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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場!”
他終于停了,轉(zhuǎn)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形容狼狽的恩人,緩緩道:“你是給過我飯吃,但那又如何?”
浮蘅像個少年郎微微歪頭:“自己好心沒處放了,我沒求你幫我,上趕著來,以為能憑這個要挾我?”
更多難民奔來,恩人被淹沒。浮蘅聽見他的痛呼,面無表情的臉上反而露出一個微笑。
后來僥幸被修士看中,帶回九宸外門修煉,面對同門的排擠為難,浮蘅漸漸收斂外露的桀驁和兇意,表現(xiàn)出溫和可親的假象。
這樣的浮蘅。
以及姜劍雨師尊死時,浮蘅站在一旁等待對方咽氣,面無表情,毫無動容,像一頭不知情感的野獸。
回憶里浮蘅的思緒淡然,未因同門當(dāng)場身死有任何波瀾,反而因為被迫等在這里為對方收斂尸骨而產(chǎn)生嫌惡之情。
‘等回宗門后,要給芳攜做什么呢?’
無聊至極,竟然思考起回去后要給他做什么飯。
這樣的浮蘅……
鮮廉寡恥,冷心冷肺若此!
最令冷芳攜驚疑不定的,是那些回憶片段中浮蘅偶爾露出的紅瞳。
第19章“圣尊對我?guī)煾傅膼圩o(hù),宗門有目共睹,可是否又過于看重呢?”
無法逃離,便只能修煉。
修士間神魂交融不僅有停留在感官上的快/感,還能增進(jìn)修為較低一方的修為,凝實神識,也就是俗稱的“雙修”。但雙修的要求更低,有時肉/體上進(jìn)行交合,輔之以專門的功法口訣也能成事。
因此冷芳攜痛苦崩潰之余,修為反而一日千里,加上混元珠的作用,分明剛?cè)牖?,不到半年便鞏固修為邁入化神三重境。若能保持,要不了數(shù)年破關(guān)入合體也易如反掌。
神魂交融凝實神識,神識強大后,冷芳攜漸漸能在極度歡愉的浪潮中找回理智,有一時片刻的清醒,不至于顯得過于狼狽失守。
一連數(shù)月,他閉門不出,劍峰不接外客。雖說他和浮蘅的作風(fēng)歷來如此,從前封閉山門十幾年也不是沒有過,可結(jié)合之前秘境出現(xiàn)了問題,宗門內(nèi)有不少人都覺得不對勁。
其中最為擔(dān)憂的便是厲凌塵。
不同于其他人,他是唯一看破了浮蘅對冷芳攜不倫念頭的人,秘境提前結(jié)束,出來時卻發(fā)現(xiàn)師父失去了蹤影。
按蝴蝶道君所說,師父改道幫浮蘅圣尊做事了。那時他就覺得定然出了什么事。
師父一連數(shù)月不露面,也未在玉玨上聯(lián)系他。厲凌塵便知道,肯定是浮蘅作祟。
再想到秘境開啟之前,師父與同為雙壁的柳今歌碰面,二人關(guān)系親密,又有諸多日后會結(jié)為道侶的傳聞。厲凌塵當(dāng)時都嫉妒難忍,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陰暗想法,何況浮蘅呢?
