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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最終還是沒有跟著千春一起去找赤司,別說千春無法對赤司說出“拜托了,赤司君,請借我錢”的話,事實上,就是千秋也沒辦法對赤司說出這句話。
因為,總覺得無法想象這番對話的場景啊。
不過,上帝在給你關(guān)上一扇門的同時,也給你打開了一扇門。
“為什么你這個獅吼女在這里?!”綠發(fā)的少年穿著橙色的隊服站在超市貨架的一側(cè),眼中吃驚的光芒不斷閃爍著:“不可能,今早的占卜節(jié)目明明說今天運勢最好的是我巨蟹座。‘盡人事知天命’這句話你懂吧?首先要盡最大的努力,然后你才有資格被命運選中。我正在盡人事,并牢記早間占卜的幸運物,順便說一句今天的是情侶戒指。所以運氣最好的我為什么會遇上你?!”
“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問的才對吧?”跳腳的千春在發(fā)現(xiàn)綠間的第一時間就想與其展開舌戰(zhàn),哪想綠間一開場的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將她打到了不知名的二次元空間,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空間里脫離出來,結(jié)果剛出來,就不知道為什么……
總覺得,一看到綠間真太郎的臉就很火大啊。
“嘛嘛,淡定一點嘛,小真?!闭驹诰G間身后的黑發(fā)少年笑著圓場面:“啊,那邊那位女同學(xué),你是她的同學(xué)吧,你也來勸說一下嘛?!?/p>
早就預(yù)料到綠間和千春相遇的場面,千秋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勸解此刻正在怒火中燒的兩人,想了想,她只好使用了激將法。
“你們兩個人都很喜歡‘綠色盎然的春天’吧。”
“別開玩笑了,誰會喜歡綠色啊!”千春暴躁地扭過了頭。
“她說得沒錯,我是不會喜歡‘春天’的?!本G間習(xí)慣性地做出了用纏著繃帶的手推眼鏡的動作,陰沉著一張清俊的臉龐說道:“還有菅原,原來你也在這里嗎?”
……她一直都在這里啊。
千秋想說實話,又怕綠間聽到答案后,會激動地掩飾:“憑我的眼力,我當(dāng)然早就看到你站在這里了?!?/p>
為了避免綠間再度惱羞成怒,千秋默默住口了。
比起讓千秋很為困擾的黃瀨,綠間也是千秋煩惱的一種人。這兩個人的性格都是她不善于應(yīng)對的類型,前者對于認(rèn)同的人太過熱情,還喜歡撒嬌,所在的地方更有一群女生花癡的尖叫聲;后者說話的邏輯思維基本上只有后者自身能聽懂,傲嬌炸毛起來讓她就像看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吉娃娃在淚眼汪汪,其暴嬌的樣子完全不具任何威脅力。
不過,都是好人就是了。
“算了,我和你打過招呼了,我要走了?!本G間所在的球隊今天與京都的高際高校有練習(xí)賽,因為在那里碰到了以前國小的校友,綠間和隊員們說了一聲“你們先走,我會晚點回去”。
與校友聊完天的綠間敢指天發(fā)誓他只是想買一瓶運動飲料再回家,生性嚴(yán)肅較真的他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他一點都不想看到的人,還有一個他超級不擅長應(yīng)付的人。
當(dāng)然,自尊心極高的綠間是不會承認(rèn)他不僅拿瀧沢千春一點辦法都沒有,更是拿菅原千秋很沒轍的。
“高尾,你在干什么?快走了!”說完這句話后的一段時間內(nèi)都沒有得到高尾的回應(yīng),綠間不爽地轉(zhuǎn)過頭,入眼的景象卻讓他眼鏡頓時蒙上了一層迷霧:“高尾,你——”
“綠間你這混蛋,怎么都不和校友和女朋友打招呼呢?”活潑樂觀的高尾忙里抽簽,意思意思回應(yīng)了一句綠間:“不行哦,不行哦。”
“高尾……”從高尾嘴里聽出“意思意思”這層含義的綠間又沉下了臉:“第一,我已經(jīng)和菅原打過招呼了,第二,那個獅吼女才不是我女朋友!”
“你又以為我很喜歡你嗎?很想當(dāng)你的女朋友嗎?”與高尾一聊天后更覺得綠間性格差勁的千春翻了個白眼:“沒想到你居然讓無辜可憐的高尾同學(xué)幫你拉人力車,你一個人悠哉悠哉地坐在人力車上喝飲料。這里可是京都啊,騎著人力車回到東京的話,黃花菜都涼了?!?/p>
“嗯嗯嗯,是的是的,小真超級過分的!”高尾在一旁拼命點頭表示贊同。
被兩人齊齊吐槽,綠間戰(zhàn)斗力銳減,不想再和兩人啰嗦下去,他正想自己一個人坐公車回東京,眼角的余光卻不小心瞥到也正準(zhǔn)備默默離開的菅原,這一舉動立刻引來綠間毫不客氣的吐槽。
“菅原,你又在淡化你的存在感!”
