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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點奇怪?!?/p>
“一直都很奇怪吧?!?/p>
空曠的地下室蕩出層層疊疊的回音,咒力劈出來的走廊長且寬,岔口極多,像闖關游戲里的迷宮。
九月深秋閉著眼睛看不見路,卻越走越是心驚膽戰(zhàn),因為看不見,所以才會對其他東西的感知更加敏銳。
“我們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出口,這地方太大了,我們應該沒有走回頭路吧?”
“沒有?!蔽鍡l悟慢悠悠地答,“但不排除正在往回走的可能性?!?/p>
假如地下室的構造是一個圓形,說不定他們正在以某處為起點開始繞圈圈,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還沒有走完一個圈。
九月深秋沉吟半晌:“即使是圓形的地下室,半徑至少也有一公里,直徑兩公里的大型地下室,世界各地那么多的研究所不可能一個都沒有察覺。
“所以,要么是哪個國家掌握了某種不知名的技術,靠這種技術瞞天過海。要么是新誕生了某個種類的數(shù)碼獸,特性就是掩人耳目。
“可是地下室的構造太像人類的手筆,不管是人類做的,還是高智慧數(shù)碼獸學習人類知識擬造而成的,情況都不容樂觀,尤其是這里堆放了那么多數(shù)碼獸的尸體……”
她越想越不妙,順著危險的思路抽絲剝繭,怎么都理不清頭緒。
五條悟忽然松開了爪子,她眼前一亮,不自覺地睜開眼睛。
遠離陰暗潮濕的地下室,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上層,轉身回看,會發(fā)現(xiàn)身后留下一串歪七扭八的旋轉臺階。
難怪她剛才總覺得自己在原地打轉。
“五條?!?/p>
“怎么?!?/p>
“我的運動步數(shù),今天一定是第一。”她認真地說。
五條悟:“……”
“呼啦”
斗篷下擺再次不老實地搖晃起來,看斗篷的形狀,似乎是想拽著她去某個地方。
九月深秋還沒開口,五條悟就輕飄飄一爪子拍了過去,斗篷瞬間老實下來。
但也只不過老實了兩秒鐘,很快它再次呼啦呼啦地轉起來,并且極其固執(zhí)地在她身后扭成一團麻花,麻花一端堅定地指著某個方向。
九月深秋想后退,無論如何也挪不動腳步,順著斗篷所指的方向走,反而輕松異常。
就很氣。
“它是想讓我死?!彼吨@團成精的斗篷,憤憤控訴,“不要以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不會拿你怎么樣,有本事你一輩子黏在我身上不下來……”
斗篷唰地張開,裹住她的嘴,強迫性拖著她躲進一個隱蔽的角落,并且用力將她往下拽。
九月深秋搞不明白這斗篷又在搞什么鬼,但還是順著那股力道蹲了下去,懷里抱著貓貓,下巴壓在他的腦袋上,大概是緊張,手指正無意識地一下又一下地疏弄著他尾巴上的毛。
“深秋,不要隨便碰那種地方啊?!彼み^頭,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她。
九月深秋開不了口,只能不停地用手指撓他,她剛才擼他尾巴時,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他尾巴根了……
摸了下尾巴根而已,以后她還想埋進他肚子里吸貓貓呢。
她無辜地朝他眨眨眼。
五條悟垂了下眼,不緊不慢地用尾巴壓住她的手指,緩慢地說:“真是看不出來,你的口味這么重?!?/p>
九月深秋:“唔唔唔?”你說什么?
五條悟用尾巴尖撩了下她的手心,壓低聲音,意味深長:“我們物種不同,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哦?!?/p>
九月深秋:“???”
她差點扯著他尾巴把他扔出去。
可惡,究竟是哪個混蛋給可愛貓貓灌輸那種不///倫觀念的?!
貓貓的思想怎會如此、如此驚世駭俗?!
五條悟極輕地笑了聲,不再逗她,伸出一只爪子,撩開斗篷。
兩只礦石獸從他們面前僵硬地走過,頭頂被一只黑色的骷髏爪子緊緊抓住,雙眼無神地走進旋轉樓梯地下室的入口,順著臺階一層層往下走。
好似是失了魂。
.
