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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為止,她接觸過一些筑基境修士，都沒有引起任何不適。

然而辟谷只能說明至少是筑基，往上的開光境和金丹境都有可能——

不過,七玄門的門主也是金丹境，論理說顏韶若是修為與他等同,那應(yīng)該也不會在門派里受氣了。

但同一個大境界也分強弱，再說他受氣也可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玄仙宗仿佛也是劍修居多?！?/p>
顏韶回過頭來，一手托著下巴,微微歪著頭，神情自若地看著她,“你身上的那件靈器是你的本命法寶嗎？”

蘇陸依然處在緊張狀態(tài)下。

紀(jì)衡之就在樓上,自己還在他的神識范圍內(nèi)，若是犯病,恐怕他一定會察覺出端倪。

她當(dāng)然也可以就地拔刀向顏韶挑戰(zhàn),打一架緩解病情。

可是這吃著吃著飯忽然干起架來，怎么看都覺得不對勁吧。

聞言只有些僵硬地答道：“……不是?！?/p>
停了幾秒，蘇陸仍未感到任何不適。

以前幾次發(fā)病經(jīng)歷來看,這時候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熱火焚身了。

嗯？

她又靜坐著感受了一下，仍然沒有異常。

蘇陸：“！”

好！

看來顏韶是安全人物了！

關(guān)于一個人的接觸能否引發(fā)她的詛咒,蘇陸有很多種猜想。

但無論究竟是哪一種,以她這數(shù)月的經(jīng)歷來看——

她接觸過很多鍛體境練氣境筑基境的人,各種各樣，他們都沒引發(fā)她的詛咒。

她接觸過的金丹境以上的人有限，但每一個都讓她發(fā)病了。

所以修為可能是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條件。

顏韶沒能讓她發(fā)病，至少能說明他不是什么隱藏的高手吧。

她心里最后一層疑慮也消失了，而且還非常高興。

難得有一個還算談得來的人，不會總是說些讓她意興闌珊的話,雙方能聊到一處，而且萍水相逢也沒什么顧忌。

蘇陸不由輕松起來，“雖然練氣境說這話有些早，但我覺得打造本命法寶很麻煩，興許以后也不會當(dāng)劍修?！?/p>
像是晚霜這樣的法寶，曾經(jīng)有主人，那么除非她能被法寶承認(rèn)，才能成為其新主人，否則只是過渡使用。

而且能被法寶重新認(rèn)主的幾率很低，很少有像是慕容冽和覆雪那樣的。

段鴻也曾使用晚霜，卻依然打造了仙器聽雨，不就是因為沒得到晚霜的承認(rèn)么。

當(dāng)然也可能是清霄仙尊覺得一個靈器配不上自己的好徒弟。

要么被認(rèn)主，要么自己重新打造法寶，成為第一個主人，否則要只是用別人的法寶，劍訣威力會大大減弱。

“……是么？許多人不當(dāng)劍修是因為財力所限，對于這種人來說，想要得到一件有主靈器都難如登天。”

即使是有過主人的靈器，也價值不菲。

因此顏韶似乎有些不解，“你是親傳弟子吧？你師尊難道不曾向你許諾，日后會助你煉制法寶？”

蘇陸：“……我確實是親傳弟子?！?/p>
這種事透露出去也無妨，畢竟慕容冽根本不收記名弟子和入室弟子，這不是什么秘密。

蘇陸：“我沒問過他，他也沒向我明確說過這種話，畢竟，萬一我不想當(dāng)劍修呢，他要是這么講，豈不是逼著我當(dāng)劍修？”

顏韶微微一愣，接著笑出聲來，“原來他是這么貼心的人？”

蘇陸嘆氣，“這事一言難盡，其實我說過我不喜歡劍，我還說我——哎，總之他也答應(yīng)過幫我留意喜歡的法寶。”

顏韶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他剛剛還是一副思緒飄忽的樣子，現(xiàn)在仿佛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好玩的事，有了興致。

“所以你喜歡什么樣的？”

