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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尚書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語氣沉穩(wěn),目光平靜,可掃過張煜禮的時候,卻還是免不得露出一絲失望。
他這個兒子,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卻蠢得可笑。
到底是沒有經(jīng)歷過低谷和朝堂上的廝殺,不成事。
張尚書的話如一枚定海神針,頓時讓場面安靜了下來,他到底是個手握重權(quán)的三品大官,能來這參加寒梅宴的人,少有地位崇高可以絲毫不給他面子的,更別說旁邊院子里還有個心心念念想要嫁進張家的安寧郡主。
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因此,大家紛紛閉上了嘴,開始思考如何才對自家更有利。
丟沒丟東西,還不是自己家一句話的事?
張煜禮不知道張尚書的想法,更不知道這些人看在誰的面子上沒有不依不饒,他只是快速地松了口氣,“我父親的意思想必在場的都明白,所以還望大家行個方便,允許張家的仆從進去搜查一番,若有財物的損失,張府也好及時賠償?!?/p>
“好說,好說?!?/p>
有一人松口,其余的便紛紛出聲應和,立時,張府的仆從分成了幾隊,在各家仆從的帶領下開始進各個小院搜尋,張煜禮看著依舊擋在院門口的春喜和秋晚,主動上前,“安寧郡主身份尊貴,就由我?guī)擞H自搜查一番吧?!?/p>
秋晚沒有說話,春喜直接拔刀,橫在了門上,“知道郡主身份尊貴,就不要說出這么大不敬的話。”
大半夜讓外男入院子,她們又不是瘋了!沒看到王府的侍衛(wèi)都在院子外面站了一圈么?瞎?
春喜的腦子里逼逼賴賴,眼里也透著一股子殺氣。
哪怕她再遲鈍,也猜到了今夜闖進郡主臥房的賊人和張煜禮乃至張家有脫不開的關系。
不過......
想到郡主剛剛吩咐她干的事,春喜心里的殺意微微收斂,若不是控制著,差點就笑了出來。
誰被捉奸還不一定呢!
春喜和秋晚帶著一眾侍衛(wèi)以強勢的姿態(tài)攔在了院門口,張煜禮連院門都進不去,更別說臥房了。
他不禁心中暗恨,還有些著急,平時這倆丫鬟雖然見他也沒什么好臉色,但有承桑管著,也沒有這么不給他面子過,為什么今天這么不客氣呢?
他好不容易才裝著醉酒,不露痕跡地帶著朱正茂回了張府,若是此次不成,那他還怎么要挾朱正茂?就算今日朱正茂得手,日后和承桑結(jié)了親,那也和他沒關系了呀!
今日不在府里把事情辦妥,那他這么久的功夫,就都白費了!
不行!
張煜禮越發(fā)急切,滿腦子搜尋著對策,突然,他看了眼站在那的春喜和秋晚,瞳孔突兀地張大了幾分。
“安寧郡主是不是出事了!”張煜禮的聲音陡然尖厲,像是宮里太監(jiān)的公鴨嗓,使得周遭的人都下意識望過來,就連不遠處的張尚書都皺著眉看他。
可張煜禮卻顧不得,因為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不對。
春喜和秋晚可是承桑的貼身丫鬟,怎么一個兩個都不在臥房邊上候著,卻來了院門口呢?
之前的時候,她們可都是和承桑寸步不離的。
難道她們不怕承桑突然醒來么?
不,除非承桑已經(jīng)醒了,而且出了什么事,才會派她們兩個來守在門口。
張煜禮想到桃兒所說的朱正茂的輕功,越想越覺得對,他聲嘶力竭地開口,“說!是不是郡主出了什么事?你們兩個可都是郡主貼身的丫鬟,大半夜不在郡主跟前伺候,怎么跑到了這里?難道是賊人闖入了郡主的屋子,威脅你們出來的守著的不成?”
“......”
秋晚和春喜對視一眼,心里想著,郡主果真料事如神,所以緊接著,應該是——
“怎么回事?”在眾人的目光中,一直在遠處觀望的張尚書也走了過來。
眾人的目光匯集,張煜禮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霎時間,眾人紛紛覺得有道理。
張尚書也這么覺得,他背過手去,一臉威儀,“此事事關郡主的安危,我們張家斷不能坐視不理,來人,將安王府的侍衛(wèi)還有丫鬟統(tǒng)統(tǒng)拉開,我們都進去瞅瞅!”
“大膽!”秋晚向后面看了一眼,有些慌神又強作鎮(zhèn)定,“這可是郡主暫居的院子,你們闖進去,便是犯了以下犯上的大罪,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定會嚴懲不貸,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張尚書,你可要想清楚了!”
秋晚的異樣雖然微弱得一閃即逝,但還是讓對面的張尚書看了個清楚,心里頭原本還存在的一絲疑慮徹底消失,他一臉嚴肅地往前走了一步。
而站在旁側(cè)的張煜禮也更加肯定,承桑必然是出了事。
畢竟,這名為秋晚的丫鬟,平時可不會這么慌亂。
“父親?!?/p>
聽到張煜禮的催促,張尚書也沒再多做思考,直接道:“若是郡主無事,那今日闖院之事我一力承擔,明早我就身背荊條去王府負荊請罪,可若是郡主出事,今日我不管,郡主焉有一線生機?”
說罷,他大手一揮,就讓人拉開了春喜和秋晚等人。
張煜禮先一步跑進了院子,張尚書和其他人緊隨其后。
“承桑!承桑!你沒事吧!”
張煜禮著急地喊著,后面的人聽到,覺得這張家大郎好像也不似傳聞中那般不喜安寧公主,或許,安寧公主也不是全倒貼?這張家搜院子也有幾分真心?
一行人心思各異,眼看著張煜禮跑到了臥房旁就要推開房門,只聽“咯吱”一聲響起,門開了。
張煜禮看著還和門有段距離的手,呆滯。
而更呆滯的,還有院中的其他人。
“這是怎得了?”承桑披著一件銀白色帶狐貍毛的斗篷站在臥房門口,斗篷很大,將嬌小的身子遮得嚴嚴實實,堪堪露出掩在白色毛毛中的下巴還有一點嫣紅色的鞋尖。
她的頭發(fā)未束,分到兩側(cè)披散著,瑩瑩月光下,似潺潺流水。
但這一切都在那瑩白的小臉下黯然失色。
眾人不禁失聲,每次看到安寧郡主,都覺得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就是蠢......單純了些。
張煜禮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