“剛才那是什么?”斗篷松開后,九月深秋終于得以喘息,想到剛才看到的東西,腦子糊成一團,“礦石獸頭上那個,那個骷髏爪子是什么?他們是被控制了?骷髏爪子控制的他們?”
她對那種骷髏爪子十分陌生,但五條悟卻甚是熟悉,畢竟他睜眼前一秒,還云淡風輕地躺在類似的骷髏爪子上睡著覺。
“類似于黑暗齒輪的存在吧。”他不以為意,后腿一蹬,從她懷里跳出去。
斗篷重新安靜下來,原來它剛才是想幫她躲起來。
九月深秋沒抓住五條悟,只好收回手,腦子里還回蕩著剛才看見的骷髏爪子。
以前根本沒有見過那種東西,如果是類似于黑暗齒輪的存在……那是極度危險的。
五條悟站在入口處向下看了會兒,他剛從下面上來,底下什么樣他知道,那兩只礦石獸為什么要下去?
不會是打算去等死吧?
回想著礦石獸失魂的樣子,以及地下室里零零散散的各種數(shù)碼獸尸骨,五條悟的臉色稍微沉下。
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跟回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忽而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細微的響聲。
九月深秋面露痛苦,單薄的后背緊緊貼著墻,那面墻正從上而下翻轉著,她半個人幾乎已經被迫翻了過去。
那該死的斗篷發(fā)現(xiàn)五條悟走遠了,大起膽子重新裹住她的嘴巴,她連求救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去送死。
在門徹底翻轉過去的前一秒,白貓當即消失在原地。
門重重合上,白貓的尾巴從里面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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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吐。
九月深秋被一扇門暗算,墻后面是通往下方的無限臺階,她被斗篷裹著,幾乎是滾下去的。
好不容易停下來,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喘口氣,順便揉揉快摔斷的胳膊腿,她的后腦勺不知道碰到什么東西,咔噠一聲,又他媽開了一扇門。
于是身體重新順應地心引力,繼續(xù)不要命地往下滾。
之后連續(xù)撞了三次門,終于停下來。
她喘著氣,腿軟地扶著墻站起來,氣得渾身哆嗦,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哪怕斗篷替她卸了不少外力,但該磕著絆著的一樣不少。
她哆哆嗦嗦擼開袖子看了眼,胳膊肘紅了一大片,頂多一個小時,紅色就會變成恐怖的青色。
這種淤痕,她身上絕對不會少。
“我這輩子就沒這么倒霉過……”
放下袖子,她喃喃轉身,沒有看見五條悟的影子,但她記得跌下去之前,明明有看見一團白進來了。
“人類,你真是活的不耐煩,竟敢拿走我的東西?!?/p>
身后響起低沉的威脅聲,九月深秋應聲回頭,呼吸一滯。
那是一扇極大極高的墻壁,墻上捆著一只碩大的數(shù)碼獸,白色的鐵鏈從四面八方而來,氣勢磅礴地將他的手腳纏住,連脖子里都捆著一圈較細的鎖鏈。
鎖鏈纏住的地方滲出黑色的粘血,他身后本該有一對巨大的翅膀,卻不知為何只剩下右邊的一只骨翅。
“惡……惡魔獸?”
“愚蠢的人類。”
九月深秋連連后退,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惡魔獸不是已經死了嗎?十多年前就死了吧?那現(xiàn)在她眼前這個是什么玩意?獨翅惡魔獸?
……看著竟有幾分老無所依的凄涼。
九月深秋默然地看看他身后的獨翅,又看看自己身上的斗篷,終于弄明白為什么這個斗篷的下擺如此之破。
因為惡魔獸的翅膀本來就是破破爛爛的——換句話說,她身上這件斗篷極大可能是被人從惡魔獸的翅膀上撕下來的。
“……”
九月深秋一時竟不知是該同情作惡多端的惡魔獸,還是該繼續(xù)保持沉默。
一人一獸對視半天,潮濕的空氣開始傳遞著——“你先說話”“我不,你先說”“我就不,你先說”——的信息。
末了,還是九月深秋先堅持不住,輕咳兩聲,打破僵局。
“那什么,惡魔獸先生,你的新造型……”她豎起兩根大拇指,真誠地贊美道,“還挺別致的?!?/p>
惡魔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