他很隨意地說道，“我認(rèn)識的人里也有擅長煉器，或是——因為各種緣故，倉庫里囤了不少無主法寶的?！?/p>
蘇陸：“？”

這是什么緣故？喜歡收集法寶？還是專門做這個生意想發(fā)財?shù)模?/p>
蘇陸不想再說狼牙棒那一套了，“你是劍修嗎？為什么感覺你也希望我當(dāng)劍修?！?/p>
顏韶挑了挑眉，“我有本命法寶，法術(shù)也會一點，我只是覺得既然你有這條件，不去打造有些可惜了。”

他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畢竟學(xué)劍訣也不影響你學(xué)法術(shù)?！?/p>
蘇陸搖頭，“人的時間門是有限的，雖然修士的時間門更多，但是——同樣是一百年，又學(xué)劍訣又學(xué)法術(shù)，或許就都學(xué)個半吊子，人家只學(xué)劍訣或者只學(xué)法術(shù)，就能精通一樣，動起手來還占便宜呢。”

顏韶再次笑出聲來，“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半吊子？劍訣法術(shù)并非毫無關(guān)聯(lián)，待你二者都修煉到一定境界，自然能融會貫通，屆時再想學(xué)什么，也是看一眼就會了?！?/p>
蘇陸幻想了一下，然后很快退出幻想，“我不覺得我是那種絕世天才，我最多也就是普通天才吧?！?/p>
她用了幾個月從鍛體境到練氣境，對于天靈根而言，這算是快的。

但也不是沒有更快的。

顏韶：“哦？你覺得誰算是絕世天才？”

蘇陸：“我們上任宗主棲云仙尊，還有瑯?gòu)痔旄臒o極仙尊——”

顏韶微微頷首，“賀蘭霆確實是個人物?！?/p>
蘇陸：“？”

蘇陸：“那是誰？”

顏韶?zé)o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們上任宗主啊，你不知道她的名字？”

蘇陸恍然，“哦，我真的不知道，我連我們現(xiàn)任宗主姓什么都不清楚，就知道他叫流云仙尊?！?/p>
她倒是知道清霄仙尊叫什么，但那是書里兩人好上之后，他親口告訴女主的。

如今大多數(shù)人好像都不知道，所以現(xiàn)在她也假裝不知道好了。

顏韶笑了，也不再提這個，“至于劍圣嘛，我覺得他是個挺奇怪的人，也沒什么好說的?！?/p>
蘇陸想了想，“我修行才幾個月，之前也沒怎么接觸過修真界，知道的人還真不多?！?/p>
她看了一眼對面悠閑斟酒的男人，“舜華仙尊好像也是世所罕見的天才。”

“嗯？”

顏韶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叫他舜華仙尊？”

蘇陸：“你不覺得魔尊聽起來很奇怪么……”

她只是單純覺得這叫法有點尬，本來以為對方會不解，誰知顏韶立刻點頭認(rèn)同。

顏韶：“確實，我也覺得很怪。”

他倆交換了一個惺惺相惜的眼神。

顏韶沉吟道：“不過很少有正道修士稱呼他仙尊的，雖然魔門中人好像也不這么喊?！?/p>
蘇陸將面前僅剩殘渣的盤子放在一邊，“他們是他屬下嘛，我反正是覺得舜華仙尊挺好聽的，他能這樣自號，應(yīng)當(dāng)也是喜歡這名字的，可惜卻沒幾個人這樣稱呼他?！?/p>
顏韶似乎挺高興的，“我也這么覺得，不過好歹還有你欣賞這個名號，你以后都這么叫吧?！?/p>
蘇陸：“…………我是看你好像對魔修們不怎么反感，若在別人面前這么說，肯定是要吵起來的?！?/p>
“吵什么？”

“你懂?！?/p>
蘇陸搖搖頭，“其實這名號還是我?guī)煾父嬖V我的，他就對這些事不太在意，也不會總說些魔修和妖族如何殘忍邪惡的話。”

顏韶深深看了她一眼。

蘇陸低著頭吃東西沒看到他的視線。

她只聽到他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所以你那些同門，會對你說些妖族的壞話？你聽著應(yīng)該很奇怪吧。”

