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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被蘊(yùn)空毀了一半,越浮玉收完各個鋪?zhàn)拥馁~冊,在轉(zhuǎn)彎路上看見李北安時,厭煩的情緒達(dá)到頂峰。
一日不見,李北安憔悴不少,眼眶紅腫,下巴冒出胡茬,衣服褶皺,再也沒有溫潤公子的樣子。他翹首盯著公主府的馬車,雙眼凝凝,仿佛深情極了。
越浮玉最不耐煩渣男,命令車夫直接走過去,沒想到趙亭一把抓住韁繩,大喝道,“公主,李兄有話跟你說。”
馬車正在轉(zhuǎn)彎,速度不快,但突然被趙亭拽住,馬車驟停,車?yán)锏娜诉€是踉蹌一下。
越浮玉扶著車窗,不悅回頭。身后就是人聲鼎沸的玄武街,商販行人絡(luò)繹不絕,看似一切如常,實(shí)際每個人都在偷偷摸摸望向這邊。
狹長鳳眼微瞇,越浮玉勾唇,緩緩笑了。
——原來李北安的目的是這個,用他的情深意切,襯托她的冷漠薄情。道德綁架、顛倒黑白、遭控輿論,放到現(xiàn)代,簡直是營銷號高手。
呵,想得美!
越浮玉偏不讓他如意,懶散走下馬車,抱臂倚在車邊,漫不經(jīng)心開口,“你想說什么?”
沒想到公主真會停下,李北安一愣,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匆忙低頭道,“我很想您?!?/p>
“哦?”越浮玉挑眉,“李公子不是忙著和表妹親熱,為何會想本宮?”
李北安表情一僵,眼底的慌亂幾乎遮掩不住。
從前在一起時,他就知道公主有多驕傲,遇見厭煩的人,根本不屑和對方說話。正因?yàn)槿绱?,他算?zhǔn)了公主不想和他計較,才會故意等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樣,讓人們以為是公主變心。
起初很順利,一切都按照他的預(yù)想發(fā)展,沒想到趙亭竟然會抓住馬車,真是該死!
他訥訥說不出話,反而是意識到不對的趙亭開口,“什么表妹?”
“怎么,李北安沒和你說過?”越浮玉仰頭,稀薄日光照在她的臉上,盈盈如玉。她只是站在那里,沒有任何動作,就如同奔騰滾燙的烈火,耀眼奪目。
她輕笑,“半年前,本宮要前往嶺南,臨走時去見李北安,推開大門,他正和表妹抱在一起。哦,忘記說了,那宅子還是本宮送給他的。他說家中人多,不適合靜心讀書。原來并非不適合讀書,而是不適合偷情。”
周圍百姓原本偷偷吃瓜,聽到這里,立馬怒了。
他們不知道什么侍郎之子,他們只知道,永照公主辦學(xué)堂、義診、施粥,是天底下最好的公主,這樣頂頂好的人,竟然有人吃里扒外背叛她,哪里來的臉?!
“豎子、小人!”“挨千刀的雜種?!薄盁o禮無義,不死何為?不死何為!”
一時群情激憤,若不是顧忌公主就在旁邊,他們都要對那個男的扔臭雞蛋了。
公主每多說一句,李北安臉色都漲紅一分,四周議論聲更是讓他如坐針氈,他甚至聽見身后的一聲清晰的譏笑。
那聲音仿佛一根針,戳在他脊梁上,李北安臉色又紅又白,低聲吼道,“你不是也和那些男子糾纏不清么!”
越浮玉驟然沉下臉,凌厲的鳳眼高挑,目光如刀,“李北安,你當(dāng)初自薦枕席時,怎么不說本宮和其他男子糾纏呢。花本宮的錢,住本宮的宅子,又想貪圖家產(chǎn),又想左右擁抱,你還真是無恥啊?!?/p>
選擇李北安,不是因?yàn)槎嘞矚g,只是覺得這人相貌不錯、又貼心聽話,留在身邊也不錯,沒想到竟是這么個玩意。
晦氣死了!
