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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紫禁城的時候,褚宵身上揣了大概有兩千兩的銀票。
這兩千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對于尋常人家來說,這筆錢足夠他們用上一輩子,但對于有錢人來說,兩千兩或許還不夠他們置辦一件家具。
先帝雖然主張勤儉,但到底是皇室貴胄,再節(jié)約也節(jié)約不到哪兒去,畢竟,他們還得在人前維持住皇家的臉面。
褚宵平日里雖然說不上窮奢極侈,卻也是嬌生貴養(yǎng),錦衣玉食樣樣不缺,花起錢來,壓根兒就沒有‘節(jié)制’的概念。
他這一路上落腳的地方,必定是當(dāng)?shù)刈詈玫目蜅!?/p>
吃飯的地方,也必然是當(dāng)?shù)刈畛雒木茦恰?/p>
于是乎,短短一個月內(nèi),那兩千兩盤纏就被褚宵花的所剩無幾。
等到花完了身上最后一張銀票,荷包里只剩幾十兩碎銀子的時候,褚宵才終于意識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困境。
他再也租不起舒適的馬車,住不起上等的客房,甚至連豐盛的飯菜都吃不起幾頓了。
這可咋整?他總不能寫信去跟皇兄求助吧,那樣未免也忒丟臉了一些。
常言道,天無絕人之路,正當(dāng)褚宵為錢發(fā)愁的時候,一扇嶄新的大門忽然在他面前打開――他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劫匪!
講真,那群劫匪也是出門沒看黃歷,倒了八輩子的大霉,才會盯上褚宵這個外表看起無害,內(nèi)里其實萬分殘暴的人形兇器。
他們見褚宵長了張白白凈凈的小嫩臉,穿了身精致華貴的云紋緞袍,又是只身一人走在官道上,就以為褚宵是只送上門兒來的大肥羊,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準(zhǔn)備開宰。
結(jié)果嘛。
褚宵甚至連武器都沒動用,只赤手空拳便輕而易舉的干翻了那幫劫匪。
事了,看著那群鼻青臉腫,跪在地上連聲討?zhàn)埖慕俜?,褚宵忽然間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賺錢’的好辦法。
他反過來打劫了那幫劫匪。
兜里沒錢的困境就這樣被化解,褚宵在為自己的機智而洋洋得意的同時,還舉一反三的開發(fā)出了一個新技能。
這個技能名叫‘姜太公釣魚’。
褚宵以自己為誘餌,故意偽裝成一只無害的大肥羊,專門兒往那些不太平的地方跑,勾引綠林匪徒上門打劫,然后再反過來打劫他們,以此來充實自己的腰包。
至于刺殺朝廷官員什么的,其實一開始并不在褚宵的計劃內(nèi)。
他是暴脾氣,又不是沒腦子,怎么可能會去干那種給自家兄長添亂子的事兒呢?
但有些時候吧,意外來的就是猝不及防。
褚宵怎么著也沒想到,竟然會有朝廷官員膽敢違抗令法,私底下跟那些綠林匪徒勾結(jié),反正,等他一股腦的抄完匪窩,順便手起刀落,弄死了幾個蹦q的特別歡的家伙后,才知道這其中還有一個朝廷官員。
那官員死的倒也不算冤枉。
畢竟,依照朝廷律法,為吏者若私下勾結(jié)匪徒,本就該被處以死刑。
可褚宵卻不能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人不管。
人是死在土匪窩里的,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且不說朝廷會不會追究,光是百姓那一關(guān),就不是好糊弄的,一個處理不好,沒準(zhǔn)兒便會引起動亂,致使朝廷顏面受損,慶帝遭到質(zhì)疑。
所以褚宵必須得善后,把這事兒給抹干凈了。
他先是連番恐嚇,把現(xiàn)場的匪徒一一封口,隨后,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那官員的尸首送回了家,偽裝成江湖殺手的手筆,臨了,還見財心動,順手牽羊,把對方家中私藏的金銀珠寶給卷了個精光。
唔,反正那些財寶的來路一看就不正當(dāng)。
大慶民風(fēng)彪悍,人人崇尚武學(xué),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股龐大且紛雜的江湖勢力,這股勢力與朝廷分庭抗禮,相互之間,維持著微妙的和平。
朝廷雖然有能力打壓江湖勢力,可未免勞民傷財,折損自身實力,便一直對江湖勢力睜只眼閉只眼。
一般情況下,朝廷不會輕易插手江湖之事。
而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還是一個秉性不端,備受當(dāng)?shù)匕傩胀贄壍墓賳T,死于江湖殺手的刺殺,對朝廷來說,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兒。
如褚宵所料那般,這件事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便悄然落幕。
有此前車之鑒,按理來說,褚宵本該學(xué)會收斂,低調(diào)做人,小心行事,可那筆數(shù)量頗豐的戰(zhàn)利品,卻讓褚宵生出了一股蠢蠢欲動、難以克制的小心思。
朝廷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錢?。?/p>
什么辦法來錢最快?抄家唄!
