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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平江府,櫻花朵朵,灼灼其華,更有綠柳垂楊,生機(jī)勃勃。
風(fēng)和日麗的西湖上,游船載著名人騷客,官宦名妓,吟詩做賦。
將大宋地奢華與安逸彰顯地別無二致。
而在繁華的十全街邊。
卻見一名衣衫襤褸渾身帶血的賤民,在西湖岸邊踉蹌行走,路過的行人紛紛側(cè)目。
看熱鬧地居多,倒是不見人捎帶著關(guān)心詢問兩聲。
“大宋,崇寧三年……”
朱沖心里明白,自己應(yīng)該是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到了歷史上最恥辱地王朝。
也就是那個寫字畫畫天下一絕的藝術(shù)家皇帝,大昏君,宋徽宗——趙佶。
“徽宗”是趙佶的廟號,死后才能祭祀,在此時卻是提也不能提的。
而后世的靖康之恥,說的就是這位皇帝,這位曾經(jīng)的風(fēng)流皇帝會在三十年后成為階下囚。.
朱沖看了一眼這江南水鄉(xiāng),十分地富庶,繁華。
平江府眼下治長洲,吳縣,大致與后世的蘇州等同。
一想到三十年之后,奢靡地大宋將會生靈涂炭,餓殍遍野,皇親國戚系數(shù)被擄,后宮受盡屈辱,徽宗受盡折磨而死,朱沖不由得就想起來岳飛的那首詩。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想到悲憤時,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可是,上天似乎跟朱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他似乎并不是被派來拯救大宋的。
或許,是因為前身事做金融行業(yè)的他,做了太多黑心事,老天對他做了懲罰。
讓他這輩子,穿越到了這個大奸臣的身體里。
今時今日的他,就是日后與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李彥齊名的朱勔的生父,朱沖。
這六人,被稱為北宋六賊,是讓北宋滅亡的奸佞之人。
而從記憶力,朱沖也是生性貪財好色,驕奢淫逸,奸詐歹毒,無惡不作。
不過,時間有些對不上,如果按照現(xiàn)在的時間來算,自己的兒子都已經(jīng)在朝為官了。
但是現(xiàn)在別說兒子了,自己都是孤家寡人,而且還是一個方才二十出頭的賤民。
又或許,這根本就不是自己認(rèn)知里的大宋,是某個平行空間的世界,也說不定。
但是不管如何,朱沖從來就沒有打算遵從所謂的歷史。
作為后世之眼,朱沖明白一個道理。
不管是華夏里的那個大宋,還是平行空間里的大宋。
他絕對不能讓靖康之恥發(fā)生。
因為,到時,不管自己是忠臣還是奸臣,自己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會隨著大宋的滅亡一起滅亡。
所以,他必須阻止靖康之恥地發(fā)生。
可是現(xiàn)在自己只是一個賤民,在官宦人家做傭工為生,有什么資格阻止那等滅國的禍難呢?
想到昨夜那戶人家,可謂是刻骨銘心啊。
“平江府,龔氏……”
昨夜龔氏二郎龔況,高中進(jìn)士,衣錦還鄉(xiāng),喬遷新館,宴請十方。
期間龔府忙碌異常,車水馬龍,絡(luò)繹不絕。
朱沖只因手腳慢了些,就被龔氏當(dāng)家大娘子給杖斃了,隨之,如野狗走獸一般,棄之荒野。
這等仇恨,讓朱沖心里恨之入骨。
又或許是朱沖前身的性格緣故,朱沖一醒來,腦子里就是一股子要報復(fù)龔氏的念頭。
但是,此時地朱沖十分清楚,報復(fù)龔氏,不是要緊的事。
活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后背的傷勢,若是再不治療,必然會再次要了自己的性命。
雖然,歷史上清楚的記載,朱沖在被官家杖背之后,會遇到一個老道士,這個老道士,會給朱沖一味藥,從此以后,朱沖就會靠著這味藥發(fā)家致富。
