙倆人除了相貌武功雙雙不凡,早就仰慕不已,而且都被他們倆那種卓然出眾萬中無一的氣質(zhì)所折服。因此,哪里還管誰勝誰負,早已是歡呼鼓掌聲一大片!
這時,林因明走上前走,抱拳笑著對曹云煙說道:“哎呀,稀客真是稀客!曹姑娘你好,不知貴派的尊師張老掌門也來了嗎?”曹云煙有點受寵若驚,趕忙抱拳行禮回道:“林總管好!我?guī)煾敢讯嗄瓴幌律搅耍舜问俏业亩啻螒┣?,我?guī)煾高@才放我來湊湊熱鬧的,就我一個人來?!庇中χ溃骸安贿^林總管,我?guī)煾鸽m然年紀(jì)有些大了,可一點都不老,您可不能稱她為張老掌門的。要不然,我?guī)煾嘎牭搅丝梢鷼獾?!”林因明拍了拍額頭,笑道:“哈哈,是是是,我這又犯糊涂了!多謝曹姑娘提醒,既然是曹姑娘一個人來,那也好,就請曹姑娘在臺上前排就坐。曹姑娘請!”
曹云煙自然是不肯在臺上就坐,趕忙說道:“這怎么可以,我又不是代表我?guī)煾竵韰⒓游淞执髸?,晚輩還是到臺下站著為好!”林因明見曹云煙態(tài)度堅決,就改口說道:“曹姑娘,既然你不是代表尊師來參加武林大會的,那就與楊老弟等人坐在后排,他們都是晚輩,這總可以了吧?”楊遠風(fēng)也在一邊幫腔,請求她在臺上后排同坐。曹云煙見林因明這么說,知道推辭不過,只好勉強答應(yīng)著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