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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周末，悠斗沒有去甜品店，而是搭新干線去了東京。
與切原比賽的那天，悠斗在部活結(jié)束前找到真田，提出賠償鐵絲網(wǎng)和綠化帶的事。
真田喊來柳，悠斗這才知道這位一直閉著眼睛的棕發(fā)前輩在網(wǎng)球部里是財務(wù)大臣一般的存在，管理著社團經(jīng)費。
“這次的維修費會從社團經(jīng)費里扣?！?/p>
去年網(wǎng)球部再次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學(xué)校很大方地?fù)芰艘还P經(jīng)費，買了三臺新的發(fā)球機后還有剩余，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升級加固一下鐵網(wǎng)。
“但是下一次再打壞鐵網(wǎng)，就要自己出維修費了?！?/p>
這對當(dāng)月零花錢已經(jīng)所剩不多的悠斗而言是意外之喜。
“是！”悠斗的眼睛亮了亮，“下次我會努力不打壞鐵網(wǎng)?！?/p>
“啊對了?！闭嫣锖土粗荒昙壓筝厪木W(wǎng)球包里摸出一張名片，“維修可以找他們，非常高效，收費也很合理。”
名片完全是手寫的，右下角還畫著一個羽毛球。
看起來相當(dāng)不靠譜。
但出于禮貌，柳還是接過這張名片：“好的，我會聯(lián)系他們。”
解決完綠化帶和鐵絲網(wǎng)，悠斗又去找了切原。
切原很大方地表示不需要悠斗出錢換拍線。
至于比賽時充血的眼睛……“啊，你說那個啊，那個是家族遺傳啦，家族遺傳。”
一旁的胡狼向悠斗科普了切原“燃起激烈的斗爭心后，眼睛會迅速充血，同時力量和速度暴增”這件事。
誒，好厲害！
被媽媽知道了一定會畫進少年漫里當(dāng)主角的。
那比賽時的紅光也是家族遺傳嗎？
被問到的切原一副狀況外的樣子：“紅光？什么紅光？”
胡狼他們也沒有看到悠斗所描述的紅光。
“應(yīng)該是悠斗看錯了吧?！蓖杈p手枕在腦后，“把落日余暉一類的東西看成了紅光?！?/p>
“再說了，現(xiàn)實生活里也沒有人能發(fā)光吧?！?/p>
悠斗很想說自己不會看錯，現(xiàn)實生活中也存在著無時無刻不在發(fā)光的人，可除了他，沒有人看見切原身上一閃而過的紅光。
為此，悠斗一連觀察了切原幾天，卻同樣沒有再見到那道紅光。
向來對自己的視力很有信心的悠斗，頭一回變得不自信起來。
他打電話給甚爾以前的學(xué)生，現(xiàn)東京都立咒術(shù)高專校醫(yī)家入硝子，預(yù)約了星期天下午的體檢。
幾張薄薄的a4紙落在桌面上。
體檢報告顯示，悠斗的視力很好。
不僅沒有問題，還比上一次體檢時更優(yōu)秀了。
“或許這就是你能看見那道紅光的原因。”家入硝子從抽屜里拿出兩根棒棒糖，分了一根給悠斗，“就像你的父親能看見詛咒，你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也不奇怪。”
悠斗右手握拳，敲了一下手心。
他怎么忘了這件事。
“那比賽時切原前輩身上冒出的紅光是外溢的咒力嗎？”
“網(wǎng)球那邊的話，應(yīng)該是精神力或者其他什么東西吧?！奔胰胂踝硬唤肫饚啄昵霸诰W(wǎng)球比賽現(xiàn)場看到的那一幕。
手持盾牌的古羅馬戰(zhàn)士將短劍刺向?qū)γ娴募t衣教主。
