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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門正經(jīng)親戚,該怎么走動怎么走動。讓我也改了姓我辦不到。”
入贅,這個詞到什么時候聽在孟海平耳朵里也是刺耳,即便這件事是他自己決定的。
“這……你要是不進侯府,到時候身份上……”
“那是父親該考慮的問題,不是我。要么我去京城當(dāng)我的孟家人,要么我不答應(yīng)你,咱爺倆碰一碰,也說不好誰更吃虧?!?/p>
“行,我在京城還有個宅子,到時候……”
“不用,我沒打算一個人上京。到時候我會差人先去京城,或買或賃,我來決定?!?/p>
既是要走孟半煙也沒打算自己一個人走,本來想著攢些人手去越州做生意。如今不過換個地方,人還是那些人,只要他們還愿意孟半煙也是要帶上的。
“第三,我現(xiàn)在不能走?;厝パ瞄T拿了放妻書,我得把我娘安頓好再走。我娘回了我外公那里,就跟孟家沒關(guān)系了,到時候您別出面,讓我安安心心替我娘把事辦完,就算我謝您這一回?!?/p>
這話說得,只差沒懟著孟海平的臉,讓他沒事別瞎晃悠,再耽誤王春華嫁人。孟海平忍不住低頭苦笑,本還想問問王春華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的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只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這一條。
第20章
親眼看著孟海平點頭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孟半煙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其實她現(xiàn)在也不怎么信他,只是好歹有個態(tài)度擺在這里,起碼能先讓自己把母親從這攤爛泥里撈出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最后一個問題,您說要帶我去京城嫁人,到底要嫁給什么樣的人,總得跟我說說吧?!?/p>
“這個暫且不能說,等我?guī)慊鼐﹥杉乙娺^把事情定下來,再說也不遲?!?/p>
武家給武承安說了兩回親事都沒成,武承安都成京城里的笑話了。這次要是沒個十成十的準(zhǔn)信兒,是怎么都不會擺上臺面來說的。
孟半煙一聽這話差點都?xì)庑α?,自己這個爹自個兒給人家當(dāng)贅婿也就算了?,F(xiàn)在要拿女兒去填補人家,還得任憑人家說了算。
感情這侯府也不是什么多厲害的人家,也得被人買菜似的挑三揀四,自己碰上這么個破事,真夠晦氣的。
父女兩個站在孟山岳墳前一五一十把家產(chǎn)怎么分,女兒怎么嫁說得清清楚楚,跟著一起來的阿柒與孟海平帶來的管事,見兩人沒再吵起來都松了一口氣,隨即又覺得這場面實在荒誕無稽。
阿柒手放在腰際虛虛握著短刀刀柄,看著相對而立只差沒拿個算盤一分一厘都要扒拉分明的兩人,連怒氣都沒了,只在心里嘆息,大姑娘往后真真就獨自一個人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快,馬車進城的時候守門的王泉不像以往那樣主動迎上孟半煙的馬車,眼睛直直盯著跟在后頭孟海平的馬車,哈著腰一副諂媚熟絡(luò)迎上去,那樣子看得阿柒忍不住啐了一口。
“我都不生氣你氣鼓鼓的做什么,他現(xiàn)在是侯府的姑爺,一個守城門的卒子不去巴結(jié)他,難道還來跟我打招呼?!?/p>
