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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急,待會見?!?/p>
蘇銘時氣喘吁吁地跑到宋解舟樓下,張望著,終于在不遠(yuǎn)處的路燈下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宋解舟似乎是剛把頭發(fā)吹干,一頭黑發(fā)蓬松而乖順地耷拉著,他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溫暖的光籠罩了他,使他的輪廓顯得更加柔和,在視線和蘇銘時交匯的那一刻,他的雙眼幾不可查地彎起了一點(diǎn)溫柔的弧度。
蘇銘時邁著自己僵硬的雙腿,一步步地往宋解舟走過去。
“是真的,不是黑白的,是彩色的。”
蘇銘時喃喃兩句,宋解舟沒聽懂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剛想開口就被蘇銘時一把抱住了。
宋解舟愣住了,手抬起來又放下去,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要把懷里的人一把推開還是要回抱住他。正當(dāng)他不知所措時,他感覺自己的脖頸處好像落了幾滴濕潤的液體,還帶著幾分溫度。
怎么回事?
宋解舟低頭一看,懷里的人似乎在強(qiáng)忍著什么,發(fā)著抖,水滴越來越多,幾乎像是一條小河從他的脖頸處蜿蜒而下,把他的心都泡得滾燙。
他沒忍住,回抱了蘇銘時。
但不知怎的,這個動作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他,他開始哭出了聲,嗚咽著,顫抖著,幾乎都要喘不上來氣。
宋解舟……宋解舟……
心臟在胸腔中不斷震顫著,發(fā)出了巨大的轟鳴聲,腦海里不停回蕩著的,只有闊別多年才再度得以相見的愛人的名字。
第7章重負(fù)
蘇銘時哭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顫,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每個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頻頻回頭,最后宿管阿姨也跑出來查看情況,宋解舟沒辦法,最后只好把抓著自己不放的蘇銘時一路磕磕絆絆地帶回了自己家。
好在他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他曾經(jīng)在這個學(xué)校任教的外祖母留給他的,離學(xué)校不遠(yuǎn)。
“先松手,我去給你倒杯水。”宋解舟帶著蘇銘時坐在沙發(fā)上便想抽出自己被他抱了一路的手臂。
“不要!”蘇銘時更用力地抱住了宋解舟的手臂不肯讓他離開,他抬起頭,淚水還在不住地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面上一片惶恐不安。
他怕一切又是他的妄想,生怕一放開手宋解舟就又從他面前消失了。
宋解舟看著他的眼淚,無奈地嘆了口氣。
一個人怎么有那么多眼淚可以流?
他只好保持著這個姿勢探著身子去夠茶幾上的抽紙,抽了幾張輕輕地給他擦眼淚。
“到底怎么了?哭成這樣?嗯?”
眼前的淚水被一點(diǎn)點(diǎn)輕柔地拂去,宋解舟的臉又清晰地映在蘇銘時眼里。
真的是他。
蘇銘時用指尖摩挲著掌心的傷口,隨即用力一扣,尖銳的疼痛感通過神經(jīng)刺入他的大腦,讓他不由得輕吸了一口涼氣,搖搖欲墜的理智也隨即再度回籠。
不是夢。
那他剛剛那一串行為在宋解舟看來是不是有點(diǎn)……
蘇銘時后知后覺地覺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宋解舟看著他的樣子,輕笑出聲,低沉悅耳的聲音砸在蘇銘時的耳畔,讓他更加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扒開一條地縫遁走。
