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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居,演武場!
一場兩大曠世劍體的對決,最強絕招的對碰。
“疾,風,幻,滅!”
朗云周身那鋒銳無匹的氣罩,剎那間化作一個氣刃旋渦,極為狂暴的旋轉起來,底部尖錐直指云溪,夾雜著無數(shù)砂石,聲勢極為恐怖,似要絞殺前方存在的一切。
出云劍終于猛然揮出。
“冰,蓮,降,世!”
凝雪劍的遙指天際,那朵巨大的蓮花,瞬間升至云溪頭頂上空,無數(shù)蓮葉已完全伸展開來,寒意彌漫,整個演武場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冰蓮徹底成型。
凝雪劍直接劈下。
冰蓮和劍氣旋渦一靜一動,去勢似緩實快,直接對轟在一起。
這一刻,仿佛演武場中的這片空間,都出現(xiàn)了瞬間的靜止,驚雷般的炸響聲接踵而至,眾人腳下的演武場,都輕微的震動了一下。
緊接著,如同山呼海嘯般的沖擊波,直接從雙方對轟的中心點,急速向四周擴散,演武場中央十丈方圓飛沙走石,幾近無法視物。
道玄袖袍輕揮,當下了三人近前的沖擊波,眾人連衣衫都不曾稍動一下。
而遠處的朗水晴,就比較倒霉了,雖然位置較遠,但因修為實在太低,直接被沖擊余波,掀飛了兩米多遠,踉蹌跌坐在地,好在沒受什么傷。
云揚嘴巴大張,表情有些呆滯的,看了看眼睛微瞇的師兄,和表情平靜的師父,默然無語。
“云揚,這一戰(zhàn)可否有所收獲?”
道玄異常平靜,好像場中比斗的,不是自己弟子一樣,反而關心起云揚的觀戰(zhàn)收獲來了。
“師父,先不說這個,師姐沒事吧,打成這樣,啥都看不見了?!?/p>
“不用擔心,你師姐沒事,就是有點脫力,這一戰(zhàn)對她來說,可謂是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不曉天下劍道就這么強,也不是什么好事,朗云這次很好的給她展現(xiàn)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巔峰劍道強者。”
“這丫頭的劍意太過縹緲,劍主殺戮,太過縹緲缺乏殺意,她必須明白手中劍代表著什么,否則,她將永遠都達不到劍神之境?!?/p>
云逸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云揚則輕輕將背后的黑龍劍取下,抱劍而立。
場中巖沙塵土漸落,比斗雙方身形已現(xiàn)。
朗云手持出云劍傲立當場,表情微微有些慍怒。而云溪則半跪在地,以凝雪劍支撐著身體,身上氣機萎靡,臉色蒼白如紙,明顯已無力再戰(zhàn)。
“小丫頭,你是在浪費你的無雙天賦,劍意如此之強,實乃老夫生平僅見,但你居然不知道善加利用,肆意揮霍,戰(zhàn)斗之初還好,而激烈戰(zhàn)斗中,卻是散而不凝,只起到輔助的擾敵作用,這簡直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p>
朗云雖然面容微顯蒼白,但是此刻卻挺拔如山岳,再也沒有了老態(tài)龍鐘。
此刻喝斥云溪,絲毫不因她是玄老弟子,就言語稍加留情,詞鋒一如他的劍氣一樣鋒銳。
“尤其是剛剛最后一擊,徹底將你的缺點暴露了出來,如此充沛的劍意,居然連一點殺氣都沒有形成,你再這樣下去,劍道之路只會越走越偏,劍生來主殺,毫無殺意,你學劍何用?”
這番話,和道玄剛才的點評,竟然出奇的相似,只是言辭更加犀利直接,毫不掩飾。
不遠處的云逸頓感不爽,沒想到涉及劍道,這個朗云性情轉變,居然如此之大,還是真是疾風劍圣啊,好心提點的話,語氣都是這般犀利,委實讓他難以忍受!
“前輩!師妹還小,您就別...”
朗云豁然轉頭,怒喝道:“小子你懂劍道嗎?不懂就給老夫閉嘴,如此大好美玉,居然不懂活用優(yōu)勢,肆意揮霍這天下無雙的天賦,簡直是氣死老夫了。”
云逸大怒,冷面修羅何時被人如此喝斥過,還敢叫他閉嘴,這世界上除了師父道玄真人,沒人有這個資格,隨即就要沖上去,教訓這個狂妄的老匹夫。
“我...”