在外面做生意久了,捧高踩低是孟半煙適應(yīng)得最好的事。就連她自己也不免被裹挾其中,又怎么會去強求旁人。
馬車進了城直奔縣衙而去,這次孟半煙終于沒被門房攔在外頭,而是和孟海平一起被客客氣氣請到二堂中的主簿衙門里。
 縣衙除了縣太爺?shù)紫逻€有縣丞和主簿分管,再往下又還有六房各科諸多吏員辦事,孟主簿平時主管文書戶籍等事,為此六房中的吏房戶房也緊挨著他這小院。
孟半煙和孟海平被門房雜吏領(lǐng)著進了孟主簿的院子,后腳主管戶房的姜典吏便拿著早在自己這里放得快要發(fā)霉的放妻書跟了過去。
在縣城里做吏,幾乎沒什么前途,從吏轉(zhuǎn)官這里頭不亞于隔著天塹,就算有人家砸銀子買個主簿縣丞也極難再往上升,倒還不如不浪費錢。
但做吏這件事向來都是祖?zhèn)鞲父競髯?,時間長了整個縣衙里真正有實權(quán)能辦事的,還是底下這些小吏。所以即便月奉少得可憐,這些吏員家里也多的是子侄搶破頭想要進衙門里當(dāng)差。
孟家的事一直就是本爛賬,不管是孟半煙還是孟家族人,每次要辦點小事也得多打點塞錢,才能保證不被對方下絆子壞了事。
誰都清楚衙門里的吏員在兩頭通吃,要是誰不給好處就去另一邊通風(fēng)報信,可就算是這樣也只能捏著鼻子認(rèn)了。
一邊是鄉(xiāng)下族老一邊是城中富戶,說起來都有些來歷,但在衙門這些人眼里都是待宰的肥豬,區(qū)別只有哪只更肥一些。
現(xiàn)在孟海平回來,人家山雞變鳳凰成了侯府的姑爺,還能憑一張?zhí)又甘怪^問縣衙里的一點小事。
這就讓姜典吏很難受,孟半煙為了這張放妻書上下打點花了不少,本來什么準(zhǔn)備都做好了,自己把放妻書拿給孟半煙,再最后從她那里拿點好處,大家皆大歡喜。
現(xiàn)在可好,他摸不準(zhǔn)孟海平心里愿意不愿意把妻子放回娘家,又不好再伸手問孟半煙要錢,這放妻書給與不給仿佛都要得罪人,畢竟人家才是親父女,等會兒回頭一嘀咕,惡人全成了自己的。
一屋子男人誰也沒見過哪家女兒替自己親娘張羅再嫁的事這么高興,一個個的都悶頭坐著不做聲,孟海平更是不禁紅了眼眶,也不知道又是為了什么亂感慨。
但心里再怎么嘀咕,都不妨礙孟半煙把放妻書拿到手。今天出門,王春華是一千個不放心,孟半煙不愿多耽誤時間起身給孟主簿道了個謝,便轉(zhuǎn)身出來。
人還活著就要衙門給發(fā)妻寫放妻書,這人也等同于死了差不多。一直沒想過王春華的孟海平終于也感受到了不自在,見女兒起身離開,也緊跟了出來。
兩人往縣衙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臉焦急的王茂林帶著兩個兒子給攔下來,一起趕來的還有面色沉沉的張楊。
之前孟半煙專門讓阿柒去了一趟王家,一再囑咐不讓他們摻和到自己和孟海平的事情里來。
當(dāng)外公當(dāng)舅舅的管這事太容易里外不是人,孟半煙不想讓他們?yōu)殡y,也不想同兩個舅舅為了這爛事再生了嫌隙。
“外公您怎么來了,不是說好了這事辦完了我去家里的?!?/p>
“這么大的事,我在家里坐不住。你讓阿柒那小不點兒帶一句話,一家子人就傻子似的跟家蹲著,胡鬧!”
那天王春喜被縣衙扣住不準(zhǔn)去見孟半煙,想找關(guān)系先把妹妹的放妻書弄出來,還被孟主簿給狠狠訓(xùn)了一頓,一家子就知道怕是出事了。
剛開始還以為是鄉(xiāng)下孟家那個族老又來鬧騰,想要藉機要錢。王茂林為了女兒連夜從柜上支了一筆銀子,就想著為了女兒這次花錢消災(zāi)也行,誰承想第二天就聽說了女婿活了的消息。
活了的女婿成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