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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正理,可如今晉王總是出入萬壽殿,未免有些不妥,聽說太皇太后要讓晉王殿下給妹妹作畫,妾擔(dān)心以妹妹的性情,會惹出事來?!?/p>
她說得合情合理,但皇帝卻并沒有太過在意。他本就沒把甄華漪當(dāng)一回事兒,不然也不會有把她送給衛(wèi)國公的想法。
皇帝闔眼漸漸入睡,甄吟霜無可奈何。
次日清晨,甄吟霜伺候著皇帝穿衣,待皇帝出門上朝去,甄吟霜吩咐宮人道:“本宮許久沒有見昭陽公主了,去瞧瞧公主,若是得閑,讓公主過來聚聚?!?/p>
昭陽公主李雍容是皇帝和晉王的胞妹,和甄吟霜關(guān)系極好。她是周朝的公主,自幼聽著燕朝暴君和妖妃的荒唐故事長大,對燕宮唯一的好人甄吟霜自是有好感,對妖妃的女兒甄華漪則是討厭得不行。
除了這些,李雍容和甄華漪是實實在在有過節(jié)的。
李雍容當(dāng)年和博陵崔氏家郎君崔邈川議親過,但博陵崔氏有意與燕朝皇室結(jié)親,欲求公主甄華漪。
這于李雍容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李雍容和甄華漪的梁子就此結(jié)下。
收到甄吟霜的邀約,昭陽公主欣然應(yīng)邀,來鳳儀殿看了一場歌舞,興盡而歸。隔日,偷懶許久不曾來萬壽殿上課的昭陽公主出現(xiàn)在了萬壽殿。
*
甄華漪這幾日去萬壽殿去得勤,但卻一次再沒有碰見過李重?zé)a。
連田娘子也仿佛是害怕樹大招風(fēng),總是稱病不來。
甄華漪心里有些焦急,但面上不顯。
在萬壽殿讀書的幾個小娘子都在暗地里猜測,也許晉王不來,就是為了避著甄寶林,甄寶林風(fēng)評極差,活脫脫一個禍水的模樣和做派,晉王殿下這些年里潔身自好,自是對甄寶林避之不及的。
想到這里,小娘子們對李重?zé)a更加憧憬。
甄華漪沒有理會這些春心萌動小娘子們,她每日安安靜靜侍候在太皇太后身旁,由著太皇太后變著花樣打扮她。
今日太皇太后叫宮女捧出一襲白衣,對甄華漪道:“這身衣裳用來扮白衣觀音,你生得好,穿這個定是好看的?!?/p>
甄華漪含羞笑笑,太皇太后又道:“二郎這小子這幾日都不知在忙什么,若是錯過了觀音大士的誕辰,我可饒不了他。”
太皇太后差宮女給甄華漪打扮了一通,深深惋惜這時候沒人能將甄華漪的扮相給畫下來。
一番折騰,把甄華漪累得
夠嗆,這時候聽宮女通傳說女先生魏大家來了,太皇太后才放甄華漪離開。
之前太皇太后讓甄華漪同小娘子們一起讀書,甄華漪婉拒了,這幾日,她借口為太皇太后的觀音像學(xué)畫,時不時去書房。
今日一進書房,甄華漪一眼就看到了昭陽公主李雍容,她不由得頓了下步子。
李雍容向來和她不太對付,不知今日過來,會不會來找她的麻煩。
甄華漪按下心中的驚疑,暫且沒有去管李雍容,而李雍容也沒有主動來招惹她。
旁邊屏息安靜圍觀的小娘子們本以為昭陽公主和甄寶林會有一番明爭暗斗,沒想到兩人倒是平靜得很。
魏大家敲了敲云板,眾人各自落座,再不見方才的凝重氣氛,只有魏大家清泠泠的聲音入耳。
魏大家于書畫上很有造詣,來教導(dǎo)這群小娘子綽綽有余,小娘子們都出身名門,此前自是學(xué)過書畫的,聽魏大家三言兩語的指點都覺受益匪淺。
