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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貼靠上去,眼睛彎起:“阿鈺,等你玩膩了就把他送走好不好……我認識一家農場主老板,他有大把大把的精力替你教訓不聽話的奴仆。”
肖鈺沒有接茬,看了眼萬晴,朝后指指:“給他洗漱完,扔回柴房里去?!?/p>
“……是?!?/p>
第6章肖爺回來了
穿過兩道月亮形的拱門,長廊盡頭現(xiàn)一豪華洋房,老宅院里松柏常青,比洋人街上任何一處風景都還靚麗。
肖鈺常年穿著軍官制服,戴一頂黑色氈帽,他輪廓冰硬如刀鋒,眼底透漏毫不掩飾的冷漠。
他用巾帕擦拭手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唇抿成一條直線,剜向不遠處身穿淡紫色旗袍的溫婉女人。
那是他父親肖仲海的五房太太元笙,與他同年進的老宅。
彼時他五歲,還被女人抱在懷里過,家仆們議論說這或許是肖老爺找的最后一任妻了。
元笙夠優(yōu)雅風華,出身為滬城最大的地產世家,現(xiàn)如今正與陸家交往密切,正得肖仲海的青睞。
“鈺兒,你愣在那作何,笙媽我多久沒看到你啦?!?/p>
元笙從一并太太小姐中款款而來,歲月似乎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拂上肖鈺的肩關切地問:“鈺兒你是又消瘦了吧,眼圈黑濃……”
他眼神一沉,甩開女人的手。
沒有說話的欲望,就如同這個家對于他而言就是存留在記憶里的墳冢。
肖鈺每次回來,都只是為了祭拜下母親的靈堂。
肖家老宅的規(guī)矩極為森嚴,又頗為守舊,還延續(xù)不少祖上信奉的東西,譬如靈堂結義堂,就連談生意的場地也得選擇風水風向,放著關公老爺?shù)纳裣矜?zhèn)一鎮(zhèn)。
他冷眼經過庭院內客套寒暄著的富家小姐與少爺,在鑼鼓鞭炮齊鳴前走入靈堂內。
牌位墻上掛滿了陌生的名字,從未見過,也不覺得是親人,其中有位“肖泊韋”與其他兩個肖氏牌位并列擺放,早已落滿灰塵。
這位也只會在老管家的閑談中才會提及的男人是肖仲海的大哥,旁邊兩個是他的兩個孩子,死的時候還未滿十八歲。
從擺放的位置與清理程度來看,肖鈺能清楚感受到肖家對肖泊韋的輕疏,而他母親的名字更靠近角落,接近淺白磨損嚴重的篆字——孫芷瑤。
元笙除了與自己母親同屬妾房以外,再無半點相似之處。
肖鈺之母曾工作于洋人街最興隆的姍雀歌舞廳,孫芷瑤最拿手的莫過于交際舞與吉普賽舞步,襲一身藏青色緊身旗袍,步步生蓮,不動聲色就能舞進那群洋商心里去。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而色徒,則在所有人投獻殷勤之前,將正值芳華的“黑雀”堵在換衣室間傲慢威脅——給我當妾,這間舞廳我就暫且不拆。
威脅意味十足的話,還放在了肖鈺與母親被接回老宅的第一晚。
肖仲海瞇眼,命他放養(yǎng)在外的私生子跪在書房里,衿傲霜目充斥血絲,用拐杖挑起肖鈺的下巴。
“厝厝……是小雀兒給你取的?呵,真拿不上臺面。”
那間書房冷得徹骨,他身上還穿著初夏時母親送的黃衫,手臂上顯出細小的凸起,怯怯點頭。
厝鳥也是麻雀的別稱,如同孫芷瑤的藝名,有種大雅隱于世的意境,但那只乎滬城淪陷之后為躲避漢奸的無奈之舉。
“從今天起,你就在肖家,什么厝厝雀雀統(tǒng)統(tǒng)忘掉。我們肖家祖輩勝出高官極品,你也要爭做人上人,改名肖鈺,記住,要成為別人瞧得上的珍寶。”
*
咚咚——
 兩下扣門聲后,傳來青年的聲音。
“三哥,三哥……是你在里面不?”
