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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這天,張妍特意起了大早,給她準備了早餐,還請假送她去海城電視臺。
張妍一副望女成鳳的驕傲神情,好像慕顏已經(jīng)被錄取似的。慕顏有些好笑,“媽媽,好多人呢?!?/p>
這種崗位少,整個海城也沒幾個實習崗,除去那些去別的地方找實習的,光是她同班同學,估摸著就得有十來個來面試的。除了同班同學,還有不同班的同學。加加減減,少說得有五十個人。
大家一起競爭幾個崗位,想想就激烈。好在慕顏也沒那么勢在必得,此處找不到,還有別處。實在不行,還有大四一整年。
張妍卻不這么想,她給慕顏理了理衣領,“才不會呢,我女兒可優(yōu)秀了,一定能行?!?/p>
慕顏點頭,笑了笑,“嗯?!?/p>
下了車,走近大堂里,就能看見很多招牌。都是海城電視臺的宣傳廣告。
才走近電梯,就看見好幾個臉熟的同學。慕顏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只好微笑點頭,算打過招呼。
面試還算順利,問了她好幾個問題,如薪資之類,又讓她演示了一遍假如采訪別人時會怎么做。慕顏在這種時候向來穩(wěn)扎穩(wěn)打,因為根本不會有意外??涩F(xiàn)場不同,現(xiàn)場總是有很多意外,可能出各種各樣的岔子。
出來之后,說不上有把握,也說不上沒把握。但總歸是成功的第一步,慕顏決定去吃一頓好的慶祝一下這邁出的第一步。
思來想去,給湯嘉打電話約她出來吃火鍋。
結果湯嘉說,人此刻在幾百里之外的容城。她頗為興奮,“我們馬上就要奔現(xiàn)了!”
慕顏氣鼓鼓地潑冷水,“嘉嘉,這是你第十次網(wǎng)戀奔現(xiàn),沒有一次成功的。而且,你分明說了你不會放我鴿子的?!?/p>
湯嘉理直氣壯:“可是我們倆沒約好什么呀?這怎
么能算放你鴿子呢?”
慕顏無言以對,最終還是泄氣說:“算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記得報警?!?/p>
掛斷電話,慕顏靠著公交站牌望了眼天,一個人吃火鍋的寂寞程度太甚,她不想去。思來想去,退而求其次點了一杯大杯的奶茶,就當是慶祝。
其實大概明白還是不會得到回復,但慕顏不死心,還是點開了微信。她昨晚把霍倚樓設置為置頂,又覺得自己那一句不會得到回復的話太過刺眼,默默撤了置頂。
往下劃拉一番,找到霍倚樓微信頭像。他的頭像和他的人一樣,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質,是一片深藍色的海。
都不用點開,就能看見她自己那句話。
于是更沮喪。
看著他頭像數(shù)十秒,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又去看他朋友圈,試圖找尋新動態(tài)。這些她早已經(jīng)做過很多次,熟練無比。
并沒有新動態(tài),動態(tài)停在三個月前。
難怪說他是工作狂……
慕顏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除了那件西服??晌鞣€在干洗店里。
怎么辦呢?慕顏上唇碾著下唇,忽然想起那頓飯?;粢袠菦]讓她AA,機會這不就來了嗎?不AA,她可以回請呀。
原本灰藍的天都亮起來,慕顏身體都輕盈幾分,在手機地圖上找到去霍氏集團的路線,搭公交車前往。在霍氏集團的樓下,慕顏被攔下,見霍倚樓需要預約。
她想了想,又給霍倚樓發(fā)消息:“我現(xiàn)在在你公司樓下,被攔住了。”
霍倚樓原本在閉目養(yǎng)神,手機忽然一震,把他睡意震的全無,他有些煩躁,點開屏幕,就看見慕顏說在樓下。
煩躁愈發(fā)明顯,他就說,小姑娘就很麻煩。因為她沒有分寸感,也不知道社會的潛規(guī)則是如何,所以橫沖直撞打破那些潛規(guī)則,也會打亂你的計劃。
“你在樓下干嘛?”霍倚樓竟然回復。
慕顏一喜,捧著手機一蹦,嘴角咧開根本收不住,“找你呀,然后被她們攔住了。說要有預約?!?/p>
這是重點嗎?這是答非所問?;粢袠禽p捏著眉心,把話說明白一些。
“找我有什么事?”
