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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凡暗道，這些大門派的弟子還真是有點底蘊。

章凡道：“假如我把軍隊擴(kuò)大五倍，是否可以抗衡這各路大軍呢？局勢是否改變了？”

巫霞道：“沒有軍響，怎么能養(yǎng)得起這么多軍隊。五十萬人吃飯都能把你吃窮了。”

章凡道：“姑娘說到點子上了，昨夜我思考了一夜。打下這五城，五城的財富加起來也養(yǎng)不了這么多軍隊！”

巫霞道：“除非有人資助或者突然得了一場天大的財富?！?/p>
章凡道：“朝中權(quán)貴對他們恨之入骨，各地有錢的富戶和藩王也仇視他們。這兩者有權(quán)有錢，但鐵定不會支持義軍！”

巫霞道：“就只剩下一條了?！?/p>
章凡道：“這世間那有什么天降富貴，各地藩王倒是財富盈門，那也是積累了多少代人才有的！”

巫霞道：“你看看守城的義軍，服色不統(tǒng)一，兵器也是五花八門。不像是短期內(nèi)能改變的呀?！?/p>
兩人怎么也猜不透這個謎底。兩天后，終于抵達(dá)了并州。站在奔流洶涌的玉滄河的堤岸上，望著滔滔江水繞過并州城向東流去。兩人心中都有些震撼。

此河從西部高地一直貫穿大昱王朝，東至東離出海口。水勢雄渾，發(fā)出低低的咆哮聲，水浪拍打著兩岸條石，發(fā)“嘩啦啦”的水聲，護(hù)河河堤建得堅固異常。

章凡望著幾里外的高大城池道：“這就是并州城了?！?/p>
巫霞望著城后蒼翠的群峰道：“這烏青山名不虛傳，山中樹林繁茂。蒼翠如墨，比首陽山后的橫斷山脈還有氣勢?！?/p>
章凡口中喃喃道：“烏青山，烏青山？”

巫霞問道：“怎么了，你以前沒聽說過嗎？”

章凡心中大震，開口道：“烏青山乃大昱王朝龍脈所在！”

巫霞有些不解，望了望他道：“對呀，山中葬了當(dāng)朝太祖夏鐵成呀，還有其它幾位后繼皇帝。此山被列為陵區(qū)，有重兵把守的！”

章凡道：“你還記得咱們曾經(jīng)猜測過的事嗎？”

巫霞疑惑道：“不是沒有答案嗎？莫非你指的是太祖陵！”

章凡道：“不錯，就是太祖陵，義軍的實力再怎么擴(kuò)展，想改變局面都難。除非……”他自己都被這個答案驚到了。

巫霞臉上也帶著驚疑的神色，問題：“難道趙天王他們想掘太祖陵，斷了大昱的氣運？”

兩人面面相覷，都沉默了半響，章凡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宋大哥城府這么深，膽子這么大！”

巫霞道：“我沒有見過他，想不到你們口中的宋大哥如此膽大妄為。我還以為跟你們兩個一樣，讀了點書，郁郁不得志便參加了義軍?！?/p>
此時章凡腦中閃現(xiàn)出宋立本那瘦小的身影，這個瘦弱的身體里竟隱藏著一顆氣吞山河之心。

章凡道：“他去投趙天王，立誓一個月拿下商珞，便真的做到了。趙天王才封他做了軍師中郎將。他一心想建功立業(yè)，這手段著實歷害！

他也是懂易術(shù)的人，知道大昱四百年根基穩(wěn)固，攻城掠地沒什么用。只有掘了太祖陵才能根本解決問題?！?/p>
巫霞道：“我不相信氣運這個說法，但掘陵盜寶以充軍響是可能的。一個陵不夠，還有其他皇陵。如此便養(yǎng)十個他們那樣的軍隊都綽綽有余了！”

章凡略一思索道：“有了軍響，流民又源源不斷。稍加訓(xùn)練便可帶甲百萬。

有了百萬大軍，局面定然大變。原來他真的沒有騙我們！

他沉呤了一下，又接著說：“擁軍百萬，再加上斷了大昱氣脈。不管別人相不相信氣運之說，他們都可以揮師北上，到時恐怕沒什么人能抵擋了?！?/p>
兩人都被這個結(jié)果震撼到了。

巫霞雖然被赤龍現(xiàn)世嚇得不輕，但也只是一兩個時辰赤龍就飛走了。以后可能永遠(yuǎn)都見不到了。

這種撼動天下的大事還是第一次見，改變的可能是所有人的命運。包括巫門在南疆的地位。

章凡也想到了掘了太祖陵，青龍氣脈必定飛離遠(yuǎn)遁。到時侯可能是千百年來唯一可以收取的機(jī)會。

但他情愿永遠(yuǎn)不要開啟，白日飛升的美夢他很少做。

兩人渾渾噩噩，心里想著各自的心事，事情太過重大。兩人都太年輕，不知該如何面對。

兩人進(jìn)了并州城，牽馬跟隨著人流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正午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有些暖意。酒肆的飯菜香味和小二的吆喝聲驚醒了兩人。

章凡苦笑道：“巫姑娘，咱們還是先填飽肚子吧。天大的事也大不過吃飯！”