 這次都不用越浮玉多言,百姓直接下場了,殺豬的大叔一擼袖子,破口大罵,
“你算什么東西?當(dāng)小倌還立牌坊,有爹生沒爹教的玩意。”
四周的謾罵如同海水,呼嘯著將人淹沒。趙亭臉色鐵青,手臂繃起一道道青筋。
趙家世代忠良,祖上都是鐵骨錚錚的將士,何時像這樣,被人指著鼻子痛罵。
他看著昔日好友,仿佛今天才認(rèn)識對方一般,趙亭內(nèi)心還有最后一絲僥幸,甕聲問道,“李兄,公主說的,都是真的么?”
“不是,趙兄你聽我解釋……”李北安無力的狡辯很快被人群淹沒,趙亭看著好友慌亂心虛的表情,驟然轉(zhuǎn)身,失望離開。
李北安也想走,偏偏四周的路都被百姓堵住,他只能紅著臉被人罵。
等時候差不多了,越浮玉抬手,示意百姓停下。
她只輕輕揮動擺手,海浪般的聲音果真緩緩?fù)O拢拖癯彼巳ァ?/p>
等安靜下來,越浮玉舉著不知何時拿來的折扇,嫌棄地指著對方的胸膛,紅唇輕動,“李公子下次還是別來了,本宮看見你,實(shí)在惡心?!?/p>
越浮玉扔掉折扇,甩袖上車,大紅宮裝劃出漂亮的弧形,瀟灑又尊貴,白櫻在關(guān)車門前,狠狠啐了對方一口。
車夫是公主府老人,對待公主如同對待自己的女兒。他看著狼狽的李北安,冷哼一聲,故意一甩鞭子。
烈馬吃痛,頓時高聲嘶吼,李北安嚇了一跳,慌慌忙忙躲避,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跌在地上,渾身臟兮兮,狼狽又凄慘,余光瞥見熟悉的身影,仿佛得救一般,連忙爬過去,“蘊(yùn)空大師,你幫幫我大師,事情不是這樣的。”
蘊(yùn)空從皇宮一路走到公主府,剛剛走到這里,他不知事情原委,只聽見了永照公主最后一句話——本宮看見你,實(shí)在惡心。
然后,就是她的車夫故意撞倒李北安,而周圍百姓皆不敢言語。
以權(quán)欺人,罪大惡極。
蘊(yùn)空斂目,薄唇動了動,本該說出口的話,不知為何像堵在喉嚨口,一句都說不出來。
許久過后,他閉上眼,聲音冷冽,“借過?!?/p>
玄袍僧人很快消失在街角,周圍百姓罵了兩句,也四散離開,李北安用袖子遮住臉,身下是冰涼的青石板,這一刻,他突然清晰地意識到——
他這輩子,徹底完了。
*
馬車拐進(jìn)公主府,越浮玉已經(jīng)忘記這件事。
她還在想母后那句話,她該借著剿匪的機(jī)會,向父皇提什么要求,才能真正幫到天下女子。
她要思考的事太多,懶得想起垃圾渣男。但萬萬沒想到,一個李北安倒了,另一個李侍郎站起來了。
當(dāng)天下午,李侍郎上書,“永照公主唆使下人,當(dāng)街殺人,有違德行,請皇上嚴(yán)懲。”
據(jù)說,李北安回去的時候,渾渾噩噩掉進(jìn)湖里,差一點(diǎn)淹死,好不容易被侍從救上來,回家就發(fā)了高燒。
李侍郎回家后,看見愛子這幅模樣,頓時氣壞了。詢問下人,只模模糊糊得到一句,“與永照公主有關(guān)?!?/p>
李侍郎早就看越浮玉不順眼,他篤定兒子沒錯,都沒問清事情經(jīng)過,當(dāng)即揮毫,洋洋桑桑寫下一大篇奏疏。聲淚俱下,細(xì)數(shù)永照公主諸多罪行,懇請皇上嚴(yán)懲。
朝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