“云逸,退下!”道玄罕有的嚴厲道。
云逸氣呼呼的退了回來,狠狠的盯著頭也不回的朗云,他是真的怒了,心道:老子師妹還用你個外人來教?老子和師父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你個老雜毛算個什么東西,打贏小輩就狂的沒邊了,等著小爺?shù)?,比試不弄你個滿臉桃花,你就不知道花兒為啥這么紅。
道玄緩步走上前去,拍了拍朗云的肩頭,平靜的道:“朗云老弟,非常感謝,有些話我說來,效果是真的不如你,本想你們比斗之后再說的,不過現(xiàn)在你來說,效果卻更好?!?/p>
“其實,我也真是對這幾個孩子,說不出什么重話,總覺得他們還太小,慢慢來就是了。今天和你一戰(zhàn),我才猛然發(fā)覺,孩子們已經(jīng)長大咯。”
朗云身體一顫,朗云老弟?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句稱呼的問題,而是對自己的認可!
隨即猛然反應過來,剛才言語過于激烈,貌似說了不少重話啊。
頓時,冷汗都下來了,這是啥地方,哪有自己大呼小叫的份啊,不說玄老了,光人家大弟子,此刻就能弄死自己千百遍了。
不過,這也委實不能怪自己啊,這么好的劍道天賦,居然不加控制的肆意揮霍,怎能不讓人痛心疾首啊!
“云溪萬分感謝前輩的指點,前輩的當頭棒喝,猶如醍醐灌頂,讓云溪明白了自負的后果,云溪今后定會銘記于心的。”
云溪虛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的內息已稍稍恢復,便已有些搖晃的站起身來,極為誠懇的向朗云躬身行禮。
道玄和云溪的話讓云逸都愣了一下,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朗云并無惡意,相反還是在變相的提點云溪。
但是,他還是忍不下這口氣,叫你聲前輩,還真當自己是前輩了?無憂居的人還用外人來教?簡直是咸吃蘿卜淡操心。
朗云有些尷尬的向道玄說道:“前輩真是不好意思,晚輩僭越了?!?/p>
“不礙事,你的性子如此,涉及劍道就容不得半點沙子,這也是我看重的原因之一,也是云溪這丫頭足夠優(yōu)秀,你才會苛責至此,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钡佬p笑道。
他身旁云逸,看著搖搖晃晃走過來的云溪,心頭的無名火,又開始蹭蹭的往上冒,實在忍不下去了。
于是大踏步上前,朝朗云一抱拳,悶聲悶氣的道:“前輩,待你傷好,晚輩無論如何,都要和前輩打上一場,還請前輩不要推辭?!?/p>
你個老小子,就算你是好意,我也要出了這口氣再說。
說完,直勾勾的盯著更加尷尬的朗云。
“云逸,不得無禮!”道玄也頗有些無奈。
自己這個大徒弟,雖平日里看著一副好脾氣,但只要是身邊人受了委屈,那可是擦到就著,點著就炸的炮筒子,即便炸不死你,也整你一臉黑的脾性。
“云小友,適才老夫真不是故意的,老夫在這跟小友配個不是,至于比斗當然沒問題?!?/p>
云逸執(zhí)拗的得到回應,再次一抱拳,立刻回身扶住了走過來的云溪。
“多謝前輩成全,我先帶師妹回去休息。”說完扶著云溪轉身就走,端地是半點面子都不給。
云溪本想說話,但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只好沖道玄和朗云歉意的笑了笑。
看著遠去的師兄妹兩人,道玄故意板著臉道:“這臭小子,還長脾氣了,朗云老弟等你傷好,給貧道狠狠的收拾這小子,簡直就是目無尊長?!?/p>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眼中的笑意,早已經(jīng)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朗云頓時心中一陣苦笑,心道:您要不要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您就差沒笑出聲啦,云逸能和云溪同日而語么?
云溪如同一顆未經(jīng)反復打磨的原石,尚未完全綻放出鉆石該有的光芒;但云逸那可是歷經(jīng)無數(shù)生死搏殺,從修羅場里走出來的,已經(jīng)堪比金剛石了好不好?
兩者完全沒有可比性吶!