語氣里又有幾分嘲諷。

蘇陸抬起頭，“??？”

“我猜你沒見過妖族，他們希望你去憎恨你沒接觸過的東西，不是很怪么？”

他一邊斟酒一邊道：“我以前也和那些同門說不到一起，他們很多觀念我都無法茍同?！?/p>
“嗯，其實我能理解和妖族有仇的人討厭他們?！?/p>
蘇陸一手支在臉側(cè)，“比如被妖族殺了朋友親人的，完全有理由去恨妖族，報仇自然天經(jīng)地義，但是——”

此時已然深夜，大廳里的客人都走了，心里有些話憋著也不舒服。

蘇陸：“你的法寶是自己打造的？”

顏韶：“我?guī)熥饌鹘o我的。”

蘇陸點點頭，“我喝酒了，現(xiàn)在想什么就說什么——妖族也有為了增長修為去殺人吃人的，或是以此為樂，這個不必說，我從沒覺得妖族能好到哪去。”

她停了一下，“但有些人為了煉器，跑去妖族的地盤殺妖族，殺死的妖族也不是個個都曾經(jīng)害過人。畢竟很多妖族的種族根本不吃肉，也一樣變成了材料。”

而他們還要將妖族邪惡該死掛在嘴邊。

有必要嗎。

殺就殺了說這些做什么。

“哈哈哈——”

顏韶終于大笑了起來，然后舉高酒杯，“那我要祝賀你，你已經(jīng)開始知道修真界是何等無趣了?！?/p>
蘇陸興趣缺缺地和他碰杯。

“就是這樣嗎，怪不得那么多人一次閉關(guān)就是十年二十年，可能就是厭倦了這糟心的世界吧?！?/p>
“是這樣呢，而且并非只針對妖族。”

顏韶笑道：“人族修士之間門，一方看中了另一方的家傳法寶，就將對方栽贓成魔修，光明正大殺人全家，拿走寶物，美其名曰除魔衛(wèi)道，你以為這種事少嗎？”

蘇陸一愣。

顏韶自顧自斟酒，“素來如此罷了?！?/p>
后半夜他們又亂七八糟地聊了很多事。

蘇陸喝了不少，但身具靈力，不會真的醉到失去神智。

也只是話多一些。

并且等到酒醒了，她也很清楚記得自己都說過什么。

次日清晨，又有修士進了飯館，在一層大廳喝茶吃早點休息。

在上面雅間門休息的萬劍宗諸人也下樓了。

他們在這里歇了一夜。

因為隊伍里的人修為參差不齊，有人需要吃飯，有人與魔修交手受了傷，不好繼續(xù)趕路。

蘇陸也看出這一點，譬如那個看著和自己年齡相近的女孩，修為可能比自己高一些，但高不了很多。

她之前還說餓了，那肯定是沒辟谷的。

“咦？他們還在??？”

紀(jì)衡之仍然走在最前，與另外兩個人說話。

那個少女就走在他身邊，說著說著才向空蕩蕩的大廳里望了一眼。

紀(jì)衡之聞言側(cè)過頭。

他在樓梯上時，就向窗邊看過，顯然知道樓下兩人還沒走。

以金丹境高手的神識，這棟樓里發(fā)生的事，他若是想知道，絕不會錯過任何細(xì)節(jié)。

“采薇，我去和他們說幾句話。”

紀(jì)衡之輕輕地說道。

“小師叔要和他們說什么？我與你一起去！”

那少女笑道，“我才知道那位覆雪劍的三徒弟，竟是去年才入門的，想來年歲也與我相近，我還想認(rèn)識認(rèn)識呢?！?/p>
紀(jì)衡之點點頭，然后直接向窗邊的那桌走去。

“蘇道友——”

他剛剛開口，后面的少女也走了過來，搶先說道：“昨夜情勢所迫，出手偷襲你，是我的不對，還望道友海涵?！?/p>
這說得頗為正式，蘇陸只得站起身來，“沒事，你并未傷到我。”