“你白癡啊,不是三哥還能有誰進靈堂……你小點聲?!绷硪蝗藟旱吐暰€說。
肖鈺聽出那人是四房太太王秀蓮的兩個兒子肖宇鑠和肖宇銖,一對雙胞胎。
肖家成員眾多,光是肖仲海就有伯仲叔季四兄弟,之后還有個妹妹。他又納了四個妾,正妻生下大哥肖容鈞,二房之女肖蕓錦都比肖鈺大了快一輪,下面就是這兩兄弟。
在如此龐大的家族之中,肖鈺接觸最多的也是蓮媽,生育后激素突增虎背熊腰的陜北女人,打他最多,也是她當年狠心送他去了部隊。
可他唯一瞧得上的,也只有她。
有時打你最兇最狠的不一定盼著你墮落,而是撫平肖仲海怪異陰沉的性子,為他求得一絲喘息。
而日日嗔喚著你的,虛偽假面背后或許藏著更狠毒的心思,亦如元笙,在孫芷瑤惡疾送醫(yī)那天借生意之由將肖仲海絆住,耽擱到他再也沒能見到母親最后一面。
肖鈺緩緩抬起臉,那雙眼睛黯淡無神,他放下擦拭干凈了的靈牌手指輕扣兩下,驀然自語:“該為您的名字補上些漆了……沒能帶母親愛吃的酥糖,原諒我?!?/p>
推開門,肖鈺像被煙霧籠罩著,從寒潭中爬出的惡鬼。
“……三哥,父親找你過去,說是談論你與陸小姐的婚期。”
“嗯。”他淡漠地應了句,肖宇鑠實在從那張冰冷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哥你真的要娶?那可就真與封家宣戰(zhàn)了……”
肖鈺佇立在老樹下默默點了根煙,煙霧從他鋒利唇縫間輕飄出,他勾勒出一抹瘋邪的笑意:“我需要怕他?”
肖宇銖輕推了推他四哥,低勸道:“三哥不比那瘸腿庸貨高出一截,這么年輕就當上少將,還替父親談下兩筆外貿大單,那封鶴有什么?”
封鶴有什么。
他透過輕撩的白霧俯看地上啄食的散雀,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對排斥生厭的藍色眼眸。
*
又是夜里,許汐白聽聞熟悉的腳步聲,一個幅度小步子淺,而后面的那位靴底踏得實,卻有些雜亂。
他裹著外套起身出來看,發(fā)現(xiàn)肖鈺雙頰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眉目間透著舐血之性。
男人視線愈發(fā)模糊,可積攢了大半天的憤怒情緒讓他無法安然入眠,他下了車的移動路線就是往那間柴房走。
兩人目光對上,短暫交會。
許汐白后背發(fā)怵,懊悔怎么就好奇心作祟跑出來看了眼,一看不要緊,肖鈺瞇縫的眼睛就像雷達,死死鎖定他。
我還是趕緊回去!媽媽咪呀……
“許……汐白,給我站在那。”
邵管家不自在地扶額,他主子腳步蹣跚成這副模樣也硬不準下人攙扶,現(xiàn)在還要去……
“肖少爺,您走錯房間了……”
“誰都不準進來!——”
肖鈺在許汐白慌張后退的時候,一只手抱住那人雙腿,另一只手托扶著臀,倒掛著扛在肩上。
“肖……肖爺!……我……”
許汐白被晃得厲害,雙手緊鎖住男人的后背極度委屈。
我招你惹你了??!嗚嗚……
第7章吻技真差
許汐白被生硬得牽進柴房,眉頭間兀自皺起個小折印,讓肖鈺看到。
“看見我就這么讓你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