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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影山一與還夾著血氧檢測的手掌。

這只曾經(jīng)充滿力量教他打球的大掌，此刻已經(jīng)變得干枯脆弱，不復往昔。這只手的手背上有很多針眼，周圍隱隱有些泛青，讓飛鳥恍惚間也覺得格外痛苦起來。

原本認為自己會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真正坐在這里，飛鳥只覺得所有的話語都那么蒼白無力。

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飛鳥起身和飛雄出門，將這里暫時交給母親來照顧，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爺爺、爺爺他什么時候的事情？”

飛鳥靠坐在椅子上，仰頭望天，聲音有些悶悶的，“哥，醫(yī)生是怎么說的？”

影山飛雄搓了一把自己的臉，情緒也不是很好：“三天前的事情，以為和之前一樣，只不過醫(yī)生說……所以今天媽媽給你打了電話?！?/p>
兩個人一時間沉默無言。

影山飛雄和飛鳥都是爺爺帶大的孩子。

父母工作繁忙，他倆從小都一直是跟著爺爺長大的。對于兄弟二人來說，爺爺是他們最親近的那個人。爺爺陪伴兩人長大，也是他們在排球上的啟蒙者與引導者。

而現(xiàn)在這位在他們生活中占據(jù)重要位置的親人，面容平靜地躺在病床之上，靜靜地等待著生命從他銀色的發(fā)絲和眼角的皺紋中溜走，而他們沒有任何辦法阻止生命的消逝。

第14章

“叮鈴——”

手機的提示聲響起，飛鳥和飛雄從沉默中脫離出來，拿出手機查看消息。

【爺爺醒過來了，你倆回來吧?！?/p>
消息來自姐姐影山美羽，消息內(nèi)容讓兄弟二人同時從椅子上跳起來，腳步匆忙地趕回病房。

推門而入時，爺爺已經(jīng)從睡夢中醒來，有些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病床被搖高了一些，讓他說話時不用自己費勁地昂起頭來。

見兩個孫子進來，影山一與的表情明顯高興起來，他露出一個笑臉，說話時雖然聽起來還有些虛弱，但是整個人興致頗高：“飛鳥回來了啊?！?/p>
這句熟悉的話讓飛鳥的眼眶一熱，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他努力壓制住自己洶涌而來的情緒，咧開嘴角笑著湊到爺爺身邊，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輕快活潑，狀似撒嬌又半嘟囔著抱怨道：“我回來了。爺爺你是不是沒有聽話，你看看，現(xiàn)在吃藥多苦啊。”

影山一與對于孫子的撒嬌很是受用，被飛鳥抓住的大掌輕輕回握，嘆氣道：“不行了，老了就是老了，不就是多吃了一點東西嘛?！彼哪抗鈷叩秸驹诓》坷锏钠渌?，慢吞吞地補上后半句：“不用這么興師動眾?！?/p>
飛鳥哼了一聲，扭頭招呼哥哥飛雄也過來，兩個人擠在一張不大的椅子上，在都是一米八的大個頭的襯托下，椅子顯得格外嬌小且搖搖欲墜。

飛鳥緊接著說道：“這回我和飛雄都放假了，在我倆的監(jiān)視下，爺爺想不聽話都不可以?！?/p>
影山飛雄點頭，他沒有說話，也只默默地把手搭在爺孫倆交疊的手背之上，無聲地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

“好你個飛鳥……”影山一與被氣笑了，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側(cè)靠過來的孫女，“美羽會幫著爺爺?shù)膶Π?？?/p>
影山美羽假裝生氣的嘟起嘴：“我肯定站在飛鳥和飛雄那邊啊，就得讓他們兩個管著爺爺才行。”

一時間影山一與面臨大型「眾叛親離」的現(xiàn)場，只能長吁短嘆自己以后自由自在的「好日子」要沒了。

病房內(nèi)原本在影山一與剛醒時凝重的氣氛，隨著幾人的聊天變得輕松起來?？粗鵂敔斆嫔蠋Я似v的神色，飛鳥非常主動地先提出他要回家收拾東西，然后叮囑爺爺要好好休息，等著他一會兒過來陪護。

影山一與笑著答應(yīng)，剛經(jīng)歷過一場小手術(shù)。雖然已經(jīng)睡了很久，但是聊了一會兒以后疲憊感已經(jīng)重新漫了上來。因此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還反過來叮囑他們姐弟三人：自己的身體很好，不要耽誤了他們的事情。

沒有辯駁，三個人很聽話地點頭答應(yīng)。然后在看著爺爺重新睡著后，打著手勢一起走出病房。

飛鳥學校考試最早，飛雄的考試安排在三天后，姐姐美羽的在忙著修改論文。因此三人根據(jù)各自的時間安排好了陪護的時間表，確保隨時都有人能陪在爺爺影山一與的身邊，同時也為了可以讓父母兼顧好工作上的事情。

幾人對于這個安排都沒什么異議。

他們心里此刻都很清楚，雖然爺爺現(xiàn)在看起來除了有些虛弱外，狀態(tài)似乎還可以的樣子。但這實際上都是假象，爺爺現(xiàn)在還處在隨時都有可能出事的危險邊緣。

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想多陪在爺爺身邊一刻。

……

“喂、影山？你今天的訓練結(jié)束了嗎？”金田一看著影山飛雄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一副要走的樣子，有些好奇，每天恨不得加練到最后一個才走的人也會早退嗎？

不會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要不要關(guān)心一下？

金田一勇太郎有些猶豫地走近，看著手下不停正在整理水杯和衣服的影山飛雄，躊躇著就要開口。

“嗯，有點事情?！庇吧斤w雄點點頭，沒有明說是什么事情，只是繼續(xù)沉默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影山飛雄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些冷淡。畢竟考慮到對方平時就不是一個多話的性格。因此金田一聽到他的回答也沒發(fā)覺有什么問題，只當是自己剛才感受錯了。于是有些干巴巴地接了一句：“這幾天的訓練賽你都沒有參加啊，下個月的比賽可別拖我們的后腿?！?/p>
金田一其實沒什么惡意，原本過來也只是想關(guān)心一下同學。不過他的語氣著實聽起來不是特別的友善，讓站在不遠處的國見英無語扶額。

——勇太郎這個家伙。

——明明就是想要關(guān)心影山的情況，結(jié)果卻搞得好像是來放狠話的一樣。

國見英無奈地給金田一使眼色，讓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語氣，結(jié)果收到對方一個看起來像是在挑釁的眼神。

國見英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沒救了。愛咋咋地吧。

影山飛雄背對著二人，沒看見他倆的眉眼官司，乍一聽也只以為金田一是在對他訓練提前走掉表示不滿，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幾秒后轉(zhuǎn)過身來，臉上的表情有一點兇狠，冷冷地注視著站在他對面的金田一，冷聲說道：“管好你自己，希望到時候別跟不上進攻節(jié)奏?！?/p>
“喂！你這個家伙！”金田一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看著影山飛雄的那張冷臉就不由得生氣，兇巴巴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去動手打人了。

“別生氣，別生氣?！眹娪⑸蟻頂r住他，沖著飛雄說話，“他只是在關(guān)心你……”

“不需要。”影山飛雄打斷他的說話，“希望他可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