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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在懷里,兩人坐在陽臺的搖椅上瞧著夕陽緩緩落下。
母親一下一下?lián)崴L發(fā),溫柔說:“這次的成績怎么也能上梅大,我和你爸都是梅大畢業(yè)的,那真是一所很有意思的學校?!?/p>
她知道母親在思念父親,聞言毫不猶豫的點頭,“好,那我的志愿都填寫梅大?!?/p>
“要找一個愛你的人一起生活?!蹦赣H繼續(xù)絮絮叨叨的說:“現在不能早戀,學業(yè)最重要,但在大四的時候可以找一個男朋友戀愛,要是對方不好就及時分手,結婚的對方必定要很愛你,愛你敬你寵你疼你?!?/p>
“媽,我會聽你的話。”
兩個人對話依舊在腦海里回響,可只是一個晚上,母親便陷入永恒的沉睡。
那份來自母親的遺囑里。
外表堅強的母親看起來是那么無助又脆弱。
“我很想念你的爸爸,每天晚上睡夢都是他,對不起我的孩子,我陪了你很久很久,現在終于能夠放心地離開。你長大了,要學會獨立生活,爸爸和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p>
父母愛情是這樣偉大?能令人拋棄活著的親人生死相隨?
南羽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撐傘走進綿綿雨幕中,地面被細雨潤過,濕滑一片,她的蝴蝶結小皮鞋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偶而踩進水洼里,濺起的泥點將白色的蕾絲襪染的斑駁一片。
母親的墓碑就在離梅大不遠的墓場,她賣了一套房子,為母親挑了一個可以看到梅大的好位置。
南羽蹲下身,仔細將墓碑四周的草拔干凈,這才把母親最喜歡的百合放在墓前。
天空陰郁,細雨斜風揚起她的一角白裙,裙擺轉眼無力垂落,她濕漉的長發(fā)貼在臉頰一側,水珠沿著長發(fā)一滴滴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死了,但他們休想見面。我將他的尸骨拋在山川各地,你見不到他,他們也無法團聚?!?/p>
“媽媽,你是不是很恨我??墒菋寢?,我愛你?!?/p>
她將傘搭在墓碑上,認認真真地磕頭,“媽媽,再有一年我畢業(yè)了,梅大沒有你說的那么好,我也沒有談戀愛,像他的那種人我看不上,想必你也看不上。我會好好的,你別擔心?!?/p>
她抬起頭,望著墓碑上溫柔的女人,對方也在注視著她,柔軟的目光溫和、無奈、譴責……
南羽的喉頭哽住,像是有水汽沿著咽喉滾動,就連眼前的視線也變得迷蒙,她吸了吸鼻子,強裝的堅硬在瞬間被擊潰,她幾乎是求和般地,輕聲又說:“倒是遇到了一個人,他說會陪我一輩子,他挺好的,我不用操心他的吃喝,不用擔心他會不會和別的女人有染,更不用擔心他會在半路死掉,他比那男人更好?!?/p>
那把遮雨的傘被她留在母親的墓上。
但她知道這行為極其虛偽,她無法為母親遮陽避雨。
綿綿細雨如霧,遠山朦朧,南羽踩著濕滑泥濘的臺階緩緩朝下走著,白色的裙子已經沒了最開始純潔如云花的飄逸美好,它被雨水打濕沾在身上,裙擺蹭了無數臺階上的的泥濘,就連她的小皮鞋里也被灌了濕冷雨水。
但她自己絲毫不覺,只低著頭,一步步盯著腳下的路。
耳際傳來疼痛。
綿綿疼痛就像扎進血肉的刺,南羽漸漸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耳朵。
小家伙立刻放開她的耳朵,手腳并用攀在她手指上。
南羽無奈望著他,“你應該在家里?!?/p>
臨走前她把小家伙放在了家里的餐桌上,上面不僅擺了很多玩具,四周也用書圍擋起來,生怕他會餓,她滴了自己的血在碟子里。
小寵物站在她的手心中,雙手抱胸,一怒容地瞪她,臉頰氣鼓鼓的,像是剛被充氣的氣球。
南羽生怕他被風雨吹跑,用另外一手遮在他的頭頂,雙手虛虛合攏,只有中間像鳥窩一樣露出點可以讓小家伙窺見外面的空間。
“你是什么時候爬到我頭上的,嗯?”南羽目光移到小家伙的身上,眉眼溫柔:“雨這么大,你也不怕自己被雨水沖走?!?/p>
“你是不是擔心我?”南羽的手抖了抖,將落在手背的那些雨水抖落,“別怕,我不會丟下你不管,我只是來看看我媽媽。”
“我媽媽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她熱愛生活,喜歡人間煙火氣,也很愛我?!?/p>
“不過,她更愛那個男人。”
“她為了那個男人自殺,想要學梁山伯祝英臺將愛情化蝶,可蝴蝶只有一周的壽命?!?/p>
沒有什么是永恒,尤其是建立在鏡花水月上的愛情。
南羽回到家后已經是下午,她沒吃飯。
一整天沒吃飯,但不餓。小家伙一定餓了。
她在手心劃拉了一道,將他放在手心,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屋子里黑漆漆一片。
下了一天雨的緣故,窗戶緊閉的臥室有了潮潮的霉味,像久不住人的房子,黑暗濕悶,令人窒息作嘔。
南羽剛一動,燈光在下一刻亮起。
“醒了?”褚幽站在床邊,神情冷漠。
屋子里有了光,又有了人站在床側,那人如華光粲然,屋子瞬間和剛剛的黑暗潮悶大不相同,像是老樹發(fā)了新芽,朝氣蓬勃。
南羽撩起眼皮,定定望著褚幽,他太好看了,只是這么一站,整個屋子因他變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光華璀璨。
肚子在這時發(fā)出“咕嚕?!钡慕袉韭暋?/p>
很久沒進食,肚子在抗議。
但南羽其實沒什么食欲。
身體突然騰空,褚幽把她抱著走到外面的餐桌旁。
餐桌上擺了一碗肉糜粥,一碗清湯面。
非常簡單。但對一個非人來說,做這挺難吧?
奄奄一息的南羽眼中生出了幾分好奇心:“你做的嗎?”
“嗯?!瘪矣陌汛嗳醯呐笥驯г趹牙?,舀了一勺粥喂給她。
南羽猶豫的張開嘴,看起來像是還能吃。唔,應該能吃吧?
粥剛進口中,她急忙扭頭朝空碗吐去,“燙燙燙,燙死了……”
褚幽:……他面無表情舀了一勺放進自己口中,沒有燙感。
人類真是……好麻煩啊!
南羽擋住褚幽要再次舀粥的手,“我來我來,我自己喝?!?/p>
肉糜粥熬的軟爛,肉的鮮香和米的軟糯融合在一起,不用咀嚼就可以順滑的咽下。
比想象中的要好吃很多,南羽慢騰騰的吹著粥,等粥涼的時候,好奇問褚幽:“你怎么學會的熬粥?還是這么高級的肉糜粥,我都不會?!?/p>
褚幽瞟了眼客廳里的電視。
南羽這才發(fā)現,作為擺設落灰多年的電視是開啟的模式,雖然靜音狀態(tài),但畫面現在播放的正是一檔美食節(jié)目。
南羽在震驚中喝了一碗粥,她正要去端旁邊的面條,褚幽將面條挪開,意思很明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