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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幾無人煙,清晨的露珠壓低了路邊雜草的葉片。
沙沙。
幾道身影急速掠過,葉片抬直了身子,露水卻未曾沾濕他們的衣角。
很快,一行袖口繡著五色線的修行人士出現(xiàn)在顧流的封地內(nèi)。
他們先是將一面容腫脹似豬頭,衣衫破爛狼狽不堪的道人,扔在地上。
若非他身上的鬼氣如此熟悉,潛藏在虛空中的顧流還真認(rèn)不出這就是昨日那位馭鬼道人。
“不是同伴嗎?”
應(yīng)了顧流的疑問,剩下的四人中,走出一位身披大氅的男子。
此人眼角生有一道猙獰刀疤,面色兇狠。
身后三人見其走出后當(dāng)即噤聲,儼然一副以刀疤男子為首的樣子。
刀疤男子上前,踢了一腳被綁住手腳在地上蛄蛹的馭鬼道人。
“狷,你說你那只無頭鬼就是在這里跟丟的?”
鼻青臉腫的馭鬼道人哼哧了幾聲,大聲叫罵道:
“獗!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道爺我那只無頭鬼沒有跟丟!是被那口黑棺里的東西斬殺了!”
“沒了!灰飛煙滅的那種!”
被馭鬼道人稱之為“獗”的刀疤男子上前,抓住了馭鬼道人的頭發(fā),強(qiáng)行將他的腦袋提起。
聲音無悲無喜:
“回答我的問題?!?/p>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是不是此地?”
馭鬼道人喘著粗氣,血污從口鼻溢出。
作為修行者,這樣的皮肉傷當(dāng)然不會傷及性命,但奈何還是痛啊。
雖然昨日下定決心不再追尋那口黑棺時,他便明白自己會受這一頓拷打折磨。
可它并不后悔,比起自己猜測的大恐怖,區(qū)區(qū)皮肉之苦算什么?
不過本以為說出自己的猜測后,獗會放棄追蹤那口黑棺的,不曾想他不僅要繼續(xù)追查,還封了自己的穴道,將自己也綁了過來!
棺內(nèi)的東西是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他怎么敢的?
“說話!”
刀疤男子手上的力氣重了幾分,差點(diǎn)沒把馭鬼道人的頭皮揪下來。
馭鬼道人吃痛,一邊在心里罵著,一邊喊道:
“就是此處!就是此處!”
“我記得很清楚,這里還有間破廟!”
破廟?
刀疤男子神色微凜。
他使了個眼色,身后三人立即躍出,去尋馭鬼道人口中的這間破廟。
“獗!我都告訴你了!還不快放開我?”
刀疤男子置若罔聞,依舊拽著他的頭顱。
“我問你,你為何要用無頭鬼?”
“你應(yīng)該有不少更適合藏匿、追蹤的鬼吧?”
外行果然就是外行。
馭鬼道人罵罵咧咧,卻也是為自己辯解:
“我那無頭鬼可是我從一刑場尋得,乃我所供飼的鬼中最強(qiáng)大的?!?/p>
“只有它能夠被我遠(yuǎn)距離的操控,且不懼中三境以下的任何修士!”
此方世界的修行等階,分為九境,而修行界通常將其分成上中下三級。
每跨越一級,戰(zhàn)力便擁有質(zhì)的飛躍,不單單只是升了一境那么簡單。
而馭鬼道人所用的那只無頭鬼,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面對下三境這些剛踏入修行路之人,幾乎是亂殺。
刀疤男子自然也知曉那只無頭鬼的厲害,可在聽到此地有間破廟時,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鬼物對于普通修士來說,確實(shí)十分難纏,天地間卻也有不少克制之物。
除掉似狷這樣的馭鬼道人之外,山水正神更是尤其喜愛這些傷人鬼物。
這可是祂們愿力來源的重要組成部分!
至于狷所說的猜測,刀疤男子從一開始就不相信。
那口黑棺不可能讓棺內(nèi)的東西出來。
那么問題就只可能是出自那間破廟……
不到半刻鐘,消失的三人重新回到兩人的身旁。
“老大,找到那間破廟了?!?/p>
刀疤男子扔下馭鬼道人,一揮大氅。
“走?!?/p>
“把那家伙也帶上。”
……
陰神遁入虛空的顧流,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如今的他,也早不是生前那深受百姓愛戴的“父母官”,只是一尊在夾縫之中尋求一線生機(jī)的陰神。
既然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也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不過對方有五人,雖然都是沒入得中三境的下三境修士,可僅憑顧流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將其全部擊殺。
逐個擊破倒是有不小的把握,但難保對方有逃命的手段。
若是讓對方逃了,再把消息泄露給大黎山海司,那恐怕過幾天,那條水蛟就會盤旋在自己的頭頂了。
除非……一擊必殺!
“我的愿力大約還剩三百年,若是粉碎我的愿力軀殼,定能叫他們有來無回!”
陰神們能以愿力做軀,凝聚神體,此法與人類修士中的法相十分相似。
只是需要一下子消耗掉所有的愿力,顧游不由得一陣肉疼。
但為了保險起見,也由不得自己了。
不多時,那刀疤男子一行人就出現(xiàn)在了破廟的外圍。
捆住手腳的馭鬼道人踉踉蹌蹌的走著,譏笑道:
“獗,我曉得你在想什么?!?/p>
“你是不是覺得是此地淫祀中的存在,將我那無頭鬼滅殺的?”
“別開玩笑了,道爺我又不蠢,會想不到這一茬?”
“昨日我早就仔細(xì)探查過這間廟,那金身連裝臟都被人鑿了去,荒廢至少百年有余,哪還能存有什么陰神!”
“沒了香火供給的陰神,早他媽魂飛魄散了,還能出手殺道爺?shù)臒o頭鬼?”
馭鬼道人自顧自地叫喚著,刀疤男子也不動怒,只是叫人堵住了他的嘴,又揍了他一頓。
吱呀。
刀疤男子推開木門。
灰塵散落,腐朽的味道鉆入鼻腔。
他那雙獵鷹般銳利的眸子,自打踏入廟中,就盯住了顧流的泥像。
獗微瞇起了眼,正如馭鬼道人所說,廟中的神像金漆已經(jīng)脫落,泥塑的身軀布滿了裂痕,腹部還有一個用重器砸開的大洞。
除了那盛滿了生米的香爐外,剩余的事物確實(shí)是敗落百年有余的景象。
對于凡人信士對所有神祇都會保持敬畏一事,刀疤男子心中清楚的很。
但那插在生米上的線香數(shù)量,可就不太正常了。
哪怕再怎么敬畏神祇,也不用供奉這么多香火吧?
此地真的沒有陰神存世了嗎?
且讓自己試上一試!
刀疤男子嘴角微揚(yáng),雙手一合,掐了一個法訣,嘴里念念有詞:
“五猖兵馬·翻壇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