師父于他是天上明月,皎潔孤傲,高不可攀,即便心存妄念,也清楚自身低賤卑微,有再多妄想嫉妒全忍在心間慢慢消解。
可浮蘅不同,他地位高高在上,修為通天,此等人物大概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師父之于他乃掌中珍物,豈容他人覬覦?更不用說師父擅自逃離掌控,要與外宗子弟結(jié)為道侶了。
為此發(fā)瘋囚禁師父不是不可能。
但即便猜出了浮蘅的想法,厲凌塵現(xiàn)下還是什么都不能做。此前不是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情形,當(dāng)時他去劍峰想拜訪師父,看師父的狀況,尚且被童子阻攔打傷,何況這回情形更加棘手。
他貿(mào)然前往,對浮蘅恐怕又是一重刺激。
只能忍耐心中焦慮,暗自等待,祈禱浮蘅此回的發(fā)瘋只是暫時,要不了多久師父便能重新露面。
可是等啊等,厲凌塵已破關(guān)筑基,始終未等到冷芳攜露面。
他坐不住了,種種猜測在腦海里回旋,最終決定去找周淮大師兄。
因他修為進(jìn)步神速,在內(nèi)門弟子里嶄露頭角,還算一位排的上號的人物,宗門里的人已少有給臉色的。魑魅仙宮外迎逢的童子見到他,聽聞厲凌塵找大師兄有要事商量,不僅沒有冷視阻攔,反而異常迅速地向內(nèi)請示。
宮門打開,小童帶厲凌塵往里走,走過數(shù)道灰色階梯,便見恢弘寬敞的大殿上,大師兄盤腿而坐,一手拿筆,一手捋袖,檀發(fā)微垂,正凝神處理宗門事務(wù)。
“叨擾大師兄了。”厲凌塵正欲見禮,大師兄揮揮衣袖,曼聲道:“不必多禮?!?/p>
擱下筆,從繁雜的宗門俗務(wù)中抽身而出,看向滿目肅然的厲凌塵,大師兄在心中微微嘆氣。厲凌塵這弟子終日癡迷修煉,少與人交往,這回突然跑來找他,為的只能是冷師弟。
這小子,分明還未與師弟行拜師禮,卻像個還沒斷奶的娃娃一般,大人不過消失片刻,便哭鬧著要尋。
“我知道你的來意,但我也不知曉冷師弟目前的狀況。一來修士閉關(guān)動輒數(shù)年,一閉百年的也常見,只不過半年不到,你就要去尋你師父了嗎?若冷師弟正處關(guān)鍵時刻,你突然上門打擾,豈不令他功虧一簣?二來……”大師兄頓了頓,繼續(xù)說,“以你目前的修為,冷師弟之事,你也根本沒資格過問。師徒?宗門玉牒尚未記載,你還未得到劍峰認(rèn)可。且若出了事,自有其他人出面?!?/p>
他淡淡道:“你現(xiàn)在行事,不知尊卑上下。就連這魑魅仙宮,若非倚仗冷師弟之勢,你也根本進(jìn)不來?!?/p>
言語淡淡,其中含義卻不可謂不令人惶恐。
厲凌塵很冷靜,先是謝罪認(rèn)罰,條理明順地坦白對師父的擔(dān)憂。
一切陳述完畢后,他驀地抬首,以近乎不敬的姿態(tài)看向大師兄。
他意有所指道:“圣尊對我?guī)煾傅膼圩o(hù),宗門有目共睹,可是否又過于看重呢?”
“哦?”大師兄眉頭微挑,語氣冷下來,“厲凌塵,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厲凌塵拱手:“小子言語無狀,或許冒犯??晌姨峒爸?,還望大師兄考慮?!?/p>
大師兄目送他離去的背影,被他這一下攪得神思不屬,更無心繼續(xù)處理俗務(wù)。他擰了擰眉,斜飛入鬢的眉苦悶地皺起來。
身后傳來一聲冷哼。
姜劍雨自屏風(fēng)后走出,直直道:“我看那小子說的沒錯?!?/p>
原來厲凌塵進(jìn)來時,她正與大師兄商談宗門鑄劍一時。聽到厲凌塵求見,大師兄本想令厲凌塵擇日再見,她卻因厲凌塵與冷芳攜的關(guān)系,讓厲凌塵進(jìn)來,自己躲到屏風(fēng)后。
大師兄以為厲凌塵無非又欲拜見冷芳攜,對姜劍雨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知道厲凌塵膽大包天,大殿上公然意指圣尊。
“冷芳攜什么都好,壞就壞在有那樣一位師父?!碧峒案∞?,姜劍雨神情厭惡,冷笑著說,“都說浮蘅如何愛重他,可我看不然,以圣尊的脾性,指不定待芳攜如何?!?/p>
只要提到圣尊,姜劍雨便是這幅厭惡至極的模樣。大師兄無奈,但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