他就說與獅吼女和高尾對戰(zhàn)的過程中有哪里不對勁,原來是少了一個應(yīng)該在一旁當(dāng)老好人的菅原千秋。
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卻被綠間叫了名字,千秋擰了擰眉:“其實你可以保持沉默的,綠間君?!?/p>
之前不經(jīng)意看到懸掛在超市墻壁上的萬年歷,萬年歷上“18:55”分的紅色字眼分外顯眼,沒想到距離放學(xué)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的時間,千秋想著反正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她也只是被波及進(jìn)去的命運,不如一個人悄悄地……
走了吧。
“啊,已經(jīng)這么晚了!大家一定都離開學(xué)校了!”在高尾提醒下驀然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到了這個時候的千春發(fā)出一聲慘叫。
“早這么做不就行了?!睂嵲诓幌矚g動不動就大驚小怪且慘叫的瀧沢千春,綠間不屑地撇了撇嘴,走出超市的身形卻被身體僵在原地的千秋擋住了。
“菅原,你怎么不走?”
“……下雨了?!?/p>
“啊!真的!下了好大的雨!”超市里的其他顧客在聽到千秋的話語后緊跟著望向外面,入目的景象讓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在少年少女吵鬧的氛圍中,大雨滂沱的聲音都幾乎聽不見了。
“這樣大的雨根本走不了啊。”離家很遠(yuǎn)的千春頓感絕望在向她襲來:“天氣預(yù)報明明沒說今天會下雨啊。更何況,這完全是暴雨??!就算帶了雨傘與雨衣也絕對沒用的。”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濃黑的云層漸漸聚攏在一起,夕陽的光悄然躲了起來,天際烏黑得仿佛人心底無法散去的憂愁。蒙黑黑的日光隨著逐漸模糊的霧氣慢慢在空氣中浸染開來,暴雨和雷聲重重的,好像砸在人心頭一般降臨。
狂風(fēng)裹挾著暴雨兇狠地掠過京都的上空后并沒有停下來,反而是以比先前更狂暴的力度動搖著城市里的建筑物,只是站在原地就能聽到那不斷震動耳膜的可怕聲響。街面上行色匆匆的人們的雨傘已經(jīng)被大風(fēng)破壞到令人無法直視的地步了,樹木都差點被連根拔起。
天色完全陰霾起來,暴雨時不時因為冷風(fēng)斜斜飄進(jìn)超市內(nèi),站在門口的千秋和綠間被寒流一樣的冷意冷到,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
“綠間,你不是說你今天運勢最好嗎……”高尾沉默地望了一會外面的景象。
“……不要煩我。”
“京都居然會下這么可怕的暴雨!這樣下去的話,如果雨不在相當(dāng)短的時間內(nèi)停下來,這座超市可能會有三分之一的高度被雨水淹沒?!鼻Т焊袊@著。
“啊啊啊,這樣我們要怎么回東京啊,無論是公車還是出租車都會因為這種天氣而停止出行的?。 备呶采倌暧魫灥囟愕揭慌匀チ?。
“喂,綠間,你干什么?”也想跟高尾一起去郁悶,可是受到千春注意的綠間卻從褲袋中掏出了手機。
“我要投訴早晨占卜節(jié)目,今天他們換了一個占卜運勢的人,結(jié)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越想越生氣,綠間靈活的手指已經(jīng)快速按下一連串的數(shù)字。
“喂喂,冷靜一下啊,這不關(guān)早晨占卜節(jié)目的事情??!”阻止不了綠間,千春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其他人:“你們也說點什么啊?!?/p>
“……原來如此。我沒帶手機,記不住手機上聯(lián)系人的號碼,又沒帶錢,看來我只能在這里等家人來找了?!?/p>
“……回不了東京了?!?/p>
“……喂,晨間占卜節(jié)目嗎?我要投訴……”
讓她瀧沢千春先去死一死吧。
流淌的時間過了不知多久,投訴完今天這位占卜人水平太差的綠間終于記得為自己國中的校友提供建議了:“菅原你不是有赤司嗎?我打個電話就好了,雖然我一點都不想給他打電話?!?/p>
“誰都好,就是不要打給赤司?!?/p>
“你——和赤司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了嗎?”心思敏感細(xì)膩的綠間側(cè)了側(cè)頭:“有點無法想象?!?/p>
就算世界滅亡了,綠間也認(rèn)為這兩人只會待在一起淡定地對弈。而就是這兩個人……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菅原單方面逃避。
“我說,自從那一天后,你性格變了很多。”
“我自己也察覺到了?!鼻镅鲱^眨了眨眼睛:“而且還是在往不好的性格上發(fā)展?!?/p>
即使有隱隱的猜測到菅原的問題出在哪里,但眼前對綠間來說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那一點。出于兩人好歹也算是對手的尊敬,綠間少年別扭地說著好心的建議。
“你最后逃跑所到達(dá)的地方,說不定也只有赤司一個人?!笔聦嵣?,只有可能是那里只有赤司一個人。
“綠間君,你改行做紅娘了嗎?”千秋忍俊不禁,笑著揶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