“我是天仞峰于長老座下，穆采薇?！?/p>
這話一出，大廳里頓時響起低語聲。

“果然是大酉穆家……”

“你看她背后的那把劍，那應(yīng)該就是仙器了……”

另外幾個散修投來羨慕的注視。

“對了。”

少女笑盈盈地道：“聽聞玄仙宗也是劍修居多，我猜蘇道友也是，那么——”

“青州劍修都不怎么正統(tǒng)?！?/p>
有個萬劍宗修士笑道，“拿著一把刀也敢號稱自己是劍修的，多了去了。”

蘇陸：“……哦，那我就不是劍修吧。”

那人噎了一下。

蘇陸：“反正我也確實不想當(dāng)劍修，刀也是別人送給我當(dāng)玩具的?！?/p>
那人臉色更加難看，“你那把刀，昨日能抵御萸蕊而不曾損壞，至少也是把靈器——”

靈器是玩具？

這是多么豐厚的家底？

當(dāng)然，萬劍宗也有許多人能說出這種話，但那也至少是長老的親傳弟子了。

他臉色一沉，眼中不由閃過幾分嫉恨。

他們整日里四處奔波為門派做事，就是想攢夠了靈石，得以換取進入劍冢的機會。

對于實力財力不夠的人來說，唯有進入劍冢才能得到法寶。

而進入劍冢能拿到的最好的獎勵，也不過就是有主的靈器罷了。

那修士狠狠盯了蘇陸一眼。

原先知道對方是玄仙宗外門弟子，心中還升起幾分優(yōu)越感，因為他們都聽說那邊內(nèi)門外門區(qū)別很大。

此時優(yōu)越感已被炸得灰飛煙滅。

“嗯？萸蕊？”

蘇陸疑惑地歪過頭。

“啊，是我的本命法寶?！?/p>
穆采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她反手輕盈地抽出背上佩劍，展示給她看。

那長劍纖細(xì)秀美，通體澄黃，劍柄處纏繞著菊蕊似的雕飾，劍身上泛著淡淡的橘色光霧。

她嫣然一笑，“這是我家傳承的仙器，去年認(rèn)我為主?！?/p>
蘇陸也笑，“哦，真厲害，祝賀你。”

這話說得有點敷衍，但也沒有半點羨慕嫉妒的意思，好像就是純純客套。

穆采薇愣了一下，才想到對方的師父也有仙器在手，而且覆雪還是上品仙器。

再想想聽說對方兩個師兄都有了本命法寶，據(jù)說也是玄仙宗里有數(shù)的高手。

所以，或許她是有機會繼承覆雪的？這才對別人的仙器無動于衷？

“……”

穆采薇一時沒說話。

年輕人總會有點攀比心。

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相近、境界也差不了很多的修士，而且還是來自玄仙宗，這心思就更重了。

玄仙宗是青州第一仙門，論起名聲，并不遜于萬劍宗很多。

只是萬劍宗似乎是劍修正統(tǒng)，又有中原第一劍修仙門的稱號，仿佛稍稍贏了一頭。

但如今玄仙宗有兩個渡劫境大能。

萬劍宗僅有宗主穹冥仙尊。

誰都知道，到了渡劫境，一對一能有強弱勝負(fù)，但面對同樣大境界的對手，沒人能夠以一敵二。

就算對面兩人都在單挑里輸給同一個人，但一加一絕對大于二。

因此在某些人眼里，玄仙宗又隱隱成了中原第一仙門。

畢竟其他的門派里，再也找不出哪個，能同時擁有兩位仙尊了。

哪怕穹冥仙尊有了劍仙頭銜，但從戰(zhàn)斗力來說，比起玄仙宗就是輸了一籌。

雖然從這個角度說，九州仙門再沒有哪一個能和玄仙宗媲美，大家好像都輸了一籌。

但曾經(jīng)的萬劍宗，也有碧霞仙尊和瀧水仙尊，只是如今一個飛升一個隕落了。

這種落差之下，萬劍宗修士對于玄仙宗的人，就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總想從別的地方找補點什么。