那一刻，她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新式咒靈，“網(wǎng)球可不是那么簡單的運動，不過這就需要悠斗你自己去探索了。”
“隨著咒縛的強化，你會看見更多東西?！?/p>
“比如丑寶和玉犬它們？”
“比如丑寶和玉犬它們。按現(xiàn)在的速度，你在上高中前應(yīng)該就能看到咒靈和式神了?！?/p>
“我知道了，謝謝家入老師?！庇贫钒崔嘧?nèi)心的興奮，他一直很想見到丑寶它們。
離開醫(yī)務(wù)室后，悠斗去了訓(xùn)練場。
狗卷和真希在訓(xùn)練場里比劃，熊貓站在一旁加油助威。
“加油，棘！打他，真希！”
看到悠斗，熊貓收起紅藍小旗子，朝悠斗揮爪：“悠斗，這里這里?！?/p>
訓(xùn)練場內(nèi)的兩人也停了下來。
“太慢了，悠斗。”
“鮭魚鮭魚?！保ň褪蔷褪?。）
“抱歉，去了一趟家入老師那里。”悠斗被熊貓壓彎了腰，努力抬頭看向四周，“爸爸呢？”
“甚爾他啊?！毙茇埻蝗粨Q了一副懶洋洋的神情，模仿伏黑甚爾的語氣，“‘明天是交稿日，我得回去照顧美久。那小子就交給你們了?！?，他是這么說的?！?/p>
“可憐的悠斗?！毙茇埓炅舜暧贫返哪X袋，“我們不要再想那個不負(fù)責(zé)的渣爹了?！?/p>
悠斗對此習(xí)以為常。他在回東京前給媽媽發(fā)了短信，如果讓媽媽知道爸爸并沒有留在訓(xùn)練場……
悠斗甩了甩腦袋，不再去想這種恐怖的事。
“那今晚就我們幾個了？”悠斗問。
“嗯。美美子和菜菜子臨時有任務(wù)，惠被悟帶去仙臺了，還沒回來?！闭嫦；卮?。
“我也不去哦?！毙茇垞]揮爪子，“我留下來看家?！?/p>
“本來就沒算上你啊?！闭嫦Ｍ虏?，“熊貓什么的，走在大街上太顯眼了?！?/p>
“好過分！這話說得好過分！”
真希無視熊貓的抗議，看向悠斗：“身體怎么了？突然去家入老師那兒。”
悠斗正在選今晚的餐廳，聞言放下手機，老實交代：“咒縛變強了?！?/p>
“大芥？”（沒事吧？）
悠斗豎起拇指：“沒事，對我來說是好事。”
“沒事就好。”真希低頭看悠斗的手機，指了指其中一家回轉(zhuǎn)壽司店，“去這家店怎么樣？旋風(fēng)劍，評價看起來還不錯。”
“旋風(fēng)劍……”熊貓捂住嘴，湊近悠斗小聲道，“聽起來就像真希會選的店，是吧？”
悠斗同樣捂住嘴，認(rèn)真附和：“鮭魚鮭魚?！?/p>
“吵死了！”真希拳頭硬了，“你們是什么愛說閑話的家庭主婦嗎？悠斗，不要以為我聽不懂棘的飯團語。還有棘，不要錄像！”
晚餐定在了這家名叫“旋風(fēng)劍”的回轉(zhuǎn)壽司店。
悠斗他們進店時，店里幾乎坐滿了人。
“歡迎光臨，請問一共幾位？”
“三位。”
“三位的話，坐這邊可以嗎？”
店員將三人帶到一處角落，同排坐著幾位身穿灰藍運動服的少年，悠斗還看到了網(wǎng)球包。
也是打網(wǎng)球的人嗎？
悠斗有些走神，直到狗卷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不要發(fā)呆啊，悠斗?！闭嫦Ｓ行o奈，“就坐在這兒，可以吧？”
悠斗點了點頭。他拉開椅子坐下。面前是五花八門的壽司。
“旋風(fēng)劍”不愧是熱門壽司店，傳送帶上的壽司種類相當(dāng)豐富。
然而悠斗在面對眾多選擇時沒有猶豫，直接拿了一盤鰻魚壽司。
“好吃！”悠斗睜大眼睛。
醬汁甜得恰到好處，是甜黨無法抗拒的味道。
“鮭魚鮭魚！”（贊同！）
“鰹魚壽司也不錯，這家店真是來對了?！?/p>