“別笑了?!碧K銘時破罐子破摔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有點(diǎn)惱怒地看著他,但因?yàn)檠劾镞€有殘存的粼粼淚光,眼眶還泛著紅,看起來沒有什么殺傷力。
看起來像一只離家出走被找回來的臟兮兮的小貓咪在聽到主人的訓(xùn)斥后齜牙咧嘴地哈氣。
宋解舟勾了勾嘴角,隨即又吝嗇地收起了這點(diǎn)弧度,因?yàn)樗吹搅颂K銘時臉上有幾道血印子,宋解舟用手指抹了抹,血印一下就被蹭掉了,他意識到傷口不在他臉上。
“把手伸出來。”
他的語氣有點(diǎn)嚴(yán)肅,蘇銘時條件反射地伸出了手,然后又懊惱地想要縮回去,被宋解舟一把抓住了。
“別動。”
蘇銘時不動了,宋解舟仔細(xì)地看了看他的掌心,他的掌心上有幾道傷口,周圍還有碘伏的痕跡,大多數(shù)已經(jīng)止了血,但有一處傷口上似乎剛剛被摳過,還冒著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血珠。
蘇銘時看不得宋解舟皺眉,連忙解釋道:“是不小心摔的,沒多大事?!?/p>
“那這也是你不小心摳的?”宋解舟指著翻出的皮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宋解舟這個人素來脾氣內(nèi)斂,就連生氣的時候也是涼颼颼的。
蘇銘時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把人惹毛了,心虛地抿了抿嘴角,不敢再找借口,只能巴巴地看著宋解舟起身去拿了醫(yī)藥箱,仔細(xì)地給他消毒上藥纏上繃帶,全程都是輕手輕腳的,仿佛他的手是什么易碎品一樣。
“痛嗎?”
“不痛?!?/p>
蘇銘時搖了搖頭。
他倒也沒有逞強(qiáng),他這一天情緒大起大落,到現(xiàn)在覺得自己的五感甚至都已經(jīng)有點(diǎn)麻木了,藥水的刺激相比之下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蘇銘時出神地看著手上的繃帶,想著之后偷偷把它拆下來作紀(jì)念這種行為會不會有點(diǎn)變態(tài)。
宋解舟一言不發(fā)地去房間里給他找來了干凈的衣服和毛巾,走出房間就看見蘇銘時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怪可憐的。
他心里的一點(diǎn)無名火頓時就被撲滅了。
宋解舟又從廚房拿了卷保鮮膜把他受傷的掌心包上,然后把他推進(jìn)了浴室。
“如果不方便洗澡就直接換一身衣服出來就好了?!彼谓庵劢淮艘痪渚唾N心地替他關(guān)上了門。
蘇銘時懵懵地被推進(jìn)了浴室,本來還不知道宋解舟為什么突然要他換衣服,結(jié)果從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差點(diǎn)直接化身世界名畫《吶喊》。
蘇銘時今晚跟地板親密接觸了兩次,現(xiàn)在的尊榮可以稱得上是狼狽: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的不知道是從從哪里蹭來的灰,頭發(fā)也亂了,更別這張淚痕斑駁的臉。
天啊,原來自己剛才就是這樣一副樣子面對宋解舟的?這可是重生之后和宋解舟的第一次見面,自己就這樣臟兮兮的抱著宋解舟又哭又鬧了一晚上?
蘇銘時恍恍惚惚仿佛聽到了什么東西咔擦一聲碎了,他雙眼放空地想了想:大概是他脆弱的心臟破碎的聲音。
宋解舟這么愛干凈的一個人居然忍了他這么久,大概對他肯定是很有好感的吧,難怪前世的這一天這么痛快地答應(yīng)了他的告白。
他一邊快速給自己洗著澡,一邊苦中作樂地想著。
蘇銘時把自己收拾干凈草草地吹了一下頭發(fā)便走出浴室,剛才光顧著哭了,仔細(xì)一看這個地方就是宋解舟的那個舊房子,一時間有點(diǎn)百感交集,畢竟在那三年里他來過了無數(shù)遍。
“過來吃點(diǎn)東西吧?!彼谓庵鄱酥鴥赏朊娣旁诓妥郎?,招呼他過去。
“來了?!碧K銘時趕緊走了過去,在餐桌邊坐下。
面里下了火腿和雞蛋,蘇銘時拿起筷子吃了一口,似乎是鹽下得不夠多,味道有點(diǎn)寡淡。
他想起來了,宋解舟剛開始也是不太會做飯的,他倆同居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