譬如說嘲諷玄仙宗修士用刀用槍用斧子還自稱劍修。

雖然這事的根源在于，所有使法寶戰(zhàn)斗的人都被稱為劍修，并沒有人再去創(chuàng)立一個新的詞。

但萬劍宗弟子必須學(xué)劍，否則無法享受門派里的一應(yīng)待遇。

因此在萬劍宗不會發(fā)生劍修的武器不是劍這種事。

他們也以此為榮。

“……五十年一度的仙盟大會就快來了?！?/p>
穆采薇終于找到了話說，“屆時應(yīng)當(dāng)有機會和你交手呢?！?/p>
其實還有好幾年呢。

不過對于修士而言，這已經(jīng)可以被稱為快來了。

穆采薇這話也絕不是挑釁。

對于劍修們而言，這等同于說希望下次一起吃飯逛街的示好。

蘇陸心想屆時我在哪里還不好說呢，嘴上自然應(yīng)和：“我也很期待。”

并不。

原著里她在仙盟大比上認(rèn)識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人，簡直是情緣滿天下的開端。

換句話說，那個地方聚集了無數(shù)能讓她發(fā)病的男男女女，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性格奇奇怪怪的人。

如果她能逃掉的話，她絕對不會去的。

“蘇道友?！?/p>
紀(jì)衡之終于找到機會說話了。

他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穆采薇，顯然很明白小姑娘的心思。

“你還要在冀州停留多久？”

蘇陸剛要回答，他又立刻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若你不準(zhǔn)備回青州，如今冀州有魔修流竄，或許不太安穩(wěn)?！?/p>
說著遞來一顆小小的青色玉石，平滑滾圓，隱隱流動著細(xì)碎的金絲光芒。

紀(jì)衡之示意她接住，“這是傳位石，若是遇到危險，可以將其捏碎，我——或是我?guī)熃銕熜謧?，會立刻趕去支援?！?/p>
蘇陸一動不動。

也不是真的不想接過來，主要是不敢從他手里拿東西。

如果他靜止不動，她當(dāng)然有把握不碰到他的手掌。

但只要他稍稍動一下，她大概率當(dāng)場發(fā)病。

大廳里許多人都在關(guān)注他們，見狀又是一陣騷動，有幾個散修低聲驚呼起來。

“那種成色的傳位石，恐怕一百顆上品靈石也拿不下來……”

“果然是萬劍宗的人，財大氣粗……”

另外幾個萬劍宗修士看著這一幕，一時間門神情各異，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垂首不語。

紀(jì)衡之微微低頭，面前的少女?dāng)Q著眉，好像有點糾結(jié)。

她的眸子在曦光里分外淺淡，長睫間門浮動金輝，更襯得那雙不近人情的眸子多了幾分暖意。

“……其實，我是我們當(dāng)中最弱的?！?/p>
紀(jì)衡之說完，就看著蘇陸猛地抬頭，眼里多了幾分好奇和審視。

他微微彎起嘴角，“我?guī)熃愫蛶熜侄急任覐?，有元嬰境，有化神境?！?/p>
蘇陸：“？？？”

你師父是渡劫境，居然有只比自己低一個境界的化神境弟子？

等等。

慕容冽是元嬰境，兩個師兄也只比他低了一個境界。

但他那元嬰境好像也不是真的。

而且渡劫境九道雷劫，少說也要歷時數(shù)百年才能完成，多了上千年的都有，這樣想想也不奇怪。

蘇陸：“咳，沒有，我在這方面并無疑慮，主要是我確實準(zhǔn)備回去了，待會兒就動身?！?/p>
“從這里進入青州路途也不短?！?/p>
紀(jì)衡之依然沒收回玉石，“我覺得——”

“確實，這位道友言之有理?！?/p>
顏韶慢吞吞地站起來，抬起手從紀(jì)衡之掌中取走了玉石。

他輕輕捏起少女的手腕，拇指向下一滑，將她攥緊的五指推開，然后將玉石放入了掌心。

“拿著吧，萬一碰上魔修呢?！?/p>
顏韶淡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