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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東街。

桂花樓。

長安城作為唐國的帝都，方圓數百公里，人口過百萬，如果真的要從東走到西估計怎么也得從日出走到日落不眠不休數天吧，好在東街的桂花樓并非是在東街的最東邊，而千層闕距離東街也不是太遠。

經過了接近一個多時辰的徒步行走，一身青衣的公子和一身黃紗的女孩終于是望見了眼前的桂花樓，清香綿長的酒香透過微風，即便青華和鳳幽站得老遠就已經聞到了。

那是一座三層的木質酒樓，在整個長安城看的話，這桂花樓并沒有顯得多么奢華氣派，但樓前兩顆才剛剛冒出嫩綠葉子的桂樹，卻使得這家酒樓有一種別樣的韻味。悠悠的酒香借著春風傳送去遠方，讓人有種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心情也仿佛跟著變輕快了許多。

聽著樓前小二殷勤地迎來送往聲，青華和和鳳幽也是加快了腳步，迎著那一陣酒香向著那桂花樓走去。

“這位公子里邊請！”

看著兩人走來，小二肩膀上搭著毛巾，做了一個標準的請客的姿勢，便是領著青若向著桂花樓內。顯然小二也是見慣了人物，分得清主仆。

小二領著二人到了三樓，青華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小二連忙用肩上的毛巾將原本就干凈的桌子再次擦了擦，道：“這位公子您來點什么？”

“先來一壺你們這兒最好的桂花釀，在你們這兒的好菜直接往上端就是了?！鼻嗳A吩咐到。

“好勒，您二位稍等?！闭f完小二便是轉身離開了。

可能因為時間尚早，一樓二樓人還比較多，三樓倒是沒什么人。

落了座，透過開著的窗戶，看著長安城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歡聲笑語，好一幅安逸和諧的景象，帝都的安靜祥和仿佛使得這座城也變得溫順了幾分。

于是乎，在這樣的天氣，仿佛是向讓這座城變得更加溫柔一點，天空緩緩地陰暗，才一會兒的功夫，天空就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好像催促著行人趕快回家一般。

“公子，小婢實在想不通，以我們這樣的存在，何必要像其他凡人那樣一步一步走到這里來呢？要是以您以前的性子，肯定是捏個法術我們直接就到這里了？”

可能是這幾天相處的比較多了，鳳幽的膽子也不想原來前幾天那樣小了，開始有什么話都肯說出來了。

“哦？以前的我經常那樣嗎？”

青華也有些好奇，到底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的，可惜的是，好像認識以前的自己的只有眼前這只小黃鳥，所以不禁開口問道。

“對啊，以前的您向來都是雷厲風行，基本都是怎么快怎么來，想去哪兒的時候基本都是使用法術的?！?/p>
鳳幽想起以前的青華，那時候的青華仙人之姿、風華絕代，行事果斷，總是帶著宗師風范，往來如風，雖然經常她也經常待在千層闕，但是卻真沒有見過他幾次。

“以前的我還怎么樣？”

“在您沉睡之前，小婢也就在您身邊三年吧，可是您經常都是來去如風，基本都很少見到您。而且……”

鳳幽說著，不敢說下去了。那時候的青華雖然是絕世仙人，卻也不食人間煙火，仿佛像一座千年冰山一般，冷得讓人不敢靠近。同時，那時候的青華身上煞氣之重是她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見過，她這樣的小靈獸都不敢靠近。

“而且什么？”

青華看著鳳幽問道。

“小婢不敢說。”

鳳幽頓了頓，還是不敢說下去。

“你直說就是了，我不怪你就是了?！?/p>
青華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迫切想知道。

“那時候的您不怎么好相處，太冷。”

鳳幽低著眼睛，心里還是有些忐忑地說，其實還不止這樣，那時候的青華翻手覆手之間風云突變，便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人畏懼。

“哈哈，你就說那時候的我像座冰山，不近人情不就行了！”

被她這么說來，青華倒是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只是，那時候的我真的是那個樣子嗎？現在的我可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樣嗎？

“小婢絕不敢這么說！”

仿佛是被青華的這句話嚇著了，鳳幽連忙直接是在青華的身邊跪下了。

青華也沒想到自己的那句話居然那么嚴重，將鳳幽扶了起來，道：“以前不管這么樣，現在我這樣肉體凡胎，想使個法術也忘記了?！?/p>
聽著青華的話，鳳幽也是一陣尷尬，感情是公子連法術都忘記了。

“那公子您什么時候才能恢復過來？”

鳳幽認真地問道。

“也許一兩個月，也許一兩年，也許幾百幾千年，誰知道呢？”

青華望了望窗外下雨的天空，想來曾經的自己也不想自己那么快恢復吧。

兩人這樣說著，卻見小二已經將一壺桂花釀端了上來，青瓷的酒壺玲瓏精致，還帶著配套的青瓷小白盞，看著便多了幾分淡雅。

而此刻濃濃的酒香正通過青瓷酒壺的小嘴處散發(fā)出來，仿佛涓涓細流，源遠流長，當真是醇香非常。

小二也沒有廢話，直接給青華倒了一小盞便退下去了。

青華端起眼前的小瓷盞，盞中的桂花釀呈現一種少見的澄清的黃色。一盞入喉，入口香甜，綿柔仿佛窗外的細雨，又好似溫柔輕撫的手，當真是好酒。

鳳幽繼續(xù)給青華滿上一盞，青華卻是給鳳幽也倒了一杯，主仆二人則是對飲著喝了起來。而小二則是將好菜一道接一道地擺了上來，一共二十二道，包括清蒸鱸魚、紅燒乳鴿、炒銀耳、辣子雞丁、東坡肘子、醬酥桃仁、蛋酥花仁、豆瓣海參等，主仆二人光顧著吃，還真沒有記住多少。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而里面的兩人也不著急回去，享受著這大夢初醒和剛出囚籠的自在。悠悠人間方始，一切都是那般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