巫霞也回過神來，笑道：“先吃飯吧，看把你都餓成苦瓜臉了！”

章凡知她打趣，以便驅(qū)散心中的一些陰影。牽了兩匹馬去一邊栓好，二人進(jìn)店點了飯菜。

章凡道：“這些事咱們也想不出個頭緒，到了京城去問問沈大先生。他常與朝中大臣來往?！?/p>
巫霞道：“也好，我大哥在京城也有商號，到時候?qū)懛庑抛屗麄冝D(zhuǎn)交給我爹爹。這一路的見聞可著實不少呢！”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閑聊，倒是放下了不少心事。

當(dāng)日便在城中找了間客棧住下，兩人在城中四處閑逛。章凡見城中官軍巡查甚嚴(yán)，巡邏的隊伍都衣甲鮮明。人人都像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陣的精兵。

此城開三個城門口，面山的城門乃是皇陵守防的第一道防線，八萬守軍與邊軍輪守，都是精銳之師。

章凡觀察了半天，覺得放心了不少。此地險要，官軍又紀(jì)律嚴(yán)明，不是那么容易攻下來的。他心中倒希望義軍不要攻破此城。天下大亂，生靈涂炭，這不是什么好事！

夜里三更時分，章凡悄悄下床出了客店。沿著白天觀察好的路線一路飛掠而過。尋到城頭一處空缺處，伏身觀察，待巡城的衛(wèi)隊通過后。飛身從城頭掠了下去。

一路急行，過了玉滄河。便伏下身子觀察了半天，見巫霞沒有跟來。又起身朝幾十里外的一座山峰掠去。

半個時辰后，他到達(dá)了山頂。此山便是云頂山，與烏青山倒是遙遙相望。烏青山山勢綿延，周遭無數(shù)山脈纏護(hù)。云頂山卻要低矮不少，周遭僅數(shù)條山脈相連，好在山中樹木高大繁茂。

章凡望著一片殘垣斷壁，當(dāng)中已有不少雜樹長成了大樹，枯草遍生于墻石瓦當(dāng)間。心中涌起一陣悲痛。八十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早改變了昔日的模樣。乾道門的輝煌一去不返。

這里也曾生活著一群跟他一樣的前輩，喜歡鉆研些陣法。這有何罪？匹夫無罪，懷壁當(dāng)誅！這是什么狗屁修真世界！為了能白日飛升殺人放火什么都可以做。

他稍微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那就提升自己的修為吧。等有一日自己強大了再重建乾道門。那些妄圖奪乾道圖的人自己就等著他們！誓要打得他們灰飛煙滅！

林中早起的鳥兒叫了幾聲，章凡知道天快亮了，他轉(zhuǎn)身朝山下走去。

等他回到客棧，天已大亮。巫霞已起床洗漱完畢。章凡提了提手中的早點叫道：“姑娘早呀，一起吃個早餐！”

巫霞笑道：“想不到你這么勤快，趕這么早出去買早點！”

兩人圍著桌子邊吃邊聊。章凡道：“這幾天咱們收獲可真不小，無意中窺得了這個驚天大密秘?！?/p>
巫霞笑道：“也許幾個月后就天下皆知了，咱們?nèi)宋⒀暂p。又改變不了什么。就讓那些當(dāng)家的去頭痛吧！”

章凡見她昨日還悶悶不樂，今天就又放下了。知道她信任依賴?yán)系足懸?。不由得點了點頭。又商量著賣了馬，步行走山路。

巫霞倒無所謂，反正她夜間才調(diào)息做功課，最近已突破了金丹期。也許這一趟下來還能再有進(jìn)步。

章凡自去賣了馬匹準(zhǔn)備干糧酒水，作野外遠(yuǎn)行的準(zhǔn)備。

兩人一路沿山脈北上，等到京城時已是初冬時節(jié)。

雪已紛紛揚揚下了起來，站在一處高山上。兩人望著片片飄落的雪花，心中都有幾分驚喜。

巫霞從未見過如此情景，大地一片茫茫，樹枝上掛著晶瑩的冰棱，遠(yuǎn)處的山峰銀妝素裹。一座城池在白雪覆蓋下顯出隱隱的輪廊！像一幅淡筆描繪的灰白畫卷！

她用手接了幾片雪花，倒像是一朵朵花瓣一樣讓人憐惜。落入手中又溶化成一點水漬。

她伸出舌頭接了幾片雪花，感覺清涼舒爽。心中正得意間，見章凡正彎腰系鞋帶。

心中童心大起，從地上用雙手捧起一堆積雪。一用力搓成一團(tuán)，悄悄行至他身后。扯開了他的衣襟，將雪團(tuán)塞了進(jìn)去，大笑著跑了開去。

章凡見她一副陶醉的樣子，就像自己看見海一樣，也不去管她。正兀自系著鞋帶，突然衣襟被人提開了，一團(tuán)冰冷的雪團(tuán)從脖子處滾入后背。凍得他打了個冷顫！

知道被她搞惡作劇了，忙起身抖落雪球。抓起地上的積雪朝她砸了過去，巫霞身手比他高明，閃身躲過。也從地上捧了積雪朝他反擊。

兩人歡叫著從山頂打到山下，滿頭滿臉都是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