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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彭予楓在打卡機面前刷自己的工卡,慢慢地走回去工位。
關(guān)系還行,但不代表真的“喜歡”。不。彭予楓肯定地想,他和印致遠之間離“喜歡”還是太遠了??扇绻唤o對方一個機會,那就算有故事也不會發(fā)生了。彭予楓開始對印致遠產(chǎn)生一種好奇。
彭予楓回到工位,已經(jīng)快要下班,周圍的同事看到他還挺驚訝,都問他怎么忽然出現(xiàn)。彭予楓笑了笑,說自己來拿點東西。
組長看見彭予楓,笑著問:“素拓怎么樣?”
“特別無聊?!迸碛钘鲗嵲拰嵳f。
其實彭予楓本來是想再來看下有什么需要提前做的工作,甚至還想在辦公室蹭蹭空調(diào),但因為印致遠剛剛突然約他吃飯,彭予楓就沒什么心思了。
他坐在椅子上,總覺得屁股底下有針,反正怎么坐怎么不舒服,還喜歡用鼠標無意識地右鍵刷新桌面。
六點鐘,準時下班。
這時候彭予楓站起來,輕輕呼出一口氣,關(guān)了電腦,去樓下等印致遠。他邊走邊給印致遠發(fā)消息,黑壓壓的人群從樓上不斷涌動著下來,彭予楓也混在其中。
他們約在樓下的一座銀色雕像旁——一個頗具藝術(shù)感的空心圓,其中含有幾條曲線。傳說這是公司老板某個藝術(shù)家好友的作品,放在公司里當吉祥物和路標。
誰知道印致遠還比彭予楓要快一些,彭予楓走到一樓,就看見他換了件深綠色的T恤,單手插在口袋里,站在那里等他。見到彭予楓后,印致遠隔著很遠的距離便笑了起來。
“去哪兒吃?”彭予楓問。
印致遠想了想,說:“寶龍吧,有家新開的粵菜館還不錯,你吃粵菜嗎?”
彭予楓說:“吃,不挑食?!?/p>
印致遠說:“那我打個車?!?/p>
他們的車艱難地堵了三公里,最后接上兩人,再艱難地挪動著去寶龍城。司機很年輕,看起來和彭予楓和印致遠差不多大,印致遠和司機聊天,才知道他也是在附近上班的,說下了班出來跑幾單,增加點額外收入。
印致遠說您真辛苦,司機嘆口氣,說:“打兩份工,為了早點安定下來?!?/p>
印致遠說:“那你可真是太累了,兄弟。家里不幫襯嗎?”
司機一哂,手指在方向盤上點點,說:“幫襯,但是幫不了多少,大頭還是得靠自己?!?/p>
印致遠繼續(xù)跟司機閑聊,彭予楓插不上話,所以只能側(cè)著頭看外面的車流。
堵車太久,天色已經(jīng)變暗,寶龍城并不遠,但因為下班高峰期,前前后后還是開了一段時間。等到達目的地,商場的人更多。準確點說,是年輕人多。走進明亮的商場時,不知為何,彭予楓覺得像是走進了一頭發(fā)光巨獸的身體里。
“啊,糟糕。”印致遠有點懊惱。
彭予楓說:“怎么了?”
原來是印致遠所說的那家粵菜館還沒有正式開張,兩人撲了個空,想來也許是印致遠記錯了日子,只看見“敬請期待”的告示牌。
印致遠過于尷尬,不太好意思起來,連忙打開大眾點評,問彭予楓有沒有其他想吃的餐廳。彭予楓說沒關(guān)系,說了好幾遍,印致遠覺得才稍稍好一些。
彭予楓笑著說:“我沒什么想吃的,也沒什么不愛吃的,你選的我都可以?!?/p>
印致遠很沒創(chuàng)意,翻來覆去地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彭予楓一樣,懶得去做選擇,最后他說:“那……海底撈吃嗎?我排個隊吧。”
彭予楓說:“好。”
火鍋很少出錯,海底撈更是安全中的安全。
彭予楓不討厭,每家火鍋店都有不同的感覺。
兩人又轉(zhuǎn)頭去海底撈,那邊也很火爆,但是服務(wù)態(tài)度太好。他們就在外面的等候區(qū)等叫號——面前放著飛行棋,彭予楓隨手扔了一下骰子,骰子在棋盤上旋轉(zhuǎn)起來。
印致遠還是覺得抱歉,說:“對不起。”
彭予楓的骰子停在了六,他說:“真不用?!?/p>
于是,印致遠也開始和他一起玩起飛行棋,兩人不認真玩,只是打發(fā)時間,或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排解尷尬。
說是“約會”,但直到此時此刻,彭予楓也毫無感覺?,F(xiàn)在想一想,反倒是昨晚他們在黑暗房間里的氣氛要更好一些。
彭予楓又有點陰暗地想,他拿不準印致遠的喜好,又或許……和同時喜歡“男人”與“女人”的人約會,還是超出了彭予楓的理解范圍。說不好,這真的可以嗎?彭予楓內(nèi)心對印致遠的好奇漸漸淡去了一些。
這么想著,彭予楓聽到印致遠在試圖打開話匣子:“我媽……嗯,想讓我一直留在這里,以后說不定他們也會搬過來。”
彭予楓一愣,倒是沒有想到印致遠會聊這種話題。
彭予楓說:“留在這里感覺壓力還是挺大的吧?!?/p>
“是啊?!庇≈逻h笑了笑。
“也許可以先工作,晚幾年再說?!迸碛钘魉尖庵f。
印致遠扔了一下骰子,同樣是個六,他篤定地說:“我應(yīng)該不會回家了,人往高處走嘛?!?/p>
彭予楓說:“嗯,你說得對?!?/p>
印致遠說:“你呢?什么想法?”
彭予楓想了會兒,輕聲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可能再等等吧。”
他的確不知道。彭予楓從沒考慮過這些事情——他根本沒考慮過以后的這些事情,一種人的社會化的模式,一種安全的生活,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在一個地方,而且是從老家搬過來。
一輩子。
對于彭予楓來說,這個詞太過遙遠和沉重。如果他能一眼看到自己既定的未來,彭予楓就會全然失去斗志,他似乎只能永遠讓自己活在無法確定的未知里。
所以,一切都太早了。
為什么印致遠剛剛畢業(yè)就要想這些?彭予楓不是非常能理解。
最后,彭予楓笑了笑,帶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聳聳肩說:“可能我會去不同的城市生活,然后選一個最特別的、最喜歡的地方,然后留下來?!?/p>
印致遠聽了,不以為然地說:“我以為你會很喜歡我們公司,畢竟在其他地方也未必能給到你這樣的薪水和發(fā)展。”
彭予楓輕描淡寫地說:“那不重要。”
印致遠揚了下眉頭,說:“那什么重要?”
這下彭予楓徹底回答不出來了。
商場里仍然人聲鼎沸,噪音一浪接一浪地朝彭予楓身上涌過來,沒有盡頭,也不會有盡頭。什么重要呢?彭予楓想不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來這里是因為一份最高的工資,他還沒開始真正的認識這個城市。
他們的號快到了,服務(wù)員看看手中的平板電腦,過來問印致遠和彭予楓的號碼。謝天謝地,終于可以適時地打斷彭予楓和印致遠聊不到一起去的話題。
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