“這件事我覺得要見面才能說?!蹦筋佭€是很聰明的。
霍倚樓首先覺得,他們之間應該沒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見面說,其次,想起自己那件外套。也許她是來還外套?
反正這會兒沒什么事,霍倚樓給前臺打電話,讓慕顏上來。慕顏雀躍上了電梯,一開始走錯路,走進辦公區(qū)域。
這會兒快要到吃中飯的時候,大家有些懈怠,故而有精力分散給慕顏。慕顏看了眼辦公區(qū),有些尷尬,掃了一眼,就近問旁邊的一個人:“請問你們霍總的辦公室在哪兒啊?”
霍總?眾人豎起耳朵,皆都看過來。
這就是那天開會的時候那個妹子嗎?長得好漂亮,難怪霍總心動。
那人給她指了個方向,連語氣都放輕許多,“不過你得注意,一定得敲門?!?/p>
“哦哦,好的謝謝你呀?!蹦筋佇χ狭藗€躬,往他指的方向去。
她才一走,眾人皆是一臉震驚地面面相覷。
而后公司群里便炸開鍋:“哇,好可愛的妹妹?!?/p>
“看起來好小啊?!?/p>
“肯定成年了?!?/p>
……
慕顏停在霍倚樓辦公室門前,抬手叩門三下,聽見里頭的人說:“請進。”
慕顏推開門,迎面而來是霍倚樓抬頭,她小心將門帶上,走近幾步,有些局促:“其實我是覺得,那天你請我吃飯,怪不好意思的,禮尚往來,我得再請你吃飯才行,對不對?”
她睜著大眼睛,有些不安。
霍倚樓打量她一圈,她兩手空空,顯然不是來送衣服的。所以,就為請他吃飯?
霍倚樓身體往前傾了些,離她更近一些,顯出一種壓迫感,慕顏眼睛眨得更快。
“我覺得沒什么必要?!被粢袠钦f。
“有啊。”慕顏反駁,“那我不請回來,我會很難受?!?/p>
“慕小姐,你還是個學生,你能請我吃什么?”
“吃……我請得起的東西呀?!币运臐嶑?,可能不太習慣哈。“那……你想吃什么呢,霍倚樓?”她還是有些壓歲錢獎學金什么的。
“我不想吃?!被粢袠蔷芙^。
好吧,話題又回到原點了?!安恍校惚仨毜孟氤?。”她胡攪蠻纏起來,“你要是不想吃,那我就占了你的便宜,可我不是為了占你的便宜來的?!?/p>
她有些緊張,轉了轉自己的包包帶子。
霍倚樓張了張嘴,妥協(xié):“好吧,那隨你。你定什么,也吃什么,行嗎?”
“嗯嗯嗯。”慕顏點頭,“那就這樣,我后面再發(fā)給你地址和時間。你記得回我微信。你不回我微信,我不知道你收到?jīng)]有呀,是不是?”
“好?!被粢袠怯蟹N哄小孩兒的錯覺。
“那就這么說定了?!蹦筋佫D身要走,又折回來,特意叮囑,“你不能誆我啊,你畢竟是堂堂霍總?!?/p>
她又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不行我們拉個勾吧?”
霍倚樓看著她。
“好吧,我相信你不會反悔的?!蹦筋佊洲D身,太過高興,哐當一下額頭磕在玻璃門上。
“嘶——啊——”她發(fā)出氣聲,捂著額頭,揉了揉,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太興奮了。再見哦,霍倚樓?!?/p>
慕顏一只手揉著額頭,另一只手拉開玻璃門出去。
在門口做了個yes的手勢,一抬頭,對上全辦公區(qū)的目光。
而后下班的鈴聲響起。
……
妹妹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