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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夏表情呆滯的揉了下太陽穴。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他腦闊疼,非常之疼。
這事要說起來,還挺玄幻的。
沐夏他穿越了。
昨天晚上,他還在家里熬夜看小說。
他那個做校對的姐姐沐念生了病,腦子昏昏沉沉,吃完藥困得發(fā)昏時候還念著校對工作。
聽沐念的意思,這本書是她最愛的大大寫的,她同領導爭取了好久才拿到這本書的校對權。
沐夏心疼姐姐,便決定先替她過一遍。
不說專業(yè),至少可以先把一些明顯的語病和拼寫錯誤挑出來,減輕她的工作量。
沐夏這個提議說出來后,因病而面容虛弱的沐念眼里竟有狡黠之色一閃而過,十分痛快的答應了,表情里竟有些看好戲的顏色。
而沐夏也是看到書以后,才明白過來沐念那看好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沐念當前需要校對的是一本男男戀愛向小說。
這年頭,腐文化大行其道,男男戀愛向小說不稀奇。
叫沐夏頭疼的是,這不單單是一本講男人與男人戀愛的小說,它還是一本小黃書。
而最最叫沐夏膈應的是,書中主角初期的炮灰男友與他同名同姓,也叫沐夏。
沐夏只翻了沒幾頁,就尷尬的合上了書,預備反悔,還決議勸說姐姐放棄這本書的校對工作。
但是他剛拿著書走進沐念的房間,就見他的大姐躺在床上睡著了。
沐夏拿著書思量再三,還是乖乖的抱著書回去了。
雖說這本書的內容不堪入目,但大人的世界不比孩童那樣單純,這既然是沐念費勁心力求來的機會,若是無故反悔,恐怕會招惹上司的不快。
他自小就沒了爸媽,是這個姐姐為他撐起了一片天,辛苦將他養(yǎng)大,不能因為自己不喜歡就壞了姐姐喜歡的工作。
沐夏決定這次便算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等沐念醒了,他絕對會表明態(tài)度,不允許她再接手類似的工作。
打好心理建設,沐夏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總算把小說看完。
一邊看,一邊好奇。
這本小說到底是怎么過審出版的?
內容如此有傷風化不堪入目,那些審核員都是腦子有坑的嗎?!
他所需糾錯的小說,叫《金絲雀落難記》,講的是一個落難的豪門少爺?shù)墓适隆?/p>
書中主角姓時名落,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頂尖豪門幺子,性子高傲驕縱,十足的矜貴。
可惜,小少爺不是個甜文主角的命,開頭第一章就破產(chǎn)了。
被人扒出他的豪門身份是假的,根本不是時家真正的骨血,而是時家傭人的孩子。
時家人冷血的很,竟是半點不念舊情,頭第一章第二段就把時落趕出家門。
可憐巴巴的時落將此事告知他包養(yǎng)的小明星,卻被對方算計了。
書中的那個沐夏是個勢力的,得知金主破產(chǎn)身之后,表面收留對方施以安撫,內里卻聯(lián)合了幾個愛慕時落的大佬,給時落設了個套,讓本來就身無分文的時落欠了一屁股債。
數(shù)額之大,竟以億計。
作者明顯不想在這些劇情上下功夫。
不過第一章結尾,將時落最后一絲利用價值榨干的沐夏就一拍屁股,把走投無路的時落趕出了家門,讓早早堵在門口等人的大佬們給拎上了車。
而第二章往后,就是霸道大佬們的強制愛劇情,生生把矜貴不屈的小少爺變成了另一個人。
從一開始的寧死不屈,你碰我一下我必咬你十口,到后來的自暴自棄出賣色相,只用了不到二十章的時間。
但小少爺?shù)耐讌f(xié)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卻是恨那幾個人恨得牙癢癢,不報復回去誓不罷休。
而他第一個要報復的,就是誘他步入深淵的前男友沐夏。
于是乎,時落開始利用幾位大佬對自己的‘言聽計從’,攛掇他們將沐夏從云端拉入泥地。
讓他染上毒*癮不說,還逼得他變成一個靠身體茍活的歡場少爺。
沐夏之后,就是那些個大佬們。
時落開始有意識的顯示出對某個人的偏愛,搞得表面一團和氣的大佬們開啟內斗模式,一個接一個的被競爭對手玩兒死。
最后的最后,所有害過時落的人都死了。
可惜大仇得報的時落并沒有選擇忘掉過去重新開始。
時落自殺了。
一把火將自己燒了,連骨灰都不剩。
可把沐夏氣的喲。
險些撕了這本書!