悠斗聽到真希的話，也拿了一盤鰹魚壽司，邊吃邊豎起耳朵聽旁邊網(wǎng)球少年們的對話。
“岳人，吃這么多應(yīng)該夠了吧？”
“吵死了！我一定要吃得比日吉那小子多！”
“以下克上。”
“宍戶前輩，這家店的竹莢魚壽司非常美味！”
“長太郎的推薦嗎，我來嘗嘗看?！?/p>
……完全不是和網(wǎng)球有關(guān)的話題。
悠斗收回注意力，重新專注于眼前傳送帶上的壽司上，就在這時，對面?zhèn)鱽肀P子摔在地上的聲響。
是一個孩子不小心將手邊的盤子推到了地上。
“真是的，你在做什么啦?！逼渌⒆右贿呚?zé)備他，一邊幫他撿盤子。
坐在悠斗正對面的中年男人突然帶著惡意開口：“喂，你們這些小鬼，該不會是想在結(jié)賬的時候渾水摸魚，才故意打翻盤子的吧？”
“我們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就是啊，元太只是不小心而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蓖械拇笕诉B忙解釋，“請不要誤會，這些孩子都是第一次來吃回轉(zhuǎn)壽司。”
“第一次吃回轉(zhuǎn)壽司啊?！庇贫仿牭缴砼缘纳倌旮锌?，“說起來，跡部你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店里吧，吃的慣嗎？”
跡部？
悠斗覺得這個姓氏有些耳熟。
好像有誰跟他提起過，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啊嗯？”被叫做跡部的紫灰發(fā)少年開口，“自然比不上本大爺平時吃的。不過偶爾來這種店里體驗一下也不錯，對吧，樺地？”
“usu”（是。）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大爺姿態(tài)刺激到了對面那位中年男人，男人突然開口擠兌身旁的同伴：“看來他們平時吃的都是高級壽司啊?！?/p>
“和缺乏味蕾的你等級有很大的不同呢。你說對不對，比目魚老兄？”
此時，男人面前的傳送帶上剛好有一盤鱸魚壽司。
“這不是你老婆最喜歡的比目魚壽司嗎？”中年男人用討人厭的語氣道，“你不拿嗎？你老婆的最愛?！?/p>
他一邊說一邊取下鱸魚壽司：“為什么不拿？啊我懂了，因為這是鱸魚壽司?！?/p>
真希有些聽不慣這樣的陰陽怪氣，“嘁”了一聲。
被男人聽到了。
“嘁什么嘁？?。俊?/p>
兩塊電子點餐屏的中間突然出現(xiàn)男人兇狠的臉，悠斗戰(zhàn)術(shù)后仰。
真希告訴自己要忍耐，但這個根本忍不了，她拍桌而起：“就嘁了，怎么樣？把你的臉移開，丑到我弟弟了?！?/p>
悠斗舉手想說自己沒有被丑到，一旁的狗卷明智地捂住他的嘴。
這場騷亂引來了店長。
“對不起，我代那位客人向您道歉?！彼仁菍φ嫦５狼?，隨后看向中年男人，皺眉道，“這位客人，請你不要再這樣了。你已經(jīng)打擾到其他客人用餐了?！?/p>
“少啰嗦?！敝心昴腥瞬灰詾橐?，“你有什么資格代替我道歉？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份，小心我把你這家店給毀了！”
什么身份？
悠斗很想問，然而他的嘴仍然被狗卷捂著。
還好在座的人里不止他一個對此感到好奇。
“真是不華麗啊。”那位叫跡部的少年單手撐著下巴。明明身處回轉(zhuǎn)壽司店，卻有著君臨天下的氣場，“說吧，你是什么身份？這位不知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