不過一個小小的七品縣官,私底下都能斂來價值百萬的財富,那級別更高的那些貪官呢?想到因國庫空缺而整日發(fā)愁的慶帝,褚宵一咬牙一跺腳,干脆利落的決定,要繼續(xù)用這種手段來充盈國庫。
自從以后,褚宵在行走江湖時就多了一重身份:殺手,一名專門懲奸除惡,刺殺貪官污吏的殺手。
褚宵:想想還有點小驕傲呢=v=
前兩天剛干完了一票‘大生意’的褚宵,默默地清點了一下自己荷包,決定今天好好的犒勞自己一番。
他要去城中最有名的酒樓飽餐一頓。
江南城最出名的酒樓,是城東的醉仙居。
而陸小鳳、花滿樓和楚留香三人,此時也剛好就在醉仙居。
江南本地的百姓都知道,花家七童是個熱情又好客的人,無論是誰,只要進(jìn)了他那座小樓,他都愿意奉上一壺?zé)岵?,招待對方?/p>
他招待過往的路人尚且都如此周到,又更何況是楚留香這樣的貴客呢?
醉仙居有陳年的女兒紅,還有擅長烹飪各色菜系的廚子,在此處宴請貴客,自然不會有絲毫怠慢之處。
江湖兒郎大都喜好飲酒,陸小鳳如此,楚留香也是如此。
花滿樓雖然更愛清茶,卻也能陪著他們二人喝得盡興。
醉仙居有專供貴客使用的包間,大名鼎鼎的江南首富,花家的七公子花滿樓,自然有權(quán)利去挑選一間幽靜的包廂用來待客。
可他們?nèi)俗罱K卻選擇了在二樓的大廳落座。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周圍一片熱鬧的喧嘩聲中,一邊飲酒作樂,一邊欣賞著窗外繁華的街市,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陸小鳳神情悠然的飲著美酒,視線在樓下過往的人群中四處游離。
他很喜歡觀察別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還是老人和小孩,對陸小鳳來說,這是一件十分有趣,也十分有意義的事情。
喜怒哀樂,人間百態(tài),統(tǒng)統(tǒng)都蘊含在這些人的一舉一動之中。
褚宵便是在這時,闖入了陸小鳳的視線中。
他嘎嘣嘎嘣的嚼著糖人,順著人流不急不緩的朝醉仙居走去,邊走還邊四處張望著,仿佛對四周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一張稍顯稚氣的臉上,滿是藏不住的新奇和愉悅。
看起來就像一個很尋常的,初入江湖的少年人。
就連他身上穿著的那件做工極細(xì),用料極好的華服,在過往的富裕人士的映襯下,也顯得不再是那么起眼。
可陸小鳳不僅一眼就看到了他,還看的半晌都移不開視線。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真是了不得呀?!?/p>
陸小鳳仿佛自言自語的小聲感嘆道。
從他這個角度俯瞰,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褚宵的一舉一動。
在街上的行人眼中,褚宵只是一個尋常的少年,可在懂行的人看來,褚宵卻是一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高手。
他看似隨意地游走在人群中,可但凡走過的地方,兩邊的路人都會下意識的往旁邊退讓,這種小手段看似簡單,其實不然,若非武功高深到某種境界,可以將內(nèi)力收放自如,是斷然做不到這一點的。
最起碼,陸小鳳在十六七歲這個年紀(jì)的時候,還做不到這一點。
楚留香循著陸小鳳的目光望去,也將這一幕收入了眼底。
他的閱歷比陸小鳳更豐富,所以看出來的東西,也要比陸小鳳看出來的更多一些。
“此人應(yīng)當(dāng)是一名暗器高手,你看他的左手?!?/p>
褚宵右手抓著粘糖人的小木棍兒,左手卻一直垂在身側(cè),略有些寬大的袖袍微微下垂,幾乎將他的手全部遮掩起來,只露出了半截手掌。
那半截手掌的指縫間,隱隱透出了一絲寒芒。
“那是……刀刃?”
陸小鳳有些遲疑的猜測道。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薄刃?!背粝阄⑽㈩h首,低聲解釋道:“據(jù)聞,但凡善用暗器者,身上都會備著一把極小極薄的利刃,大小不超半指長,形似柳葉,刀刃無柄,兩側(cè)開刃,只能用指節(jié)銜著,可殺人于無形?!?/p>
聽罷這番話,陸小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他和楚留香曾暗中檢查過布政使的尸體。
尸體上只有一處傷口,便是在致命的咽喉之處,傷口很薄,從表面看,只留有一道血痕,像極了用劍刺出來的痕跡。
但仔細(xì)觀察的話,便不難發(fā)現(xiàn)那并非是劍傷。
一柄極小極薄的刃片,同樣能夠制造出那樣的傷口。
這少年,該不會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名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