魏大家差遣宮女搬來一盆五寶垂枝梅,讓小娘子們照著畫,畫完后各自交上前來,今日的課業(yè)就結(jié)束了。
甄華漪初來乍到,不光是這些小娘子們對她有些疏遠,連先生們都不太認可她。
她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學(xué)無術(shù)空有美艷皮囊的草包燕宮公主,從前她的確是愛玩樂了些,但母后平日教導(dǎo)她甚為嚴苛,真不知這名聲究竟是如何傳成這樣的。
因為這種種原因,甄華漪今日畫得格外認真。
最后一筆落下,粉白似雪的寒梅躍然紙上,甄華漪松了一口氣。宮女從她身后走了過來,她手上捧著一沓紙,將甄華漪的畫紙蓋著拿起,然后一齊送到了魏大家案上。
那宮女轉(zhuǎn)過臉,甄華漪皺了皺眉。
書案后,魏大家翻過一張又一張的畫紙,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直到看到最后一張。
魏大家擰眉,面色慍怒。
“寶林娘娘,若是不喜臣女徑自離去便是,何必戲弄?”
魏大家用指頭夾起一副畫,畫上墨漬暈成一團,根本不是畫,而是墨糊的一張紙,邊上落款寫的正是甄華漪的名諱,看上去是個惡劣異常的玩笑。
甄華漪掃了一眼學(xué)堂的眾人,垂下眼睛。
第8章爭辯就靠這法子對付人?哭?
學(xué)堂里很安靜,眾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看著甄華漪。
甄華漪煢煢站在中間,身軀顯得尤為單薄,她抬眸,開口道:“魏大家,可否讓我看看這幅畫?”
她的聲音柔柔弱弱,聽上去沒有半分的力道,因此落在眾人耳中,她仿佛是手足無措。
魏大家心里有八分懷疑是甄華漪動的手腳,甄華漪名聲太差,聽聞她不學(xué)無術(shù),在燕宮的時候就對先生們多有捉弄,她做出這種事不奇怪。
魏大家還有兩分遲疑,或許是別人做出這等事來害甄華漪,但看甄華漪這般無用的樣子,她又能看出什么門道?
魏大家略有不耐煩,卻還是點頭讓書童去取這幅畫遞給甄華漪,甄華漪卻道:“且慢,就放在那里。”
甄華漪走了過去,她默默看了半晌,說道:“先生,畫紙都疊在一起,我這幅畫是被上面的畫紙染上的?!?/p>
魏大家冷冷道:“上面的畫紙都比你的要干凈?!?/p>
甄華漪沒有爭辯,只是拿起魏大家的戒尺,去挑一幅畫。
她挑的卻不是自己的那副畫,而是上面一幅畫。魏大家皺眉:“你看清楚?!?/p>
甄華漪柔聲道:“看清楚了?!?/p>
上面這幅畫的確只有少許地方被甄華漪的畫染上了墨漬。
甄華漪說:“魏大家,請走上前一步?!?/p>
魏大家皺著眉頭往前走了一步,細細看了一會兒,并無不妥之處。余下人竊竊私語,賀蘭般若笑道:“寶林娘娘,你究竟要魏大家看什么呢?”
李雍容冷哼了一聲:“甄氏,你尋不出借口就不要故弄玄虛了?!?/p>
魏大家皺了皺鼻子,道:“等等……是桐油的味道?!?/p>
甄華漪點頭道:“油紙?!?/p>
她沉靜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有人用油紙疊在這兩幅畫中間,或許在油紙后面涂了墨汁?!?/p>
她道:“藏了油紙的人,或許還沒有走遠?!?/p>
門口有個宮女面色發(fā)白,她悄悄往后退,她的手藏在袖中,似乎還捏著什么東西,袖角慢慢被墨汁洇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