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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拍她的背,這才假裝醒悟過來,“貴妃娘娘還在行禮呢,本宮倒是忘了,貴妃娘娘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
膝蓋因為彎曲的時間太久,站直后雙腿還微微有些發(fā)顫。
額間還有細汗溢出,頭上琳瑯的釵環(huán)在行走間晃蕩,閃著金光。
等貴妃走出鳳儀殿之后,皇后才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調(diào)皮?!?/p>
姜姝將腦袋在母后身上滾了一圈,哼哼唧唧的說道:“我才不是呢,王貴妃分明是想要母后難堪,借此諷刺,我才不給她這個機會呢?!?/p>
說完,抬起清眸望著母后,“對了,母后,你找我來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嗎?”
皇后憐愛的拂開了姜姝眉間的鬢發(fā),輕聲說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前幾日突然想起,你這次徹底好轉(zhuǎn),該去太華寺好好拜拜還愿才是?!?/p>
“太華寺?”
皇后的手溫柔的梳理著她的青絲,緩緩道來:“說起太華寺,你與它也是有些淵源的?!?/p>
“當初我懷你和你弟過了十月還遲遲未生下,恰逢南方大旱,就有群臣上書,天怒人怨之下,我便帶著你們?nèi)チ颂A寺?!?/p>
“好巧不巧,方才到太華寺,便產(chǎn)下你們姐弟二人,這時南方旱情也解了,可不是有緣。”
“說起來,你還被當時的主持抱過呢?!?/p>
講起這些,難免又勾起往事回憶,皇后雖然說的輕松,但每一句拎出來都顯得辛酸。
姜姝抬頭瞧見母后的神情,環(huán)抱住母后的腰身,撒嬌問道:“母后我們什么時候去太華寺?”
“三日后是個好日子,去一趟回來也正好除夕。”
現(xiàn)如今不過一月初,除夕乃是二月中旬,看來這太華寺還是有些距離。
一個多月,那她身上的毒勢必要發(fā)作一回,想起上回的慘狀,還是要讓謝讓同行。
“母后,那隨行人員都有誰呀?”
“左不過就是一些兵部將士,或者禮部人員?!?/p>
“那謝大人可會同行?”
皇后搖搖頭,“謝大人作為中書令,每日朝政都忙不過來,如何會同我們?nèi)ヌA寺。我兒這么在意謝大人去不去?”
那可不行,他必須得去!
姜姝打哈哈,“這不是怕去太華寺一趟,忘了功課嗎,女兒本來拉下的就多,現(xiàn)如今定要補回來才是?!?/p>
*
王貴妃回到宮中便開始發(fā)氣,在殿里伺候的下人通通罰跪在殿外石磚上。
地上還有沒化的積雪,不一會兒便浸濕了腿上的衣衫。
殿內(nèi)傳來王貴妃的咒罵聲,“她姜姝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叫我給她行禮,一個生下來就不祥的賤種!這些年若不是我心慈,她早就沒命了,現(xiàn)如今還作威作福到我頭上了!”
王貴妃身旁的侍女奉了茶水上前,勸解消氣道:“娘娘息怒,那姜姝不過是一個沒規(guī)矩的瘋?cè)?,舉止粗魯,娘娘何必與這般小人置氣,傷了自己的身子?!?/p>
話音才落,王貴妃突然將桌上的茶盞摔在地上,瓷器落地清脆的聲音傳來,上好的黃花瓷就這樣碎成了幾片。
“賤人,都是賤人,若不是皇后那個賤人搶了本宮的后位,本宮現(xiàn)如今還用受她生的小賤種的氣?”
說罷,眼神中閃過狠辣的光,帶著披甲的手指向身旁的侍女,金色披甲在此時顯得寒光凜凜。
“你給本宮哥哥送信出去,姜姝既然敢得罪我,那我就要她在太華寺的路上有去無回!”
回了公主府的姜姝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清荷連忙為公主取下手中的暖袖,方才皇后娘娘要公主去的急。
手上的傷來不及做過多的處理,便只能戴個暖袖將手給藏起來。
所幸沒有被發(fā)現(xiàn)。
只是中午時分還只是有些紅腫的掌心,此刻已經(jīng)變得青紫起來。
清荷取出白玉膏重新處理了一番,這才包扎起來。
*
謝府,書房。
江森青才過午時便急匆匆的趕來,拉著謝讓進了書房。
謝讓坐在書桌前,骨節(jié)分明的指節(jié)在書桌上輕敲了幾下,眉間微蹙。
“鶴眠,我的人今早得到的消息,在太行山一脈發(fā)現(xiàn)了龍虎軍的行跡!”
他們尋找龍虎軍已過一年,如今好不容易有線索。
謝讓輕揉了眉間,冷聲道:“若我貿(mào)然出京,只怕會打草驚蛇,到時候他們再次消失就更不好尋了?!?/p>
左思右想之下,也未想出一個完美的辦法。
江森青到最后咬咬牙,“實在不行,你便喬裝去尋,到時候我替你留在京中,只是稱病不出,你快些回來,應(yīng)當可行?!?/p>
謝讓卻不太同意這個辦法,“你替我留在京中,怕是不妥,且不說到時候圣上派太醫(yī)前來診治,就說太行山到京中的距離,來去最快也要半個月,中間還要尋找線索,最少也要一個月,難道要裝病一月?”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要白白看著這個線索溜走不成?”
江森青癱坐在椅子上,一把折扇呼呼的扇著,只是這心中的火氣卻始終扇不熄。
謝讓自也不想看著這個機會白白錯過,無意識的摩挲起腕間的沉香水珠,“自然不成?!?/p>
“那你說怎么辦?”
少頃,謝讓腕間的沉香水珠停止轉(zhuǎn)動,轉(zhuǎn)頭對著身側(cè)的翟藍道:“將林一叫來?!?/p>
“林一!難道你想偷梁換柱?”江森青“騰”的一下從椅子上坐起。
林一來了后,幾人在書房商量了好一陣,這才敲定完整個計劃。
等到商量完,早已日落。
窗外透出暗色,房中也已點上了蠟燭。
謝讓站在窗前,白玉似的臉半明半暗,神色晦暗,昳麗的眼眸幽靜如深淵。
身似謫仙,心如無間。
翟藍送完江公子回來瞧見的便是這一幕,悄聲走向前站在大人身后。
“大人,該用晚食了?!?/p>
夕陽帶著最后一絲熹光墜下天邊,天地陷入一片混沌之中,非黑非白。
籠罩著一股暮氣。
謝讓轉(zhuǎn)過身,眉宇間隱約有些淡漠憫色。
翟藍低下頭,只看見大人的衣擺。
走過書桌時,翟藍看著自家大人蹀躞帶上少了一樣?xùn)|西。
急忙轉(zhuǎn)身問道:“大人,您蹀躞帶上的玉佩怎么不見了?”
男子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腰間的蹀躞帶,往日佩戴在其上的羊脂玉佩今日卻不見了蹤跡。
翟藍急得團團轉(zhuǎn),那玉佩可是大人祖父給大人的,意義非凡,今日怎會不見了?
“大人,您可還有印象?”
謝讓思來想去,也只有在秀麗閣時才將蹀躞帶褪下,玉佩想必也是在那時候遺失的。
不過秀麗閣若是撿到,不敢私藏,定會交還回來才是。
但,謝讓輕抬眼眸看了眼天色,從離開秀麗閣到如今,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