跨大境界戰(zhàn)斗,臨陣突破絕地反擊,戰(zhàn)平先天境的一門之主,這是人能干的事嗎?
不禁苦笑道:“前輩啊,您也太高看我了,我看過云小友和摩訶天的決斗,就算我傷愈,恢復巔峰戰(zhàn)力。說實話,真的未必就能贏過現(xiàn)在的云小友,那種越戰(zhàn)越強的搏命戰(zhàn)法,委實有些讓人心驚肉跳。”
一旁的云揚一陣偷笑,自己這大師兄的脾氣,自己太了解了,打他罵他都沒啥大問題,但只要動了師姐和自己,那可就不一樣咯!
這事兒啊,且沒完呢!朗老頭,你自求多福吧,大師兄發(fā)起瘋來,除了師父沒人攔得住。
“混小子,你傻笑什么,還不趕緊回去準備晚飯,怎么?今天不餓了?要不,再罰你二十頭異獸?”
道玄看著偷笑的云揚,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揚手就要賞個板栗,給這個沒大沒小的弟子。
云逸立馬開溜,流星追月步法,用的絕對是爐火純青,眨眼間就沒了蹤影。
“知道啦師父,馬上就去準備,一會見!”只剩下聲音,遠遠的傳來。
“這倆臭小子,都叫我給慣壞咯!”道玄笑著搖頭道。
朗云定定的看著云揚,那已經(jīng)消失的背影,突然道:“前輩,本來我還沒覺察道什么,可我現(xiàn)在覺得您這個小弟子,天賦恐怕一點都不在他師兄師姐之下吧?”
“噢?何以見得!”道玄饒有興趣的問道。
“直覺吧,單單就剛才他展露出來的這份身法速度,恐怕很多成名高手都比不上,這已經(jīng)很反常了;而且背負寶劍,卻從未出過鞘,明顯是在養(yǎng)劍提升契合度,只有神兵利器才需要這樣做?!?/p>
“一般而論他這個年紀,早些年就該持劍練習了,而您卻讓他在練劍黃金年齡去養(yǎng)劍,這可是個需要數(shù)年時間的水磨工夫,您依舊這么放心他花費時間去養(yǎng)劍,是不想其它劍,影響他和這把劍的契合度把?”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他的天賦肯定好到,足以彌補數(shù)年時間的損失?!?/p>
朗云一番推論,讓道玄都不禁對他更加刮目相看了,頷首笑道:“厲害??!難怪你能被人稱為疾風劍圣,涉及到劍道,當真是很難瞞過你,全讓你說中了?!?/p>
“云揚的天賦是在經(jīng)脈方面,天賦可一點都不比云逸和云溪遜色,讓他先養(yǎng)劍,確實是不想耽誤他以后的劍道精進,這把黑龍劍實在是有點特殊?!?/p>
朗云心下恍然,果然如此,妖孽出沒之地,盡皆妖孽吶!
“我說呢,剛才客廳見他的時候,他內息已用盡了,剛才內息稍微恢復,施展身法才露出些端倪,原來如此,經(jīng)脈方面的天賦,確實從氣機上難以察覺?!?/p>
遠處朗水晴,默默的朝著云揚離開的方向走去,神情落寞,此刻她很清晰的感受到了,武道修行界,真的距離自己太遙遠,太遙遠了!
尤其跟身邊的這三個天才比起來,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以前還挺自滿自己的身手,完虐二三十個社會彪形大漢,沒有半點問題,而只要握上方向盤,自己就是車神水星,沒人能在山道上敢說穩(wěn)贏自己。
可那又怎樣,真正的強者,揮揮手就能滅一群自己這樣的,爺爺溺愛自己,也隨著自己性子,武道一途也不強求自己,自己愛怎么樣就怎么樣。
這一刻,淡淡的后悔情緒,縈繞在她的心頭,自己放棄武道的決定,是不是真的錯了?
沒人能回答她,爺爺朗云都不能,爺爺可以保護自己的成長,卻不能替她決定未來的方向。
我真的錯了嗎?不知道現(xiàn)在,還來不來得及重新選擇呢?
朗水晴心頭突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隨即趕忙用力甩了甩頭,把這個念頭徹底甩出了腦海,賽車才是自己追逐的夢想,每當坐進駕駛室,握上方向盤的那一刻,她就是絕對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