但是,作為金融工作者,朱沖十分明白一個道理,機(jī)會,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在朱沖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藥市街,尋求救命的良藥。
終于,步履蹣跚地來到藥市街。
藥市街就是專門售賣藥材的街鋪,此間有鋪子百余間,琳瑯滿目。
在大宋,藥材事禁榷之物。
也就是所謂的壟斷產(chǎn)品,在徽宗之前,藥材行業(yè)倒是可以做到普惠利民,但是到了徽宗年間,藥材行業(yè)就出現(xiàn)了假公肥私的現(xiàn)象,奸商無處不在,常常有治死人的現(xiàn)象。
是以,朱沖也要對這些藥鋪做甄別篩選。
一定要找人多的藥堂,藥物的療效是其次,主要的是,這樣的商家,大多是善良之輩。
好騙。
朱沖現(xiàn)在可沒有一文錢。
人善被人欺,做金融地騙的最多的,就是善良的人。
終于,甄別之后,朱沖看到一家掛著宋清堂的藥房,這家藥鋪人員來往密集,出入人員都目標(biāo)明確,不做二選,門前也掛有,樂善,好施字樣。
掃一眼其余藥鋪,倒是沒有這等醒目提醒。
朱沖心里斷定,這家藥鋪一定是平江府城口碑最好的藥鋪。
朱沖立即走向宋清堂,果然,鋪子里到處都是抓藥的人,店鋪地伙計忙不停歇。
朱沖看向了一旁收錢銀的娘子,長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明媚皓齒,體態(tài)輕盈,大袖長衫下,抹胸遮峰,倒是十分勾人。
朱沖無奈一笑,這好色的本性,倒是一點都沒記載錯,看到美人,心里就動了心思念頭。
朱沖走過去,作揖之后,便油嘴滑舌地說:“大娘子好生忙活,不知道可否有空,救小廝我一條賤命?”
楊詩茵抬頭看了一眼朱沖,雖然朱沖衣衫襤褸,狼狽不堪,但是作為醫(yī)家,她倒是不嫌棄的。
“那里傷了?”
聽聞楊詩茵詢問,朱沖立即解開衣衫,把后背給楊詩茵看。
“天吶,什么歹毒地豺狼,把你打成這樣,瘡瘍腫毒,內(nèi)里挫傷,應(yīng)該是受了杖邢吧?”
聽到楊詩茵驚訝地語氣,朱沖即刻油嘴滑舌地說:“是,大娘子果然博學(xué)多才,看一眼,就知道小的我受了什么刑罰,大娘子,能治嗎?”
楊詩茵立即說:“能,我鋪子里有傷筋動骨散,涂抹一月,靜養(yǎng)一月就好?!?/p>
朱沖立即說:“可是,小廝我沒錢啊?!?/p>
這話剛說完,那年輕的小廝王三就走過來,推著朱沖要攆出去。
“天殺的,沒錢你來看什么?。砍允裁此??滾遠(yuǎn)點,響我們營生。”
這小廝不耐煩地口氣,與粗魯?shù)膭幼鳎屩鞗_心中惱恨。
那龔氏的大娘子欺辱我就算了,你這小廝也敢欺辱我?
窮人何苦為難窮人呢?
只是朱沖也不跟這小廝計較,浪費(fèi)時間,隨即把希望寄托在這當(dāng)家的小娘子身上。
看著朱沖那可憐狼狽的模樣,楊詩茵醫(yī)者父母心,自然是心軟了。
楊詩茵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也是窮苦的人家,算了,不收你錢銀了。”
“大娘子,您又施舍了,總是這樣下去,鋪子還做不做了?不行,絕對不行,這個破落戶絕對不能施舍,愛死那死那去,本來就不賺錢,這要是傳出去,多少破落戶來占便宜,滾滾滾?!?/p>
抓藥地伙計嚴(yán)厲呵斥著。
這讓朱沖心中更加厭惡,這小廝頗有點霸道啊,這就是僭越啊,這當(dāng)家的娘子都發(fā)話了,他一個伙計敢阻撓?
這小子,只怕是欺負(fù)楊詩茵一個女子,又或者是對這小娘子有什么想法,見不得她對別人好。
哼,你這小廝,今日要我不得安生,他日,我必定要你不得好死。
朱沖再次安耐住脾氣,依舊祈求看著楊詩茵。
楊詩茵無奈地嘆息,嚴(yán)厲地說:“人命關(guān)天,總不能見死不救的?!?/p>
朱沖聽著松了口氣,心里就猜的不錯,這種藥堂生意好,不是沒有道理的,一定是藥好,人善。
人善被人欺,所有人都會來占他的便宜。
只是,如今抓住機(jī)會,朱沖不僅僅是想占她們家便宜,今天,他還要用自己上輩子做金融的手段。
大賺一筆錢銀。