若說小說里唯一還能叫沐夏接受的一點,便是自始至終,時落都沒有被那些變態(tài)大佬們得手。
時落雖跌落泥潭,卻也懂得利用一切可能保護自己。
那些打著‘愛’的名義圈養(yǎng)他的每一個人,都想得到時落最最珍貴的第一次。
而得到時落第一次的大佬,勢必會遭到其余人的仇恨和排擠。
聰明的時落便利用這一點,把修羅場維持在一個精妙的平衡,始終保持了處男之身。
然而,盡管時落保住了最后的底線。
但這本小說,卻依舊有不少黃*的情節(jié)。
那些大佬們見嘗不到時落,竟專門尋來和時落身段相似的替身,整容成時落的臉,時不時當著小少爺?shù)拿鎯和娓鞣Ny。
沐夏這個看書的局外人尚且看的惡心的反胃,別說當事人時落了。
他幾乎是越看越氣,連幫著姐姐校對尋錯字的工作都忘了,只想看那些個變態(tài)一個個死在時落手上,這才撐著一口氣將小說從頭看到了尾。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氣了,沐夏夢里都記著這事,化身三頭六臂,把那些個欺負時落的大佬們一個個的都揍成了豬頭。
如此還不解氣,胸腔里的郁氣團成團,堵在心口不肯出去。
這撒氣的一覺醒過來,臉都還是青著的。
氣的。
醒來后還沒來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處境,就先被滿屋子的煤氣味道給熏得頭昏腦漲。
慌慌張張打開窗戶,沒來及吸一口新鮮空氣,就又昏過去了。
昏睡過去前,他迷迷糊糊的想:“我家沒燒煤氣啊,這一屋子的煤氣味道哪兒來的?”
失去意識后,沐夏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里,他依舊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只不過命比他慘太多,沒了那個養(yǎng)育他的姐姐,自有意識起就在孤兒院度過。
孤兒院的孩子們多敏感自卑,他自己也是這般。
獨獨那個大他三歲的哥哥顏旭不一般,天生愛笑愛鬧,是沐夏情竇初開起至生命最后一刻唯一放在心間珍愛的人。
十五歲初中畢業(yè)之后沒再上學,沐夏跟著在娛樂圈跑龍?zhí)椎念佇襁M入圈子,成了他這位好哥哥的貼身助理。
三年下來分文不取,鞍前馬后的給顏旭賣命。
可惜,情分沒賣出來,反倒因為自身顏藝出色,被經(jīng)紀公司相中了。
出演過幾次早夭的貴公子,幾年下來,竟也有了幾名忠實粉絲,成了圈里一枚新晉的十八線小鮮肉。
而那位帶他入圈的大哥卻混的一日不如一日,看向沐夏的眼神陰暗又嫉妒。
依著沐夏的顏值,就這么在娛樂圈走下去,未必不能大火。
偏生這孩子是個缺心眼兒的,一點兒沒看出他這位大哥那點陰暗心思,依舊傻乎乎的給人賣命,手里但凡有點兒余錢就全給了人家。
十八歲生日那天,沐夏本打算同顏旭告白。
豈料表白的話未說出口,就被顏旭打包送給去了一個老總的房間。
沐夏幾乎是拼死反抗才逃出酒店,出去后還傻乎乎的去了顏旭的家,想要尋些安慰。
還沒推開門,隔著門就聽見顏旭同自家經(jīng)紀人分贓。
而那些臟錢,恰恰是顏旭賣了沐夏換來的。
小孩兒一個想不開,于風華正茂的十八歲生日當天,在家燒煤氣自殺了,一命嗚呼。
再睜開眼睛時候,里面的芯子已經(jīng)換了個個兒。
等這漫長的夢過去,沐夏再次醒過來,人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了,住的還是私人vip病房。
房內沙發(fā)電視冰箱一應俱全,除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沐夏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腦子昏昏沉沉的,兩段不同的記憶在他腦子里翻來覆去的,攪得他頭疼欲裂。
盡管如此,他還是第一時間拿出放在床頭的手機,想也不想就撥出了他姐姐的號碼。
然而,電話那頭卻只有一個冰冷的女音,在他耳邊說著冷酷無情的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sorry,thenueryoudialingised,pleasetryagaiter……」
沐夏不信邪,又撥打了幾個好友的號碼,倒是有一個打通了,但接電話的卻是個中年人,不耐煩的留下一句‘你打錯了’,就掛了電話。
沐夏腦袋放空,自己都沒留意時候,眼淚就稀里嘩啦的流,哭的眼睛紅紅。
真算年紀,他比這個世界的沐夏還小一些,才十七歲出頭。
前頭剛剛參加完高考,正在享受上學以來前所未有的漫長高三暑假,還沒開始他期待已久的大學生活,世界就全變樣了。
他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但自小就被大他一輪的沐念當眼珠子似的護著長大的。
平素雖然懂事,但到底沒經(jīng)過什么風浪。這回一下子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身邊人全是等著吃他入腹的各路牛鬼神佛,沐夏心下一個委屈,眼淚就繃不住了。
時落得了信兒,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對上沐夏那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
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微上翹,眼尾略帶紅暈,恰似一抹胭脂抹在眼尾,好看的緊。含淚看來時候,好似桃妖勾人的眼。
左眼眼尾一顆淚痣在眼淚的浸潤下,好似得了生命一般,靈動非凡,引得觀看的人心神蕩漾。
這番美景,連素來看慣美顏的時落都看花了眼。
剛想開口說話,就見一顆滾大的淚珠從沐夏眼角滑落,途徑鼻翼嘴角,再繞過輪廓優(yōu)美的下頜線,啪嗒一聲掉在被褥上,在白色被套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印子。
這一刻,時落忽然想起了自家大哥對沐夏第一眼的評價。
“這小孩兒生的太招人了,整一個狐媚子桃花妖,要么不進娛樂圈。要進了,沒個有勢力的主兒看著……嘖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